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裁判举起苏青州的手,示意胜利,魏辙慢慢爬起来,群众席中爆发出疯狂的呼声。苏青州顿时喷出鲜血,整个人脸色灰白地倒在了拳台上,我从魏辙倒下的时候,就发现了苏青州的不对劲,在他倒下的时候就疯了一般地跑到了台上。 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我捧着他的脸,掌心沾着粘稠的血液。 “苏青州。” 我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看着底下有一大堆人朝着这边走过来。他们的目标是魏辙,就像刚才那个在台上输给魏辙的那个人一样,同一拨,同一拨压给魏辙的人这一次输了。 这个能给他们生钱的人,现在不能给他们生钱了。 我惊慌地看着被人群阻塞的出口,眼眶带泪地和魏辙叫道。 “送医院,你把他背上,我来清路。”
第56章 赎清罪孽 我站了起来,抹了抹自己眼下的泪水,死死地看着那些如蜂巢一般而涌来的人群。 “把路让开。” 领头的男人脖子上带着一根很粗的金项链,我记得他,他就是刚才那个对魏辙的对手狠下痛手的人。他眼睛很小,咧嘴笑的时候让人觉得他的五官少了一官。 魏辙已经把苏青州背好,我和他一起走下台,刚好被那个大金链子男人挡住了前路。 “我再说一遍,让开。” 我手上摩挲着苏青州的手表,另一只手在裤子口袋里准备掏出来。 那男的直接指向我身后的魏辙,开口。 “把他交出来,我就放你离开。” 我冰冷地看着他,血液仿佛已经逆流,从温热变得无比寒冷。 “不可能。” 前面黑压压的一群人在我面前,说不害怕是假的。这种情景突然让我想到了烧烤摊的那个夜晚,敌众我寡,不过这一次,我真得是孤身一人。 我看了看身后,两个挂彩,其中一个还昏迷不醒。 “他们两个,我今天一定要带走。” “你们刚弄死了一个,还想再来一个,真得不怕进监狱吗?” 说着,我往前踏了一步,死死地看着他。 大金链子看着我,双手一摊。 “谁死了?我只是把这位兄弟留下来聊聊而已,我们这儿是文明社会,不是□□。” 说完,后面的人纷纷附和,我笑了笑,危险地眯了眯眼,把裤子口袋里的匕首拿了出来。 那是苏青州上台前偷偷塞给我的,我直接把匕首悬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是吗?” “我如果在这里死了,没了命,不知道我家里人会不会来找你们算账?” 大金链子似乎是没想到我的作法,有些警惕地看着我,然后说。 “小丫头片子,你以为你是谁,刀拿在手上你敢割下去吗?再说了,你家里人有谁呀?” 我看着他,笑着,把匕首往自己的脖子上割,鲜血顺着匕首的弧度流下去,滴了下去。 “你以为那个男的死了没人看见吗?你以为我是一般人吗?徐泽民,认识吧?” 那大金链子有点怵地往后一退,扬起声音来说。 “徐泽民是谁?” “好像,好像是”“新上任的市长。” 大金链子看着我,似乎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反而还往我这侧走了一步。 “你说市长就市长啦,你这么厉害,怎么不再割深一点啊?我身上不在乎背多条人命,我只知道,你们几个人的命,我要定了。” 我舔了舔下唇,干裂出血,让我十分清醒。 我看着他手腕上的红绳,还有手臂上不知道从哪里蹭上的蜡笔痕迹,以及他鞋子上的木屑,把手上的匕首拿了下来。 拿在手上不停把玩,脖子上的血液在缓慢向下流着。 “你有一个女儿吧,今年应该还没上小学,家就在附近对吧?” 说到女儿的时候,我就敏锐地发现他瞳孔一紧,我笑着继续说。 “你妻子应该经常去西边的庙里为你祈福对吧,我猜她们还不知道你在这儿有这档子事,这么,威风?” 我看着他胸前衣服的纹身,笑着拿匕首一指。 “连纹身都是假的,不知道你这群兄弟知不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 “你可不是亡命之徒,他们这群人。” 我扫视着后面黑压压的一片,粗略地抓住几个具有特征的人。 “要么天天酗酒如命,要么为了钱没有道德底线,要么就是日日流浪,没有归宿。而你,在他们面前能够得到这么大的话语权,是为什么?” “是过命的交情吗?” “你们这群人,能够对一个天天帮你们生钱的人倒戈相向,还会有所谓的情谊吗?” “嘶,那是什么?” “是你那天天烧香拜佛的妻子,还是不到六岁的小女儿,又或者是庙脚下的那家木匠店?” “我说的没错吧?” 我看着大金链子,他的脸色通红,于是我放大了声音说。 “你们以为魏辙输了,就想办了他。可是他这么久,也就才输了这一次,你们真得要折断这棵摇钱树吗?换下一棵摇吗?如果你们寄期望在那个晕倒的男人身上,那我劝你们早日放弃,我不会让他再登上拳场,不会破了这的规矩。” “他不信徐泽民是市长,你们该不会不信吧?” “如果这个地方真得被端了,你们连待的地方都没有,怎么实现你们的“梦想”?而且你们居然会疯了一样地听这个男人的话,他有家庭,有儿女,是最豁不出去的人才对,怎么可能会出事了以后护着你们?你们肯定会有人被推出来当替罪羊,是你,是你,还是你?” 我拿着匕首一个一个指着,他们看向大金链子的眼神逐渐变得疑惑起来。 我回头望着魏辙,他示意苏青州的情况还算稳定,我这才放了点心下来。 “我有徐泽民的私人号码,不信的话,我当场报出来,你们大可以问。” “只不过,这一问他也就知道了我的位置,我这个小辈无论如何,他都是要管的。你们,我就不知道保不保得住了,毕竟,确实是死了一个人对吧。” 说到最后,在场的大多数人都白了脸,我握紧了拳头,没有想到,那个人真得被这群人给弄死了。 “还不让路?” 有人开始离开,一个接着一个,直到大金链子还停在那里。 他看着我,一把夺过我手中的匕首,扬起手臂向我指了过来。 “你是真得活腻了?还是以为,我真得不敢杀你?” 我害怕地往后一退,事实就是不会真得有人因为我和市长有关系而来帮我,也不会有人因为我的那番话而对大金链子做什么。这里的人都太过冷血,只有自己的既得利益,任何可能损失自我利益的事情,他们都会规避离开,不惹任何麻烦。 “你妻子很爱你,那个手链我妈为我求过,需要祈福人在庙里抄诵佛经七天,她没告诉过你对吧?” “那个庙很灵的,就算是为了她,也为了你自己,放我们走吧。” “你女儿不到六岁,我今年也才16岁,我还没有成年,你希望你女儿以后遇上这种事情吗?” “这样,被人用刀指着?” 我一句又一句逼问,发现他的面部表情逐渐松懈,然后继续开口。 “我从小就没有父亲,虽然我妈对我很好,可是终究无法代替父爱,我真得很想有一天我的父亲可以站在我的身后,保护我。” 我说着,眼泪顺着眼眶掉落下来。 魏辙就站在我的身后,是我退半步就能触碰到的滚烫的胸膛。 “你女儿应该很爱你对吧?能够肆无忌惮地在父亲手上画画,有些人生来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你真得敢赌吗?你真得敢拿你的命,你的时间,来和我赌吗?” “你不仅仅是你,你还是父亲,丈夫,儿子,你有没有想过,你在这里所做的一切,会让你付出怎样的代价?你也想让你女儿,长大以后,和我一样缺失父爱吗?” 刀慢慢放下,匕首落地,我和魏辙疯了一样地冲了出去。 大金链子瘫坐在地上,过了很久,才去洗手间把身上的血液,纹身冲洗干净,把所有赌注全部兑现。 后来,我在那里,再也没有看见过他。 只知道西边庙宇下的木匠店里多了一位疼爱妻子的丈夫,那一家人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去庙里烧香拜佛,不知道是祈求家人平安还是希望赎清罪孽。
第57章 我有的时候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医院急救室苏青州直接被送进了手术室,“手术中”的灯亮了起来。我突然松了一口气,坐在了冰凉的凳子上,看向了身旁的魏辙。 “我送你去清创吧,你身上伤也挺多,去做一个全面的检查吧。” “我怕万一,内出血什么的。” 魏辙凝视地面的眼神突然一顿,突然转向我,锋利的眉宇下敏锐的目光直直地射向我。他很冷静,似乎一直都不在乎自己身上的那些伤痕,而此时此刻他眼神中的探究则让我莫名心悸。 “魏涟。” “你不害怕吗?刚才那样的场景,万一他真得把刀挥向了你?” 我看着他,他这是在关心我? 我笑了笑,眼泪却从眼眶中顺着流下来,冰凉的泪水经过依旧滚烫的脸颊,我此时此刻却格外清醒。 “你会保护我的,对吗?” 我的父亲,就站在我的身后,他一定会保护和他同血脉,骨髓的女儿,对吗? 魏辙看着我,然后开口说。 “对。” 我不知道如何去形容当时魏辙看我时的感受,仿佛英国伦敦的大本钟就在我的耳边敲响,亲情血脉的联系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也许这个回答只是基于男生保护女生的简单逻辑,又或者只是保护兄弟女朋友的责任义务。但是我更愿意相信,那是因为在另一个时空,他真的有作为父亲,站在我的背后,保护我。 我把魏辙送到清创室以后,直接腿软地坐在了地上,把头仰着,连手还在发抖。楼梯间昏暗的灯光和我当时知道周安病情真相时的反应一模一样。心悸,颤抖,后怕,脖子上的鲜血仿佛还在提醒着我,危险刚刚离我很近很近。眼眶泛红,我扶着墙艰难地站起来,楼梯间外路灯的光芒刺眼,规束于一片角落,而我恰好处在另外一片阴影里。 走到护士站以后,护士看着我脖子上的血迹,想上前询问。 我只是摆了摆手,示意我想打电话。 “喂。” 电话那头是家里的电视声音,和医院冰冷肃穆的感觉截然不同,莫名给我一种我身处两个世界的错觉。 “你去哪儿疯了,怎么还没回来。” 周安的声音带着一些温暖,仿佛把家中十几度的温度传了过来。电视嘈杂的声音逐渐减弱,周安应该是刻意放小了音量。可是此时此刻,我的情绪早就已经崩塌,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泪腺,仿佛一个失控的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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