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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不好意思地笑笑，“你好，同志，我是囡囡的爸爸，上次谢谢你了。”他一个当爹的没钱给自己孩子买好吃的，还是这位女同志好心，自己的女儿才吃到一回蛋糕。 男人大概三十上下，一脸憨厚略带愁相，看两父女身上的衣服有不少的补丁还是薄棉衣，张欣理解地点点头，“没什么，孩子喜欢就好。” 看这两父女像是有急事的样子，张欣忙让到一边，男人再次歉意地笑了笑，牵着小女孩大步上了楼梯，小女孩回头跟张欣挥了挥手，张欣也朝她挥挥手。等人走远了她突然转过头问乔宏振，“你刚刚怎么没说话，在想什么呢？” 乔宏振低头看着自己唇红齿白的小媳妇，扶着人慢慢往医院食堂走，“我看那男人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可他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 “是吗？会不会是你记错了。”张欣没觉得眼熟，但是闻到了男人身上的猪肉味。 “不管他了，我媳妇都饿了，我们先去吃饭。”乔宏振也以为自己是记错了，要是真见过的人他不会不记得。 吃了饭后两人就慢腾腾地骑着自行车回去了，两人到了村里天都擦黑了，张欣跑了一天，中午吃的那点早就消化了，可她还要控制饮食，吃了半碗杂粮米就被乔宏振收走了碗筷。 张欣抿着下唇，眼神巴巴地望着桌上的菜。乔大根一筷子打上乔宏振的手背，清脆的一声，乔宏振手背明显多了两条红痕。 “老子是咋教你的，还敢苛待你媳妇？把碗给我还回去。”乔大根横着两条眉毛就骂。 张欣吓得目光立马从那碗酸菜炖肉移开了，看着上头的两位长辈都瞪着乔宏振，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爸，你吓到我媳妇了。”乔宏振不满地瞥了他爸一眼，轻轻地拍着媳妇的背。 乔大根先是轻声细语地对着张欣说，“爸刚才不是故意的，是在替你教训这混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还敢不让自己媳妇吃饭。”如刀的眼神又刮向了乔宏振，看人还不动，脚下也不可以，狠狠的一脚就踢了过去。 张欣趁乔大根下一筷子打下去前赶紧解释，“爸，我吃饱了，是今天去检查医生说孩子长得太快了，要我少吃一点。” 啊？赵厚良和乔大根还是第一次听说怀着孩子的女人要少吃点的，不是女人吃得越多孩子长得越好吗，村里女人都是这么跟他们说的啊。 第149章 酒后办事 经过乔宏振一番解释，赵厚良和乔大根才算明白，是张欣平时吃的太多，肚里的孩子长得太大，要是不加以控制，肚里的孩子只会越长越大，张欣生产时会比其他产妇吃很多苦，最严重还会难产。 乔宏振特意说的很严重，让他们重视起来，家里的老人都会觉得肚里的孩子长得越大越好，但很少考虑过妈妈要遭多少罪。外公和爸误会他没什么，但就怕私底下纵着媳妇。 乔大根虽然觉得孩子也很重要，但医生也说了孩子在肚里长得很好，立马和乔宏振站在了统一战线，“欣丫头，听振娃子的，咱不吃了啊，等饿了再吃。” 赵厚良也灼灼地盯着张欣，比起肚里那个他从没见过的重孙，他更关心的是面前这个乖孙，难产啊，当年美芝就是因为难产伤了身子才落下的病根，他一点也不想看见乖孙还要步她妈妈的后尘，他是个自私的老人，只希望自己的乖孙好好的。 两位长辈突然正了脸色，张欣也知道他们是在担心她，认真地点了个头，“嗯，那我少吃点。”赵厚良和乔大根才笑了笑。 “你吃你的，不用跟我一起节食。”看乔宏振才吃了一碗饭也要放下碗筷，张欣拦住他，把碗拿过来去厨房再盛了一碗杂粮饭。 医生说多吃粗粮，乔宏振晚上就做的杂粮饭，还打算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都吃杂粮。 吃了晚饭，天已经全黑了，乔宏振拉着张欣在院子走圈圈，张欣因为这几个月躺习惯了，不情不愿地挪着小步子，而且她总有种走路脚疼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是因为脚肿挤到脚了。她蜷着脚趾往前试探性地伸了伸，还有一些空余。 往常早就回房间了的赵厚良和乔大根也坐在外面看着他们，看张欣懒洋洋地磨洋工，赵厚良苦口婆心地劝道，“乖孙啊，咱听话好好走，到时候生孩子才不受更多的苦。” 乔宏振也凑在身边咬耳朵，“听见了吗，媳妇，外公让你好好走，长辈都盯着你呢。”张欣捏了一把乔宏振的腰，扁着嘴认命地在院子里散步。 …… 李金香还从家里偷装了一茶缸她爸自己泡的白酒，想着给宋明华撑场面。路上撞到一个熟悉的人，李萍。 李萍看她到吃晚饭的时候了还抱着茶缸往外跑，拧着眉多嘴问了一句，“你干嘛去啊？” 李金香没好气地说，“关你什么事！”说着就要绕开她。 李萍细细打量了她一下，一看就是特意打扮过的，突然凑近了些问道，“你不会是要去找宋明华吧？” 李金香回头瞪了她一眼，身后的人又说，“我劝你还是离他远点，他马上就要回城了，你想想他回去了哪还想得起你，你又何必上赶着他，咱们大队比他好的人不少。” 两人虽是从小别苗头被比较着长大，但到底是堂姊妹，李萍好心地劝了一句。 李金香被说中了心底最害怕的心思，像是跳脚的猫一般吼道，“我的事不要你多管！他就算回城了也会回来接我的。” 说完也不管李萍，直直地往知青处走去，只是错乱的步伐还是泄漏了她心底的慌张。李金香死死地抓着茶缸把手，她不会让宋明华丢下她一个人就这么回城，她要他不得不回来找她，能有什么法子才能让宋明华丢不下她…… 知青处的这一顿饭也不只是给宋明华送行，他还没那么大的面子，更多的是大家在过年前一起吃顿好的。 每个人都多少拿了些粮食出来，做了也还算丰盛的一桌，比平时的玉米糊糊窝窝头好吃多了。宋明华还特意割了两斤肉，只希望他们看在肉的份上不要闹事，他只想安生地离开这。 男知青都在劝着宋明华喝酒，“宋同志，我们都是沾了你的光才喝到李金香同志家的酒，你都要回城了还不和我们喝一杯吗？” 宋明华心里叫苦，这自家泡的酒度数高，他才喝了三杯现在脑袋都有些晕乎乎的，要是被他们一直这么灌下去，只有倒桌子上了。 但男知青们也不会轻易放过宋明华，一人一句地说得宋明华又喝了好几杯。看李金香一直关心地望着宋明华，宋明华舍友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先叹了一口气道，“还是宋同志好，这么早就能回城了，在这没什么牵挂。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够回城，就怕能回去的时候已经在这结婚生子了。” 听见他这话，李金香疑惑地偏过头看着他，“这有什么好怕的？”男人不都想要早点结婚生子吗，她大哥想要结婚都没人愿意嫁给他。 宋明华舍友望着眼前的场景难言地笑了笑，实际是在偷偷观察有没有人注意他们这边，他们这一桌的男知青都在和宋明华拼酒，却没注意到后面还有一个人在偷偷听他们说话。 他才看着李金香，装出一副忧愁的样子，“你是女同志自然不知道我们男同志的想法，要是我们有孩子了，哪还舍得一个人回城，城里的日子再好也没自己孩子重要。就算真要回去，也是要把媳妇孩子一起带回去的。孩子对我们的意义不一样。”他最后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只希望这女人能够听明白。 他并没有做什么不是吗，只是帮了这女人一把，不然她就只有等着被宋明华抛弃。 来之前听了李萍的话，李金香一晚上都忧心忡忡，她再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说李萍说到她心坎上了，现在又听了这知青的话，本来还在绞尽脑汁地想怎么才能勾住宋明华回来接她的办法，立马有了主意，她可以用孩子拴住他。 村里婆娘聊天都说女人生了孩子就老实了收心了，李金香觉得男人也是一样的道理，她留不住宋明华，那就用宋明华的儿子来留住他。 这知青也说了，孩子对男人来说，意义不一样。 想到办法的李金香立马散了脸上的愁容，对着无意中帮了她的男知青露出了两分友好的笑，“对，孩子总是不一样的。” 两人会心一笑，像是在眼神中形成了某种无形的约定。宋明华舍友嘴唇微微勾起，慢慢地喝了一碗水，这女人还没真的蠢到家。 坐在了后面桌子的刘娟娟听完了两人说的话，看着李金香对宋明华势在必得的眼神，她并不关心李金香会做出什么事，她在意的只是自己。 听老知青的说回城名额几年难的有一个，下一个不知还要等多久，她家里条件也不好，兄弟姐妹一大堆，与其苦苦等一个遥遥无期的回城名额，不如先在这里找个人嫁了，不用在每天累死累活地干活，等能够回城后再一脚踢了那男人就是。 看张欣结了婚每天过得那么好，她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一直没有寻觅到合适的人选。可她今天看着李金香，突然觉得李金香的哥哥李军倒是个可以考虑的。李军是大队会计的儿子，还和大队长也是亲戚关系，他们家里又只有他一个儿子，她就能省很多事，要是生了儿子，家里还不是她说了算。 虽然李军这个人是有些混，还总是偷懒，但这都是小问题。乡下这个地方人混又能混到哪里去，她肯定能有法子调教好他。 被大家轮番灌酒下来，宋明华面色微红眼神迷离，吃了好几口菜压下酒气。桌上的菜都吃得差不多了，宋明华舍友担心再闹下去宋明华就醉得办不了事，先行劝道，“宋同志，现在都这么晚了，大家也都吃好了，要不你先把李金香同志送回去吧，这么黑怕她一个人回去出什么事。” 宋明华微微点头，这里能送李金香回去的也只有他，他双手撑在桌子上站了起来，对着李金香道，“走吧。” 这是个天大的机会，李金香压抑住心底的激动，“嗯”了一声，起身前对着宋明华舍友感激一笑，伸出手想要扶着宋明华。宋明华还没醉得走不了路，撇开她的手径自先出去了，冷风一吹原本晕乎乎的脑袋清醒了几分，李金香赶忙追了过去。宋明华舍友高兴地收起了碗筷，转身看到后面刘娟娟看着他深邃的目光，轻轻颔首，端着碗筷去了厨房。 他一点也不担心刘娟娟听到了他说的那些话。 “明华，你回去了会来接我的吧？”李金香不知是多少次问这个问题了，那样的事情太过大胆，要是宋明华愿意来接她她一点也不想那么做。 宋明华拧着眉很不耐烦，李金香问不烦他都听烦了，可他也只有先把人哄住，“会的，我会回来接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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