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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小溪拖着奶音“哦”了一声，“可是小东，我们在这里没有认识的人啊？” “那就都不给开门，还有，你应该喊我哥哥。” “哼，才不要，你又没比我大多少。” “大一盏茶的时间也是大啊，不行，你快点喊我一声。” “就不，我就不。” 两小只说着，又闹起来。 许双年打开门，卫侍卫提着篮子站在门外。 她诧异挑眉，“稀客啊。” 她也不用问为什么卫侍卫能找过来了，一个侍卫查个百姓住址还是轻松的。 卫侍卫表情看起来有些赧然，像是有什么事羞于开口。 许双年饶有兴致的抱臂倚在门口，上下打量几眼，“卫侍卫见谅，我家中多是女眷，不方便让你进门，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卫侍卫停顿几秒，道：“现在城中戒严，粮食价格会上涨，你们家的口粮如果不够，我这里有一个办法。” “哦，我们家的口粮足够。” 许双年应了声，“早上得到卫侍卫提点，我就去买了两石粮食回来，应该够吃到落籍政策下来了。” “……你买的可真快啊。” “还好还好。” 卫侍卫像是很少做这种找人办事的活计，自己的提议不成功后，站在那里吭哧半天，脸色都憋红了。 这人虽然是个侍卫，但看着像是十六七的年纪，要是搁在她们末世没来的时候，这年纪还是个孩子呢。 许双年内心叹口气，为自己的促狭心思反思两秒，清清嗓子，“卫侍卫有话不妨直说啊，以我们之间的交情，你要是需要我帮忙，大可以直接开口，不用绕那么多弯子的。” 卫侍卫抬眼，就看到面前虽然长了一点肉，但明显营养不良，头发还蔫黄的黄毛丫头双手抱胸，冲自己露出迷之微笑。 那瘦的没二两肉的脸上明显一幅“有事找姐，姐来解决”的自信模样。 卫景铄忍不住笑了，“没什么，你家的早食很好吃，封城后我点卯时间更早，想问巡逻结束后能不能买一份早食带回去。” “这事啊……你吃饭给钱吗？” “当然给，如果你们粮食不够的话，我还可以提供粮食，你们只帮忙做一下，我每个月都有禄米。” 许双年思索片刻，周氏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如果一直让她闲着，她很容易就想东想西的。 “其实不只是早食，我们家里午饭和晚饭也挺好吃的，你不如一日三餐都从这里外带回去？” 越说越感觉可行，许双年眼睛发亮，“你如果嫌贵的话，可以用禄米抵伙食费，不够的部分用银钱来抵，但是肉菜之类的需要你帮忙买。” “你感觉怎么样？” 中午晚上都有人做饭，只想早上过来吃点的卫景铄：“……我觉得，一天三顿跑是不是太麻烦了。” 许双年撇他一眼，接过篮子，“就先这么说吧，正好我家晚上要做好吃的，到时候你过来拿点回去尝尝。” 院子里确实有香味传出来，但是这家人做粗粮的手艺确实不错，做肉就未必比得上经年的老厨师。 卫景铄顿了顿，道：“那晚上就叨扰了。” 到时候再想办法拒绝吧。 许双年拎着篮子回去，冲周氏扬扬眉，“娘，你把和大米糯米洗一些出来，今晚的菜好好做，做好了有生意上门的。” 周氏知道有人找大女儿，她有些惊喜，“我们的吃食卖这么好，还有人追上门来要订饭吗？” 许双年笑道：“是啊，今晚菜色搞得丰富点，争取把这单子拿下。” 周氏用带子把大袖束起来，干劲满满，“我这就去洗米，年年你看今晚都要做什么，需要提前处理的都交给我。” “糯米大米各取一小碗洗干净放在外面晾干，猪大肠用盐和面粉洗干净，排骨用水泡半个时辰，瘦肉切成条先放在那里，等会儿我做个料汁腌一下。” 许双年寻思着今晚的菜色：“粉蒸肉、红烧排骨、炸酥肉、肉末蒸蛋、再来个下酒的干煸肥肠，最后来道清淡点的素汤就足够了。” 粉蒸肉的米粉要等把米晾干后，加上香料放锅里干炒到微微焦黄，而后把香料取出来，米晾凉后凿成粗粉末。肥肠清洗很费功夫，洗完后还要放锅里加黄酒葱姜煮上小半个时辰，确保足够软糯。 至于排骨，想要炖的足够入味，半个时辰是少不了的，炸酥肉就更别提了。 两口大锅明显忙不过来，周氏索性在外面搭了个土灶，肥肠洗完后丢进里面煮，她进厨房帮女儿打下手。 锅里猪油炼好后，许双年把猪油渣捞出来，取出腌好的瘦肉，一条条放进里面开始炸。 两小只已经醒了，闻到香味后就围在锅台附近不肯走，许双年倒了一小碗猪油渣撒上点辣椒盐，让他们当零嘴吃。 红辣椒晒干后，放进锅里和盐一起翻炒，放凉后碾碎，撒在猪油渣上意外的香。 一小碗猪油渣很快吃完，第一批酥肉又出锅了，很香，许小溪忍不住要捏一个，许双年拍掉她的手，道：“酥肉还要复炸一下，等会儿再吃，先去洗把脸。” 现在天气热，小孩儿火力又大，午睡起来额头上都是汗，许双年嫌弃的很。 两小只嘿嘿笑笑，拉着手去找周氏帮忙打水了。 酥肉用面糊腌制过，许双年为了颜色好看，还加了一些豆酱。 这个豆酱是用黄豆腌制的，味道浓厚，豆子比较硬，味道只是纯粹的咸，许双年买回来后又自己加工熬制了下，现在豆酱颜色更深，口感绵软柔和，咸鲜度正好。 酥肉炸出来的色泽偏深，面衣酥脆，肉质偏软，再加上是用猪油炸得，连周氏都忍不住吃了好几个才停下。 许双年见周氏不吃了，就把酥肉盖起来，把两小只撵出去，“行了，留着点肚子晚上吃饭，你们这会儿既然闲着，就去给娘帮帮忙。” 下午点卯结束后，快到和那人约定的时间了，卫景铄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赶过去。 他家里离府衙近，走几步路就到了。 平常这个时候，回去就能泡个澡解解乏，随后就能吃上精致的饭食，吃完去消遣一会儿就能睡觉。 但是现在，他还要几条街外跑一趟。 卫景铄心里叹口气，走到大腿酸痛后，终于到地方了，他敲敲门，心里还要想着一会儿该怎么委婉的拒绝。 院门很快打开了，许双年招呼道：“来得正好，饭菜都出锅了，你稍等下，装好后就给你带走，要不要先喝口水休息会儿？” 扑面而来的无法言说的香味让卫景铄大脑空白了几秒，良久后，他喉头不受控制地滚动，点头，“麻烦了。” “顺手的事，”许双年转头扬声道，“小东，给卫大哥搬个凳子过来，小溪倒杯水。” “好的大姐。” 卫景铄捧着杯子坐在门口，从没感觉时间过得这么慢。 他闻着味道，频频扭头往门里看，许小东奉命在一旁陪他聊天。 “卫大哥，我大姐今天做了好多好吃的！你闻到这个香味了没有，就是炸酥肉的味道，特别香，特别好吃，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了！” 卫景铄都没听过炸酥肉这个名字，他被这香味勾的好饿，偏偏许小东在一旁绘声绘色，“炸酥肉外面可脆了，又香又脆，里面肉又好软，尤其是刚出锅的时候，热热的，我大姐用秘制料汁腌出来的，特别入味。” 许小溪出来给卫景铄添水，听到许小东的话，大声反驳，“你说的不对，最好吃的明明是粉蒸肉。大姐做的粉蒸肉才是最好吃的，外面又软又糯，里面的肉都被蒸化了，舌头一抵肉就会碎开，那个才是最香的！” “卫大哥，你闻到新飘出来的这个味道了吗？这个就是粉蒸肉的，你别看它现在味道淡，但是吃起来可香了。” 卫景铄确实闻到一股飘出来的淡淡米香，他捧着水，根本不渴，嘴里口水不停地分泌，他感觉真的太难熬了，这两小只根本就是魔鬼QAQ。 偏偏这会儿，院子里只听呲啦一声，随即传出来的味道有些呛鼻，但是香味更甚之前两个。 小东和小溪深吸口气，“大姐做的干煸肥肠真的好好吃啊。” “但是就是不让我们多吃。” 两小只对视一眼，叹口气，十分羡慕的看着卫景铄，“卫大哥还是你最好了，大姐说这个干煸肥肠就是用来给你下酒吃的。” “卫大哥，这几道菜你最喜欢哪一个啊？” 卫景铄用了巨大的意志力才把自己钉在凳子上，他握着杯子，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你们帮我去问问你大姐，我的晚饭到底什么时候才好。如果不是马上就好，麻烦你们帮我把门关上。”
第21章 猪下水 听说今天的晚食是了五菜一汤，但是肉末蒸蛋只有一份。 许小溪说起那份蒸蛋，有些瘦弱的小脸上全是渴望。 卫景铄脸皮薄，隔着院门见许双年已经在把饭菜装盒了，就忍不住扬声道：“我一个人吃不多，那个蒸蛋就不要了。” 许双年封盒的动作一顿，没有扭头，应了一声。 肉末蒸蛋只做了两小份，本来就没做他的。 焦心等待许久的晚食终于装好，卫景铄有些急切的起身，伸手要接过，“劳烦许姑娘了。” 许双年避开，拎着食盒往前走，“不劳烦，卫大哥，食盒太重，我送你到街口。” 卫景铄馋那些肉馋很久了，原本想要回去的路上偷偷吃两口的，结果许双年这么一送，他又要忍好久。 卫景铄拒绝被送，“许姑娘，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许双年率先往前走，“卫大哥不用客气。” 卫景铄只好跟上，许小溪在后面目送大姐，“大姐，送完卫大哥就回来吃饭呀，不要跑丢了哦。” “知道了。” 许双年租的住处原本就僻静，今天封城的通告发布的又急，现在许多人在府衙那边打听情况，这条巷子里没什么人。 走到一条树荫密集的路段，四下无人，许双年停下脚步，压低声音问道：“卫大哥，今天突然封城是因为永安府那边的流民动乱吗？” 卫景铄脸色微变，戒备的打量四周，确定没人后，压低声音道：“你真是胆大包天，这种事情不是你能随意打听的。” 许双年翻个白眼，“要不是日子刚刚安稳一点就出现这种事，谁想管？” 想到这一家四口是刚从其他地方逃荒过来的，卫景铄脸色松动一丝，“封城这事和你们的关系不大，你只管在家里待着不要出门就行了。” 许双年慢吞吞应了一声，“这么说来，封城和永安府那边的流民没关系了。也是，永安府到这里快马加鞭都要十天才到，流民们前两天刚抢劫完赈济粮，大多都不会骑马，也搞不来那么多马匹……那好端端的封城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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