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便出去了,可偏偏还带着瘟疫回来!这置皇上的后宫于何处?” 东太后一时冷下脸,她瞒的好好的,怎会泄露出去,自然不会认账,“何时带了瘟疫回来,你莫要含血喷人!” 秦柳瑟冷笑一声,“从昨夜起,这慈宁宫里烧了多少水,用了多少药材,咳嗽声不止,太后娘娘莫要否认!难道要整个后宫给您陪葬不成!” “荒唐!”东太后嘴硬道,“你带着一群人来,是要作甚?” “臣妾想请太后娘娘先到京外别院小住,待养好了身子,再回来。”秦柳瑟道。 “哀家什么事都没有,为何要去别院住?” “就凭太后娘娘是皇上的母后,是我朝而太后,就该这么做!难不成,等整个皇宫没了,皇上的后宫没了,好让虎视眈眈的四方趁虚而入?”秦柳瑟坚定地道。 “你也知哀家是皇帝的母后,还敢这么对我?”东太后简直要吐唾沫了。 秦柳瑟坚毅地道,“正是因着您是皇上的母后,才更应该这么做,不让皇上陷入两难,不然这一个后宫的皇子,若是被这慈宁宫里的人染上了,可如何是好?太后娘娘可对得起皇上,对得起先皇?对得起我萧家的列祖列宗,对得起这天下百姓?” 秦柳瑟这是把所有罪名都提前给太后安上了。 东太后指着她,却是已无法反驳,“你啊你,还真是伶牙俐齿,难怪能哄的皇帝为你不要了这后宫!” 后面的话,秦柳瑟已经不屑去听了,只安排人,将慈宁宫的人,一个不留,全都送了出去。 永嘉帝回到宫里,知晓秦柳瑟这么轻而易举将东太后这尊大佛送走了,挑着眉,都有些惊讶。 秦柳瑟晃了晃肩膀,“臣妾有点军师潜质吧。” 永嘉帝疲劳中仍旧十分捧场,“自然,朕还得与你请教请教。” 秦柳瑟笑着过去给他捏捏肩膀,而永嘉帝也受用,这段时日这般累得慌,每日最让他安心和放松的,便是回到后宫看到她。 治理瘟疫并不容易,隔绝人群,四处用药,永嘉帝的人也四处奔走着。 那边治着,这边防着,还得收拾残局,真正全都安顿好,消除瘟疫的影响,日子已经翻到了八月。 八月京城里有一件大事,那便是封后大典。 封后大典就安排在八月十五秋夕节这日,据说是礼部挑了好几个日子,永嘉帝亲自确定的这日。 这一日,是他俩在舒月轩后头的竹林里相遇的日子,是华姑姑的忌日,也是小皇子和小公主的生辰。 算一算,已经不止是双喜临门了。 因为瘟疫散去,整个京城、皇城都焕然一新,又是秋夕节,热闹的不行,整个上京城,都在与民同乐。 一大早,秦柳瑟便起了床,被侍女们簇拥着穿衣妆扮。 侍女们捧着黑漆托盘鱼贯而入,上头摆放着凤冠、发簪、后服、金缕靴,璀璨耀眼,每一件,都是象征着无比的荣耀。 穿上皇后的宫服,戴上凤冠,秦柳瑟望着镜中的自己,还有些不习惯。 侍女小心翼翼地替她捋直宫服,这才搀扶着她出了昭阳宫,上了往前头正殿去的凤辇。 大殿之外,朝臣已待。 吉时到,永嘉帝托着她的手,在所有人的跪拜声以及鼓乐声中,一步步,登上了白玉石阶,坐上了龙椅凤位。 待得天子与皇后坐下,下头的臣子,又在礼官的声音里,行了大礼,磕头跪拜。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此起彼伏…… 秦柳瑟望着殿前广场上密密麻麻规矩排列的臣子,偏过头,勾着唇角,满眼深意和感慨地望着永嘉帝。 永嘉帝也抬眼看着她,两人受着礼,眼里却似乎只有彼此。 等行了礼,封后大典礼成,永嘉帝托着她的手离开。 刚抬起身子离开凤座,秦柳瑟却忽然不适地干呕了一声。 永嘉帝还没想到是什么,只疑惑又担忧地看着她,想问她是不是今日太累了身子不适,又想说这会儿回了后宫便可以歇着了。 但看秦柳瑟抬头时,捂着嘴,媚眼如丝看他的模样,一时却了然于胸。 “你这是?”永嘉帝似乎是不太想确认,也看不太出多高兴。 秦柳瑟轻轻抚着自己的肚子,莞尔一笑,“恭喜皇上,今日已不知几喜临门了?” 她这肚子,已经有四个月了。 只不过这段时日永嘉帝繁忙,怕他担心有肚子还碰上瘟疫,操心不断,便一直没与他说,拖着拖着,又决定还是等今日这个好日子。 但永嘉帝明显没表现出多高兴的模样,只淡淡道,“这个喜,也不知朕该不该高兴……” 秦柳瑟嗔了他一眼,轻柔着嗓子道,“皇上这是不喜臣妾给您生孩子,还是不喜臣妾肚子里这个孩子呢?” 永嘉帝轻咳一声,与她十指紧扣,“你只要在朕身边,怎样,朕都喜欢。” 秦柳瑟撇撇嘴又笑了,两人一同望着大殿广场上站着的臣子,会心一笑。 他们并肩携手,往后余生,便守护彼此,也一同守护这千里江山。 (完结)
第394章 番外 一 没你才不行 盈姐儿和芮哥儿是在秋夕节出世的,而秦柳瑟第二次怀胎十月,这一回,是在来年二月,生下了六皇子。 有了上回第一胎的经验,永嘉帝已经习惯她生完孩子,会冷落自己一段时间,把注意力全都放在孩子身上。 只是知晓归知晓,但这种日子总归难挨。 总算熬过了月子,本以为轮到自己了,谁知道秦柳瑟月子里除了喂奶抱不得孩子,出了月子,便得空就抱着她那大胖儿子不肯撒手。 永嘉帝每日到了昭阳宫第一件事,便是苦口婆心地劝她抱太久伤身子,从她手里接过襁褓中的孩子,自己抱了一会儿,就递给乳母。 乳母也机灵,立时便将六皇子抱走了。 秦柳瑟每回都是不情不愿地嗔着他,一副“还不知道你要做什么”的神情。 又望着乳母抱着六皇子出去的背影,一张脸好似即将是多久的分别一般难受。 永嘉帝摸了摸自己的太阳穴,有些头疼。 虽然知道她生产完好长一段时间便会这样成了爱哭鬼,但是那是他儿子,秦柳瑟却好似将自己当成抢她怀中雏儿的恶狼一般。 着实叫人无奈。 现如今,秦柳瑟这样感性爱哭,来硬的自然不成,是以,永嘉帝便开始装可怜。 堂堂一个一国之君,居然卖惨起来,永嘉帝每回想起来,都在心中摇头唾弃自己。 可到底好用,是以他也是兵不厌诈,回回都这么把秦柳瑟套到了床榻上。 “皇上何时要南下呀?”秦柳瑟红着脸,香汗淋漓,每回生产完太久没侍寝,总好似重活了一遭似的。 她这问题直白,简直就差把“你何时走”写在脸上了。 永嘉帝坏笑着,替她擦了擦额角的香汗,心道真是一孕傻三年,她还没三年便又生了,果然都没掩藏住小心思。 不过永嘉帝挺了挺,还是如实答了,“两个月后,六月初下去。” 这回要微服出巡,永嘉帝早早告知秦柳瑟,就是为了博得她的同情。这一去,少说小半年几个月的光景碰不到她,秦柳瑟念在即将分离,这才不情不愿抛下孩子来侍寝。 秦柳瑟“嗯”了一声,虽身上软着弄着,但还在脑海里转着弯算着,还有多久便能有空天天看着孩子带着孩子。 这一算,还得六十日,永嘉帝每日都来她这儿过夜,也就是说,得等到孩子百日之后了。 永嘉帝看着她这幅心不在焉的模样,心里实在算不上多高兴,自然就又卖力了些,既是惩罚,也是逼她专注。 良久过后,还没停歇,秦柳瑟自然要抱怨了。 永嘉帝却道,“先前是日课,这一回,补的是朕南下后的。” 这是要提前把那段时日做不到的亲热,先补回来的意思。 秦柳瑟哼哼唧唧地颤抖,不悦地拍了拍他,哪有人这么算数的。 也真是太贼了! 就这么哼哼唧唧地过了一夜夜,秦柳瑟都自己不喂奶只让乳母喂了,六十多日还没完呢。 秦柳瑟每日被永嘉帝伺候着清洗擦拭完身子,沾上枕头立刻就能睡。 但这一夜夜的,永嘉帝却是越睡越不安稳。 这夜,他又在梦中睁开眼睛,看到秦柳瑟睡得黑甜黑甜躺在自己怀里,才松了口气。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缓了片刻,又将手搭在秦柳瑟身上,感受着她的存在。 他已经不是头一夜做这个梦,近来一段时间,几乎隔三差五便能梦见一回。 起初梦境不算清晰,但随着日子过去,那梦却是越来越绵延,越来越清楚。 一开始,他梦到了秦柳瑟北上京城,到了秦家,却被秦家人冷待,梦见了她夜里偷偷在被窝里抹泪,连侍女都不让知晓。 过两日,前头的梦又做了一遍,后头还又延续着,梦见秦柳瑟进宫选秀,但长相过于娇艳,被先皇的皇后,也就是如今的东太后给撤了牌子,又随手一挥,送到了最没人押宝的九王府里。 永嘉帝发觉,每一回这个梦,都要比上一回长一些。 原本他以为不过是寻常梦境,直到半个月前…… 梦境里,秦柳瑟在王府里不受重视,也不冒头争宠,但因着性子沉稳内敛,避人锋芒,深居简出,日子也不算难过。 等先皇驾崩,他登得帝位,便随着他进宫,成了婕妤。 虽有三品,但那日子并没有旁的婕妤那般好过。 因着王府两年至今,都未受宠,旁人自然以为她是被冷落了。 自然有许多捧高踩低之人,且秦怀瑾果真如先前秦柳瑟所言,时不时便去撺掇她出宫,告知她永嘉帝既心中无她,为何不出了宫,另寻幸福。 永嘉帝没想到,秦柳瑟还真听信了秦怀瑾的话出了宫,一路南下,直奔苏杭老家,却在她母亲的娘家处,坠落山崖。 永嘉帝想从梦里醒来,因知道这定是假的,秦柳瑟明明已经给他生了三孩子,怎还会有这般结局?可却怎么也醒不来,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抓着他停留在这梦里。 且更让永嘉帝感到喘不过气的是,他在梦里,看到了自己。 秦柳瑟滚落山下时,遍体鳞伤,而那时,他正领着人马在民间出巡。 那滚下来的女子,在他行走的路中间停住,将他骑着的马儿都吓得停住马蹄,一阵朝天长鸣。 梦中的自己,自然不会当做没看见,下马查探,便发现她早已命丧黄泉,头上有血水流出,应当是滚下来中途,便撞上了石头。 他眯了眯眼睛,蹲在秦柳瑟身旁审视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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