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出玻璃、望远镜,还只是个开始。 “父亲,我不止能做出千里眼,还能做放大镜、老花镜、近视镜; 老花镜就是年纪大了看不清楚字,戴上老花镜就能看的清清楚楚; 近视镜就是有人年纪不大就看不清字的,戴上近视镜也能有所改善,而且以后改进后还可以针对单个人配置……” 清音简单向许老爷介绍了一番,许老爷听了不仅眼睛越来越亮,还越发慎重了。 “而且……” 清音看着许老爷继续道:“父亲,我还弄出了别的东西。” “哦?”许老爷不明所以,但也有些紧张,女儿冰雪聪明,触类旁通,他心中自豪之余不免又有些复杂。 等许老爷看到清音拿出的两样东西时,他不由大惊失色,又有些兴奋,这东西太重要了,他不能不慎之又慎。 郑重叮嘱女儿道:“这些东西一定都要收好,不可叫人知晓!你院子中下人都要看好了不能踏进你的书房半步!” “你既然给为父看了这么多,应该是有打算了吧?” “不知父亲可有途径直达天听?” 毕竟她手里的东西太敏感了,过了人手就多了几分不确定因素,清音知道许家是有京中人脉的,只是不知可信不可信,故而问道。 许老爷这会也冷静下来了,上报朝廷是一定的,只是能够直达天听的途径,他还需要慎重地想一想。 他们这样的商户人家,若是贸贸然呈上此物,很可能会被居心叵测之人盯上不说,说不定女儿还会被人抓去控制起来,可不得慎之又慎。 而且女儿做出的东西又太重要了。 许老爷思考片刻后,仿佛下定决心般,写了一封书信交给心腹,如此这般的交待了一番后便让他快马往京城而去了。 这封信被送到了许长安以命相救的贵人之后——武安侯手中。 初代武安侯是跟着太祖皇帝打江山的开国元勋之一,爵位是当朝少有的世袭罔替。 已经传承了好几代了,初代武安侯的子孙几乎个个出息,骁勇善战,每逢战事或叛乱,都会出战,无往不利,战无不胜。 而且最重要的是,武安侯府是本朝坚定的保皇党,从不参与皇子夺嫡之争,在朝堂上亦从不站队,几乎历代都为皇帝所信重。 在收到许家的书信后,武安侯腾地一下子站起身来,惊道:“许家真的研制出了可看到几里外具体情况的千里眼?还有其他不方便在书信中所述之物?” 武安侯世子也看了许家的书信,“许家应该不 会造假。” 其实武安侯自己也知道,这种事情许家是不可能胡编乱造的,只是这份功劳实在太大,他不得不慎重。 他来回走了几圈后,沉声吩咐武安侯世子道:“你速速往云江县去一趟确定此事,我好尽快上报给陛下,迟则生变。” 武安侯世子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点头应下,转身告退。 侯夫人听说世子轻衣便行,连行李都没怎么收拾,只带了几个亲卫就出远门去了,不免抱怨了武安侯几句。 武安侯也不解释,只稍稍安抚了下她,不是什么危险的任务,就是比较急罢了。 不仅是武安侯世子性情沉稳,而且他的身份也足够高,完全可以代表侯府,既显得重视,也能避免一些麻烦,不让这份泼天的大功劳被其他势力给夺去。 说起来,许老太爷还是为救老侯爷过世的,老侯爷重情重义,知恩必报,打算收养许老太爷的遗孤,不过许沧海是个有志气的,一心想继承父亲的衣钵,将盛和安继续做大,并不愿意接受侯府的馈赠。 老侯爷也没有强求,只让他有事便来找侯府相助。 时隔多年,除了被岳州许氏宗族逼迫的那一次,老侯爷过世后,两家也再没有来往过。 但老侯爷过世前又殷殷叮嘱武安侯不要忘记这份恩情,武安侯一直想找个机会能了了这事,免得老侯爷九泉之下走得还不安心。 他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许家多年后再次联系他,不是来求助,竟是来送功劳的。 别看武安侯如今地位崇高,又深得圣宠,但这些都是拿武安侯府的人命换来的。 武安侯数代人,几乎没有几人是真正寿终正寝的,多少子孙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武安侯很清楚,武安侯府能够数代屹立不倒,除了忠君爱国之外,靠的都是用性命博来的功勋。 相比起有办法能够料敌先机,还有秘密武器,简直是从天而降的一份大惊喜,若是许家在信中所述之物为真,那至少以后能让侯府少些流血牺牲,那可真是件大好事。 他也不是不动心的,但是许家对侯府有恩,而且许沧海也说了自己女儿尤擅格物,谁知道她还会研究出什么出来,侯府最想要的不过是能够在战场上拼杀博取功勋之时更多些保命的机会罢了。 …… 远在京城的武安侯在权衡利弊,而许沧海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准备借助武安侯府的手献于朝廷。 许沧海知道父亲当初行商,结交过不少高官显贵,但是人走茶凉,父亲过世后,宗族对他们孤儿寡母强取豪夺百般欺凌,也只有武安侯府一家出手相助而已。 当初之所以拒绝老侯爷的好意,也是因着年少自有一番傲骨,不愿意在高门大户里寄人篱下,靠人施舍过活。 不止如此,这些年来,他子继父业,无人扶持,独自打拼,尝尽人间冷暖, 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去找武安侯府。 他深知,人情这东西,是用一次少一次,最好还是用在刀刃上。 武安侯府的这份人情,许沧海本来就是想着留给女儿的,有这份最后的人脉在,便是他不在了,留下女儿招赘当家,万一有个什么不测,也能求助于武安侯府。 想来武安侯府应该也不会为难女儿一个小小的孤女,稍稍抬个手,也能庇护女儿一二了吧。 清音知道许老爷的想法后,不禁感叹,父母之爱子女,则为之计深远。 许老爷自己不愿意做那攀附权贵的人,却为女儿留下了这一份人脉,好关键时候保命,甚至不让她告知给别人。 可惜原主前世是个傻的,被李克己哄了几句,就将这最后的底牌交给了他,帮着他青云直上。 最后落了个那样的下场,李克己自己倒摘得清白干净。 即便后来武安侯府有心,也查不出什么问题来了。 …… 这一回没有了李克己,清音弄出了千里眼等物,许家必将名扬天下,青史留名。 而武安侯府这份人脉,也是早用早好。 接下来就是等着武安侯府的人上门了。 …… 清音这边日子忙碌又充实,而李克己那边就不太好过了,因话本子的故事流传甚广而成为了云江县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不说,李克己也不能再像从前那样维持自己翩翩佳公子的风度了。 因出门就被人指指点点,只能待在家里读书,期盼着流言蜚语能尽早淡去。 不过他想躲着不出门,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吕表妹却怎么想也不甘心。 毕竟她身为女子,受到的流言蜚语只会更多,处境也只会更加窘迫难堪。 任李克己心机城府再深,也不可能这个关头对吕碧莲做出什么来,毕竟现在此事风头太盛,万一一个疏忽大意,会令他本就狼籍的名声雪上加霜,到时反而会适得其反,得不偿失。 即便天天被吕表妹泪眼朦胧的哀怨所逼迫,李克己仍然咬牙不应她,吕碧莲为此不知掉了多少眼泪,不敢出门见人,有时羞愤地恨不能自杀算了。 李母心疼侄女,但更心疼儿子,又为旁人的耻笑愤恨,故而待吕碧莲越加冷淡,甚至不让她再靠近儿子。 吕碧莲怨恨日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着夜深偷偷从白天做好手脚的窗户爬进了已经睡下的李克己的被窝里。 李克己醒来一惊就要呵斥,吕碧莲哭哭啼啼,作势要去寻死,说自己反正被占了身子,也嫁不得旁人了,不如早点去与死去的祖父祖母爹娘团聚。 这番动静惊动了因病无法安眠的李母,李母起身在儿子房门外听到她这一番哭诉,知道这都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是想要攀附富贵,不想儿子娶这个对儿子没有任何助力的侄女,却没想过要逼死她,毕竟这是娘家最后的骨血。 她若真是逼死侄女,不说死后没脸见爹娘,就是活着也要担着逼死亲侄女的恶名声。 这会哪怕知道她使出这么下作的手段来逼迫儿子和自己,也不敢真让她去死,她真死了,自己母子二人如何分说得清。 这事除了捏着鼻子认下,还真不敢声张出去,毕竟名声不好,她是真怕李克己会受牵连从而丢了秀才功名。 第18章 原配不简单(9) 不过认归认,李母还是坚持不肯让儿子娶吕碧莲为妻,只同意让她以妾室的身份进门。 吕碧莲心中暗恨,原来话本子里说的真没错,都是姑母从中作梗,阻止她和表哥的好姻缘。 但此时她却只能认了,因她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好表哥,终于能有机会永远地留在他身边了,做妾也愿意。 见事已至此,李克己在李母的哀求眼神下也只得应了。 就这样,没有什么三媒六聘,也没办婚礼宴席,在旁人都不知道时,吕碧莲就成了李克己的妾室。 …… 等街坊邻里们从吕碧莲含羞带怯,支支吾吾中得知李克己纳了她为妾室后,因为话本子的热度还没散,又被众人议论开来。 毕竟这也太低调了,如果吕表妹不说,这谁能知道什么时候两人就成了,而且还不是娶妻,只是纳妾。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当然大多话都不太好听。 …… 清音也是从小雪口中听到这些事的。 这丫头因为自家小姐对李家厌恶不已,故而常常打听外面的这些八卦回来当乐子说给清音解闷。 诸如李母从心疼侄女的好姑母变成了天天磋磨虐待儿子妾室的恶婆婆。 还有李家常常传出吕碧莲哀哀怨怨的悲泣声。 还有那位曾经人人交口称赞的李公子,也在这些琐碎八卦中名声消磨殆尽,渐渐地也无人再提及了。 清音倒不意外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当初她找人传播那个话本子的目的,本就是为了绑定他们两人,谁也甩不开谁。 至少吕碧莲这会终于是如愿成了李克己的妾室了,就是不知道她以后会不会后悔了。 清音只笑了笑,便将这事抛开了,一个李克己还不值得她浪费多少精力,还不如多画几张连弩图,看看怎么改进威力能更强。 …… 岳州许氏宗族来人了,似乎是听说了云江县这边传过去的风言风语,又见许家招婿失败,瞅着这个机会便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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