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泰安府官员纷纷点头。 “这些大型积物便是阻挡河水的障碍, 若欲洪水不侵入泰安府城,注入海中,需得清除;趁着雨势小时,或可派些水性较好的人潜入水中将这些杂物清除到岸上来, 还可作御水之堤坝。” “河水如此湍急,遣人下去会不会隐患, 还是三思为好。” “百姓们想来也不愿意。” “此事须得慎重考量才是。” “此时确实需要慎重考量,一要挑选时机, 要选雨势最小时才可下水;二要挑选水性极好的人;三要做好万全之策,取三根绳索系于下水之人身上,岸上之人将绳索拉住,若见势不对立马将人拉上来, 保证下水之人不被冲走;四要做好竹筏,并在竹筏之上同样系好绳索, 下水之人将杂物统统弄到竹筏之上,再有岸上之人将竹筏拉直岸边。”穆苏一口气说完,只见在场众泰安府官员皆是双眼闪亮。 “不知此法,诸位大人觉得可行?若是可行,沿岸皆可派人依照此法,迅速将河中杂物清除干净。” 经过穆苏方才这样一番精妙的法子,众官员那里还说什么不好,只连连点头同意。 “此法甚妙!” “此法可行。” “若按此法,定能疏通河道。” 有了法子,行动起来,自然是事半功倍,几日便将河中杂物清除干净,张知府反应迅速将此法书信传于辖下各县及乡镇,皆防照此法开始疏通河道。 护城河边巡视的官员们向穆苏奉承:“这几日水流果然快了不少,皆向下游而去,这多亏穆大人的计策。” “这只是疏通河道的第一步,只是有些皮毛之效并不能解决根本,还需再接再厉。”穆苏并未对官员们的奉承十分在意。 “穆大人尽管说便是,下官等人鼎力相助。”有了穆苏此前清楚河道杂物的成功法子,官员们显然比初时信任穆苏多了。 “这第二步比之第一步难上许多,此前只是清除河面上漂浮的杂物,之后则需清除河底下的杂物,需人潜至水底将水底沉积的杂物给拉上来,或是用铁锹、铲子将河底掘深,这样河道的深度才会更长,也能蓄住更深的水;但此法仅限于这样不深的河,若是水深的河则万万不可。” 穆苏说着神色严峻起来,他自然知道张知府将他疏通河道的法子书信于辖下各县及各镇,但之前的法子无论哪里都能用,眼下这个法子却是他基于泰安府府城外的的护城河不够深而做的决定,若是旁的河深的地方用了此法,却是有性命之忧。 前两日穆苏让乔衡将两根竹竿绑在一起后,放下河中测试了何对深度,才敢用的这个法子。 “另,此法依旧用绳索将下水之人系上,同时派遣五人下去互作照应,发现一人不对,便立即扯动绳索,岸上的人便用力将五人都拉上来以保证安全。”穆苏一番完全之策,众官员听后又是一阵点头同意。 想好了法子,很快众官员便带着人前去了。 护城河边上热火朝天,城中百姓亦是卯足了劲儿,男子修缮房屋,女子供应膳食。按照穆苏的法子挖掘排水道将城中积水排出差城外,便是雨水依旧不止城中积水也少了许多。 一派欣欣向荣之态。 京中 早朝之上 庆元帝高坐于龙椅之上,手拿穆苏的述职奏章:“区区泰安府程家竟然如此胆大包天,鼓动百姓反于官府,究竟是自己愚不可及、胆大包天还是仗了谁的势才敢如此藐视官府?” 庆元帝一番言下之意,将翰林院正四品侍读学士程明德吓得两股战战,慌忙出列,手持笏板:“臣有禀启奏,泰安府程家乃臣之宗族,不过臣自考取进士约莫有二十余年不曾回泰安府,同族中之人也不过年节时书信、岁礼来往,此次程家鼓动百姓违反官府一事,臣属实是丝毫不知,但臣身为朝中大臣,理应管束族中之人,族中之人犯下如此大错,罪不可赦,臣管束不力,愿领罚!” 见程明德如此,朝中大臣们暗道,没想到这程学士竟然如此薄情,丝毫不曾为族人求情,撇的倒是干净;一时间也是有些唏嘘。 “事实究竟如何,朕自会派大理寺前去调查,届时再定你管束不力之罪。”庆元帝并未因程学士的一番陈情便匆匆了解,而是将此事交办大理寺。 话落,一朝臣上前一步回话:“臣有禀启奏,泰安府程家嫡子乃去岁二甲进士,朝考后未能入翰林院,现下正在大理寺任寺正,如程家之事交由大理寺查办,许是有些欠妥。” “哦?程家竟然有入了大理寺的?”庆元帝知晓此等内情,微微蹙眉看来程家之事比他想的还要曲折些,冷声宣召:“那便传着程家嫡子上朝来,朕好瞧瞧这泰安府一大乡绅家的传教。” 群臣暗道:这程家嫡子被皇上厌恶,想来仕途上是走到头儿了。 须臾,程宏才身着官服入朝堂觐见:“臣大理寺寺正程宏才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将这书信拿去瞧瞧。”庆元帝将手中奏章交于廖公公,廖公公走下御台行至程宏才面前将奏章递于他。 程宏才双手接过,忽然无缘无故被皇上传召入朝堂本就令他揣揣不安,一入朝堂又见程家大爷跪于朝堂前面,程宏才心顿时直入冰窖,看了这封穆苏写的奏章,更是只觉眼前一片漆黑。 这该死的程家,真是叫他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 他好不容易考上进士,摆脱程家桎梏,爬到京城成为从七品的京官,前途正是一片大好。如今却叫他平白受程家这般牵连,怎叫他心中不恨? 千转百回之间,程宏才迅速想着对自己最有利的开脱之词。 “程寺正,你可有何话要说?”庆元帝双眼直视殿下程宏才,十分威严质问。 程宏才迅速冷静下来:“回皇上,臣离家一年,殊不知家中竟犯下此等大逆不道的事,臣无何话可说,只求秉公执法,以儆效尤。” 程家之事虽说罪不可恕,但好歹并非牵连族人的连坐之罪,撇清关系便是。 “程寺正不愧是大理寺官员,朕方才欲将此案交由大理寺查办,朝臣顾虑你任职大理寺有所庇护,现下看来程寺正并非徇私舞弊之人,那此案便还是交由大理寺查办,程寺正一同前往观审吧。” 庆元帝见程宏才并未向程家求情,面色稍稍温和些,不过却仍将此案交由大理寺,无外乎是对程宏才的一个敲打;更是敲山震虎,小小一程家并非能惹得庆元帝侧目,不过是想借此机会敲打敲打朝中某些大臣纵容族中之人在地方上横行霸道,甚至干预官府之事,这才是让庆元帝容不得的。 精明的大臣们自然知道庆元帝此番作为之意,皆是心中盘算回府之后书信族人,莫要猖狂行事。 世家大族,往往便是家中靠山在京为官,地方上的宗族之人行事方便不少,官场上心照不宣的庇护,由得宗族发展,这便是宗族之势。 “臣定当严于律己,不会再让此等之事发生。”程宏才见庆元帝没再追究,不免松了口气,程家于他来说本就是恨之入骨,如今除了也并不影响他丝毫。 不过,朝中众大臣心中可是暗自腹诽,这程家出来的人怎的都是这般冷漠无情的,一个翰林院正四品侍读学士程明德,一个大理寺从七品寺正竟然没有一个为族人求情,更何况主谋程家老爷还是其二人的子侄、人父。 泰安府 尚不知自己已然被儿子弃之如履的程家老爷,正对着捕快咆哮:“你们这些卑贱之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关押本老爷,可知我儿乃是二甲进士,官拜大理寺寺正;我家大伯乃是翰林院正四品翰林院侍读学士,皆乃京官!京官!我程家乃是官家门第,官家门第!” 刺耳的咆哮传至百姓们的耳中,引来众人的围观,何时见过这些贵老爷们如此狼狈的景象。虽然这程家老爷已然在这里咆哮十余天了,众人还是看的起劲。
第110章 大理寺来 “休要张狂!你鼓动流民扰乱官府办事, 我等是奉知府大人的命关押你在此,有什么话公堂上当着知府大人的面去申诉吧!”捕快粗鲁的将程老爷手臂反扣一把抓住,推进了木制牢笼之中,因水患且这程老爷之案还未提审, 因而并未将其关押在牢中, 而是在这牢笼之中。 “你们快放了我家老爷。”程夫人见自家老爷这般, 泣不成声,上前阻挠却被捕快一手挥开呵斥:“若再敢妨碍衙门办事,将你这妇人一并关押起来!” 听闻这, 程夫人立马放下了手,泪眼婆娑的看着捕快, 悻悻而归, 转身寻求程家老爷子:“公公, 这可怎么办啊?老爷可是您唯一的儿子,您可得想办法救他。” “谁叫他蠢笨如猪,敢在钦差大臣面前猖狂行事,老夫如何能保得了他?”程家老爷子见自家丢人现眼到这般, 没好气的冷声说道,不过心底里却是盘算着究竟如何就他那不成器的儿子, 毕竟他确实就这一个独子,日后还要靠他养老送终, 总不能白发人送黑发人。 “前些日子老夫修书已传至京城,让宏才想些办法,如今他正在大理寺任职,此等案件大理寺打个招呼想必也没那么麻烦, 左右这几日让这蠢货吃些苦头。”程家老爷子微末秀才,于泰安府横行霸道数年, 自然坐井观天。 丝毫不知此事犯到穆苏面前,更不知乃是穆苏之意秉公办法,如今水患严重,往日走动的官员也不好联系,再者众官员已然明白程家这次轻易不好脱身,也就未曾向程家透漏些风声;故而程家老爷子丝毫不知此事之严峻。 更无人想到穆苏一纸奏章将此事闹到皇帝面前去了,哪里还能轻了? “希望早些将老爷接回来,老爷没吃过苦,这些日子遭了不少罪。”程夫人一介深宅妇人听了公公的话自然是深信不疑,只以为老爷并无什么大事。 护城河外,众官员看着水势湍急而下面上皆露出笑意;历经半月的疏通河道,泰安府并未再发过洪水,更可喜的是天也开始慢慢放晴,近几日都有太阳出来,虽不过一两个时辰,但太阳出来便意味着这雨季总算是要结束了! 众百姓们亦是欣喜,干起活儿来也是越发的卖力。 几日后,天公终于作美,开始放晴,整个泰安府的百姓们也都不必再避雨,忙碌的开始修建房屋等等。 知府衙门,穆苏同泰安府官员们围坐堂前,时隔近半月总算有空闲下来喝上一盏热茶。 “此次真是多亏穆大人鼎力赈灾,才能安然渡过今岁这雨季。” “是啊,是啊,多亏了穆大人。” 官员们闲下来便开始拍穆苏的马屁,众人心知肚明此次赈灾、处理水患一事回京之后穆苏定然是要被嘉奖,说不还要升迁。他们借此机会早早儿的卖个好,日后说不定还能有个情面。 众泰安府官员算盘打得叮当响,张知府首当其冲的知府自然是不甘落后:“穆大人疏通河道的法子甚好,本官遣人将此法用于泰安府各县,均是成效极佳;本官还将穆大人尽心尽力救灾之事上表皇上,穆大人回京之后皇上想必会召见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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