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琳回神,故作镇定:“我方才认真想过了,当时事态紧急,你是为了救我才给我渡气,情有可原,况且我也记不清了,钟离公子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吧。” 不管,人工呼吸不算接吻,她初吻还在! 他却有点生气,认真辩驳:“无论是什么原因起的头,有过肌肤之亲就是有过,你是良家女子,我断不能辱你清白,你且宽心,我定会对你负责。” 什么跟什么呀,怎么连负责这种都说出来了,师琳一头雾水,她作为吃亏的那方都表示不算数了,他一个大男人揪着不放干什么,敢情她还得跟同一个男人的两个马甲发展三角恋? 这也太离谱了,她才不想跟他展开两个人的三角虐恋。 ……等等,他这么做该不会是另有隐情。 师琳冷静的想了想,越来越觉得处处透着古怪,他好似在筹谋着什么,而她更加看不透他了。 尚未想好怎么回应,侍女端着午饭来敲门。 钟离靖也平静下来了,温声说:“你先用膳,我晚点再来看你。” 师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她需要时间来理清脑中的乱麻。 不过吃完清淡的午饭,泡了个庄主夫人安排的药浴,她再次疲倦的睡了过去,什么都没能理清。
第12章 掉马进行时12 积压着许多烦心事,师琳没能安睡多久。 下午醒来,床边依然有人在给她切脉,只不过这次换了个人,而且是她认识的熟面孔。 师琳很惊喜:“佘大哥!你怎么来了?”喝药时还念叨他呢,没想到一觉醒来就能见到了。 比起她的热情,佘三刀显得冷淡多了,照旧拉着一张臭脸,眼神都没分给她一丝。 号完脉,他摊开银针袋,在旁边的烛台上烧针头,才不疾不徐地回答:“我自有门路知晓你在这里。” 师琳腹诽道,装得挺高深莫测的嘛,既然他那么快就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他知道银面侠就是钟离靖,那还不是钟离靖通知他来的。 想起那个人,脑子里冒出了新的主意。 她的时间不多了,隐门的任务还等着她去解决,但钟离靖明显是想留她暂住别庄。她无论如何都得见银面侠一面,只有弄清楚他接下来想做什么,她才好掂量是否值得把有限的时间耗在这里配合他演戏。 佘三刀的到来可谓是瞌睡碰到枕头了,她有了和银面侠沟通的桥梁。 师琳心中的算盘打得啪啪响,嘴里没闲着,一心二用的把昨夜在破庙的经过都告知他。 说完后,她试探地问道:“佘大哥,是银面侠叫你来找我的吧?这么说的话,他现在是安全的,那他为什么不来见我呢?” 佘三刀换了根银针继续烧,斜视过来的眼神似乎带着讥诮,嘲笑她认不清自己几斤几两。 “见你的功夫足够他做很多事了,你觉得你能比那些大事还重要?” 出现了,熟悉的菜妈怼人模式。 尽管才一两天没见,但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恍觉过了一两个月之久,她还挺怀念他这副把人往死里怼的死样子,感觉很亲切。 师琳自动忽略他的阴阳怪气,深知他这人油盐不进,逼问和胁迫只会适得其反,于是改用迂回策略,换了个话题:“那他去做什么了?我昨天等了半宿都没能等到他,他会不会有危险?” 佘三刀皱眉,语气更加不友好:“少打听别人,先管好你自个。” 嘶~怎么感觉他的攻击性增强了,在桃源居的时候他们的关系明明好转了来着。 师琳被噎得无语了,但很快就重振旗鼓。 没事儿,此计不成就换一计。 她低眉敛目,故作失落,凄楚地说:“我三日后就会毒发第二次,竺香豆至今下落不明,我兴许没几天好活了……我只是想在最后的时刻见见想念的人,如果不能如愿,一定会抱憾而终吧。” 美人捂着胸口虚伏在薄被上,墨发滑落至前胸,显出消瘦的肩颈,衬得身子骨越发单薄娇弱,配上泫然欲泣的神情,不亚于西子捧心的效果。 佘三刀却不为所动,看都不看她一眼,装作没听到。 苦肉计也失败了,师琳白演一场,十分想忧伤地四十五度角望天。 没关系,此路不通就绕路而行,激发他的同情心很难,惹怒他就容易多了。 他嘴毒爱骂人,骂他是没有用的,极大的可能性还骂不过他,可以从他重视的人和事入手。 师琳咬咬牙,豁出去了,拿出毕生演技。 她撑起前身,颓然地靠着床头,眼神黯然,赌气地说:“我不治了,你唤他回来陪我吧,我放弃了。” 这一记闷棍果然打中了他的七寸,佘三刀火冒三丈,对她冷声斥责,话里话外都是恼意。 “你说什么?!他为了帮你解毒连日奔波,多少危险的地方都只身闯荡,你却为了见不到他这等区区小事抱怨连连,还敢轻言放弃?!你有心没有?若是有,你摸摸良心问问自己,你配得到他舍生忘死的情意么?” 他越说越激动,几乎是无缝接上第二波和第三波垃圾话。 “我早就跟他说过你迟早会拖累他,他偏不信,反过来指责我武断!好,是我言之过早,我的错我认!他让我好生发现你的好,我也照做!” “我观察你多时,见你在桃源居安分度日,信了他说你好的鬼话,曾为自己看走眼而后悔,后悔对你说过那么多重话,反省过自己不该这么不看好你们!今日我才发现,我当初并没有看错人,早知你如此不懂事,昨日他为你闯皇宫的时候我就该拦着,你这女人不值得他为你出生入死……” 师琳在前世病重三年,听多了冷言冷语,一颗心筑起了铜墙铁壁,他这些垃圾话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实际性的伤害。 她冷静的提取他话中有用的信息,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她刚要问佘三刀具体情况,敲门声从外往里传,打断了他滔滔不绝的垃圾话。 “师姑娘,佘大夫,你们怎么了?可要奴婢去请夫人过来?” 院中当值的侍女听到二人在争执,不放心的过来询问。 师琳提声道:“无事,我和佘大夫只是在议事,佘大夫嗓门大了些,听起来像是我们在起口角,实际上没有这回事,就不必叨扰夫人了,也请姐姐自便。” 侍女将信将疑地应了声,一步三回头的去打理院中花草。 待她走远,师琳死死揪住他的袖口,骨节用力到凸起,不敢置信地问:“你方才说,他昨天去了趟皇宫?” 经侍女打岔,佘三刀恢复了理智,稍加思索就反应过来她使了那么多心眼都是为了套话,而这些话有人勒令过他不许对她说半个字。 他答应过那人要守口如瓶,说漏嘴也不能承认。 佘三刀错开目光,不屑地嗤笑:“气话你也信,蠢不蠢,”继而望向被抓得皱巴巴的袖口,冷声道,“放开我。” 从他嘴里是撬不到别的东西了,师琳依言松手,没把他的否认放在心上,他前面那么生气,证明那些话绝对不假。 钟离靖真的去过皇宫。 难怪连男主容王都护不住他,难怪昨日城门守卫那么紧张,难怪到处都是他的通缉令。 她后怕不已,胸口随着急促的呼吸起起伏伏。 皇宫闯不得,这是所有江湖人都心照不宣的结论。那个地方机关重重,暗卫无处不在,大内侍卫高手云集,说是天罗地网都不为过。 他纵有神功盖世,稍有差池也是有去无回。 差一点,她昨夜差一点就等不到他来了。 他这人可真讨厌啊……为她做了那么多冒险的事,却又不肯告诉她。 师琳抬头,努力眨回眼中的湿意,更坚定了非见他不可的想法。 她没有废话,直接扯过他的袖口,不巧,正是之间扯的那一片。 佘三刀快郁闷死了,他可是非常注重仪容仪表的人,袖子皱了叫他怎么出去见人啊,真是的! 他不悦地道:“撒手……” 话还没说完,他被一股大力拽着往前踉跄一步,半个身子被迫往前倾,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水眸。 师琳一字一顿:“告诉他,我晚上要见他。” 这不是在请求他传话,而是命令,更确切的说,是逼迫。 佘三刀想拒绝,嘴还没张大,她横过来一个凌厉的眼刀,一副敢反抗她就宰人的模样。 她正颜厉色,气场不同往常,非弱质纤纤,亦非楚楚可怜,而是凛若冰霜。 他怔了怔,明白了这女人以前是看在另一个人的面子上才让着他,因为他是她心上人的好友,所以她对他的所有刁难好脾气的一笑置之。 她只是不计较,而非没有还击之力,这次,她是急眼了才动真格。 佘三刀不甘心认输,不想承认自己真的对她看走眼了,同时又稍稍欣慰于好友或许真的找对了人。 二人没有僵持太久,他率先服软,眼一闭,点了头。 目的达到,师琳满意地松手,松开的刹那间用巧劲把他推回原位。 她想捋一捋现今的局势,对他说;“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佘三刀马上把银针收回袋内,白了她一眼:“也好,省了我施针的精力,今夜胸痹发作别赖我。” 呃,吵架太投入,忘了还有针灸这个环节了。 身体要紧,大丈夫能屈能伸,师琳瞬间从酷姐切换成甜妹,柔声说:“那就麻烦佘大哥多留一会儿了。” 这脸翻得比书还快,他无语了,阴阳怪气地道:“别了,我可不想被赶第二次。” “……” 最终,刀子嘴豆腐心的佘大夫施完针才走。 * 傍晚,辛晴和佘三刀结伴过来看她,同是医者,他们聊得很投机。 二人给她一一号脉,又问了些问题,而后一起离去,两人在路上密切的交流她的病情。 师琳四肢酸软,哪儿都不能去,乖乖留在房里泡他们安排的药浴。 她披着湿漉漉的长发趴在浴桶边缘,仰望满天红霞,无比迫切的希望夜晚的来临。 泡了约莫一个时辰,她换上熏了兰花香的淡紫色纱裙。 妆匣里摆着几套首饰,看这满满当当的数量,应当是钟离靖趁她午睡的时候派人送来的。 师琳对镜梳妆,耐心地挽了个精致的发髻,插上珠钗和步摇,选了一对细长的流苏耳坠。 镜中女子云鬟雾鬓,玉色花容,冰肌雪肤,不言不语就已娇媚入骨。 时至今日,她方理解了什么叫女为悦己者容。 从前为了方便行动,她的装扮尽可能的简约,久了也就习惯了,整个隐门的女子都是如此。 一想到待会儿要和他见面,师琳无论无何都想以最好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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