柳南羡一看其余三人皆一脸期待的表情,登时不好意思起来,蹲下顺了顺大黄狗的毛,“真的啊,江大侠就是那个门派的。” “什么?”柳南钦一脸吃惊:“还真有这种名字的门派啊!” “也不是,他们门派现在改叫清罪宗了,据说刚创立时是叫万罪宗没错,我也不懂为什么要起个‘万罪’的名字,真奇怪。哎,你们都别说出去啊,江大侠说他们不想外人知道他们门派的存在……” “你确定吗?”李怀远问。 “肯定啦,江大侠亲口跟我说的。”柳南羡道:“原先那个名字几十年都没人叫了,自然很少有人知道。” 沈今禾激动得肩膀都跟着发抖,“小柳公子,八百两我不要了,你能否告诉我那个江大侠的门派现居何处?” “不成!” 沈今禾眸光一暗,心说果然还是不可能这么容易找到,却听那少年正色道:“怎么能喝了汤不给钱呢,说了八百两就是八百两,一分一厘都不能少,我们行走江湖的,一向最讲正气,哥,给钱!” 柳南钦咬了咬牙:“你是不是有病……” 显然此刻李怀远已经不关心这八百两的事了,只追着问:“那个江大侠有没有说过他们门派在哪儿?” “说过,大致在云魇山一带,挺难找的。”柳南羡指了指一旁的大黄狗:“不过它认识路。” “……” “你们要去清罪宗做什么?我和大黄狗可以带你们去。” 沈今禾有些担忧道:“他们既然不愿意被人知晓,那你告诉了我们,会不会招来杀身之祸啊?” “不会啦,我救过江大侠的命,世子又救过我的命,唔这么算起来,就相当于是世子救了江大侠的命,他自然不会有意见。” 沈今禾蓦地想起小面首一事,当时柳南羡提着剑道:“世子大恩,我来日再报。” 没成想有一日还真给他报上了。 沈今禾眼神一亮,即刻就编好了告假的理由,打算一会儿写了呈递上去。“你什么时候有空,这两日方便动身吗?” 柳南羡自然时时都有空,正要应承下来,不料被两道声音同时打断。 “谁准你去的!” “谁准你去的?” 语气比较恶劣的那个,当然是柳南钦在吼自家弟弟。而稍微缓和些的,是李怀远对着沈今禾说的。 沈今禾闻言不解,“不然谁去?” “我。”李怀远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旁边的红衣少年,“跟他一起去。” “你背上不是还有伤吗?” 李怀远嗤了一声,丝毫不在意道:“就这点小伤,路上再搽两日药就痊愈了。” 花廊上垂下许多软枝,柳南钦把将它们拨到一边,突然眼珠一转,朝李怀远道: “那个什么清什么宗的,是不是一水儿的仙风道骨剑修弟子?你是不是怕沈编修去了被迷惑,万一再也不回来……” 不等李怀远说话,柳南羡就老实巴交道:“不是的,男女弟子各一半,不对,应该说女弟子可能还要稍多一些。” “还有女弟子?”柳南钦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那我也要去。” “……” “可以吗?世子。”柳南羡乖乖转头问李怀远。 李怀远自然没什么意见,他本就打算找到那个门派后先礼后兵,先使劲儿塞钱,看能不能把血书给买下来,要是他们死活不卖,那到时候再说武力解决的事情。 现在凭空跳出个摇钱树来,他不要白不要,十分干脆就同意了柳南钦的加入。 “那我呢?”沈今禾问。 “你在公差期间告假不利于年底的官员考核,好好在这里编书吧。”李怀远拍拍她的脑袋:“到时候争取多得些奖赏,官升一级,好早日还清欠我的债。” “……” 沈今禾拂去他的手,知道他是不愿自己涉险,便也没再坚持。毕竟是江湖之事,双方万一要是打起来,她也只能是拖李怀远的后腿,帮不上什么忙。 何况系统还在这里,蒋菁媱的事情一时半会儿也没解决,她要是出了远门,这边万一出个什么事她反倒鞭长莫及。 正想着,就见那三人已开始风风火火地计划上了。 “明日一早就启程。”李怀远将手指放在一张摊开的图纸上敲了敲,“只带碎银和银票,沿途住官驿,云魇山……西南方向,应该不到十日就能到山脚。” 柳南钦听罢不可思议道:“明日?这么快?而且你确定要住官驿吗?官驿条件好差的。” 李怀远冷笑一声,“不然你还想住琼楼玉宇?” “世子,要不我们还是别带他了吧。”一个大男人哪来那么多事儿,柳南羡觉得自家哥哥丢人,转头朝李怀远小声说。 李怀远沉吟片刻,垂眸道:“带上吧。” 柳南钦面上一喜,心道果然还是怀远办事地道,血缘再浓也浓不过故交。 正想着,就听那人继续分析,“到时候要是我和清罪宗没谈拢,他们想杀人泄愤,我们这边总得有个替死鬼吧。” 红衣少年眉头一皱,严肃地点了点头,“对,你考量得十分周到。” 柳南钦:“……” 翌日一早,晨雾散尽时分,三人一狗就已经出城了。 李怀远没有告诉王府众人他要去哪里,只说是奉陛下秘旨去西南一趟,故而知晓此事来城门口相送的,就只有沈今禾一人了。 朝阳升起,光影映在林间。沈今禾虽不是什么啰里啰嗦之人,却也实在替李怀远担心。她深知他的脾性,惯来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便没忍住道: “山间露重,万事当心。每日要搽在背上的药我和小柳公子说好了,他会帮你,不要锋芒太露,也不要与清罪宗的人起冲突,李怀远,你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她在这头眸光沉沉地说着,对面那人却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只盯着自己看。 李怀远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众目睽睽之下,张开双臂将沈今禾抱了个满怀,浅尝辄止,随即又放了开来。 深吸了一口气,“怎么办?已经有点想你了。” 这一来一回至少也得二十多日,叫人可怎么熬,他会不会得相思病啊?他自己得了倒不要紧,要是沈今禾也得了这病怎么办?食不下咽怎么办? 沈今禾心里想的却是,万一他跟清罪宗的人打起来了怎么办?万一他太嚣张把清罪宗给灭了怎么办?等等,万一清罪宗把他给灭了怎么办?! 两人皆不舍地看了对方一阵。这时,沈今禾突然想起件事来。 “对了,陛下委派给你的事,交给陵光没问题吗?”对方好歹也是秋弥国君主,他要真来浔阳干些什么伤天害理之事,陵光应付起来肯定相当棘手。 “据探子回报,他们是扮成了商队,走不快的。放心,待他到了浔阳,我也就回来了。” 沈今禾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前头显然是有人等不住了,马驹来回踱步,发出噔噔噔的响动。 柳南钦一脸生无可恋,“我说,自古城门口都是口舌是非之地,你们俩腻腻歪歪的,就不怕三姑六婆回城瞎传吗?” 李怀远道:“传,叫她们传,最好传的整个浔阳城都知晓,再写出来几个话本子,我爱看。” “……”有病啊!柳南钦闭上了嘴。 而柳南羡原本和大黄狗正坐在一匹高大的黑马上,见两人迟迟不来,闻言也走了过来。 “沈编修,要不你也去吧。听江大侠说,他们门派有五十个艳丽的女弟子,万一世子真被她们迷惑,好歹你还能叫他迷途知返。” 沈今禾心里嘀咕这什么奇怪的门派啊,嘴上却笑笑说:“多谢小柳公子关心,不过没关系,我有你兄长给的八百两,也可以去找五十个男子,然后被他们迷惑。” 李怀远:“……” …… 自他们走后,沈今禾每日大部分的时间都伏在案上虔心编书。 书房的松烟墨香气似有似无。柳老先生对诸子各派独到的见解单独作原,待经厂刻了印,下发至各个书局,于天下学子来说可谓一件至宝。 没有李怀远打搅,她做事的效率果然提高了不少。 不过现在又换成系统每日都来。 现下柳府当家的主子不在,李怀远也不在,系统进出柳府简直如过无人之境,官家知晓沈编修的侄子侄女们惯爱来,总是提前备好时令的果子和糕点。 “沈今禾,我有点后悔了。” 圆领右衽月牙色长袍的小公子咬了一口脆梨,吧唧吧唧地嚼着,“我不该向总系统提交工单的时候,选择留下这个男人的身体。” 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沈今禾从一堆书册中抬起头,“你的意思是?” 系统指了指自己,“你当初说的对,我那个女相的身体真的要比这个好很多。” 自从上巳节陵光从叶绥那里知晓了系统是沈今禾侄子侄女之后,系统便不再避讳,每日都从王府后门溜进去习武,不论身体是男是女。 原本系统想着,小公子的身体肯定是更适合练武的。 谁知那日陵光给了他致命的一击。 “他怎么说?”沈今禾搁下笔好奇道。 “我为女相时,陵光曾说,以我之天资与根骨,八岁习武,十年大成。” “然后呢?” “我为男相时,陵光说,我资质平平没有习武的慧根,若能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每日勤加练习,如此坚持二十年……” 沈今禾宽慰道:“没关系,勤能补拙,二十年就二十年,百里奚还七十拜相呢。” 系统脸色很难看,“不是。他的意思是,如此坚持二十年,我就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屠夫。” “这……” 沈今禾强行找补,“会不会是陵光鲜少和姑娘打交道,怕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惹得姑娘哭鼻子,所以才会说女相时候的你是练武奇才。” 系统闻言快哭了,“根本不是啊,他在上京城有相好的姑娘呢,怎么可能没打过交道,肯定就是因为我的男子身体资质太一般了,呜呜呜。” 半晌,沈今禾才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难怪陵光总急着回上京,原来如此啊……” “你能不能先关心一下你的侄子啊!”系统抹了一把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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