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晓。”周梨从她手中将孩子接了过去,“去找屏儿姐姐吧。”然后回头看着月桂,却是有些发愁,“可是晓得了又如何,这孩子与咱家也没有一点的关系,咱想为孩子出头,也没有个明目。” 难不成还要告到官府里去么? 月桂也没法子,总不能将人家孩子抢过来管吧?最后也只叹了口气,“是了,只不过晓得了她是个什么人,往后姑娘还是仔细些。” 然而这会儿的花慧却在听到柳小八说起老王在镇子上,且又重新娶亲了的事情,气得不轻,反应过后来赶上柳小八,一把将他拉住追问。 这事儿大家都知道,但是想着老王既然已经重新娶亲,花慧也不必在回去了,等过一阵子,想法子与她跟那孩子落户就是了。 因此自然是没有同花慧提。 反正正常人的思维,如今有落脚处,谁还去找那大了几十岁的男人?更何况他已经重新娶亲,这花儿虽然是他的闺女,但那头的后娘才有了孩子,怕是无心无力照顾这小花儿,倒不如等大一些,再给送回去。 可没想到花慧得知老王还活着后,那心里立即就下了决定,要回去找老王。 当她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后,柳小八再一次傻了眼,“你糊涂了吧?你现在好好的,回去找他作甚?”那男人比她大几十岁就罢了,而且还重新娶亲了,花慧现在回去,究竟算得了什么? 花慧却是不去想那么多,只往铺子里走,一边说道:“那又如何,管他再娶多少房,我都是正房,更何况我在外吃苦受累,还给他带娃,凭 什么。” 柳小八一时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将这事儿与她说的。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铺子里,莫元夕正在给客人切菜,见柳小八来了,只喊着他,“你快去洗手,我这里忙不过来。” 到底是不能叫客人多等,柳小八只能停住了脚步,忙去洗手招呼客人。 而那花慧过了穿堂,到院子里只见那灶房门口,就见着香附在炉子上烧水,寒风凛然的院子里没多余的人影,就直接往那厅里去。 果然,一推门就见周梨在这里,怀里正抱着花儿。 她走进去不由分说将花儿一把从周梨怀里捉过去,“柳小八说,老王还在,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周梨在这里就是为了等她,想与她坦诚公布地谈一谈,问她为何要虐孩子。 没想到花慧却一上来,就如此语气不善地质问自己。 她这一愣,花慧就越发不高兴了,“我这些日子想,那满村子的姑娘,你唯独和我要好,是不是真心拿我做朋友?如今看来,你哪里是把我做朋友,你分明就是喜欢看我过得不好,你心里才欢喜吧。” 这又是什么莫须有的罪名?“你胡说什么?”周梨看着眼前变得陌生无比的花慧,忽然有些气恼起来。 自己真心实意拿她做朋友,珍惜年少时光,即便那时候不是自己是原主,但是因为年纪相逢,周梨也的的确确拿她做自己的朋友来看待的。 可花慧却一声像是参破了天机的冷笑响起,“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我后娘给我说了这门婚事,你让我逃,只怕那心里就是看不得我去王家过好日子吧?现在知道老王还活着,又不愿意告诉我,只叫我一个人吃苦受累,替他养着这贱丫头。” 听着这些话,周梨便晓得,她和花慧之间,是彻彻底底断了去。自己又不是活菩萨,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包容谁呢? 花慧却不知道,那老王如今穷得叮当响,可不像是她所以为的那样,从北方赚了大钱回来,腰缠万贯,还能住大院吃香喝辣,只想自己养着花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又是正房,那娶来的女人正好能伺候自己。 这一会儿她总算觉得老天爷疼惜了自己一回,这算是熬出头了,往后也能有个人伺候在跟前。 想到这里,她就迫不及待地想赶回去。 运气好还能赶上过年。又见周梨寒着一张脸不说话,便更加确定周梨是叫自己猜中了她的心思,于是冷哼一声,抱着花儿转身走了。 然后去了周梨的房间里,竟然还收拾了个小包袱离开。 月桂见此,有些气不过:“她来的时候两手空空,反而亏了姑娘你不少银子,现在身上穿的也是姑娘你的衣裳,怎么还有脸带包袱走?”然后催促周梨去房间里检查,可别叫她将那贵重的东西带走了。 周梨却是站着没动,这事儿到底是叫她有些寒心的,只不过见月桂着急,“我屋子里没什么值钱的玩意儿。”钱都放在元氏那里,自己年纪小,也没什么首饰,元氏前些日子倒是找了金匠给打了一只金手镯,但这不是还没去取么。 不过后来周梨到屋子里,发现少了两件秋衫,是姐姐用好缎子做的。 众人得知她走了,走前还说了那样一番话,还歹毒地对那小花儿,少不得是震惊,又可怜花儿一回,但是又能如何?那终究是别家的孩子,他们也没有什么权力去管。 只将周梨房间上下打扫了一回。 见周梨为着这事儿愁眉苦脸了几天,元氏急得不行,只宽慰着她:“好了,这是谁也没想到的,你本是好心,她没有那个享福的命,偏偏要自己下地狱去,你如何拦得住?在她身上花的这银子,也当时破财免灾。” 照着元氏的话,大家从天灾到现在,家里人都还在,也都顺顺利利的,运气好得她都有些不安心,如今出了这桩事,她反而觉得好。 往后自己也不必在担心家里,更不用担心白亦初在书院那头了。 周梨其实难过的,并非是那白白花出去的银子,还叫花慧如此记恨。而是想着这花慧如今这心理发生了些变化,好似有些病态,把人都想得那样坏,这样她眼睛里还能看到什么好?以后真有好日子,她怕是也感受不得了。 还有可怜那小花儿,可自己又无计可施。回头又只能想,多半是命吧。有时候是真不愿意相信,但又不得不信。 不过花慧这事儿,也算是给自己敲了一回警钟,不是所有的旧识都会像是柳小八那样记恩情,也不是所有救的人,也如同莫元夕那般感恩。 她往后可不能再做这样的糊涂事了。 见元氏为自己担心,又过意不去,“我没有再想了,为了她我是尽心尽力了的,往后也不会留什么遗憾,您也不必再担心我了。再过一阵子,要过年,我听人说这州府的冬天冷,每年也都会落雪,咱不如早些把年货准备起来,今年好好过一个年,叫大家欢喜欢喜。”又因想着前些天挈炆才参加了原是,便惦记着去看一看,没准今年提前放了榜。 “自然好。不过这些天,粮食已经开始只涨价了,我粗略算了一回,地窖里的粮食,就算是再添几个人,也够咱们吃到明年秋天,咱就不买了。”元氏想着去早市上,那些粗粮也都涨了价,只怕米铺子里更贵吧。 这让元氏有些害怕,到时候会不会因为缺粮食又开始□□夺。 这事儿周梨倒是没担心,想着公孙曜应该不会坐以待毙,定然会想法子的。“嗯,那就不买了。明日我也同你们去早市看看,提前将过年吃的鸡鸭鹅都买回来放后院,鱼也可以再多买两条,反正咱有鱼池子养着。” 家里倒是有几只鸡,但都是下蛋鸡,当然舍不得杀了吃了。 元氏只说好。不过因听说鸡蛋的事情,和周梨说起一桩八卦了,这条街上有一家的儿媳妇,竟然红杏出墙。 周梨得了这话,恍然道:“难怪那天从那里过的时候,门口围了好些人,原来是因这事儿啊。” 两人闲话了一回,周梨便去书房里翻看白亦初从书院里带回来的书本。 她这些日子里,也算是将这全国上下都摸透了,发现要赚钱,也就是南货北卖,但这是个大摊子,别说她是个小孩子,就算是有些实力的人家,也难支撑起来。 毕竟要带货,一路上又是山高水远的,就算是队伍没有水土不服,但也难免遇到恶劣天气,这些又不可提前预测,还有山贼土匪什么的。 所以要做这生意,不但要有足够的财力,还要手眼通天,黑白两道都摸熟。 她是不够格的,便将这生意给划掉,最后翻来覆去,发现只能做房产,赚点小钱罢了。 这样一想,便让正方脸帮她多留意,若是有人家急着出手的铺子院子,都介绍给自己。 若是合心意,她就买来收拾一回,再转手出。 能卖出去最好,不能卖就给租出去,左右那银子飞不了。 只是这利润不比自己那一世暴利,但好歹是一门生意,又是在这城中,也不要许多人手。 正方脸听到她的想法,只觉得这事儿有些冒险,若是买来砸在手里可如何是好?但见周梨是下定了决心的,劝了两句便没再多说,开始给她留心起来。 家里的生意早就上了正轨,也不要周梨去操心,反正都是赚辛苦钱,要求大富大贵也难,所以倒是没有人来闹事或是红眼的。 周梨则得了空闲,便带着香附出门去。 起先她觉得十分不便,毕竟一个人进出习惯了,但是元氏如何也不放心。后来又觉得身边有个人好极了,街上遇着那便宜的东西买了,也不要叫自己拿。 忽然便能体会到那些个贵公子小姐们,为何出门上街总是浩浩荡荡带一群人的快乐了。 而且身边多了这样一个威武的香附,即便她是个姑娘家,但是出入那牙行里,见了不少商家,也没人敢把她当做小孩子来糊弄。 年前年后,有正方脸帮忙,她手里前前后后倒出去两处宅子,一个铺面,赚的钱不多,但也是卤菜铺子里两三月的盈余。 正方脸见了,心中不免是羡慕。但他这个人知晓自己几斤几两,周梨这钱财看似赚得轻松,可这其 中是要承担不少风险的。 自家辛苦赚了几个钱,可不敢拿去冒这样的风险,不然到时候若亏了本,老娘和媳妇吃什么?于是便想着还不如贴心给周梨做这中间人,赚一点佣金就是了。 所以对于周梨的事情,越发是上了心。 芦洲大抵是因为那公孙曜年前就一直在想办法弄粮食的缘故,加上周梨提醒得早,他有着足够的时间去做准备。 所以这过年后,听闻其他州府的粮食都涨起来了,这芦洲竟然除了年前小涨过一波后,就回落下来,便没有再涨的迹象,大家便晓得是知府大人的功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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