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卫念微,沈烨的表妹。 陈怀柔不冷不热道,“自是不会,卫家妹妹想来自然可以。” 卫念微来到亭中,见瓦剌五皇子身边的赵茉也在,她听祖父提起过锦荣公主的事,说当年圣上初登大宝,政局不稳、内忧外患,才派锦荣公主去瓦剌和亲。 她又想起表哥当年就是在护送公主和亲时,返程中路遇敌袭,落下一身沉疴。 卫念微来后,亭中无人再开口。 卫念微主动开口询问赵茉,“不知当年表哥在送公主去和亲的途中,到底发生了何事?害得表哥落下一身沉疴,终年身似寒冰。” 锦荣自是不知,毕竟沈烨是在回城途中遭人暗袭。 赵茉惊讶道,“他受伤了?” 卫念微有些遗憾,“看来公主也不知当年真相。” 哪只赵茉又问了个无厘头的问题,“卫姑娘可是心仪你表哥?才不远千里从青州而来。” 想起身居高位的表哥,卫念微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理所当然道,“我表哥那么好,我自然心仪他。” “可本宫听说沈大人说非姜云簌不娶,卫姑娘身为沈大人表妹,不会没听说过吧?” 但凡长了脑子的人都听得出这句话拱火的成分居多。 陈怀柔疑惑地望望赵茉,赵茉暗中拍拍她的手,让她别轻举妄动。 卫念微一听,像淋了雨的狸奴,毛一根根立起来。 “那又怎样,只要表哥一日未娶,我现在住在沈府,与表哥朝夕相对,总有机会。” 说起朝夕相对,卫念微有些心虚,毕竟,他连沈烨的院门都进不去,沈烨又整日忙公务,影子都见不着。 什么朝夕相对都是假的。 赵茉毕竟经历那么多,一看卫念微这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卫念微啊,还是太嫩。 想起筵席上引得沈烨频频投去目光的女子,又想起多年前自己胆战心惊、鼓起勇气向沈烨诉说心意的自己。 十分可笑。 赵茉凤眸闪过一抹幽光,从袖中取出一白色瓷瓶放在石桌上。 “这是一种吃了会让人当场丑态毕露的药,我与陈家姐妹还有话说,便先行一步。” 赵茉点到即止。 三人走后,赵茉盯着石桌上的瓷瓶看了许久,内心挣扎半天,颤抖着手将瓷瓶纳入手中。 躲在巨石后的三人见卫念微收了瓷瓶,陈怀柔觉得有些不太妥当,多问了句,“阿茉,那药果真只是让人出出丑?” “要不,还是去找卫念微要回来?” 赵茉扶着她的肩道,“阿柔你就放心吧,那药不会伤人性命。” 不会伤人性命,却能让她再无颜存于世间。 …… 姜云簌袖笼中的青团已经吃光,不少大臣也饮了些酒,不胜酒力的早已面红耳赤,手中的酒杯摇摇晃晃。 她见沈烨也饮了不少酒,可以说是来者不拒,除了耳朵尖染上一点点绯色,像是白雪中绽放的一株红梅,美轮美奂。 但他面色如初,眼神清冽有神,一点也不像饮过酒地样子。 察觉到她的目光,沈烨目光柔和地回望过去,哪只姜云簌匆匆避开,不再看他。 上首的赵翊将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冷笑一声,这姜云簌还真不是什么正经人,那欲拒还迎的小眼神,可劲儿勾着他,沈烨难道就看不出来? 赵翊冷着一张脸,身旁内侍劝他,“圣上就别操心那么多了,沈大人多厉害的人,不会没有轻重的。” 赵翊闻言,脸色更冷了,“你是在说沈烨比我还厉害?” 内侍忙苦着脸道,“圣上哪里的话,可别吓唬老奴了。” 这时,姜云簌身边一名宫婢执起鎏金执壶,往姜云簌杯里倒了些酒液。 霎时酒香扑鼻,勾得人蠢蠢欲动。 “姑娘可以尝尝,这是由南边新上贡来的,据说口感香醇不烈,适合姑娘家喝。” 身旁姜彩之见了,低喝身边的宫婢,“木桩子似的,看不见嘛,我要喝酒。” 宫婢忙弯腰替她斟上。 姜云簌没饮过酒,偶尔从青霜做的吃食中尝酒的滋味儿,见众人都在饮酒,她有些好奇。 执杯轻轻嗅了嗅,挺香的。 但,内心一紧,面上不显,这酒里有料?
第28章 被救 ◎中药◎ 从前她看过不少医理书, 时不时趁阿娘不注意也偷溜着去医馆,与医馆的伙计、女工相熟后,也能识得不少药材。 这酒里有各种补药的味道, 补药全混在一起,药效是什么自不用说。 宫婢眼神一只落在她唇边。 赵茉与陈家姐妹后于卫念微一步回到筵席上,赵茉看了一眼对面斟酒婢女, 又斜眼瞥了一眼心神不宁的卫念微一眼,心情得到短暂的快慰。 姜云簌嗅酒的动作引起斜对面沈烨与瓦剌皇子的注意。 她这幅模样像是从未引过酒,未饮过酒,他就好这口,瓦剌五皇子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见她迟迟握着酒杯不曾饮,宫婢心底着急, 低声询问,“姑娘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问题?” 姜云簌淡淡一笑, “无事。” 正要饮时, 斜对面沈烨黑眸中满满的不赞同,姜云簌还不确定这目光是冲着她来的, 她左右环顾一圈,周围的人根本没注意到。 心底纳罕,他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今日这是怎么了? 想起那日在玉青峰他的冷嘲热讽,说她就算摔死他也不会替她敛尸,今日这般,他莫不是得了失魂症? 不过, 气归气, 他这般是不是说明对她上心了? 既如此, 她便再添一把猛火试试,赌一赌,他是不是真的对自己有意。 姜云无视他的眼神,宽袖掩面闷了一大口酒,哪只这酒并不如宫婢说的那般好喝,还不如青霜平日做吃食时点的酒。 一口下去,又辣又冲,腹里好似有团火乱窜,她想张嘴大口呵气,但大庭广众下,她做不出来,只得费力憋着。 瓷白的小脸一片艳红,眼角沁出泪来,娇艳中透着一股羸弱,对面瓦剌皇子的目光就没从她身上下来过。 很快,身上涌起一股钻心的痒麻与燥热,这药效也太大了,超出她预想的范围。 此刻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她想喝水,很凉的那种,桌案上温热的茶水显然解决不了她的燃眉之急。 手抻住桌案稳住身形站起来,离开喧闹的筵席往外走去,酒过三巡,没太多人注意她的去向。 她前脚刚走,瓦剌皇子早就按捺不住,跟在她身后,身旁赵茉面无表情、悠闲地饮着酒。 瓦剌五皇子恶名昭彰,沈烨早就听说过,他走后,沈烨也迫不及待起身,一不小心打翻桌案上酒杯酒壶,清脆的叮里哐啷声引起了赵翊的注意。 赵翊瞅瞅姜云簌的桌案,沈烨这是栽得狠狠的,赵翊不悦,开口拦住沈烨,“沈爱卿,朕与你还未碰过杯,怎么,来一杯?” 担心她出事,沈烨给了玄英一个眼神,玄英心领神会地跟上去。 …… 姜云簌出来后,脑袋晕乎得厉害,可她不知道哪里有水,姜云簌随口问了一名宫婢,宫婢给她指了方向,膳房有凉水。 姜云簌跌跌撞撞往膳房走去,身后陡然袭来一阵阴风,“嘭”得一声闷响,木棍敲在姜云簌后脑勺,姜云簌软绵绵倒了下去。 一名蒙面黑色男子扛起她往一条隐秘的小径走去。 玄英赶到时,跟丢了瓦剌五皇子,姜姑娘也没了影子,心里暗道一声不妙,健步如飞地奔回筵席。 在沈烨耳边低语道,“老爷,沈姑娘与五皇子都不见踪影。” 沈烨闻言再也坐不住,脸色黑沉凝重,不顾赵翊的阻拦,步履生风地离开筵席。 卫念微这会不敢看他,紧张地咬着杯沿,一声不吭。 来到瓦剌五皇子消失的那片地,可并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玄英挠挠头,眼睛一亮,“老爷,我们去找圣上,让他增派人手派人搜查,一定能寻到。” 沈烨想也没想就否决了,“不可,这般大张旗鼓,她的名声会不保,且一来一回耽搁的时辰太长,变数太大。” 念珠在沈烨手中疯狂滑动,指尖不经意地触到袖中软软的一角。 沈烨一顿,那是她的帕子,每回都说还她还她,但不知不觉中,一直留到现在也未还。 在看到手帕的那一刻,心头的焦灼有了突破口。 沈烨取出竹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用力地吹响竹哨,尖锐嘹亮的哨声刺破苍穹,一点白从远处天边迅猛又急速地掠到他面前,落到一块巨石上。 沈烨心下一松,拍拍它的脑袋,“好孩子。” 取出鸢色手帕放在它鼻孔处,“闻闻,帮我找到她。” 一点白很会察言观色,见主子这么急,不敢造次,乖乖地在帕子上嗅了嗅,而后扑棱着翅膀往一条小径飞去。 玄英盯着他手中的手帕看了半晌,蹦出一句,“老爷,你不是说要将手帕还给姜姑娘,怎么还在你这里?” 沈烨冷睨他一眼,“还不快跟上。” 玄英傻傻地“噢”一声后,快步跟上一点白。 姜云簌被扔在一张被褥粗糙的木板床上,抗她的上不敢多做逗留,扔下她后就锁住木屋的门扬长而去。 姜云簌醒来时,后脑勺还隐隐作痛,屋内烟雾缭绕,散发着一股子怪异的香味儿与霉味儿,体内的燥热被这香味勾得越来越难以忍受。 她真的好渴,撑开眼皮打量一下屋内,屋子由木板拼接而成,又小又挤,一张瘸腿供桌上放着陶制的茶壶,以及几个缺口的茶杯。 身下的被褥也是半新不旧,有些恶心,她艰难地撑起身体,晕晕乎乎站起来,伸手拉门,门纹丝不动,身体烫得能煮热一壶水。 她将脸贴在带有凉意的木板上,缓解热意。 天光从木板缝隙透进来,前世,她也是这般瘫坐在地上,隔着空隙绝望地望着屋外,红烛的火芯晃晃悠悠,像是一张催命符。 难道又是沈拾安?听说他去邠州赈灾,什么时候回来的? 想起沈拾安那可怖扭曲的面孔,绯色的面容都苍白下来,怎么办,中间这些意外是她没料到的,早知道她就不该作赌。 唯一的希冀就在沈烨身上,也不知沈烨有没有跟来,浑身又酸又软,没有一丝力气,姜云簌有气无力地拍打着木门,声音细如蚊蝇,“有人吗?” “别敲了、别喊了,没人会来这个鬼地方的。”角落里一道凉凉的女声传来。 姜云簌一激灵,猛地转过身望去,是一名着绿色衣衫的宫婢,容貌算是今日她见过的一众宫婢中较为出色的那种。 绿衣宫婢悲戚道,“姑娘你可知这地方是长青宫一处荒废的园子,以前还看护果园的瓜农在这儿住,但自从果园被夷平后,这里便荒废了,常人是不会来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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