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鱼理直气壮,半点看不出撒谎的痕迹道:“昨天下午是黄大人的人马认定我有问题,不由分说就殴打于我,顾大人是我的伯乐,一时情急,便推了一把黄大人。” 福正:? 温鱼扶了扶鬓角,“我腿上的伤口,便是证据呀,我一个文弱的小姑娘,怎么敢和黄大人这样的权贵做斗争,昨天下午多亏了顾大人替我出头了。” 福正面生错愕,他眉心几跳,哑然了片刻后,才挤出一个笑容来,正要说话时,又被宁也给打断了,宁也长吁短叹道:“唉,黄大人一世英名,却要欺负一个小姑娘,只不过是被顾大人推了一把,居然真的久病不起了。” “可昨天下午明明是……” 温鱼眨眨眼睛,道:“福大人为何如此笃定,难不成福大人看见了?说来我也觉得挺奇怪的,福大人是大理寺的人,怎么遇到事情总是不护着自己的上司,而是帮着旁人与大人作对呢?” 福正:“……” 默然良久的顾宴终于开了口:“福正,你先出去,无论是长公主还是陛下,本官自有决断,你无需插手。” 福正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温鱼挑挑眉:“福大人想旁听审问么?” 言下之意就是,若是不想,就麻利的滚出去。 福正恼怒的看了看几人,临走前还不忘警告道:“顾大人您纵使家世斐然,可平王的势力也不容小觑,下官就和你明说了罢,这人是平王要保下来的,您若是非要杀……” 顾宴挑挑眉,道:“与你何干?” 福正脸色变幻莫测的在几人脸上都转了一圈,最后冷哼一声,一甩袖子走了。 福正走后,徐子兴看出顾宴的态度大约心里也有些发虚,嘴硬道:“杀人的又不是我,是他们!凭什么抓我!” 温鱼在旁边笑着打击他,“若是所有人都死了,前两个人确实都不是你杀的,可是第四个孩子没死啊,他很乐意作证,是谁要置他于死地。” 徐子兴额角有冷汗滴落,他猛地看向李娇等人,重重骂道:“废物!” 顾宴也不再与他虚与委蛇,干脆利落的手上,抵在了徐子兴的脖子上。 这时却是宁也阻拦了他,“衍之,这福正虽说愚钝,可此番威胁……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效果,如果我们真的杀了他,来日陛下问责起来,又该如何?” 就像徐子兴自己说的,他之所以能搭上平王这条线,靠的就是炼丹,当今圣上年事已高,便妄求长生不老,徐子兴这样一个虽是江湖骗子,却也会写歪理邪说,最重要的是,陛下需要有一个人来告诉他——他的确可以长生不老。 平王身为皇帝的第二子,对他来说,徐子兴是他手里的一枚棋子,而那些被杀死的男孩,这荒谬的所谓狐仙教,就像是平王对徐子兴的一点小考验罢了。 闻言,温鱼抬眼看向顾宴,心里有些忐忑,他会怎么选呢?其实现在案子已经破了,徐子兴作为幕后真正的凶手,并未杀人,黄二狗虽然可以作证,但是……一个孩子的证词,如果陛下当真偏向平王,说不定真能保下徐子兴的命。 顾宴先是没有回答,手中刀从徐子兴脖子上放下,然后—— 然后一刀捅进了他的胸膛! 其速度之快,温鱼都吓了一跳,徐子兴甚至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就猝不及防的……死了。 宁也神色微变,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温鱼大声打断了,“案犯徐子兴判流放三十年了。” 宁也愣住,低声道:“可人都死了。” 温鱼耸耸肩,“只判了流放,又没说要流放多久,也没说一定得是活人流放啊。” 宁也的表情就好像在说,这也行? 温鱼眯眼一拍手:“大邺律法又没规定死人不能流放。” 顾宴嘴角微勾,“不必担心,我会解决。” 温鱼想了想昨晚顾宴说他之前是怎么对平王的,莫名担心起平王府的车轮来…… 三日后,所谓的狐仙教教众及小头目皆被判处死刑,其中实施杀人手段的十二名妇女被判处五马分尸,小头目者判处砍头。 值得一提的是,直到最后的时刻,除了李娇之外,教众者数人,仍口口声声这些孩子该死,她们不后悔。
第44章 谢尚书之妻的断指 行刑那天温鱼并未去看,她腿伤未愈,名不正言不顺的住在大理寺,顾宴进宫前日起进宫面圣,到今天都没回来,宁也回了宁国公府,这几天她见过的人只有一个来感谢的黄二狗。 其实本来按照惯例,验尸破案之后,应该由仵作来写呈堂证供,但是这个案子一直都很匆忙,温鱼每天忙的脚不沾地,案子刚破徐子兴就被顾宴给杀了,她也不能这么写,便一直没按流程走。 她腿上的伤说重不重说轻不轻,这几天没有案子,每日吃喝都不用花钱,那些官差们有时还给她带些零嘴小吃,虽也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不过是些小馄饨桂花糕一类的东西,温鱼却觉得极好吃。 这日,宁也从宁国公府处回来,见她仍是穿一身素色衣衫,相当看不过眼,说要给她买衣裳穿,温鱼可不想一瘸一拐的逛街,得亏是她手里没有端个破碗,要不然人家估计都想往她碗里扔铜板了。 但也显然宁也却不依不饶的说:“温鱼,我上次可是说了要给你买衣裳的,你整日穿着这身衣裳,我看着都嫌,将来可别嫁不出去了。” 温鱼拳头都硬.了,她理直气壮道:“嫁不出去最好,我赖在大理寺一辈子,到时候我死了顾大人也得给我养老送终。” 可算是给她找着一个金饭碗了。 宁也没忍住,噗嗤一声乐了,他伸手戳了戳温鱼的额头,“你十七岁都没有,这就想到七十岁的事了?” 温鱼一听,当即大惊道:“你们这七十岁才退休?太黑了吧?” 宁也一愣:“退……退什么?” 温鱼意识到自己又嘴瓢了,一时之间又忍不住想到自己花团锦簇的上辈子,对比一下自己现在累得跟老黄牛似的,不禁悲从中来。 宁也见她不愿意去买衣服,也只好作罢,但一转眼又说道:“上回在醉仙楼,咱们点了菜都没吃,怪浪费的,你想吃吗?” 他要唠这个温鱼可就不困了,她立马眼睛一亮:“对哦,菜点了却没吃,大人银子都结了呢,那现在去是不是不用付银子啊?” 怎么可能不用付钱,宁也不过是瞧着她瘦不拉几的,想带她去吃点东西罢了。 于是他点了点头,“是啊,醉仙楼老板和我很熟的。” 他话音刚落,温鱼已经蹭的一下站起来,“那我们赶紧走吧!” 宁也:“……” 醉仙楼的确是一家很不错的酒楼,还未靠近便闻得异香扑鼻,她的腿伤得不重,但长时间步行还是有点困难的,好在大理寺也有马车,她和宁也便是坐马车过去的。 这一路都挺顺利的,只是在马车停靠时出了点差错,前面还有几辆马车排队,温鱼一时无聊,便掀开车帘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恰好这时走过几个路人,正神神秘秘的讨论着什么—— “听说谢尚书的夫人已经失踪好几日了?” “是吗?我家那口子在兵部当差,怎么一点消息都未曾听闻?” “你傻啊?这回事哪是能到处宣扬的?这谢夫人在闺中时和长公主是至交好友,长公主是什么人无需多说,再说了,谢夫人一介女流失踪数日,若是传扬出去,名声还要不要了?” “难怪京中最近风声鹤唳的,原来是出了这档子事,我瞧着晚间兵部巡逻都比平常勤了些呢。” 这几人看起来只是平头百姓,说起这事来却是有些头头是道的感觉。 温鱼有些疑惑,便问宁也,“宁大人,这……谢尚书的夫人您认识吗?” 宁也颔首:“谈不上相识,倒是听说过这号人物,她是长公主在闺中时的好友,后来嫁给了兵部尚书,成了尚书夫人,在京城贵妇圈子里名望很好。” 原来是这样。 这事听在温鱼耳里,倒也只不过是个谈资罢了,毕竟京城是整个国家最大的一座城市,每天都会有无数的事情发生。 两人下了马车,又进了包间,一路上人声鼎沸,她倒是注意到了谢夫人失踪这事应该还挺大的,讨论的人不少。 落座后,小二见是宁也,便笑道:“宁大人还是吃从前那几样小菜?” 宁也比了比对面的温鱼,对小二说道:“让她选就是了。” 小二将菜单递给温鱼,温鱼本就饿了,直接选了店里的几样招牌菜,小二拿着菜单走后,忘了关包间的门,这时只听大堂处有一人大喊道:“那谢夫人虽是长公主挚友,可说到底嫁了人便大不如前,她现在生死未卜,那谢尚书居然还能带着娇娘美妾大摇大摆的用饭!” 难不成那谢尚书也在这?这么巧吗? 温鱼忍不住好奇,伸着脑袋向窗下大堂处看去,只见一男一女被许多人团团围住,虽然看不清脸,但看体型的话,男子生的十分高大,更衬得他怀里那个女子的娇小。 说话那人显然很崇拜谢夫人,句句直指谢尚书是负心汉,“夫人失踪了,不去找夫人,却和美妾相携出游,身处尚书之高,真让大邺蒙羞!” 温鱼眉心轻蹙,谢夫人失踪一事,竟闹得这样大?谢尚书为何不报案?若说谢尚书是为了谢夫人的名声,可现在这事已经闹得很大了,实在没必要遮掩,难不成是想杀妻? 看来不止她一个人这样想。 谢尚书冷嗤道:“我的夫人失踪,我自然难过!寻人的事有府兵有护卫,本官只不过是出来吃个饭!” 说的还挺无辜。 这种渣男狡辩的戏码温鱼一向觉得无聊,遂不想再看他们争吵,将窗户关上了,没多久小二便来上了菜,醉仙楼的菜果然不一般,温鱼上次吃这里还是熬夜验尸那天,顾宴给她点的。 说起来她莫名感觉自己好像很久没看到顾宴了。 盘中菜肴看起来娇艳欲.滴,但温鱼没吃几口便饱了,两人吃完饭后,宁也又闹着要去逛集市,温鱼想不通这么一个光风霁月的贵公子怎么跟女孩子家家似的还喜欢逛街。 但没办法,还是陪了。 两人走在路上,温鱼还买了一根糖葫芦吃,宁也对糖葫芦兴趣不大,但很不满她吃糖葫芦这个行为,义正言辞道:“方才在店里你也没多吃几口,怎的现在就嘴馋了,旁人瞧了还以为我没给你吃饱饭。” 温鱼失笑,“你这么丰富的联想能力,不如去说书吧,别办案子了。” 两人经过一家成衣店,宁也说:“我想买衣服了,你陪我进去。” 温鱼看了一眼店里,接着战术后仰:“宁大人你……还有女装的癖好?” 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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