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秀儿呆住了,过了片刻才觉得自己好像被调戏了。 可始作俑者虽然笑的淘气,眼睛却依然清澈纯净,没有半点轻浮下流,就好像只是随口说了句大实话而已。 弄的胡秀儿生不起气来,只得叮嘱他道: “这话在家跟我说说也就罢了,出去了可不许随便乱说,尤其是对着年轻女子,当心人家把你当下流胚子抓起来。” 晏清河不解,“为何?好看还不许说么?” 胡秀儿头疼,你若是个三岁小儿,这么说当然行,可你是个大男人啊,当面随便对女子评头论足,不是下流胚子是啥? 可这话跟他又说不通,他肯定又要问下流胚子是啥,然后一直问,没个完。 想了想,胡秀儿试着跟晏清河解释道:“要是有女子当着你的面,对你的相貌指指点点,说个没完,你觉得好吗?” 晏清河理所当然道:“我本就长得好,但凡女子看了都要夸赞,只要不吵到我,我觉得还行。” 胡秀儿愣了愣,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人,不仅臭美还自恋。 晏清河见胡秀儿笑的眼眉弯弯,脸颊莹润动人,唇红齿白,像一朵盛开的花,明艳不可方物,不由真心夸赞, “你笑起来更好看,比我只差了一点点。” 说着,晏清河还很认真地伸出手指比了比。 胡秀儿被逗的笑的停不下来,晏清河见她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也跟着笑。 蹲在屋后听墙角的罗威和崔武,听到里面传来的笑声,面面相觑。 “你成亲那晚有这么开心吗?”没成过亲的崔武,虚心向罗威请教。 罗威咬牙,没好气道:“我开心个屁,那个杨氏又不是我想娶的。” 崔武想了想,微微颔首道:“那倒是,你想娶那个万花楼的花魁,被你爹打了,后来你纳了她为妾。” “狗屁,我那是为了跟我爹作对,谁会娶个妓女当正妻。”罗威白了崔武一眼,跟不开窍的童子鸡说话就是费劲。 崔武皱眉,“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我就问你,你跟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在一起会开心吗?” 罗威撇嘴,懒得搭理白痴,哪个男人跟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在一起会开心? 可下一刻罗威就愣住了,难道那个小白脸和小寡妇是来真的啊? 不知道自己被听了墙角的胡秀儿笑够了,继续数钱记账,晏清河热心提议,“要不,我教你写字吧?” “你还记得字?”胡秀儿放下炭笔,赶忙问道:“那你还记得别的吗?你的家人呢?亲戚朋友呢?”
第四十九章 看入了迷 晏清河微微垂下眼,他不想跟胡秀儿说他这两日已经能清晰地回想起一些画面了,但是那些画面没有一个好的,每个都让他心口疼的喘不过气来。 还有就是,他好像杀过很多人,在还没想起自己的真正身份前,他不想轻易就被当成杀人犯,便闷声道: “记不得什么,字是本来就会的,不用特意记。” 胡秀儿有些失望,不过对于晏清河主动愿意教她写字,她还是很感动。 恩人真是个大好人,哪怕神志紊乱记不得自己是谁了,还愿意大方的教她一个女子写字。 以前在清河村的时候,胡秀儿也兴起过跟宋瑜学写字的念头,她觉得能识文断字很厉害,出门办事很方便。 可宋瑜嫌麻烦,觉得耽误他读书了,还说女子无才就是德,她天天在家养鸡喂猪用不着会写字。 后来圆了房,也不知道他是心情好,还是突然改了主意,主动教她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 其实仔细想想,胡秀儿觉得她并不怎么了解宋瑜,除了刚被爹救回来在家养伤那半年,他们相处的日子并不多。 尤其是宋瑜进了书院后,一个月才回来两天,为了不耽误读书,他往往只住一晚,第二天连夜就要回书院。 他也不让她去书院探望送东西,说同窗都笑话他入赘给了一个屠户女,她怕丢他的脸,都是让别人帮着送东西过去。 从订亲到和离,三年多的时光里,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大概还不到三个月。 宋瑜其实从一开始就很嫌弃给她当赘婿,她却一门心思认为只要对他好,他就会跟她在一起一辈子。 她上辈子脑子可能是被驴踢了,又蠢又笨还死心眼。 “你到底学不学啊?问你呢,发什么呆啊?” 晏清河不满地扯了扯胡秀儿,胡秀儿醒过神来,点头笑道:“学!” 晏清河很高兴,兴致勃勃,“那我就从数字开始教你吧,学会了你就不用画这些乱七八糟的了。” “现在就教啊?”胡秀儿忙摆手,“不行,我今天累坏了,还是明天吧。” 说着,胡秀儿把最后一点钱数完,在小本本上划拉算了算。 不赔小赚,把所有的外账结清,还能落一钱银子呢。 胡秀儿很是开心地把礼单和钱都装进了匣子,扭头对满脸失望的晏清河道:“不早了,你也回屋睡吧。” 晏清河不干了,指着床上的红被褥道:“我要睡新房,盖新被子,新被子好看。” 胡秀儿头疼了,她不可能去睡西屋,她是户主,主家要睡正房东屋,要不然家宅不宁。 这是清河村的老规矩,不能乱,她爹也是这么说的。 她当初没跟宋瑜圆房之前,就是自己住的东屋,后来圆了房,宋瑜就搬到东屋跟她一起住。 但她更不可能跟晏清河睡一屋,毕竟是假成亲,他还是她的大恩人,她怎么可能趁恩人神志不清,占他便宜呢。 想了想,胡秀儿跟晏清河商量,“要不,我把这床被褥铺你那屋,你还回去睡?” “那这个床帐也要换过去!”晏清河要求很严格,他觉得这样才统一才好看。 胡秀儿无奈点头,“行,都给你换,你坐着别动,我把被褥先抱过去。” 胡秀儿抱着被褥穿过正屋时,忽然听到院墙处有响动,直觉不对,立刻放下东西冲了出去。 只见两坨黑影迅速从墙头缩了回去,胡秀儿停下了脚步,抿了抿唇。 身量那么高大,不是住在她附近的人。 她家院墙不矮,能徒手攀上来,也不会是镇上那几个游手好闲一身懒肉的泼皮无赖。 她不是本地人,在这儿无亲无故,总不会有人特意跑来听她的墙角吧? 想到今天出来见宾客时,无意中在人群中扫到的两个人,胡秀儿的眼神不由冷了下来。 她没看清罗威的长相,但她记得崔武长啥样,能跟崔武并肩站在一起,还隐隐以他为尊的年轻男人,应该就是罗威。 躲在院墙外的,不会是他俩吧? 他们想干嘛? 一时想不出来,但是总归不是好事,胡秀儿又把被子抱了回去。 脑子里只想着听墙角的人,胡秀儿都走进去了才发现晏清河正在脱衣服,不由傻了眼。 他外袍已经脱了,斜对着她,正在伸手挠肩膀。 中衣的衣襟被他扯的大开,在两个大红蜡烛明亮的光照下,露出极精致的锁骨和破坏了漂亮肌肉线条的伤疤。 因她突然回来,对方微微偏过头来,好似美玉精心雕琢的一张脸上,露出不解又不爽的神色。 胡秀儿傻愣愣看了一会儿,直到晏清河长眉皱起,她才骤然回过神。 意识到自己跟个登徒子一样,盯着个男人看入了迷,胡秀儿不由脸上发烫,赶忙把被子放下,问他是不是伤口又痒痒了。 晏清河郁闷地挠着肩膀脖子,嘟囔道:“不是伤口,是别的地方,不知怎地了,越来越痒。” 胡秀儿顾不得不好意思,赶忙拿起蜡烛凑近拉开他的中衣看,只见他后脖子和肩膀上起红通通一片,不由吓了一跳。 “是不是蹭上啥不干净的东西了?你快别挠了,我去给你打盆温水,你好好擦洗一下,看看会不会好一点。” 胡秀儿出了正屋,直奔灶房,为了熬卤水,每晚她都会往灶里添几根粗木柴,现在火还没完全熄灭,最后面小灶锅里的水还热着。 见胡秀儿端了盆水进了屋,躲在院墙外的两人忍不住小声交谈了起来。 罗威无精打采,“都打水进屋了,肯定要在一起睡,你是不是弄错了?那个小白脸或许真是她表哥。” “我亲自问的大夫,不会错,再看看。”崔武紧紧盯着亮灯的窗户,试图从那交叠的倒影中看出端倪来。 他感觉胡秀儿刚才可能看到他们了,她抱的好像是被褥,突然又返回,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屋里,胡秀儿背身而立,直到晏清河重新穿好衣服才转过身来。 “还痒的厉害吗?要不要请大夫看看?” 胡秀儿生怕晏清河身子出问题,就算再没钱,也不会在他身上省。 晏清河摇头,指了指被扔在一旁的外袍,“绣工太差了,边儿没包好,磨的我难受。” 胡秀儿...... 她长这么大,除了在京城见过娇贵的大家小姐嫌布料粗糙的,从没见过哪个大男人会被衣服磨成这样。 他这身皮真是比她还娇气。 “我明儿给你好好洗洗,洗软和了就不磨了。”胡秀儿哄了句,又道:“外面有人听墙角,为了不被人发现咱俩是假成亲,你今晚可能得睡我屋了。”
第五十章 睡一个屋 比起什么名声清白,胡秀儿更担心被人怀疑晏清河的身份。 崔武和罗威到底为什么听墙角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要是被他们发现他俩不睡一个屋,麻烦肯定少不了。 晏清河对此毫无异议,对他来说睡哪儿都行,只要给他盖好看的新被褥。 胡秀儿把床重新铺好,让晏清河躺下睡,自己则在床边打了个地铺,这才端着水盆去外面倒掉。 想到那两个王八蛋就蹲在院墙外面,胡秀儿不由端着水盆走过去,假装斥骂道:“哪儿来的野狗,又来我家偷肉,赶明儿被我逮住了,看我不剁了你!” 说着,就用力把水往院墙外泼了过去。 院墙外,崔武和罗威被兜头泼了一身,却怕被胡秀儿发现,连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胡秀儿又进了屋,俩人才赶紧抹去脸上的水,一阵冷风吹来,冻得他们不由打了个哆嗦。 罗威呸呸两声,吐出溅到嘴里的水,皱着眉头问崔武,“那个小贱货泼的这是什么水,怎么还有一股子味儿?” 崔武用袖子抹了把脸,强忍恶心没好气道:“能是什么水?不是擦过身子就是洗过脚。” 罗威一愣,差点没吐出来,赶紧使劲呸呸呸。 小寡妇这是想死啊,竟敢让他吃他们的洗澡水! 还听个屁墙角,再听下去他伤口都得发炎了! 胡秀儿本想再听听墙外的动静,无奈实在累的很,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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