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顾小侯爷迟迟找不到,朝堂上也无人再敢提及。 这个人和他做过的事似乎成了皇上的禁忌,如同龙之逆鳞,触之必死。 他们这儿却突然冒出来一伙跟顾小侯爷有关的人,若是被皇上知晓...... 光是想想,崔武的后背都直冒冷汗,无比庆幸自己赶去的及时,没让他们铸成大错。 罗县丞严厉叮嘱道:“你们最近行事务必小心谨慎,看好那个孽障,千万别让他再出去捅娄子!” 崔武赶忙应下,暗暗头疼。 再小心谨慎他都能做到,可是让他看住罗威,真的太难了。 那个少爷被家里宠坏了,从没吃过苦头,这次在小寡妇身上栽了大跟头,他要不千方百计找回场子,他就不叫罗威了! 崔武最大的奢望也不过是罗威能忍几天,等到那伙人完全离开后再动手,千万别犯浑,非要火急火燎去找小寡妇算账。 崔武实在是太了解罗威了,罗威一点也忍不了,尤其在大夫往他伤口上撒金疮药的时候。 疼的他破口大骂,诅咒连连,恨不得立刻将小寡妇碎尸万段! 听得给他处理伤口的大夫都害怕的手抖,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得罪了这位少爷,会死的很难看。 大夫暗暗决定,下次罗家再请就装病吧,这家的病人太凶残,银子再好,也得有命花啊。 崔武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罗威骂骂咧咧,小姨哭哭啼啼,大夫战战兢兢。 他忍不住想叹气,送走大夫,哄走小姨,坐在罗威床边,一脸郑重同他道: “你安心养伤,且看我怎么给你报仇,我一定要让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寡妇后悔自己来这世上一遭!” 本以为罗威听完会高兴,哪知他竟然很不满: “我自己的仇自己报,用得着你替我动手?你是不是也跟那个臭娘们一样看不起我?” 崔武........ 这小子伤的也不是头啊,怎么还变得胡搅蛮缠了?
第三十五章 仅剩一文钱 罗威恨恨道:“反正这事你们谁也别插手,我自有主张,我一定要让那个贱人跪着给我舔脚!” 崔武抽了抽眼角,觉得自己这个傻兄弟真的没救了,都这样了,还想把人家绑回来狎玩呢。 “你别轻举妄动,你现在还伤着,姨夫才没动用家法,你再惹出事来,姨夫定要大发雷霆的。” 崔武沉声提醒,见罗威脸色不好,忙又哄, “我先帮你盯着小寡妇,等你好了,想怎样都由你,姨夫那边,我帮你想办法。” 罗威这才高兴起来,捶了崔武一拳,笑着道:“这还差不多,钱有福那个狗东西把我当枪使,你——” “你放心,姨夫已经吩咐了,我派人收拾,保管他以后不会再碍你的眼。” 崔武打断罗威,立刻道。 罗威这才心满意足,崔武喂他喝了药,他很快就睡了过去,还打起了呼噜。 东河镇这晚却没几个人能睡好,出大事了,钱家遭匪了! 新皇登基已三年,世道安稳,民生繁荣,东河镇上虽说还到不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但是从来也没出过什么大乱子。 又因码头上有巡检司,官兵好几百人,东河镇的百姓们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竟然会有土匪跑到镇上作乱。 不仅把钱家的财物抢掠一空,还把钱掌柜打成了重伤,真是肆意猖狂,惨无人道。 有人壮着胆子跑去钱家看了看,地上的血还没干透呢,柱子上的刀痕那么深,可真真吓死个人。 来胡家肉铺买肉的人,跟李四全他们说起来这事的时候,都一脸心有戚戚焉。 李四全冷哼了声,“东河镇上那么多有钱人,怎地别家都好好的,偏他钱家出了事,说不定是钱有福那个老狗作恶太多,遭报应了呢。” 买肉的人一想还真是,镇上有钱的不止钱有福一家,别家可一点事儿都没有。 “这么说,是钱有福得罪人了?你知不知道他得罪谁了啊?”买肉的人想跟李四全好好探讨一番,却被张大牛打断: “你们快别说了,万一土匪在镇上有内应呢,反正跟咱们也没关系,都少说两句。” 李四全顿觉后脑勺疼的慌,他可是亲身经历过土匪的人,有没有土匪他最清楚不过了。 掌柜力气那么大,这帮悍匪还不是说绑就绑,他这副小身板,可经不起再被敲了。 李四全不敢再说,买肉的也不敢多问,张大牛暗暗松了口气。 事关掌柜的名节,土匪的事最好还是别说了。 刘捕头急匆匆又赶来东河镇,钱有福舌头被割了,手也断了,什么也问不出来。 钱家老少更是一问三不知,除了哭还是哭。 没等刘捕头上报,被吓破胆的钱夫人就嚷着要搬家。 什么追捕土匪调查真相,什么房产铺子,她通通都不要了,急匆匆带着家人打包了行李,抬上钱有福,当天就坐船走了。 刘捕头觉得事有猫腻,上报到了衙门。 县丞大人说西山县治下太平安稳,从没闹过匪患,说不定是那伙来路不明的人干的,故意在西山县捣乱,制造事端。 知县大人深以为然,刘捕头觉得应该不是,那伙人个个都是高手,就算要制造事端,也不会跑去抢劫一个屠户。 更何况,钱家只有钱有福一人受伤,其他人安好无恙,按照刘捕头的经验,这看着更像是寻私仇。 钱夫人不顾钱有福的伤情,这么急着搬家离开,也似是受到了胁迫。 有人要把钱家赶出来西山县! 刘捕头不由看向罗县丞,罗县丞也正看着他,眼眸沉沉,晦涩不明。 刘捕头心里一颤,立刻垂下头。 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却不能说出口,最好还要当作完全不知情,比如昨晚。 刘捕头不再吭声,罗县丞和知县大人拍板定案: 西山县有流匪作乱,传令各乡镇所有村落,自发组织人手加强巡逻,对可疑人士进行逐个排查! 刘捕头心里一颤,秀儿带回来的那个男人,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文书,算可疑人士吗? 京城 胡秀儿从杏林堂出来,手里握着两个小盒子,忍不住叹气。 就这么两颗药,花光了她所有的钱,她现在全身上下连十个铜板都摸不出来。 舔了舔唇上翘起来的干皮,胡秀儿把自己黏在糖水铺子上的眼睛硬拉了回来,那里面最便宜的甜浆一碗就要三文钱。 太贵了,她还是去找点不要钱的水喝吧。 这么贵的药也不知道都是给谁吃的,别说寻常百姓,就连一般富户都吃不起吧。 就算她一天能卖十头猪,想攒够十两银子都得五天呢! 不过等她把钱有福彻底打倒,把他的大主顾都抢过来,一天卖十头猪,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都把马家猪舍跟袁记酒楼的合作谈妥了,把钱有福的墙角挖破了,离打倒他还会远吗? 不远了! 胡秀儿攥了攥拳头,只要她好好干,早晚能来京城开个大肉铺,一天赚它十两八两! 哪知等胡秀儿回到东河镇,却发现她的对头,没了。 李四全告诉胡秀儿,钱家走的特别匆忙,房子铺子都没处理,钱有福的徒弟和钱家的亲戚们,为了抢财产都快打破头了。 胡秀儿觉得很荒诞,明明昨晚钱有福还拉着罗威要弄死她,今晚钱有福就半死不活被家人抬上远走他乡了。 这其中一定有她不知道的内情,可刘叔既然没给她传什么话,那她再琢磨也是无用。 胡秀儿只当这是老天爷开眼了,欣然接受,专心给恩人喂药。 服下九阳丹都一个时辰后,恩人依然毫无反应,胡秀儿都忍不住担心自己是不是买到假药了,小叶子指着恩人的手指头嚷: “动了,动了,我看到他的手指头动了一下。” 胡秀儿盯着看了又看,看的眼睛都干的发疼了,也没看到那根手指头再动一下。 但是恩人的气息变得明显了,胸口也有了一点点起伏。 胡秀儿高兴坏了,连声唤张大牛去城里请大夫。 大夫赶来看了看,说是命暂时保住了,要是能熬过高热伤口溃烂,就能活。 胡秀儿....... 原来她折腾了半天,恩人的命还悬在一线间呢。 好在这次大夫给开方子了,胡秀儿亲自去药铺抓药,一结账,二两三钱十六文! 得,今儿刚到手的卖肉钱又没了,还得再贴七文! 胡秀儿摸摸口袋里仅剩的一文钱,无比庆幸马有才给了她一个月的账期,不然她连买猪的钱都拿不出来了。 希望恩人一定要熬过去! 胡秀儿默默在心里祈祷,这次不光是为了报恩,还为了她花出去的钱。 花都花了,可千万不能白花啊! 兴许神仙也受不了胡秀儿总是临时抱佛脚,恩人很快就发起了高热。
第三十六章 我不是你娘 夜深人静,胡家肉铺后院。 西屋里破天荒点上了蜡烛,只是那烛芯许久没剪了,燃烧时不断发出噼啪声。 疲累至极还放心不下的胡秀儿,趴在床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还打起了小呼噜。 小叶子过来换班,看到床上男人的嘴唇似乎动了动,不由凑近了想听清,却见一行泪从男人眼角滑下来,落在枕头上,晕起一团湿。 小叶子怔了怔,赶忙去推胡秀儿,“掌柜,掌柜,他哭了。” 胡秀儿迷迷瞪瞪睁开眼,顺着小叶子手指的方向,看到了恩人眼角的泪痕,不由也是一怔。 探了探恩人额头,依然滚烫,胡秀儿心里那叫一个愁啊。 药也喝了,凉帕子敷额头,绿豆面贴脚心,甚至连烧酒擦胳吱窝都用上了,怎么还不退烧啊? 再烧下去,只怕好人都得烧成傻子了。 胡秀儿记得爹曾说过,她有个哥哥就是受了伤高热不退给烧没的,不由心里害怕,忍不住拉着恩人的手念叨: “我也不知道你是遇到啥伤心事了,不过我觉着吧,就算是天大的事也没啥大不了的,只要活着,一切总会好的,人得往前看,路得往宽了走........ 等你醒了,我给你炖大骨头汤,炖鱼,炖鸡,蒸一口咬下去能流油的大肉包子.......” 床上的人毫无反应,小叶子被胡秀儿说饿了,肚子都咕咕叫了两声。 顾清晏并非毫无知觉,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双温暖的手握着。 但是这点温暖还不足以将他从噩梦中拉出,他只能绝望的在一个个梦境中打转,循环往复,痛不欲生。 美艳妇人趴在棺木上哭的肝肠寸断,不顾所有人的阻拦打开了棺盖,看到了几乎被箭扎成筛子的英武男人尸体。 美艳妇人开始变得疯疯癫癫,披头散发光着脚跑到大雨中,揪着花草一个劲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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