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坚定认为是交通工具有问题,练完回家的路上嘟嘟囔囔的。 两辆电动自行车并驾齐驱,余清音:“你得多反省自己才行。” 余景洪偏要责怪她人,连妹妹都不放过:“你刚刚跟谁聊天呢?笑得跟朵花一样。” 真是没眼看。 所以说他车练得不好,在驾驶座还总管后面的人。 余清音故意大声着:“岳阳岳阳岳阳,满意了吧?” 满意,个屁。 余景洪撇撇嘴没说话,自顾自地加速。 然而助力车再快也飙不到八十迈,他仍旧只能慢吞吞地前进。 反而是身体轻盈的余清音,一转油门比他还快三米。 简直是没天理。 余景洪到家就窝在沙发上刷科目一的题目,心想一雪前耻就靠它。 余清音做了蛋糕拿过来,把他翘着的二郎腿踢到边上:“你现在脸上就写着好吃懒做四个字。” 她倒是勤快,余景洪:“又要发微博了吗?” 余清音对副业一直很积极,点点头:“剪个视频。” 又伸出双手比划:“粉丝已经破千了。” 她从高考后就兢兢业业,虽然至今还没有任何收入,但进步还是多多少少有的。 余景洪是那个千分之一,敷衍地竖起大拇指:“对了,海林哪天放假。” 又道:“初三而已,学校搞得跟高三一样,怎么不大年初一再放假。” 那也是很关键的一年,余清音:“你以为都跟县中似的。” 就凭县中的学习氛围,她要不是再世为人,兄妹俩压根连一中的门槛都跨不进去。 但余海林就读的实验中学完全不一样,单从升学率而言是全市第一。 余清音当时为了说服父母在市里买学区房,可是费老大的劲。 说句实话,县中确实不太行。 余景洪不得不承认:“海林跟我一样,得有人看得紧。” 十几岁的年纪,环境对人的影响大过微弱的意志力。 县中的学生们多数抱着毕业就去打工的想法,对学习并没有那么上心。 余清音:“不是人人都是徐凯岩。” 哪怕她,也不过是长点教训才明白读书的重要性。 余景洪还以为她会拿自己举例:“他都没你狠。” 人家从小到大都这样,余清音重生的时候已经是初二下学期,连勾股定理都记不清,能考上一中全靠拼命。 她道:“那叫决心,能不能用点好词?” 余景洪早把以前学过的都还给老师,一拍大腿:“不对,就问你海林哪天放假,别跟我东扯西扯。” 余清音:“后天。” 既然提起,她顺便道:“那你问问凯岩要不要来家里吃蛋糕。” 过了会徐凯岩还真骑着自行车出现,在院子外面喊:“余景洪!” 两家一墙之隔,余清音在自家厨房答应:“你推门进去就行!” 徐凯岩听出她的声音,脚往左边挪,看着她家开着的院门:“我进来了。” 进就进,怎么跟做贼似的。 余清音甩甩手上的水:“不是,你干嘛呢?” 徐凯岩咳嗽声:“我怕影响不好。” 能有什么不好的,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 余清音都没他想得多,从柜子里翻出咖啡:“美式还是拿铁?” 徐凯岩不需要咖啡、因的支撑,选择:“白开水就行。” 两个人隔着厨房的窗户说话,后知后觉的余景洪摘下耳机从房间窗户探头看:“你们排挤我是不是?” 他说完话就跑过来,顺便不知从哪掏出副扑克牌。 三个人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斗地主,消磨掉半天的时间。 明明是不特别的日子,余清音却觉得格外值得纪念。 她对着桌子拍张照发在空间,没把明显露出来的两双男人的手当回事。 但落在有的人眼里,就堪比天雷地动。 岳阳今天刚结束在上海的工作,要回公司做汇报。 他连着熬了48小时,坐在候机室昏昏欲睡,猛地想起刚刚发的消息还没有回复,掏出手机看。 这一看,所有的困意都飞走。 他手无意识地摸着屏幕,在聊天页面停留一会,最终还是退出来。 不知怎么的,他没得到就开始患失,叹口气摸着包里的东西——一份小小的礼物,盒子的尖角好像扎在他的心口。 余清音不是故意不回的,她收到的时候正好在做蛋糕腾不出手,等有空又忘记这件事。 人生就是很许多当下不做,马上成为尘埃一部分。 等她夜里洗完澡躺在床上,才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翻个身坐起来。 盯着没下文的对话框,她回复:【下午顾着玩,忘记回了】 岳阳刚下班回到出租屋。 他把行李箱打开,蹲在地上研究从何处下手的时候,听到嗡嗡的响动,还以为是领导又有事找,先沉沉叹口气。 如果此时有镜子在面前的话,在看清楚屏幕的那瞬间,能照出来他的表情有一个影帝都演不出来的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岳阳自己都没瞅着,但觉得这个夜里处处是鸟语花香。 他手飞快地打字:【没事,玩得开心吗?】 余清音今天确实心情不错。 她转个身趴在床上:【开心,你呢?】 实话实说,岳阳下午忙里偷闲看了几次手机。 他一边琢磨着要不要再发一条,一边觉得还是等等,思来想去好不纠结,堪称是心神不宁。 有些心事,难开口啊。 他云淡风轻:【就是有点忙】 余清音没有及时回复的罪恶感减弱,钻进被窝里,觉得露在外面的头和手受寒,索性问:【方便打电话吗?】 岳阳的回应很直接,很快【范仲淹】三个字就浮现在余清音的手机屏幕上。 余清音都还没戴上耳机,接通之后伸手在床头柜摸索着:“你等我一下。” 岳阳:“不急,慢慢来。” 余清音翻箱倒柜,一会嘀咕着“我的耳机好像失踪了”,一会自我怀疑说“不对啊就在这儿才对”。 总之听声音她是把整间屋子都找遍,这才道:“可以说了。” 岳阳一时沉默,先聊家常;“今天车练得怎么样?” 余清音略带点得意:“很了不起,我是车神。” 她上辈子拿证十年,可一次违章都没有。 说起这个,岳阳想起来自己当着她的面撞树那次,不由自主解释:“我考的时候一科都没挂过,就是拿证之后碰得少。” 一年到头,也就回家才开几天。 其实余清音也算有好几年没碰过,头两天手都是生的。 她道:“是这样的,每次开车都得重新适应。” 无论是工作的辛苦,还是这种生活琐事,她总是很能理解,带着一种年长的体贴。 岳阳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像是弟弟,附和几句,听见鞭炮声感叹:“还是老家有过年的气氛。” 余清音顺势问:“你哪天放假?” 岳阳归心似箭:“还没订票,差个客户签字就能走。” 听上去像是几个字的事情,实际肯定很难。 余清音想起他的“见面说”,揪着枕头的一角:“别急,慢慢来。” 岳阳的年纪上已经快很多,觉得再不抓紧恐怕啥都轮不到。 他道:“我尽快。” 那种若有似无的约定,好像比确切的只言片语更暧昧。 余清音眼睛胡乱转动着:“我要睡了,晚安。” 欲盖弥彰,也算是种信号吧? 岳阳说不清楚,毕竟签约的客户也能反悔。 但只要没有下家,谁又能肯定不会回心转意。 他道:“晚安。” 挂掉电话,余清音看着天花板。 她重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是真真正正的十八岁,捂着那颗砰砰跳的心不知如何自处。 实在是情非得已啊。 作者有话说: 白天不打字,晚上不睡觉,4.8再入V 但是大家要睡了,晚安~
第17章 十七 ◎背锅◎ 大学生放假的第十天, 初中生余海林终于风尘仆仆回到家。 他背着满满一书包的寒假作业,进门就开始诉苦。 余清音从厨房探出头看一眼弟弟:“长高不少嘛。” 余海林炫耀地挺起胸膛:“175.5。” 有零有整的,将来估计也是个把身高刻在墓碑上的人才。 余清音心里想笑, 左右看着他。 余海林生得跟姐姐不太像。 他自小有张尖尖的脸, 手脚都很细, 衣服一脱骨头清晰可见。 然而一个学期未见,他居然生出一些能称之为少年的形态, 实在叫人震惊。 余清音:“也胖了点。” 余海林甩甩手腕:“老师都不让初三的去打篮球。” 学校还管这个, 看来实验中学真是高压出成绩。 余清音拍拍他的肩:“那找你二哥玩去。” 余海林脚步迟疑,迈出去又缩回来,小心翼翼地试探:“我真去了?” 什么意思啊, 余清音:“不然呢?” 余海林小声嘟囔:“我还以为你会让我好好复习。” 初三又不是高三,余清音觉得分数够上一中就行, 反正学的东西大部分都要洗牌重新来。 她道:“一边去,不然我后悔了。” 整个家, 余海林就怕她,简直是从小到大都刻在灵魂里。 他心想机不可失, 扭过头就要跑,又被叫住。 余清音:“你把桌上二百块钱拿着, 让余景洪给你充游戏。” 桌上的钱?余海林大为感动:“你特意放着等我回来的啊?” 做什么春秋大梦, 余清音:“刚刚三婶拿来的。” 那就是给父母的,余海林:“就你敢拿, 我不敢。” 他能被骂个狗血淋头,不像姐姐对家庭财产有支配权。 余清音面带微笑:“如果你花钱不像漏斗, 别人也会对你多点信任。” 说得容易, 余海林可做不到。 他捏着钞票往外跑, 出门的时候撞见她妈。 范燕玲骑着摩托骂:“看路看路, 风风火火的干嘛呢你。” 余海林充耳不闻,只把手放在兜里,眨眼没个影。 跟卷款携逃似的,余清音无奈摇摇头,跟她妈报备:“妈,三婶拿了两百要给你,在我这儿。” 范燕玲想一会:“哦,让我明天给她带点牛肉,你拿着花吧。” 孩子大了花销多,家里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在经济上她倒是没让谁紧张过。 跟余清音预料的差不多,她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越靠近过年,路边的小摊小贩越热闹。 范燕玲忙得快飞起来,经她提醒才想起正事:“你爸要身份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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