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澄在慢条斯理地告诉谢韫礼:你若是还喜欢她,便是冒世间之大不韪,觊觎自己的舅母。 谢韫礼眼睁睁看着,被袖子掩住的手紧紧攥成了拳。 可明明...... 是他先来的。 “诶,所以你们是准备策划一个很有新意的宫宴吗?”林若寒突兀地出声,打断了几人之间的暗流涌动。 毫无所觉的杜沁然见谢景澄呼吸平复后,顺手给他倒了杯参茶,答道:“新不新并非关键,关键是手头拮据,要如何用最少的银两充最大的场面。” 谢景澄在旁补充道:“宫宴有三大头:装潢,酒水,赠礼。不若我们便从这三方面开始?” 此时的谢韫礼似是想通了什么,也敛了神色,放松下来在桌边坐下,开口道:“赠礼想必是无法节俭的,只能从另外两处入手。” 赠礼? 杜沁然灵光乍现,突然想到了现代公司的龟毛做法。 企业年会往往必不可少的就是最后的抽奖环节。 公司效益景气时,自然是各种豪华大礼包都安排上,三亚五日游啦、iPhone 14 Pro Max啦,各种诱人的礼品数不胜数。 而公司不做人时...... “恭喜你得到了一等奖!奖品是与董事长共进晚餐!” 台上主持人的声音慷慨激昂,台下观众席的安静落针可闻。 他口中的董事长杜沁然笑眯眯地站在一侧,向获奖者颔首示意。 直到现在,杜沁然都还记得获奖者的表情。 一个比苦瓜还哭、比菊花还皱的笑容。 这种“礼品”虽然可能不太符合收礼人的心意,但它零成本啊! 杜沁然理直气壮地开口:“谁说赠礼无法节俭?” “谁说赠礼无法节俭?” 林若寒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句话。 杜沁然隐晦地看了她一眼,无声笑了。 想必林若寒和她想到一处去了。 “哦?”谢韫礼一挑眉,双手抱胸往后一靠,长腿舒展,勾唇望向林若寒:“夫人不妨详细说说?” 他这句话分明是对着林若寒说的,杜沁然却浑身一僵。 桌椅帔轻垂曳地,掩住了桌下的好春光。 在无人可见处,有人的脚尖隔着她的层层裙裾,顺着她的脚背似有若无地打着转,缓缓向上,滑过她纤细腻白的小腿。 放浪又暧昧。 空气变得焦灼粘稠,紧紧吸附着杜沁然的每一个毛孔,心脏悬浮在这氧气耗尽的高空。 因为在桌下勾她的那个人,恰恰是她夫君的外甥。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7-21 20:22:39~2023-07-22 11:38: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发疯早八人 2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发疯早八人 2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章 「投怀送抱」 “夫人可否先从我腿上起来?” 杜沁然蓦得一收腿,猛然站起了身。 谢景澄闻声侧眸,目光诧异:“夫人,怎么了?” 杜沁然望着自家夫君如湖水般澄澈的眼眸,愧疚感漫潮,汹涌得几乎要淹没整片海洋。 谢景澄那么单纯,对她又那么好,可她居然...... 居然跟他外甥...... 谢韫礼也同样关切道:“舅母面色有些潮红,可是身子不太舒服?” 他的神色也平静无波,仿佛方才在桌下勾舅母的人并不他一般,又变回了往日那个正人君子。 “可是晌午日头太烈中暑了?”谢景澄推着轮椅上前些许,探身过来时,杜沁然再次闻到了那淡淡的、令人心安的清雅檀香。 他微凉的手背贴上她发烫的额头,片刻后便染上了她的体温。 谢景澄收回了手,温润地对谢林夫妇道:“夫人身子不适,我们明日再议吧。” 他停顿片刻,又跟林若寒道:“你方才提出可在礼品处节省,不知可否写得详尽些,我们明日一起探讨?” 林若寒一愣,目光滑过杜沁然,爽快地应下了:“可以,交给我。” 她和杜沁然二人都提出可以在礼品上做文章,舅舅却把这个重任交给了她。 这是什么?是信任! 免费劳工林若寒得意洋洋地瞥了眼杜沁然,杜沁然生怕她想拉着自己一起熬夜写方案,连忙像个鹌鹑一样缩了缩脑袋。 林若寒:好耶!这一局我从杜沁然手中抢过了表现机会,大获全胜! 杜沁然: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感谢雷锋女士,阿门。 眼见宴会商讨告一段落,林若寒打了个哈欠,主动提出回房歇息。 谢韫礼见状,淡笑起身道:“我与夫人先行回房了,舅舅舅母也早些歇息。” 杜沁然心中腹诽:他倒是稳如老狗,刚刚在桌下做了这种事,如今还能格外顺畅地喊出这句“舅母”,可真是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可杜沁然却不知晓,在方才与谢景澄的对峙中,谢韫礼经过激烈的心理斗争后,反而想通了。 世俗礼教又如何?冒世间之大不韪又何妨?被人戳着脊梁骨唾骂又有何惧? 她是他欢喜的女子,以前是,如今也是。 左右结亲了仍能和离,他被这世俗束缚了太久,也该为心中所爱勇敢一回。 否则必将抱憾终生。 谢韫礼退到门边,深深凝了眼为逃避他的目光而左顾右盼的杜沁然,在林若寒多次催促下,轻轻带上了门。 等谢韫礼和林若寒双双离开后,屋内陷入了片刻寂静。 杜沁然抿了下唇。 怎么办,要不要坦白?但他知道了谢韫礼对自己的心思会不会直接气得撅过去啊? 毕竟谢景澄看着便像是温文尔雅的如玉公子,想必从未料想过此等复杂的情况。 杜沁然小心翼翼地问道:“夫君,我有个朋友...... 她婚后发现她的...... 小叔子,对她似乎有些逾矩。你觉得我...... 的朋友,该怎么做?” 谢景澄心中有些诧异。 他的这位夫人倒是比想象中更敏锐一些。 谢景澄面上滴水不漏。温声道:“夫人,这并非小事。按我拙见,重中之重便是让你的朋友保护好自己。如果她愿意,也可以与她的夫君商议。” “男女之事中,女子总是更为无助,让她的夫君出头想必是更为妥当之举。” 杜沁然怔怔听着,禁不住追问道:“可是她的夫君会怎么想?” 这就像是现代社会的强/奸/新闻,人们第一反应不是加强治安或严惩犯罪分子,而是责怪女孩穿得太暴露。 他们站在道德制高点,高高在上地指责被骚扰的女孩儿:“为什么他们不骚扰别人,就骚扰你?” 这是进化了上下五千年后的思想。 而谢景澄呢? 作为一个受封建礼教熏陶的古人,他又会怎么想? 谢景澄坦荡地回视着她,淡然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娶了位如此受人追捧的夫人,是她夫君的福分。” 神情中没有一丝犹豫和勉强,仿佛和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他是发自真心这么想的,杜沁然想。 “至于那位小叔子......”谢景澄微微一笑,温柔入骨却又透着一丝寒意,“觊觎人.妻,道德败坏,品行堪忧。” 他轻飘飘地把话题抛回给了杜沁然,悠悠道:“夫人,你觉得呢?” 杜沁然原本只觉得谢韫礼是胡闹,如今听谢景澄这么一顶帽子扣下来,似乎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又无从反驳。 她思索片刻,正气浩然地附和道:“你说的对。” 谢景澄闻言,便温和地抿唇笑了。 如朗月入怀,眉眼皆温柔。 杜沁然轻轻移开目光,走到他身后握上轮椅扶手,主动道:“夫君,我送你回房吧。” 大婚当天,谢景澄在软塌上将就了一晚,次日便以身有残疾为由提出分房睡。 杜沁然也松了口气,两人如今就是表面夫妻,晚上也不睡同一间屋子。 谢景澄温声应下。 两人一前一后,都看不见对方的神情。 杜沁然细细思索着谢景澄的答复,微有触动地想着:找个机会,和谢景澄坦白吧。 谢景澄想起方才杜沁然的态度转变,漫不经心地想着:谢韫礼算个什么东西?窥伺他的夫人,不自量力。 两人便这么互道了晚安。 但杜沁然当晚却失眠了。 她又想起了华贵妃,和她那位人间消失的父亲。 如果她能找到父亲,华贵妃对她的厌恶值...... 会不会少上些许? 刚思及此,杜沁然就烦躁地翻了个身,在心里鄙视自己。 人家都已经那么讨厌你了,你做什么都没法扭转她的印象,别再犯贱了啊杜沁然! 她把枕头往脸上一闷,半晌后才重重吐出一口浊气,闭上了眼。 不找了! 睡觉睡觉,管他言公子也好,李公子也罢,谁都没法阻拦她睡美容觉。 可系统似乎天生就是来克她的,就在杜沁然迷迷糊糊即将进入梦想时,它凉飕飕的播报音再次响起。 「你进宫赴约后,却意外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是华贵妃之女!为了找出真相,你决定找上华贵妃口中,另外半块鸳鸯玉佩的主人。」 「新任务:找出竹马言公子。」 杜沁然:...... 打脸总是来得这么措手不及呢。 她有些无奈:「统子啊,不是我不想做这个任务。实在是任务系数太高了啊。」 「首先,我不是原身,我也不知道这什劳子鸳鸯玉佩被她丢哪儿了,早就扔了也说不定。其次,就算我的玉佩找到了,那个言公子的却不一定啊。再次,就算言公子也保留着玉佩,正常人也不会随身携带,我该怎么认出来?最后,就算他随身携带,这茫茫人海有那么多亿,我遇上他的概率是万万万分之一。」 杜沁然一口气吐槽完,深吸了一口气:「你觉得,我真能找到这个言公子?」 系统沉默片刻,不慌不忙地用一句话逐个击破:「请宿主相信缘分。」 杜沁然:我可去你的缘分!!! 杜沁然被气得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顶着双黑眼圈睁眼时,已是日上三竿。 太尉府就是这点好,平日里没长辈,谢阿姊也是个不讲究礼数的,与其听她们在这儿一口一个“万福金安”,还不如多打一套拳,索性便免了早上的请安。 平日里睡迟一点倒无妨,但今日傍晚便是接风宴。 她这性质就相当于在论文截止日期前一天彻夜狂欢,宿醉醒来后才惊觉论文今天要交,并且她都还没动笔。 杜沁然急匆匆地随意搭了件外衣便想往外跑,迎面撞到了进门的谢景澄。 惯性作祟,杜沁然来不及刹住,往前跌去,双手撑在了谢景澄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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