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哦。 像是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一样,看到什么都波澜不惊。 杜沁然欣赏美色的同时,丝毫没有耽误她下套。 杜沁然双手一摊,无所谓地耸耸肩:“你可以不相信啊,但你被关了这么久,除了我还有谁进来过吗?” 她端详着言凌的神情,见他不说话,便知道自己这句话蒙对了。 “我就是你现在唯一的希望。你若是相信我,便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会救你出去。”杜沁然继续循循善诱道,“毕竟救你对我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惹祸上身,怎么算都是你占了便宜。” “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吧。” 杜沁然这一套心理战术是她以前忽悠投资人时常用的。 她承认善良的投资人的确存在,但终究还是少数人。 比起恳求投资人花个几百万大发慈悲,她要做的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你投不投?我就是目前市场上最赚钱的项目,你投不了我就是吃亏。” 这一刻,主动权便从投资人手上转移到了她手上。 饥饿营销也是同理,原本身为上帝的顾客才是占有主导权的,但商家营造了一种自己很抢手的感觉,当某样东西有价无市时,商家就成了那个上帝。 而今,杜沁然需要言凌,因为他是她的任务,可言凌并不知道这一点。 她便隐藏了这个信息差,营造出“不是我主动贴着要救你,是你必须要求我救你”的态度。 果不其然,言凌态度软化了。 他沉默半晌,再次开口时妥协道:“你想知道什么?” 等杜沁然打着哈欠走回房时,天空已露鱼肚白。 她生怕吵醒谢景澄,轻手轻脚地推开门,猫着腰偷偷溜进来时,目光不经意地瞥见外厅桌子旁的人影时却身子一僵。 并未点燃烛火的房内在夜色中略有些暗,唯有浅薄月光夹杂着风一同被吹入房内。 谢景澄单手撑着头,靠在桌旁闭眼小憩,一身胜雪的白衣仿佛是被月色染上的淡淡银纱。 杜沁然走过去弯腰轻拍了下谢景澄,在他耳畔悄悄道:“这里风大,进去睡吧。” 触及谢景澄的衣袍时,杜沁然觉得他仿佛凝着一层雪意,应当是在微凉的晚风中等候多时了。 谢景澄觉浅,在杜沁然触到他时,轻蹙了下眉便睁开了眼。 “回来了啊。”谢景澄嗓音有些哑,偏过头轻咳了几声,而后又低声道:“夫人一切都还顺否?” 杜沁然觉得心头有些酸酸涨涨的。 谢景澄显然是等候了她许久,结果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后来灯燃尽了都没发觉。 等候了那么久,寻常人都会多多少少有些怨气,但谢景澄却只字未提,反而关心她的事情如何了。 杜沁然的手顺着他的衣袍下滑,将谢景澄的双手拢进掌心。 他手指修长,此刻却如冰块一样冰凉。 杜沁然垂眸呵了口气,搓着他的手,试图把自己的体温渡给他:“嗯顺利的。” 谢景澄应了声,也没再追问她究竟去做了什么。 直到谢景澄的指尖回暖后,杜沁然才抿了下唇道:“对不起啊,让你等了好久,下次不会了。” 她并没有说什么下次让谢景澄先睡之类的话。 诚然,谢景澄或许在腿疾这部分隐瞒了她,但她却不能单纯因为这个就否认谢景澄这个人。 人非草木,在日常的点点滴滴中,杜沁然能感受到谢景澄是个怎样的人:温柔,细心,偶尔有些小腹黑。 他对她的牵挂——不论是出于夫妻情分还是什么其他原因——总归做不得假。 她如果说“你以后别等我了,自己先睡”,谢景澄自然会温和应下,但下次依旧会等她。 因为他担心她啊。 杜沁然轻轻捏了下谢景澄骨节分明的食指,低着头说:“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想要做什么,但我可以跟你保证,绝对不会是坏事。” 谢景澄轻柔地回握住她的手,嗓音温柔到令人心颤:“嗯,我相信夫人。” 次日睡醒后,杜沁然才发现自己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昨晚先是紧张兮兮地逃避暴躁老哥的追赶,后来被那氛围恐怖到可以媲美鬼屋的密室吓得不轻,遇到言凌后绞尽脑汁地打探消息,回来后又被谢景澄感动到一塌糊涂。 精神一直高度紧张,居然忘了...... 系统为什么没给她任务完成的播报啊?! 杜沁然:「统子姐,出来挨打,为什么任务完成了都不播报下让我乐呵乐呵!」 系统“啧”了声,这简简单单的拟声词却清楚说明了无故被她打扰的不满。 「任务完成会通知宿主,没通知就是任务尚未完成,或者仍有隐藏条件未被触发。」系统语气平淡无波,说完后还颇带个人情感地补了句:「还请宿主不要随意诋毁系统,并且无事勿扰。」 杜沁然:「嘤嘤嘤统子姐你冷酷你无情你无理取闹!」 对于这种没营养的话,系统向来高冷得一批,自动过滤,不再开口。 杜沁然竖着耳朵听了听,见系统没动静,便也知道大概率也套不出什么有用信息了。 昨晚密室中,言凌听了她的一席话后,态度配合了许多。 杜沁然没费多少功夫,就让他亲口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听到对方亲口承认“我是言凌”后,杜沁然当下便以为自己完成了任务,睡眼惺忪地转身便往密室外走。 言凌眸中滑过一抹错愕:“你这就走了?” 杜沁然疑惑看他一眼:“不然呢?” 言凌无语哽噎,垂下头看了眼自己手脚被拴的铁链,隐晦暗示道:“你方才似乎说,要帮我......” “嗐,”杜沁然无所谓地挥挥手,“今天就给你上了一课。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拜托,她可不是什么圣母,而且这青梅竹马的情分也是原身和言凌的,关她什么事? 她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无情任务完成机器罢了。 况且,杜沁然看过为数不多的古早小说里,从这些诡异的地方,包括不限于荒野、草丛、密室等,捡到的俊美男人八成都会带来灾难。 轻则情债,重则灭门。 她暂时还想多活会儿。 只是,杜沁然万万没想到,分明言凌都已经承认自己的身份了,却仍有隐藏的任务条件没达成。 难道...... 她一定得把言凌救出来吗? 这谈何容易? 杜沁然觉得一阵头疼,悔意不由自主地油然而生。 早知今日,她昨天耍他时应该更含蓄点的,起码稍微修饰下自己的言语,比如“你等等我,我过阵子就来救你”。 画大饼虽可耻,却有用。 杜沁然昨日才将他耍了一回,如今再故技重施,言凌还愿意信她才有鬼。 她到底应该怎么才能让言凌心甘情愿跟着自己出来啊啊啊?! 杜沁然就这么纠结了大半日后,发现自己的担忧完全是多虑。 兴许是杜沁然以前都已将霉运耗尽,此次在言凌之事上,一切都分外顺畅。 老天爷这一次似乎站在了她这边的。 当晚的星光被黑色绸幕遮蔽,只余几颗微弱的星辰勉强散发微弱的光芒。 星光寡淡,夜色浓稠,连一丝风都没有。 杜沁然饭后正在太师府内满怀心事地散步,却隐约看到后厨的一角传来隐隐约约的火光。 就在此刻,一道慌乱不安的呼喊声划破了夜色:“来人啊,走火了!快来人啊!” 这个消息如同黑暗中的□□花,爆裂而出,点燃了夜的宁静。 后厨处是一片空地,人烟稀少,如今着火了也没任何人受伤。 但若任由火苗蔓延,整个太师府烧起来了就是大事了。 奴仆们急急忙忙都往后厨处拥去,脚步纷沓杂乱,有人扯着嗓子含着什么含糊不清的字,有人吆喝着要拿水桶,一时间场面分外混乱。 杜沁然心中一紧,提起裙角随着人群往后厨处跑。 随着她愈发靠近后厨那边,场面就更显焦灼。 慌乱中,呼喊声、脚步声、水桶碰撞声交织。 奴仆们纷纷往火光中泼着水,谁知火焰却猛烈跃起,越烧越旺,宛如困兽炽热危险的眼眸。 灼灼热浪舔舐着杜沁然的皮肤,她看向这个熟悉的地方,这正是自己昨天调化学材料的坑! 生石灰遇水则燃,所以她昨日实验的配方之所以没任何反应,是因为装了水的竹筒没扔进坑里。 确认无人受伤并且配方无误后,杜沁然凝着那火苗一步步后退着,扭头就往密室方向跑。 太师府上下都乱成了一锅粥,没有人管得上书房,此时此刻正是救出言凌的最佳时间! 杜沁然一股脑地往书房跑着,风声在她耳畔呼啸,拍打在脸庞上时微有刺痛。 快一点,再快一点! 眼见书房门就在眼前,杜沁然没有丝毫犹豫,推门而入,找到了那一日的开关用力一摁—— 毫无动静。 “开啊,怎么这个节骨眼上失灵了呢!” 杜沁然不信邪,焦急地用手掌使劲拍了几下那个凸起的机关,一下两下三下。 没反应,还是没反应! 她又是拍又是抠又是拽,可那屏风却像是守门神似的纹丝不动,丝毫没有露出密室入口的迹象,像是在无声嘲讽着她的愚昧不堪。 杜沁然多次尝试未果,喘着气退后两步,深深拧紧了眉心。 为什么密室开不了了? 这机关怎么早不失灵晚不失灵,偏偏在这时候掉链子! 这时机未免也太巧了,巧得让杜沁然禁不住心生怀疑。 此时一阵寒风袭来,书房门蓦得被风吹得关上,发出“砰”得一声巨响! 寒意顺着脊椎一寸寸爬上杜沁然的身子,让她禁不住打了个颤栗。 一个可怕的念头逐渐在她脑海中成型。 机关真的是失灵吗? 她紧紧闭上了眼,在自己钟鸣般嘈杂的心跳声强迫自己冷静,回想前几次的经历。 第一次,杜沁然和谢韫礼误入书房,她一不小心碰到了凸起的花纹,密室门打开。 第二次,杜沁然被追赶时闯入书房,她分明什么都没有碰,密室门却仍打开了。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同一个答案—— 从始至终,这个所谓的“机关”都不是被她操控的!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也许她早已不知不觉踏入了密室主人的天罗地网。 密室主人从一开始就留意到了这只冒犯自己领地的小老鼠,却丝毫不声张,甚至纵容着她发现自己最大的秘密。 祂就这么高高在上地看着小老鼠盲目乱撞,却也不急着将她用锋利的爪子撕碎,而是像猫逗老鼠般用机关逗弄着她,戏谑地看着她急得在原地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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