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操控者没料到杜沁然居然真的能翻出十几年前的玉佩。 鸳鸯纹路缜密繁复,况且原身当时是砸碎的,断口并不平整。 即使他们伪造得再逼真,只要两块玉佩一合拢,便会发现接口处并不严丝合缝,很容易便能辨出真伪。 只是,当杜沁然把两块玉佩放在一起时,却不自觉地愣住了。 玉佩的确拼不起来,但却并非因为接口不平整. 相反,这两块玉佩十分相似,甚至太相似了。 杜沁然手中的玉佩是鸳鸯的左半边,假言凌的应当是右半边,才能拼凑出一对完整的鸳鸯玉佩。 可如今,她看着手中的两块左半边玉佩,沉默了。 幕后操控者既能想出这么细的局,自然不可能犯下这种低级错误。 比起单纯地认为假言凌的玉佩弄反了,杜沁然更愿意相信另一种可能性 ——她找出来的这半块玉佩的确是真的,但却不是属于自己的半块,而是...... 属于真言凌的。 杜沁然闭了下眼,找到玉佩前后的过程都在脑海中重现。 她当时偷亲谢景澄被发现后,去翡翠房里散心。 回房睡觉时,谢景澄突然提出让她离他近一点,而杜沁然恰恰是在挪枕头时,在枕头底下看到了这半枚玉佩。 这位真言凌是谁,答案显而易见。 假言凌却没想这么多,他见玉佩拼不到一起,只知道自己的身份曝光了。 他看着杜沁然阴沉到可以滴水的面色,被吓得噗通一下跪在了杜沁然腿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饶命啊,我的确不是言凌......” 原本身上硬凹出来的气质也荡然无存。 杜沁然冷眼瞧着他这幅怂样,只觉得他先前还称得上俊俏妖冶的面容都变得辣眼睛了,她皱着眉:“给你个机会,快说。你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我不知道......” 杜沁然目光一凌,软鞭圈圈绕上假言凌的脖颈,还未出声威胁就听言凌都被吓破了音:“女侠饶命!我说,我全都说!” “我确实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谁。我先前只是楚馆的一个小倌,某日突然有位贵人找上了我,说能给我十两黄金,但要我假扮这位名为言凌的公子来接近您。她给了我两个任务,一为勾.引您,破坏您与谢二爷的感情;二为栽赃林太师。我知道的可全都跟您说了啊,女侠饶命啊!” 这些也和杜沁然猜想的差不多。 只是她先前以为假言凌的任务只是污蔑林太师,没曾想他居然还肩负挑唆她和谢景澄夫妻感情的重任。 她越想越觉得荒谬。 幕后操控者为何还要关心她的感情生活?她原本觉得自己可能是被卷入了某种纷争中,被当成一把可以利用的利刃,如今一听反而觉得...... 这幕后操控者怎的如此可笑? 倒像是娱乐圈的黑粉,做的龌龊事儿恶心至极,但又没什么目的性,只是纯粹为了报复。 就是见不得她过得好似的。 杜沁然继续问道:“就算你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但总该知道是谁找的你吧?你莫不是要告诉我,你连找你的是谁人都不知道?” 假言凌沉默片刻,悄悄把自己脖颈上的软鞭绕开几分,生怕杜沁然在激动之下一不小心把他勒死了。 假言凌小心翼翼道:“先前找上我的,正是您身边那位婢女,似乎名为翡翠。” 翡翠?! 杜沁然倒是万万没想到那个人竟是她。 直至此刻,一切都浮出了水面,所有漏洞都被填满。 所以...... 翡翠如此突兀给她留下书信,并非是去游山玩水,而是怕事情败露自己先溜了? 杜沁然感觉自己就像是那小丑似的,被耍得团团转。 她先前一直把翡翠当成亲人一般,谁曾想她竟送了自己如此大的一份礼。 杜沁然都快被气笑了,收了软鞭居高临下撇了言凌一眼:“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假言凌忙不迭地点头:“我马上离开,绝不碍您和谢公子的眼。” 杜沁然想到谢景澄做出的好事,微微一笑:“不,你背后之人不是让你挑拨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吗?” 她嗓音寸寸转冷,笑意依旧,却看着有几分瘆人:“那你就好、好、挑、拨。” 看她不膈应死谢景澄! 假言凌原本以为这是个很容易的差事,只要动动嘴皮子便可,毕竟这谢公子看着就温文尔雅,即使把他惹怒了应当也不会有什么事。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对看似柔弱好欺的夫妻俩是一个比一个可怕啊! 假言凌刚回到自己住所前,就见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已在静静等候着他。 他闻声回眸,依旧是温润如玉的模样,看上去残疾又病弱。 假言凌想到杜沁然的嘱咐,稳住心神,咳了咳开始演道:“哟,这不是谢公子么?可真是让我这寒舍蓬荜生辉啊。” 面对他的阴阳怪气,谢景澄只是温和浅笑:“有些事想问一下言公子罢了。” 假言凌与他对视片刻,目光中很敬业地染上了几分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感觉:“问什么?问我与你夫人的过去吗?” “那恐怕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毕竟我可是沁然心中永远无法被取代的‘凌哥哥’。” 假言凌自认他是在挑衅谢景澄,谁曾想谢景澄依旧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谢景澄微挑眉梢:“言公子误会了,我只是想问......” 他蓦得勾唇一笑,笑容浅淡,眸中却寒凉似冰:“你到底是谁?” 梅开二度。 假言凌听着这不久之前才听过的问话,剩下的话卡在了嗓子口,面容一僵:“你在说......” 话音未落,一柄凛冽刀片抵上他的脖颈,恰好正是杜沁然之前的软鞭缠着的地方。 假言凌倒吸一口凉气,惊恐地瞪大眼眸。 只见谢景澄从轮椅上站起身,刀片迫得假言凌仰头望他。 谢景澄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模样,语气温和:“现在可以说了吗,言、公、子?” 假言凌咽了下口水,十分没骨气地把对杜沁然说的话尽数说给谢景澄听。 他小心翼翼地试图推开刀片:“我已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知谢公子可否...... 高抬贵手?” 谢景澄睨着他,顺着他的力道一点点放下刀。 假言凌正准备松一口气,却见谢景澄轻巧地一转袖刀,刀柄就这么毫不留情地给他的胃重重一击。 排山倒海的恶心感袭来,假言凌紧紧捂着胃踉跄着跪坐在旁边的灌木丛旁干呕着。 待这种恶心的感觉好不容易退去后,假言凌才颤巍巍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我知道的都已告诉你了,你为何还......” 谢景澄居高临下地瞧着他,面色平静无波:“有些人不是你能惦记的。” “下次靠近她之前,先掂量掂量你有几条小命够折腾的。” 谢景澄回房时,杜沁然已经沐浴更衣完,换上一身藕色轻纱,靠在床上把玩着手中的玉佩。 瞧见谢景澄后,杜沁然并未起身,只是懒懒一抬眸,向他伸出了手。 谢景澄心中似有所觉,褪了外衣后走到榻边坐下,温声道:“夫人,你今日与言公子......” “嘘。”杜沁然指尖轻轻按上他的唇,制止了谢景澄接下来的话。 她轻柔一笑,微一用力将谢景澄推倒在床榻上,自己也倾身俯在他耳畔。 杜沁然的指尖从他的肩一路抚到谢景澄的耳后,轻轻揉捏着他敏感单薄的耳垂,而后侧过头,看着谢景澄耳后那颗殷红的朱砂痣,吐气如兰:“我们之间,何必谈别人?煞风景。” 谢景澄喉结微动,垂眸时能看到她在轻纱下若隐若现的莹润肩头,白得恍眼。 杜沁然在他耳边轻笑着,唇先落在他的耳廓,渐渐旁移,若有似无地一下下啄吻着,漫不经心地燃着火种。 她一路吻过他的侧脸、鼻尖,最后停留在他的唇珠。 那仿若羽毛般轻抚过的感觉对谢景澄而言却是莫大的折磨,他克制地闭了闭眼,而后偏过头想回吻住杜沁然。 杜沁然却往后一撤,笑容妩媚又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引诱:“夫君,急什么?大夫说了,你尚在病中,要禁欲。” 她口中虽在拒绝,发尾却滑过谢景澄的脖颈和锁骨,带着隐约的海棠花香。 杜沁然今日不仅穿了身薄透的轻纱,洗漱过后还在发尾精心涂抹了香气柔媚的海棠花油,整个人都透着一种与平日里格外不同的感觉。 谢景澄感受着她刻意撩拨着自己,但是却若即若离的样子,此刻才意识到: 她就是想要折磨他。 谢景澄嗓音有些哑,眼尾都泛了红:“夫人,可是我何处惹你生气了?” 杜沁然惊讶捂嘴:“惹我生气?谁啊?你谢景澄吗?” 说罢,她仿佛才意识到了什么,又自我纠正道:“哦不对,你谢二爷多么矜贵啊,连个真实名讳都不告诉我,我又怎敢生谢二爷的气呢?” “你说呢,夫君?”杜沁然眸光地落在谢景澄身上,红唇轻启,轻飘飘地补完了剩下的那句话。 “又或者说,我应该叫你...... 言凌?”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8-22 19:49:14~2023-08-23 19:38: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贰贰叁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骨哨」 他夫人脖颈上的骨哨,竟与那千雪楼的如出一辙。 那玉佩为什么会出现? 唯一的可能便是那位真言凌, 趁着杜沁然出门去找翡翠时,放在她枕头底下的。 而当时唯一一个在室内的人便只有谢景澄。 尽管谢家二爷就是言凌这个猜想十分离谱,但排除了其他选项后, 剩下的这个尽管再荒谬也是唯一正解。 诚然, 谢景澄也并未想要隐瞒杜沁然。 又或者说, 从他把玉佩放在她枕头底下时,便已经自愿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他目光十分坦然, 只是看着杜沁然道:“许久不见。” 谢景澄并未直接承认, 但杜沁然却听懂了他这四个字的含义。 他是在用竹马言凌的身份,对她说好久不见。 随着谢景澄做出答复的当下, 系统提示音便在杜沁然脑海中响起。 「恭喜宿主找到竹马言凌, 任务完成。因宿主之前找错对象, 本次任务功过相抵,没有奖励。」 杜沁然此刻也顾不上系统那十分鸡肋的奖励了, 她只是定定回望着谢景澄:“不解释解释?” 当天晚上,杜沁然和谢景澄再次秉烛夜谈了一回。 不同的是,这次是谢景澄单方面说, 而杜沁然只是静静听着。 谢景澄回忆起这些往事时, 神情有些怔忪:“我先前并未骗你。谢景澄护驾后双腿残废,也确然在山脚处遇到了一位神医。唯一的出入是, 那虎齿却似是早已被人动过手脚,伤口处的剧毒令神医都束手无策。他未能活下来, 而当时从山脚下回来的人......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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