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不过是损失些银钱,日后自己再替她找补回来便是了。 也不知道,她若是被人骗了,该要怎么着急跳脚,是不是又要在心里骂人了? 一想到这,林闻清忍不住地,低头轻声笑了笑。 陈霜意这头的事情进展的到还顺利,谢洛那边,也已将萧启明折磨得不成样子了。 起先他还不肯相信自己已被家族所弃,但左右等不来救兵,谢洛的人又时时盯着不许他睡觉。 一来二去,萧启明平日里刻意隐藏起来的那些缺点,便全都暴露了出来。 他变得暴虐,焦躁,狂躁不安。 时而,又有些懦弱,竟能抱着自己的脑袋,呜呜咽咽的哭泣。 陈霜意一早从镇国公府将陈颦儿拉了出来,原本是哄骗她去花团街买首饰的,结果马车直接将人拉到了别院。 “霜儿,你带我来这做什么?”陈颦儿下了马车,看着全然陌生的环境,不免发问。 陈霜意也没给她反悔的机会,拉着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一路往关押萧启明的暗房隔壁走去。 “看戏。”到了地方,陈霜意一把将陈颦儿按在了座椅上。 陈颦儿绞着手帕,心里头莫名的惴惴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看什么戏?我不想看,我想回府。”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隔壁传来了一声女子的惨叫。 紧接着,是有东西被撞落在地的破碎声。 “霜儿?”陈颦儿惨白着小脸,看向陈霜意。
第十二章 隔壁传来的声响越来越大,夹杂着女子的惨叫声和男子的低吼。 陈颦儿的身子微微发抖,扶着座椅的把手站了起来,她一刻也不想再听下去了。 “霜儿,我要回府。” 陈霜意伸手扶了她一把,但并没有要送她回府的意思。 见她如此,陈颦儿忽然觉得自己被戏弄了,不由得怒火中烧,朝着陈霜意的肩膀推搡了一下。 她本就在家中闹了十来日的绝食,虽断断续续有进食些汤粥米羹,但实在伤了身子,有些使不上力。 这一推搡,虚虚实实,倒没将陈霜意推动,自己先倒了下来。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来听这些?如今连你也要落井下石,这般折辱我吗?”很显然,隔壁传来的女子惨叫声以及重物落地破碎之声,让她误会了。 她以为,陈霜意在刻意让她听见自己的未婚夫婿同他人亲热,有意折辱她。 两人自小一同长大,陈颦儿与陈霜意不同,她虽长在镇国公府,自幼也是衣食无忧。 可家中仍有不少庶妹和庶弟,她的母亲虽为正妻,却并不得宠,家中小妾姨娘也有好几位。 是以,陈颦儿自幼便被陈夫人教导着,以父为纲,以夫为纲。她时时过得压抑,既要顺从父母,又要谦让庶妹,不叫人拿了把柄。 能以绝食抗拒退婚,已是她所能做的,最出格的事情了。 嫁出镇国公府,得一如意郎君,几乎是她全部的希望。 她原以为,萧启明会是个可以托付的。 于是,便将一颗心捧给了人家,他说什么她便信什么。 “便是萧郎真的纳了那位云娘子又如何,我也不是不能接受的。自古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连我阿耶,院子里都有几位姨娘。” “不是每个人,都如你的阿耶一般,娶了公主,便不能纳妾。” 也不知道是在维护自己那点可怜的体面,还是她心里当真是如此想的。 陈颦儿坐在椅上,微微发抖,手指紧紧地攥着衣摆,手指骨节泛白。 快被她这番蠢话气死了的陈霜意也顾不上同她争辩,只能低声安抚她的情绪。 “堂姐,纳不纳妾这事咱们回头再论。你先仔细听听那边的动静。” 言罢,隔壁又传来了一声女子的哭喊声,这次是带着哭腔与控诉的。 “萧启明,明明是你先来坊中找我,又同妈妈说要买下我,要替我赎身。” “现在你被家族所弃,便要赖到我身上吗?” 萧启明眼下被饿的头晕眼花,又几日未眠,精神涣散,但打起女人来,却一点也不手软。 原本他的性子就有些暴虐,平日里只是一直在压抑着掩饰自己,装作一副清风明月的模样。 再一听说,侯府因为他与花楼女子纠缠不清珠胎暗结,而摒弃他,他便想都没想,一股脑将怒火全都撒在了云柔身上。 他虽为静安侯府的嫡长子,可他身后还有四位嫡出的弟弟。这些年来,他文不成武不就,眼看着几位弟弟成长的愈发争气,静安侯早已动了另立世子的念头。 眼下,更是直接将他扫地出门了,连他被关押这么久,府中竟都无人来寻。 思及平日里父亲对他的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态度。萧启明几乎是想都没想,便信了。 “若不是你,偏要四处招摇,告诉所有人你腹中怀了我的孩子。镇国公府那个蠢货怎么会知道这事,又怎么敢提出退婚,父亲又怎会迁怒于我?” “如今我已是一枚弃子了,你侯夫人的美梦,也破了。安心做个外室不好吗?本来,我还想着,等那个蠢货嫁进来,过上几年我便一杯毒酒送她归西,再将你迎进府,现下你该高兴了吧。什么都没了。” 萧启明拉扯起云柔的头发,将人从桌案下拖拽出来。 “萧郎,你放手。我肚子疼。”云柔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抬头,求萧启明。 听到她这么说,萧启明停下了动作,蹲下身,阴测测地看向云柔的肚子。 他抬手,扶上了云柔还不显怀的小腹。 朝她笑了笑。 云柔吓得瑟瑟发抖,此刻她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想活下去。 若是早知如此,她绝不会将自己已有身孕的事情说出去,更不会被萧启明几句花言巧语骗了身子。 做个当红花魁,至少还有命。 “你说,要是没了这个孩子。父亲会不会回心转意?”萧启明朝着云柔微微一笑,如初见时那般,温柔随和。 忽然,他的手下用力,按在了云柔的肚子上。 再也听不下去了,陈颦儿捂住了耳朵,泪流满面。 “霜儿,你快去救救她。” 陈霜意伸手抱住了颤抖不止的陈颦儿,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 另一边,萧启明刚要动手,谢洛留在屋外守卫的暗卫便冲了进去,二话不说对着他的脖颈处,便是重重一击,将人击晕了过去。 陈颦儿没想到萧启明温润如玉的外表下,竟是如此肮脏,一时接受不了,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一直到陈霜意派人护送她回府时,她的身子,都是微微发颤的。 待到送走了陈颦儿,陈霜意又去了趟云柔的房里。大夫已经替她诊治过了,她伤得有些重,但并没伤到胎儿。 见陈霜意从外面走来,云柔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朝她看了一眼。 “郡主,是妾身输了。妾身不该同郡主赌这一局,输得彻彻底底。” 陈霜意摇了摇头,从袖中拿出了一袋子碎银和几张银票。 “这世道,于女子而言,本就艰难。我并非有意要戳破你的美梦,只是萧启明此人,确实不堪托付。” “你的贱籍,我会想办法帮你销去。我这里有些钱财,还有一张苏州府的地契。你可以拿去,做些小生意,再找个好人家嫁了,或是自立女户,应当也能过活。” 原本,她就没想过要为难云柔。 这些事情,本就不该只怪到女子身上。萧启明上下欺瞒,一边哄着陈颦儿,一边又霸着云柔,该死的人从来都是他。 云柔原本已止住了泪,听了陈霜意这番话,又哭了出来。 她忍着疼,爬下了床榻,跪在了陈霜意的脚边。 “郡主大恩,云柔他日一定回报。” 嘴上这么说着,云柔心里突然多了个念头。 “郡主,您绑了萧世子,静安侯府定然不会轻易放弃他,恐怕迟早会查出来。” “云柔愿意,带着他远走,伪造成与我私奔的样子。严加看管,绝对叫他永不回京。” 陈霜意原本也是这样打算的,若是萧启明同人私奔在先,那么静安侯府便没脸同镇国公府纠缠些什么了。 可如此一来,云柔便再无自由,再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 用一个的自由去换另一个人的,她陈霜意干不出这种事,哪怕对方是个贱籍女子,也不该被如此对待。 所以,她摇了摇头。 “不必了,我自有办法。” “前些日子,已经着人模仿萧启明的笔迹,修书于静安侯府了,说他又看上了个新姑娘,追着人去塞北了。” “塞北?”云柔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嗯。近些日子北境各国来京,使团中鱼龙混杂,匈奴公主也在京中。异域女子,姿容艳丽。所以,他看上了个北境女子,也很正常。” “马上我便会派人将他送出去。” “等他一路行乞,从塞北回京,恐怕得是几年后的事情了。” 听到这,云柔心中,忽然畅快了好多,连身上的痛楚,都减轻了几分。 。
第十三章 “王爷不是下月初八便要大婚了吗?” “怎么还有空来与老衲下棋。” 慧觉执白子,不动声色地围了林闻清的黑子。 以往他们对弈,慧觉都鲜有胜利。如今几次,林闻清次次分心,倒像是让着他一般。 慧觉将棋盘一推,双腿一盘,捻起了佛珠。 “王爷心中有事,此局不下也罢。” 林闻清像是没听清,又像是在走神,茫然间抬起头,看了慧觉一眼,又低下了头,仍旧暗自沉思。 前尘往事,或许算不得数,自己不该困顿于此。 可他始终觉得,梦境中的那人,仿佛不是自己一般。 慧觉收了棋盘,在桌案上摆上了两盏清茶,往林闻清的面前递了递:“王爷。有些时候,不作为,或许更好。” “若是命定之事,人力又如何能改?若轻易可改,那或许此事本就不会发生。” 林闻清没有立刻接话,只是接过了他递来的清茶,品了品,沉了沉眼眸。 “大师相信前世今生吗?” 雅间内燃着寺中独有的梵香,据说是前朝高僧自天竺国取经归来,带回来的。 燃了上百年,配方早已失传。可慧觉却凭着残存的文献,复做了出来。 若是有前世今生,那么他想,他前世或许便是这相国寺的一砖一瓦、亦或是桌椅博古架、也可能是燃着梵香的熏炉。 不然,他怎么会,对这香,如此的熟悉。 慧觉摇了摇头:“贫僧信与不信,又有何意义?” “王爷信,便好。或许未必是前世今生,而是一命双轨,错乱时空,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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