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晴先叹,后笑,不无感慨:“他愿意舍命相救,是不可多得的好男儿,靖儿是比不上了。” 她滴水不漏地回道:“二公子心口如一,赤忱良善,定有天赐良缘,请夫人宽心。” 辛晴拍了拍她的手,道了声“好孩子”,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闲聊片刻后,辛晴送她到门口,二人话别。 师琳答应她日后会去玄天境见识真正的钟离庄,而后翻身上马,孑然一身的出了别庄。 她前脚刚走,钟离靖后脚回来了。 辛晴正拿着剪刀修剪花草,听到他回来的消息,当即提着剪刀去他的住处清算一夜未归的账。 走到半道,彩繁气喘吁吁的赶来,口中直呼:“夫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辛晴蹙眉:“何事如此惊慌?” “少主一回来就找师琳姑娘,我恰巧在看师琳姑娘留的信,少主瞧了两眼就跑出去追了,玄洺已经跟上去了,我远远听到少主他说……说……”彩繁支支吾吾。 “……说什么?” “少主说‘告诉我娘,我离家出走几天追媳妇去,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请娘别担心’!” “……” 臭小子!!!
第23章 掉马进行时23 师琳出了钟离庄后立马给舒樱传信, 约她酉时在城东的一处密林里见面,那里是她们私下会面的老地方之一,不用担心附近有人偷听。 在见面之前, 还有一件要紧事待做。 师琳易容成年近三十的少妇,抹去自己近期在城中留下的所有痕迹, 以防日后有人追踪查到钟离庄的头上。 之后她去往钱庄,谨慎的雇了个人进到泰丰钱庄里头,让那人把隐门退还的银票转了两手,所有的金额全放到一个刚死不久的人的虚户里。 虚户即衙门登记在案有这么一个人,身份信息是盖过公章的,但其实并不存在这么个大活人,只有账户资料是真的。 各个地下钱庄都悄悄流通着虚户, 仅有少部分人知道虚户的存在,虚户和持有者本人并不挂钩。 这样还不保险,泰丰钱庄算是半地下钱庄, 给够钱什么都敢干,难保将来东窗事发时隐门或者启王的人不会来查,届时指望不上泰丰守口如瓶。 她再雇另一个人去到别的地下钱庄又转了两三手,最后才流入她手底下一个不常用的虚户中。 如此种种, 隐门的人若是迫于启王的威压,想供出悦来客栈的玄字号房那一单究竟是何人所托,那也查不到她头上。 一番忙活下来已是申时,师琳去成衣坊买了身茜色罗裙,再买了匹白色快马赶路。 出城后,她找个隐蔽的地方除去易容, 变回本来面貌,换上新买的衣裙, 而后翻身上马,去到以前执行任务时歇过脚的茶摊。 茶水铺开在路边,依旧人来人往。 师琳要了一壶西湖龙井,坐下静候酉时。 铺子里坐着许多江湖人,吵闹声不绝于耳,她慢悠悠喝着绿色茶汤,暗中留意他们交谈着江湖上的新鲜事。 不听不知道,隔壁桌的两位客人正讨论着她的老熟人。 一位满脸络腮胡须的大汉惋惜道:“这艾蓉贵为青城派掌门的独生女,还位列江湖四大美人之一,整个武林里什么样的夫婿不能挑?偏生在银面侠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这不可惜了么?!” 旁边瘦精精的汉子右手打了一下左手心,摊手接话:“谁说不是呢,现在想来,她武功那么高,在临口镇摆了这么一出比武招亲,等的不就是那银面侠么?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人银面侠从头到尾都没现身!” 胡腮大汉幸灾乐祸:“若非她不甘心第一次招亲无果,又在临口公开三日后比武招亲,并直言她等着银面侠,去的人必定像第一次上台的那些人一样蒙在鼓里,不知她已有意中人,被她耍得团团转。” 旁边另一桌的光膀汉子笑道:“就算如此,还不是会有不介意的人蜂拥而至,做着独抱美人归的白日梦。” 他同桌的人酸溜溜地说:“那银面侠常年戴着面具,谁也没见过他真正的相貌,没准儿长得歪瓜裂枣,远不如在座的各位,这么一来,他也就比咱们武功高了那么一点儿,整体比我们也没强到哪里去嘛。” 大伙儿纷纷应和。 “可不是吗?不然他总遮遮掩掩做什么?” “戴个面具遮遮丑还有人对他死心塌地,那艾蓉怕不是瞎了眼。” “他越是保持神秘感,那些小娘们就越感兴趣,改明儿哥几个也戴面具玩玩,哄上一两个那没开眼的小娘子。” 众人哄堂大笑。 师琳听得火冒三丈,不仅是因为有人说了银面侠的坏话,还因为他们肆无忌惮的贬低女性,仿佛在他们眼中,看不上他们的女人都是肤浅的人。 她抬手,十指指缝里夹满飞刀。 扬手一挥,飞刀精准的射中方才那几个人的茶碗,他们的茶碗无一幸存的被打裂,红红绿绿的茶汤飞溅开来,烫中不少人的肌肤。 昨夜佘三刀走后,她没有再继续睡,而是打坐练功了一夜,积攒下来的这点内力震慑这些杂鱼绰绰有余。 茶铺老板娘什么场面都经历过,见怪不怪了,淡定地抱着算盘往后厨躲,以免殃及池鱼。 那些人恼怒地拂去水渍,有人恶狠狠地骂道:“他奶奶的!你是何人?!竟敢……” 师琳转过身斜睨众人,问罪的人失了声,从怒目而视变成了瞳孔放大,愣是看直了眼。 先前她进来的时候,他们各自结伴聊得正欢,隐约闻到一阵香风抬头看去时,她已然坐在最外围一桌背对所有人,众人的目光从窈窕的背影一扫而过,没再注意。 目下看清她的真容,他们不约而同愣了一愣。 如此美丽的女子,在江湖上应当享有名号,且她那娇娆妩媚的姿韵,岂是江湖四大美人能比,可他们在脑中搜刮了一遍,对她查无此人。 师琳微微一笑:“人不可貌相,各位大哥何必说得那么不堪,就不能是艾蓉姑娘赞赏银面侠的品性吗?银面侠的为人大家也有目共睹,他这样高风亮节的人,难道不比诸位更有资格赢得佳人青睐?” 众人回神,正待不服的辩驳,她自顾自往下说,事先把他们的怒斥堵回去。 “我虽不认识你们口中的艾蓉,但你们未免太看轻她了,易位而处,若是有人背后这般议论你们,你们是否会感到冒犯呢?假如她本人在这里听到了,怕是很难一笑置之吧?” 若是他们今日说的话传出去,艾蓉怕是气得七窍生烟,以她的心性,即便不是为她自己泄愤,为了替她心上人银面侠出气,她也不会善罢甘休。 她虽说只是青城掌门的私生女,可那艾掌门一生未娶,不知跟什么人苟合只得她这一女,疼她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她背后可是有整个青城派撑腰,他们更加惹不起了。 他们之前只是逞口舌之快,并不想惹祸,就算对她刚才的行为有诸多不满,此时也不好发难。 胡腮大汉忙赔笑:“姑娘莫恼,咱哥几个是醉酒胡言,不是诚心冒犯他人,还请姑娘网开一面。” 没听说过把茶当酒喝能喝醉的。 师琳笑意不减,微微颔首,与他们达成和解。 真打起来她也不怕,要是她看走了眼,他们当中藏有深藏不露的高手的话,大不了打不过就跑,她的轻功可没什么人能追上。 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吓唬两句能让他们闭嘴就行了。 她转回身,欲坐回原位,耳朵捕捉到气流涌动,有什么正破空飞来。 论玩暗器,她可是很擅长的,他们这些人实属班门弄斧。 师琳侧身躲避其中一枚枣核大的飞钉,食指和中指在空中一夹,夹中了射向她心口的另一枚。 “哆”的一声,那枚被她避开的飞钉直直射向门口,而后被扇子柄轻而易举击飞改道,深深扎入门外顶着遮阳棚的柱子上。 众人抬头,见门口正中央站着一位白袍公子,他逆着光,宛若铺子里所有的光线都经过他周身照进来,更显得他仪表不凡,神采英拔。 轮到师琳瞳孔地震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钟离靖笑盈盈地鼓掌,随即展开折扇,漫不经心地扇风,笑道:“你们几个大男人加起来还不如一个姑娘有见地,何来的底气看轻姑娘家?若是一个不慎传出去,不仅丢了我们男人的脸面,恐怕还会被广大女侠看不起,你们之中未娶妻的就小心咯,当心落个孤苦终老的下场。” 他这话实在气人,众人本就被师琳的软刀子戳得心里不舒服,再被不知是什么来历的人当众指指点点,犹如火星子溅进了火药堆里,当即炸了。 有人气汹汹站起来,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他娘的,干你何事?!你这白斩鸡少在这说风凉话,再多嘴一句,信不信爷爷我宰了你!” 钟离靖愣住了,张大嘴巴,指了指自己,机械地转头问她:“我?白斩鸡是说我?” 师琳上下打量他,他长得细皮嫩肉,穿着光鲜亮丽,步伐虚浮,掌心无握兵器的老茧,无论从哪看他都全无高手气质,花拳绣腿的公子哥一个罢了。 她心下忍笑,面上沉痛地点头:“对,是说你。” “少跟他废话,大伙几个还怕打不过一个小娘们和一只白斩鸡?”说着,他们就纷纷操起家伙准备动手。 钟离家的小少主被宠着长大,哪里受得了被人叫白斩鸡的委屈,还是两次! 他鼻子快气歪了,扬声道:“玄洺!” “少主!”玄洺“嗖”的一下从门边窜进来。 “去!把他们这几个小杂毛收拾了!” “是!” 玄洺催动火冥功,一个箭步冲进人群里,赤手空拳和他们开打。 那些人本来雄赳赳气昂昂,有人识得他用的是火冥功,再结合他刚才的那声“少主”,有人惊恐地喊了声“不好!他是钟离庄的少主”,其他人立刻面如死灰,连反抗都不敢了。 他们怕的自然不是钟离庄的少主本身,而是他身后的钟离清和钟离辉祎,跟钟离庄结仇无异于找死。 钟离靖撸了把袖子,气呼呼地冲进去,用折扇狠狠敲那些人的头:“谁让你们胡言乱语!看我不把你们打成猪头!” 众人放下武器任打,连声讨饶,直呼“少主宽宏大量,我们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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