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嘈杂的花盆底声音,胤禛脚下步伐愈发迅疾。 可身后的女人却依旧不依不饶,胤禛不胜其烦,二人一前一后,行到一处狭长宫道之时。 忽而听身后的女人惊呼一声,胤禛转身就见一道身影朝他扑来,他下意识闪身躲开。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钮祜禄氏跌落在地,手上的食盒摔落到他脚边。 “滚!” “万岁爷息怒,求您息怒,臣妾知错了,臣妾这就滚。”钮祜禄氏忽然伸手抓住他的脚,苦苦哀求。 胤禛顿时怒不可遏,闪身躲开她的纠缠。 “钮祜禄氏禁足三个月。”胤禛满脸怒容,拂袖而去。 僖妃钮祜禄氏跪在被汤水打湿的地面上,久久不愿离去。 直到万岁爷彻底消失在眼前,她才颤着手,用绣帕子裹着尾指上的护甲,将那护甲小心翼翼取下,包的严严实实。 胤禛回到乾清宫内,有些疲乏的揉着眉心。 “皇后可歇息?” “方才歇息了,皇后娘娘留了宵夜,让爷记得吃。” “嗯。” 苏培盛见四爷精神头似乎不大好,于是上前搀扶四爷从浴池起身。 “今夜在偏殿歇息,备些风寒药来。”胤禛吸着鼻子,说话的语气带着浓重的鼻音。 风寒会传染,他不敢靠近娴儿,毕竟她有孕在身。 第二日一早,逸娴就听说四爷得了风寒。 “娘娘,紫禁城内正风寒盛行,万岁爷让奴才将您送到圆明园里头避避。” “你们仔细照顾万岁爷,日日都需来圆明园回禀。” 逸娴也听说最近京城中风寒盛行,隐隐有时疫的苗头。 她不想让四爷担心她和腹中的孩子,只能乖乖的收拾行囊,赶往圆明园。 “紫禁城里交给三福晋,四福晋和五福晋料理,四妃协理。” 逸娴本想去养心殿瞧瞧四爷,却被苏培盛挡在门外。 听见四爷浓重的鼻音和咳嗽声,她又嘱咐了几句,这才依依不舍前往圆明园。 病毒流感在现代都难缠,更何况在古代,许多身子骨虚弱的人,甚至熬不过去。 逸娴心情忐忑的在圆明园里躲避时疫,紫禁城里的消息每日都会传来。 此时逸娴抚着九个多月的肚子,正在读紫禁城里传来的消息。 四爷的身子骨已无大碍,仍有些咳嗽,逸娴又着急让人送些止咳的百合枇杷膏给四爷送去。 眼瞧着即将临盆,紫禁城内的时疫,却依旧没有消停的意思。 十月十七,恰逢四爷生辰,许是太过思念四爷,逸娴一整日都多愁善感,不时默默垂泪。 午膳时分,她正在用膳,忽而羊水破了。 生产嬷嬷们早就候在圆明园里,晚膳过后没多久,小公主就平安降生。 逸娴有些不安的将小公主抱紧在怀里。 又过去十几日,逸娴开始惴惴难安。 这日,逸娴忽然让人去给小公主寻乳母喂养,又将春嬷嬷叫到跟前。 “春嬷嬷,跪下!”逸娴披衣起身,面色凝重。 “皇后娘娘。”春嬷嬷垂着脑袋不敢看皇后。 “万岁爷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说!” 四爷绝不会丢下她一人独自临盆,即便四爷风寒未愈,也不可能不来圆明园里。 四爷定出事了,才无法前来。 “皇后娘娘,万岁爷染了时疫,已然昏迷了小半个月。” “什么!那如今谁在他身边照料?”逸娴惊得站起身来。 “几个皇子福晋不方便照料,之前都是四妃在照料,可前几日,其余三妃都病得爬不起来,如今紫禁城里,由僖妃在撑着。” 逸娴的顿觉如遭雷击,历史上,熹妃钮祜禄氏,就是因为在四爷得瘟疫之时,无惧生死照顾四爷,才得到四爷的宠幸,生下皇子。 没成想她依旧逃不开历史的宿命。 “好生照料小公主,我要立即回紫禁城!” “娘娘,您才产下小公主半个月,不能累着!” “嬷嬷!让太医取些强身健体的药来,我需立即赶往紫禁城!” 逸娴二话不说,开始焦急准备行囊,春嬷嬷见劝说不动,只能顺从,匆匆忙忙去寻太医准备固本培元的汤药来。 逸娴乘着马车连夜赶往紫禁城,她浑身包裹严严实实的来到养心殿内。 此时殿内满是刺鼻的药味,苏培盛正带着面纱,候在门外。 逸娴心中骇然,为何苏培盛会守在门外,那么在屋内照料四爷之人,又是谁? 苏培盛见她出现,眼神甚至有些闪躲,逸娴心中愈发忐忑。 她疾步上前,轻轻推开殿内,闪身入内。 昏暗的殿内,青色幔帐垂落,隐隐约约可见一截细腻的背,露在锦被外头。 女子的暧昧低吟声刺破她的耳膜。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一步步走到幔帐之后,掀开幔帐,她伸手拍了拍女人裸露的背。 就见僖妃钮祜禄氏潮红的脸,和来不及收起的媚态。 “万岁爷由本宫亲自照料,你回去吧。” “娘娘您别误会,万岁爷病得厉害,方才梦呓喊着冷,臣妾只能出此下策。” 钮祜禄氏一口银牙险些咬碎,她今日好不容易有机会和万岁爷独处。 在他梦呓唤着那拉氏闺名之时,她忍着恶心,以那拉氏的身份回应。 可即便她脱光了,钻到万岁爷怀里,他就是不情动,丝毫没有任何反应。 无论她如何主动,甚至直接趴在他身上求.欢,他却依旧无动于衷。 “娘娘,听说您还在坐月子,怎么能让您冒险。还是让臣妾来伺候万岁爷吧。” “这几日万岁爷亦习惯了臣妾在身边伺候,时刻都离不开臣妾。” 钮祜禄氏忽然掀开锦被,露出满身青紫的欢.爱痕迹。 “我说不必,听不懂吗?” “娘娘..可万岁爷不让臣妾走啊..”钮祜禄氏无奈的看着万岁爷的手,此刻他的手,正死死与她攥在一起。 “你..既然喜欢照料就由你。” 逸娴哽咽的转身离开。 钮祜禄氏得意洋洋的伸手抚了抚万岁爷的脸颊,只要她再努力一些,定能怀上孩子。 她忍着羞耻,伸手去触碰万岁爷那,手才触及到,忽而原本神志不清的男人,陡然睁开眼睛。 钮祜禄氏惊得匆忙将迫使二人十指紧扣的天蚕丝收起。 胤禛睁开眼前,眼前赫然出现一张陌生的脸。 他想起来这是后宫里的僖妃,此时见钮祜禄氏不知廉耻的趴在他身上,胤禛顿时怒不可遏。 “滚下去!” “万岁爷,方才您喊着冷,硬要撕了臣妾的衣衫,让臣妾伺候您,呜呜...” 胤禛头疼欲裂,顺着钮祜禄氏泪眼盈盈所指的方向,看见一地被撕碎的衣衫。 “皇后..”胤禛哑着虚弱的嗓音说道。 “皇后来过又走了,只让臣妾好好照顾您,您不信可问问苏公公。” “万岁爷,僖妃娘娘所言极是。皇后娘娘说要为您主持大局,让人准备冲喜的棺材,冲散病气。” 苏培盛咬牙昧着良心说道。 “万岁爷,皇后已让四阿哥监国,命内务府开始修缮寿康宫。”苏培盛咬牙违心说道。 “哦。” “这几日若非僖妃娘娘舍生忘死伺候您,呜呜呜..奴才都不敢想...”苏培盛哭天抹泪的嚎啕大哭。 “传朕旨意,晋僖妃为熹贵妃,改封号为熹,星熹之熹。” 逸娴怒气冲冲来到太医院,让太医将四爷的脉案取来,她总觉得四爷病得蹊跷。 她心中酸楚的要命,宿命不可违,四爷终究还是无可阻挡的宠幸了钮祜禄氏。 她拿着一沓厚厚的脉案回到乾清宫,准备连夜查看蛛丝马迹。 “翠翘呢?”见春喜和忍冬来伺候,并未见到翠翘,逸娴诧异询问。 “翠翘姑姑前几日染了时疫。” “可派太医去瞧过?” “苏公公请了太医院判去瞧,说无大碍,再过几日就能醒了。” 逸娴这才放下心来。 她款款走到梳妆台前,忽而眼神落在博古架上的金册金印。 “谁曾动过本宫的金册金印?”逸娴急的很清楚,她的金册金印并非放在这,而是放在柜子里。 “前几日苏公公派人来打扫,许是奴才拿出来后,忘了放回去。” “是吗?” 逸娴匆忙走到博古架旁,打开匣子,将皇后金印取出,她伸手摸了摸满是红印泥的金印,顿时骇然。 她离开紫禁城之时,曾瞧见春嬷嬷亲自将金印上的红印泥处理干净,是谁趁着她离宫之时,贸然用过她的皇后金印。 “这几日可有从中宫发出的懿旨?” “皇后娘娘,奴才们成日里守在乾清宫,并不知道这些。” 逸娴深吸一口气,她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于是不动声色的唤来血滴子,将八王爷和十三王爷,还有几个皇子请进宫来。 她换上皇后朝服,端坐在乾清宫内等候。 可坐等右等,却不见他们前来。 “为何他们还不来!再去请!” “咳咳咳..他们不会来。娴儿。”门外忽然传来四爷的声音。 逸娴顿觉有了靠山,她踏着花盆底,急急踏出门外。 四爷穿着一身石青色团龙常服,此时一双墨眸,正盯着她的朝服瞧。 他的眼神复杂极了,逸娴顺着四爷的眼神低头一看,顿时惊得伸手去脱朝服! 此刻她身上所穿的朝服,并非皇后的制式,而是太后的朝服。 大清皇后和太后的朝服极为酷似,只在衣衫下摆多出几道龙纹。 方才她心事重重,压根没去瞧这些细节。 “娴儿竟如此着急当太后。”
第88章 第88章 ◎步步杀机(修)◎ 四爷的语气, 带着无比失望和落寞。 “我没有!”逸娴不喜欢这种被人算计的感觉,她心中笃定,四爷绝对不会相信这些谎言。 “皇后娘娘, 万岁爷只是龙体欠安, 您怎么能如此迫不及待...”苏培盛装作痛心疾首, 跪在逸娴脚边。 逸娴无力的张了张嘴,百口莫辩, 此刻整个紫禁城, 都是一张无形的巨大蛛网,张开血盆大口, 就等着她来自投罗网。 四爷的眼神愈发陌生, 他只冷冷注视着她, 一言不发。 逸娴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她不自量力, 四爷是她的丈夫,但也是大清的皇帝。 他最忌讳有人觊觎他的江山帝业。 曾几何时,逸娴只随口提过一句江山国本制度改革, 四爷就语气严肃, 甚至带着怒意,打断她的侃侃而谈。 见四爷这幅模样, 逸娴也忍不住生出恼怒之意。 “本宫迫不及待什么?本宫是所有皇子公主的嫡母,更是他们的亲生母亲, 不必用那些阴谋诡计,本宫也能当上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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