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谢洛惊呼。 他突然觉得自己投错了胎,应该去平宁姑母肚子里。 两人坐在马车里,朝着陈霜意在郊外的别院方向前进。 “表妹,咱们这是去哪?”谢洛看着原来越远的皇城门,忍不住地发问。 他们绑了萧启明,又派人去掳了云柔姑娘。 后面该做什么,他是一点也不知道,连去哪他都不知道,就这么一拍脑子跟着陈霜意来了。 “去我近来新买的宅子,我用乳母的名义买的,绝不会有人察觉。” 做这种事情,自然不能在京城里头,更不能在自己院里。 真有钱。谢洛又忍不住地在心底里暗叹。 他真是个失败的皇子,身边人谁都比他有钱,要不然他也不至于一直靠耍赖出老千赚钱了。 陈霜意掀开车窗帘,朝外面看了看,嘱咐到:“我不便经常出府,这两日得麻烦表哥了。” “千万不可被人发现,更别让他知道咱们是谁。” 谢洛点头如捣蒜,全听陈霜意的。 “那后面我该做什么呢?”他虽然名声不怎么好听,但是绑人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做。 陈霜意蹙了蹙眉,望向谢洛:“就做表哥你擅长的啊。你平时怎么做的,现在就怎么做。” 谢洛挠了挠头:“可我,真没绑过人啊!” 估计是嫌他笨,陈霜意微微皱着眉头,咂巴了一下嘴唇。 “找他赌啊,把他家当全赢了,让他们静安侯府输个底朝天。” “然后,不给他吃不给他喝,也不许人理会他,更不许他睡着。在黑屋子里,关他三天。” “告诉他,静安侯府不肯出钱,将他驱逐出族谱了。” 嚯!谢洛心头一惊,看向陈霜意。 十六岁的小女孩,怎么,如此手段了得。 “等到第四日,将云柔姑娘放进去。”陈霜意抬手,摆弄起了自己新染的指甲,“然后等我来。” 人在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后,精神最为脆弱,也最容易相信旁人的话。等到那时,陈霜意倒是要看看他,还怎么巧舌如簧哄骗堂姐。 谢洛点头。 他突然觉得,表妹其实比他那几个为了皇位斗得跟乌眼鸡似的兄弟们,更有心计了。 全身上下,长了八百个心眼子吧。 这要是嫁入秦王府,可有得林闻清受。 “那我能打他吗?”谢洛更喜欢简单粗暴的方式。 “直接揍他一顿,让他去同颦儿妹妹说清楚呢?” 何必折腾这些,费事。 陈霜意摇了摇头,不认同:“重点不是他萧启明,是堂姐,须得让堂姐亲眼看看,这是个多么下作的男人,她才能死心。” “噢。”谢洛下了车,跟着暗卫进了院子。 陈霜意看着几人的背影,松了口气,吩咐车夫回了城。 她近些日子都很忙,折腾完这事,她还得立马回城去一趟花团街。 今日约了几名掌柜的,相商一下开铺子的事。 她原本的打算是要开成衣店的,可店址却有些难选了。 碍于身份,她又不能频繁出入花团街,只能将此事委托给了几位信得过的掌柜,请他们代为筛选。 她想开的几家铺子,最好能连在一起,又互不影响生意。 若是可以,最好还能互相引流,从成衣到头面发饰再到胭脂水粉,最好一条龙到位。 让那些有钱的女娘们,踏进她的地盘,就出不来。 “郡主,前面好像是宁安侯府的车架。”马车行至朱雀桥,与另一驾马车迎面相遇,堵住了彼此的出路。 红杏掀开了帘子,朝外面看了一眼,回禀陈霜意。 “前些日子,班县主冒犯了您,才被送去相国寺清修。车里似乎是宁安侯府的老夫人。”绿梅下了车,站在阳光下又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提醒陈霜意。 因着此事,宁安侯府的老夫人,可气坏了,明里暗里,没少在外面编排陈霜意和长公主的坏话。 “既然是老人家,那咱们让让吧。”陈霜意也懒得跟个老人家计较,按理说她是郡主,不需要给宁安侯府的车驾让路。 但是对方毕竟是个老人家了,陈霜意还犯不着跟个老人家争一时半刻。 马车缓缓后退,将道路让了出来。 宁安侯府的马车很快便驶过了朱雀桥,与他们擦肩而过。 两车相遇间,陈霜意似乎还听见了一声哧鼻声带着几丝鄙夷之味。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听错了。 “怎么连声谢谢也不说?”红杏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宁安侯府的马车。 跑得飞快,生怕被人追上似的。 陈霜意也微微蹙眉。 好像哪里不对劲。 “哎呀,今日咱们的马车上,忘记换上前几日新做的如意盘纹帷幔了。” 那老太太定然是觉得,她的马车寒酸了。 自古香车配美人,她陈霜意,今日叫一个老太太看了笑话了! 绿梅站在车外,是结结实实将宁安侯府老夫那声嗤笑听了进耳朵的。 她看着自家郡主这副不在意的模样,暗暗叹气。 她家郡主,真是心善,对老人家也太没有戒备了。 “近来天凉,不久或许又会下雪。红杏你回头去同相国寺那边说一声吧。”陈霜意一边感叹着自己的今日的马车不够华丽,一边嘱咐红杏。 “天寒地冻的,别叫班县主下山了,免得路上出什么意外,就住到明年三月吧。” “冬日寒冷,班县主身娇体贵,定然是要用炭火的。可这炭火若是用的不好,会出人命的,也去说一声,炭火减半吧,门窗也不能紧闭,别误伤了县主。”
第十章 红杏点了点头,将此事记了下来。 很快,马车便驶入了公主府的后街。陈霜意是偷偷溜出来的,此刻也已至黄昏,她阿耶驸马都尉刚巧下值回府,若是在门口撞上可就不好了。 眼下她即将大婚,按大梁的风俗,待字闺中的新嫁娘大婚前一个月都是不宜外出的。 准确的说,女子未出阁前,都应尽量少外出。 免得叫人说闲话。 陈霜意顶讨厌这项不成文的规矩。但是又无法阻止旁人的想法,只能自己悄悄摸摸的与世俗对着干。 那些整日里之乎者也的儒生不愿意女子读书从政或是从商,巴不得将女子整日里绑在闺房之中。 她偏偏要读书习字还要开铺面,即将新婚也要往外跑。 反正,也没人能拿她有什么办法。 除了她那个一脸正气的阿耶。 没办法,她阿耶,就是个整日里之乎者也的书生。 每每揪住陈霜意的错处,总要念念叨叨个没完没了。 是以,她若是出府,一般都会在家里这位驸马都尉下值前回府。 今日不凑巧,她回的晚了,只得走后门了。 “郡主,公主殿下才从宫中侍疾归来,原是想来找您谈一下大婚事宜。但是宫中突然又来人传召,命公主和驸马一并去了宫中。” “太后怕是不好了。公主临走时,吩咐小的来告知您一声,让您回府后,也赶紧去一趟宫中。” 陈霜意的马车刚刚驶入公主府后院,她的脚还未落稳,平宁公主身边的嬷嬷便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她的心一沉,眉头皱了起来。 今秋的寒意比往年要浓了几分,往年的秋装都顶抗不住今年的朔朔北风,须得再外面多加一件袍子。 太后一入秋便病了,想来也是因为今年秋日比以往更寒冷吧。 她虽生气太后一直记着她并非长公主亲生,还硬要将自己嫁入秦王府。 但太后这些年的疼爱也确实是真,想到这,她不由得到有些鼻酸,赶忙又让车夫将驾车去了宫中。 陈霜意到达太后宫里时,几位长辈们都已经到齐了,正齐刷刷地跪在太后榻前。 隆顺帝坐在太后榻上,正握着太后的手。 而皇后和贵妃则跪在一旁,皆都低着头,看不出什么表情。 平宁公主则被驸马扶着,小声啜泣着。 “祖母。”陈霜意急匆匆地走到了太后榻前,也跪了下来。 “傻孩子。”太后似乎很累,即艰难地抬起手,想要摸一摸陈霜意的发髻。 “你怎么也来了,你可是要成亲的人了。不在家中,跑来哀家这做什么?” 边说,她边那眼风扫了扫平宁公主,见她还在哭泣,皱了皱眉头,有些愠怒。 “好了!你哭什么,哀家是即刻便要去见先帝了吗?由得你在这哭哭啼啼的。”太后心里也很不舒服,下午太医来诊,虽说的委婉,但她也听出来了,她的大限也就在这半年了。 但是平宁这么哭哭啼啼不堪一击的样子,她看着就烦。 “母后。”平宁擦了擦眼泪,看向太后。 太后没有理会她,她十分后悔,因为平宁是她与先帝最小的孩子,自小便宠惯些,才宠出了她如今的这副样子。 “你有时间在哀家这哭哭啼啼,不如回府好好操办霜意的婚事,这才是对哀家尽孝。” 说完,太后又看了一眼陈霜意,也是有些不悦。 原本,她是很喜欢陈霜意这个孩子的。但是近来,倒是总觉得她处处都不那么完美了。 不够端装,方才进殿都是小跑着的,衣裙不整,珠钗尽乱,毫无大家闺秀之范。 不够稳重,遇到一点事便同平宁一样,慌了阵脚。 也不够有心机城府,看上去天真的可笑。 这样子的人,让她怎么放心将监视秦王府的重任交给她,又怎么放心去见先帝? 想到这,太后又急又燥,连连咳嗽,摆了摆手,让众人退下,只留下了隆顺帝。 “皇帝。”待众人退下后,太后唤了一声隆顺帝,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伺候在一旁的嬷嬷。 “先帝曾经留下过一道遗旨。” 嬷嬷从卧榻旁边的暗格中取出了一个封存起来的小匣子,递于了隆顺帝。 隆顺帝接过匣子,将里面的信件取出,展阅。“先帝,这是何意?”读完,隆顺帝拿着信纸,问到。 他有些不解。 太后轻咳了两声,说到:“先帝在位时,便担心秦王府会有异心。这些年来,不知用了多少法子,才让秦王府渐渐在不知不觉中子嗣凋零。” “而今只差最后一步了,原本先帝是担心你会让霜意那孩子去和亲。便留了一道口谕,为他们指腹为婚。” “但先帝又怕霜意那孩子不堪重用,或是此事出了意外。便又留了一道密旨,要你在有生之年,寻到合适的时机,斩草除根。” 隆顺帝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从不认为秦王府会有异心。 与其说他信任秦王府,更不如说他信自己,没人能在他手里翻出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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