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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应他吧，他就会成为我戳破你身份的重要人证，应了他吧，以后又多了个把柄在我手上。沈今禾，就你这本事，你拿什么跟我斗？还不如乖乖把那本书交出来，我自然会放你一码。” 雨势渐渐变大，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落下，不一会儿，房檐已经积水如柱。 沈今禾知道蒋菁媱处心积虑想要得到载体，是想将它毁掉，如今找那个死刑犯来也不过就是想给自己施加压力，再威胁她一把。 可她为什么非要选在这个时候？ 既然已经宵禁，要是被巡逻的官兵看到，蒋菁媱自己也逃脱不了，她为什么不能等到明日把自己骗出城去，岂不是更方便？ 还是说，她已经等不到明天了？ 想到之前接收到的消息，沈今禾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想。 “其实表哥确实已经检索到了你的系统对吧？你怕他启动返回程序，所以才喂他吃了白仙散。” 蒋菁媱很聪明，先是制造表哥出事的假象，让自己来不及做出正确判断就急忙出了门，待看见她之后，自然会马上转变想法，认为之前的消息一定是假的。 蒋菁媱敛起笑意，“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消息是我发给你的，当然只是为了将你诓骗过来而已。” 沈今禾没有接她的话，而是道：“你今日做了这么多事，又是找证人，又是绑那孩子，无非就是想借此威胁我，尽快从我手里拿到那本书。” “因为白仙散的药效已过，表哥马上就会醒过来，他一旦醒来，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启动返回程序，所以你没有时间了，只能在今夜行事。” 蒋菁媱眸中划过一丝阴戾，随即恢复平静，“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能这么问那就是了，沈今禾心下了然。 两人就这么站着沉默了片刻。 蒋菁媱看得出来她已识破了自己的计谋，霎时有一丝地慌乱。原本她是想利用那个死刑犯让沈今禾陷入两难的境地，她那么看重自己的官位，即使心不甘情不愿，也绝对会把载体交出来。 谁知她反将一军，竟察觉出了自己亦是日暮途穷，到了危急关头。 蒋菁媱强撑着道：“你把书给我，我不杀你，从此我们两清。” “你可以杀我啊。”沈今禾一副无所谓的神情。蒋菁媱现在着急要毁坏载体，自然不敢动她。 蒋菁媱话音一转，“你既然这么不怕死，那我换个条件。”说罢指了指系统，“你把书给我，我不杀他。” 沈今禾眸光不可察觉地一暗，接着又换了副笑脸，“你这算盘还真是打错了，他肉身死了还可以重塑，你杀他有什么用？” 其实不是这样。 之前系统说过，既然决定以人的模样留在这个世界，那他就是血肉之躯，会生老病死，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不过沈今禾赌她不知道。 万籁寂静，雨水啪嗒啪嗒地打在油纸伞上。 蒋菁媱沉默片刻，“你就不怕我继续给表哥服用白仙散？” 沈今禾闻言笑出了声，“我连自己死都不怕了，还管表哥做什么，管他是落下什么病根，还是毒瞎了眼或是身上化了脓，会不会活活疼死。” “你敢咒他！” “……”沈今禾无语，难道不是她自己下的药吗。 蒋菁媱自然不敢再给郑元用药，那东西极其伤身，次数多了保不准会发生什么，她咬着牙不甘道：“那你要我怎么做才肯把书给我？” 余光瞥了一眼那个死刑犯和两个黑衣侍卫，沈今禾自知打不过他们，所以只能挑拨离间。 她眸光一转，说道：“要是你之前说这句话，我可能还会信你，跟你谈条件，可你现在找来这么个人……不管我们俩之间的恩怨如何，现在多掺和进来一个人，情况明显对我不利，你说说我们还怎么两清？” “万一我刚把书给了你，你反手就写了状纸带着证人证词去告我，我岂不是要吃这哑巴亏了？” 蒋菁媱道：“假路引我这里有，明日城门一开我就让人送他出城，过了镇南关去秋弥国。” 沈今禾垂着眸，冷冷道：“人活着，我不放心。” 那死刑犯听罢怒骂了一声，作势要冲过来，被黑衣侍卫挡下了。 蒋菁媱没什么表情起伏，就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这有何难？只要你现在把书交出来，我可以马上杀了他。当初知晓你身份的人全都死绝了，若这个再一死，从此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我空口无凭，自然再也威胁不到你。” “臭娘们！阴老子是吧？！”死刑犯这才意识到蒋菁媱是真的动了杀心，朝着她便生扑了过去。 奈何她身边的侍卫身手不凡，那人根本近不得她的身。 不过死刑犯身上也是有些功夫的，他嘴里边骂出一些污秽之词，边和其中一个黑衣侍卫过起招来。 现在蒋菁媱身旁无人，沈今禾趁其不备一掌劈落油纸伞，连忙将短刀架在她脖子上，简明扼要道：“把那孩子放了，让他回去。” 空气中发出一声讥笑。 “你敢杀我？”蒋菁媱丝毫不惧，料定了沈今禾不会动手。 良馀贱籍便罢，要是再坐实了杀人犯的罪名，那沈今禾如履薄冰挣来的这个官也算是到头了。 沈今禾抓着她的头发，揪得她吃痛，“没错，我是不敢，但我可以在你脸上画一张围棋棋盘，你知道的，表哥有密集恐惧症……” “你！”蒋菁媱知道她真的敢，咬牙切齿道：“你这个贱人！” 蒋菁媱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刀锋，说不紧张是假的，她朝着一旁看押系统的黑衣侍卫道：“放了他。” 见那人放了手，沈今禾忙用口型道：“快回驿馆找禁军。” 系统刚要张嘴说什么，却突然瞳孔一震，大步朝自己冲了过来。紧接着，有什么东西“砰”地撞上沈今禾的后背，撞得她连带着蒋菁媱一起往前栽去。 她转身一看，霎时血液倒流。 只见一把剑不偏不倚插进了系统的胸口。 原来是那个死刑犯发了疯，知道自己不是黑衣侍卫的对手，想着临死前能拉上一个算一个。 于是剑锋一转，突然就朝着背对着他的沈今禾刺了过来。 恰巧此时系统被人松了手，见状来不及思索，几乎是下意识地冲上去挡在沈今禾背上。 黑衣侍卫见此时机一剑朝死刑犯砍去，“噗”地一声，死刑犯倒地而亡。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快到沈今禾手上还保持着握刀的动作，她脑子嗡嗡地，里面一片空白。 系统挣扎着似乎要说什么，沈今禾听不清楚，她甚至没有崩溃大叫，只愣愣地抱着他。 系统抬手，扯着嘴角笑了笑，用口型无声道：“来了这么久也玩够了，我先走了，你要、好好的啊。” “沈十七？” 忽然手上一轻，怀中之人刹那间化作无数光点，尽数朝空中飞去。 不是肉身凡胎吗？为什么会消失不见？ 那两个侍卫显然是被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吓到了，定定地看着沈今禾不敢向前。 斗笠不知何时被风刮走，沈今禾没什么表情地捡起地上的短刀，额前一绺头发垂了下来，没人看清她眸底的神色。 她像个提线木偶，木木地走到蒋菁媱跟前，揪住她的衣襟，将她抵在角落里一堆柴火上。 “你干什么！” 蒋菁媱盯着那把泛着寒光的短刀失声尖叫：“你疯了吗！又不是我杀的他！” 第54章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沈今禾不说话,雨水顺着她的脖颈往下蔓延。她用力撕扯面前人的衣裳，直到露出里面的肌肤。 蒋菁媱被她紧紧箍住根本无法动弹，只感受到有什么冰凉又尖锐的东西抵在她身上。 紧接着,锋利的刀尖一下又一下地划过那白皙又肮脏的肌肤。 蒋菁媱又惊又惧，疼得大叫：“啊啊啊！你们是死了吗！快救我啊！” 那两个侍卫脸色惨白,一动也不敢动,只觉得眼前这女子定是被什么邪祟上了身,面目十分可怖。 沈今禾力道掌握地很好。过了片刻,鲜红的血液才从一道道红痕中渗了出来，随即又被雨水冲刷成淡红色，顺着沟渠流进深巷。 沈今禾没有停手，打算划遍她身上每一处，一边划一边数着，“十七、十八、十九……” 蒋菁媱不知何时被她用发带绑了手脚,额头上分不清是冷汗还是雨水,浑身颤抖着，蜷缩在角落里疼得直抽气。 “疯子,你、你才是真的疯子！快放……”她突然瞳孔放大,紧接着一股湿热的暖流从面颊上流了下来。 蒋菁媱彻底崩溃了,“啊啊啊啊啊我的脸。” 握着短刀的手有些累了,沈今禾换了一只手,睫毛微微眨了眨,眼神空洞道：“你应该知道凌迟吧？我只是在你身上划几下,又没有割你的肉,你叫什么。” “我曾经有无数次想要杀了你的念头，但最终都压了下来，因为我想好好活下去,而你不配让我的人生留下污点。” “可我今天突然就不想忍了。”沈今禾歪着头，仔细擦拭刀上的血。 “与其将你交给法律处置，不如我来渡你轮回，你看，等这肮脏的血液流干净了，你就能清清白白地投胎去了。” 蒋菁媱满脸划痕，早已叫不出声，几度晕厥过去又醒来。 唯有滂沱大雨打在檐上，声声震耳。 那两个侍卫似乎终于魂归体内，他们跟了蒋菁媱不少年，要说忠心肯定是有的，虽说不至于为她卖命，但此刻应付一个弱女子总归不成问题。 两人对视一眼，提起剑准备朝沈今禾动手。 就在这时。 两支飞箭袭来，力道很大，直接将那二人的胸口刺穿。 哒哒的马蹄声穿过雨雾，越来越近。 “沈今禾……” 李怀远唇角颤抖着，声音沙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下马时一脚踩空往前倒去，还好陵光上前扶了一把才堪堪稳住身子。 傍晚时他赶着宵禁进了城门，私想着沈今禾约莫已经歇了，明日再去见她也不迟。谁知夜里正要就寝，驿馆的随行禁军突然疾色跑来说沈今禾不见了。 当时李怀远的第一反应是秋弥国那个新帝干的。他二话不说带人横冲直撞地踹开了拓跋元的院门，再三确认了不是他之后，又急忙下令全城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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