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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马佳氏说的还好？就是不懂医术的人见赛音察浑的脸色，都看得出来不好。 “皇上……压压……福气……”正殿那边好像马佳氏还在说着什么，福珠听不清楚，也不感兴趣，左右不过就是那些个事情，从正殿门悄悄溜了出去，就看见梁九功正笑看着自己。 “梁公公，皇阿玛在和庶妃娘娘说话，我、我想出来随便走走。”除了太后的慈宁宫和皇帝的乾清宫，她哪都没去过。 梁九功并没有因为福珠人小就怠慢她，反而弯着腰给福珠指了一处：“大公主您看那儿，那有个小花园，里面种了很多花儿，虽然现在很多还没到开花的时候，但梅花正处于好时候，奴才让小平子带您去赏赏梅花？” 福珠朝梁九功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就见两株腊梅正盛开着，难怪她总一直闻到一股幽香，还以为是马佳氏点的什么熏香呢。 点点头，福珠带着小平子去了不远处的小花园。 别说，马佳氏不愧是几个妃子中最受宠爱的，花园说不上大，但里面花的种类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虽然现在寒冬腊月都只剩下了枯黄的杆杆。 “好香啊！”被两棵腊梅树包围，空气中全都是梅花的幽香。福珠眯着眼嗅嗅小鼻子，真香！ 比她前世认识的梅花精都香！ 身后小平子听见福珠的话，立马上前笑着说：“公主要是喜欢，不如奴才帮您折几枝带回去？” 话刚说完，小平子脸上就一阵懊恼，他又说话不过脑子了！这梅花是钟粹宫主子最爱的花，要是知道他怂恿公主折花，恐怕自己的屁股又要倒霉了！ “算了吧。”福珠没看见小平子的表情，不过就算知道她也不会折，这些花花草草虽然不会说话，但也是会疼的。 这些枝叶就像人的四肢一样，她折了它的枝桠，就好比生生打断一个人的手臂。 身后小平子悄悄松了口气，却见小小的人摸着树干，老气横秋地对树说话：“放心，我不会折你的花的，你的花开得真好，大家都很喜欢，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别被寒风吹凉了哦。” 小平子：…… 大公主可真有童心啊，说的这梅树就像成精了一样。 梅树成没成精福珠不知道，但她的确能感受到梅树开心的情绪，不多但被她捕捉到了。 马佳氏不愧是受宠，福珠在外面待了好一会儿都还没听康熙说要走，反而见梁九功吩咐宫人，算算时辰，估计是去御膳房的，看样子今儿是要在钟粹宫留膳。 早知道她就不来了，在钟粹宫用饭肯定没有在太皇太后的慈宁宫用得香，马佳氏一看就不喜欢她，估计也吃不着什么好吃的。 果然这顿饭福珠就像透明人一样，要不是康熙还记着她，偶尔觉得哪道菜好吃，会让梁九功给她夹一点，估计她就是不见了都没人注意到。 “皇上，您尝尝这个，外酥里嫩，您一定会喜欢的。” “皇上，这道菜是妾特意让御膳房做的，最近天儿冷了，正好去去体内湿气。” “皇上……” 一顿饭，福珠耳边就没清静过，不是说食不言、寝不语的吗？为什么马佳氏还一直叭叭地说话？ 观察了好一会儿，福珠又默默地埋头干饭，心理暗示自己是个聋子，听不见听不见。 现在这个时候，康熙应该是真对马佳氏有几分宠爱的，纵容得人态度敢这么随意，前面好几个没了的孩子也都是马佳氏生的，看这频率也能看出来受宠程度。 不过想想历史的记载，好像马佳氏成了荣妃以后也没多受宠了，后面生的最多的就是德妃，再到康熙晚年，受宠的是几个年轻的汉妃。 啧啧啧，看这样子，多半是马佳氏把宠爱给作没的，恃宠而骄活不久哦～ 当晚，福珠是被梁九功送回慈宁宫的，因为康熙留宿在钟粹宫了。 福珠不得不又感叹了一句，这钟粹宫现在就像盘丝洞，康熙进去就别想干净地出来咯～ 回慈宁宫的路上，不知路过的是哪个宫，福珠只听见了一阵念佛经的声音，她呆呆地立在原地，朝声音处看去，只看得见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子跪坐在蒲团上。 女子是背对着大门的，福珠看不见她的脸，但她此刻的心里波涛汹涌，她竟然听着那女子念的佛经，感觉到自己周身的气运流动了起来！ 气运是很玄学的东西，自古以来都是修道之士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因为它不可控，也不可得，所以她们幸运草一族一旦开了灵智，那可就成了炙手可热的契约灵植。 可福珠不喜欢被人束缚，所以一直都躲在深山里。 一般来说气运是很难有改动的，更别提像现在这样翻腾了，她能感受到周身的气运在翻腾过程中增加了一丝丝！ “公主？可是走累了？”梁九功见福珠突然停下脚步，表情呆呆的，以为是累了，毕竟才三岁，“要不您在此稍等片刻，奴才去将御撵唤来？” 早知道万岁爷让公主坐御撵回去的时候，他就该坚定一点让公主坐着，也不至于现在累着了，自己真是白吃了这么多年的干饭，竟然思虑这么不缜密！ 福珠根本没听见梁九功在说什么，此刻她能听见的除了佛经还是佛经。 梁九功得不到回应，这才弯下身仔细观察福珠，发现她的目光看向的是旁边宫殿中的庶妃董氏。 想着董氏的事，梁九功轻叹一声，轻拍着福珠的肩膀道：“公主，别看了，快走吧。” 福珠被拍回神，转头呆呆地看着梁九功，良久才舔舔干燥的唇，问道：“她是谁？怎么在宫里念佛经？” 看那背影应该不老，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求神拜佛，要知道孝庄那么大岁数的人都没有念什么佛经的，满人不兴这些。 梁九功大概是想到了什么，语气缓缓道：“那是庶妃董氏，今年二月，自从女儿殇了就那样了，没日没夜地抄写佛经，一天不念上十遍佛经不会睡觉，宫里人都说她疯了。” 董氏？福珠嘴里呢喃着这么名字，脑子里不断的回忆自己不多的历史知识。 好像康熙有名的几大妃嫔中并没有一个叫董氏的，估计又是淹没在历史洪流中不值一提的一个吧。 收回目光，福珠心里揣了事，脚步突然就快了起来，她要赶紧回到慈宁宫验证一件事！ 梁九功在后边儿跟着，没忍住摸了摸自己本就没剩多少头发的头顶，这小孩儿的心思可真难猜，明明刚刚还在发呆，怎么突然就走那么快？ 他跟在后边儿都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在撵人的恶狗…… 慈宁宫 “哟，怎么才出去一会儿，回来就没精打采的了？是谁让咱们的大公主不高兴了？”福珠脚步才刚跨进慈宁宫大殿的门槛，就听见孝庄调笑的声音。 福珠闻言，抬头就立马小跑了进去，径直就扑进了孝庄怀里，小脑袋埋着，也不管小啾啾被压着了，甜甜叫了一声：“老祖宗！” 孝庄笑着应声，顺手抱着福珠，给她正了正头上小啾啾扎着的两串珠花，眼底笑意渐浓。 这小丫头才三岁就知道爱美了，皇后送的这两串珠花的确好看，特别是搭配这一身红底白边的衣服，看着就跟年画娃娃似的，喜庆又好看。 孝庄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小丫头从她怀里抬起头，双眼湿漉漉地看着自己。 “怎么？又有什么事要求老祖宗了？”相处了大半年，孝庄早就摸头了这丫头的心思，只要她露出这种可怜兮兮的眼神，那必定是有事了。 “嘻嘻。”福珠一点儿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伸出小短手抱紧了孝庄的腰，“老祖宗，福珠想看佛经，您可以送福珠一本吗？” “佛经？”孝庄惊讶地看向福珠，“你看得懂吗？能认识全部的字吗？”不是她嫌弃这丫头的水平，而是她自进宫来的这大半年写字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也念着福珠还小，暂时没有给她安排教养嬷嬷学习读书写字，想着让她这一年先在宫里快快乐乐地玩儿过去再说。 福珠想都没想，张口就说：“没关系，我让芸萁格读给我听。” 刚端着杏仁乳酪进来的芸萁格：…… 公主您可真是高看奴才了，她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让她读佛经？她怕把自己先给超度了……
第6章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召见五……五温皆空，度一切苦、苦厂……” 慈宁宫偏殿内，芸萁格抱着本《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磕磕巴巴地念着，有些不认识的字她就读半边。 福珠无语地听了两句就听不下去了，这丫头是真认字认半边啊！她这周身地气运刚要有点动静了，就被一句五温皆空给打回原形。 “芸萁格，等等，你再看看是五温皆空？不是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厂是什么？不是苦厄？”她读书少，可别骗她。 芸萁格听着，忙倒回去看那两个字，看了半天，最后说道：“原来这个字是蕴啊！这个读厄？好像是……”说着还惊喜地看着福珠，“公主您可真博学，这还没读书就认识这么难的字！” 福珠：…… 算了，福珠起身收回芸萁格手上的书，让芸萁格按这样的读法读佛经，别说是一天了，就是读上一年，她的气运都不会有一丝改变。 “走吧，咱们去捡现成的去。” 芸萁格见自家公主拍拍手就往外跑，连忙抓过一旁的斗篷就追出去喊着：“公主，快把斗篷穿上，外边儿太冷了！” 现在刚进入十一月，天气渐渐冷了起来，吹过的风已经能像刀子般割脸疼了。 福珠听话地站在廊檐下，等芸萁格追上来给她穿好衣服。 “公主，天儿这么冷，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芸萁格说着，还掏出一个小手炉给福珠抱着，这是太皇太后特地赏赐给福珠的，外面包着的棉套还绣上了一只肥嘟嘟的兔子。 福珠可喜欢这个手炉了，走哪儿都要抱着，今天也是一时太着急给忘记了。 “你不认识几个字，读不了佛经，咱们当然是去找会读佛经的人了。”人家不但会读，还读得特别顺溜，她的气运听着都激动得很！ 芸萁格那天没有跟在福珠身边，自然不知道她说的是庶妃董氏，还挠着脑袋纳闷儿：“会读佛经的人？是苏麻喇姑吗？我就知道她是认字的。她老人家不就在慈宁宫吗，咱们为什么还要出去啊？” “哎呀，别问这么多，快跟我走！”苏麻喇姑随时都伺候在太皇太后身边，她还是不要去麻烦人了，再说，宫里有现成的，人家每天都会念，她只管旁听就行，多爽！ 沿着记忆中的路线，福珠很快找到了董氏所在之处，竟然是在永和宫的偏殿。 永和宫可是未来德妃居住的宫殿，战神的住所啊！不过现在正殿还是空的，毕竟德妃这会儿还没入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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