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九两每次提着刀子出去,他不知道,只要他敢杀人吃肉,祁金金就马上会去官府告他。 只要他死了,世上就没有人能阻止她和程六文在一起了,毕竟她肚子里孩儿是程六文的种,还是婆婆一手撮合的,只要她闹上一闹,不怕花容不松口与她二女共侍一夫。 只可惜程九两是个又怂又傻只敢在家里蹦跶的人,等她生下了儿子,程九两还没杀到人。 那天看着程六文他们夫妻俩欢欢喜喜出门去贺寿,她心肝儿都气疼了,偏偏婆婆还把他女儿抱了来存心给她添堵。 娃娃哭得她心烦,哭得她动了想把娃娃捂死的念头,可随即一想,要是程九两将这娃娃杀了呢? 那么程九两肯定会被斩头的,花容受此伤害,肯定也不会再留在程家了,她和程六文一个没了妻子,一个没了丈夫,还有个共同的孩子,岂不是正好做了一对? 她心里动摇了,想了好一会儿,终于在程九两回来的时候,她故意用话语提醒了他。 她问程九两:“你今天取到人肉了吗?” “差一点儿我就捅到那人了,他走得太快了。” “你傻呀,当然是那些个不会走路不会说话的最好杀。” “哪有人不会走路不会说话?” 祁金金没说了,却是拍了拍怀中的儿子,又瞄了一眼床榻上睡着的侄女儿。 程九两明白了。 程九两在家里被偏爱惯了,只以为自己这一生都是被哥哥害的,用哥哥的女儿来治病补运也是应该的,于是乎,他烧了一锅沸水,将那睡着的小娃娃扔进了煮沸的大锅里,不等她哭出声来,就已经熟透了。 祁金金说到这儿,周遭围观的人纷纷破口大骂她恶毒,难以想象世上还有她这样的毒妇。 遂又想起前不久她家请s道垣子驱鬼的事情,都言她是活该,活该被鬼跟。 祁金金现在也后悔了,自从她和程六文离开京城后,孩子怀一个掉一个,连之前的生的那个儿子也没有活过十六岁。 一家人大病小病不断,赚地少花的多,到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无处可去,只能回来投奔爹娘兄弟。 祁金金哭着说完,人群中便来了官差,燕璇让茶楼里的小伙计去报了官,这桩冤案到如今总算是真相大白了。 鬼神之道又被大家津津乐道起来,他们并不知,这回真的没有鬼怪在作祟,那装神弄鬼的燕璇和花容已经上了马车,知道真相的只有茶楼那个小伙计,可不论小伙计怎么说,大伙儿也不会相信一个姑娘,几句半真半假的话,就能把祁金金吓得当街吐露了真相。 神神鬼鬼的东西有之,可说到底,还是人心中有鬼,正所谓是,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吧。 燕璇回到家中,拿起八卦镜看了又看,也没看出什么异常来,不知该怎么才能放出八卦镜当中的暮云。 燕璇想了想,先是让花容抱着八卦镜喊女儿,然后她继续吹动鬼笛,看两种刺激能不能将八卦镜里面的暮云唤出来。 笛声幽幽,寂寥幽怨,像风吹过幽深的隧道,让人心底莫名泛起恐惧,混着花容凄凄泣哭的声儿,更加让人觉得心尖儿发紧。 突然地,八卦镜动了一下,似有什么东西要从镜中破出来,然不过一下,又没了动静,不论她们再怎么吹,再怎么哭,八卦镜也没再有所反应。 燕璇心下一转,从抽屉里拿了剪刀来,对着中间那方铜镜不停地打砸起来。 锋利的刀尖,戳穿了铜镜,一股子白烟从破口处飘了出来,化作了一个十一二岁左右的姑娘。 花容看不见,只有燕璇看得见她,她魂魄虚弱得近乎透明,若再晚上几天,她估计就要被八卦镜化掉了。 “是暮云吗?”暮云这名儿还是花容当初取的。 女鬼点点头。 这些年她一直跟在祁金金身边,慢慢寻找机会报仇,然而鬼怪不能轻易伤害到人,她只能在他们头疼脑热身子发虚的时候才能吸上一口阳气,以至于耽搁了许多年还没有报完仇。 直到后来在其他鬼的指点下做出了鬼笛,她才能随心所欲地处置他们。 “鬼笛乃是用不足百日的婴儿腿骨做成,在乱葬岗里祭了一年,沾了无数怨气,人能吹,鬼也能吹,人吹可令人想起心中最悲伤的事情,亦会招来怨鬼。鬼吹,可以惑人心智,驱使一些小鬼为自己所用。” 暮云解释说道,她现在十分虚弱,说起话来也很吃力,但她还是努力说着,眼神一直落在不停抹泪的母亲身上。 “我留祁金金一命回来,是为了能让她亲自到我娘面前忏悔,告诉我娘真相,没想到会被道垣子所擒。” 燕璇赶紧告诉她方才发生的事情:“祁金金被抓了,她肯定逃不过的,你可以放心了。” 说完这些,一时无言,房中只有花容的啜泣声。 “我的儿,是娘对不住你。”花容哭道,“我竟没有发现其中的不对劲,让你小小一个,独自去报仇雪恨。” 暮云抿抿唇,伸手想要抱抱母亲,然而她是鬼,哪能抱住人,透明的身子从花容身上穿了过去。 暮云看看自己的手,摇头说道:“我这一生与娘亲相处不多,但娘亲对我的惦念,对我的好,我时时刻刻都能够感觉得到,希望下辈子,咱们还有机会做母女。” “会的,一定还有机会的。”燕璇帮着花容回答。 暮云点点头,笑了笑,说道:“我魂魄太虚弱,不能再在阳间待下去了,你往后多替我抱抱母亲吧。” “你放心,我定会好好待她的。” 暮云正要走,突然想起什么,笑道:“你替我告诉娘亲,我其实不是一个人在报仇雪恨,你会冥冥之中帮到我,救下我,都是因为娘亲的缘故,是她在无形之中救了我一命,我的娘始终都在疼着我,帮着我哩。” 燕璇一愣,心想还真是,或许这一切还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第45章 闹洞房(一) 暮云走了,鬼笛却是没有带走,从她刚刚特意将用法告诉燕璇来看,应该是想将此留给燕璇的。 人吹响,会令人想起心中最悲伤的事情,亦会招来怨鬼。 燕璇呼吸一窒,赶紧往四周看了去,刚刚为了打开八卦镜,她可是吹了许久,不会招了怨鬼来吧? 此时阳光西斜,照进屋里,整个房间都亮堂堂的,明亮且温暖,看不出一点恐怖。 还好还好,燕璇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收回了视线,然,不过一瞬,燕璇突然意识到什么,又看向一旁的衣架,她房间里怎么可能会有红嫁衣呢! 燕璇一惊,就见衣架上的红嫁衣慢慢鼓了起来,一双苍白,毫无血色的手掌从嫁衣袖口里伸了出来,再是双脚,头颅,以极其扭曲的姿势,慢慢从里面伸了出来。 燕璇静静看着,对于眼前诡异的一幕还算能够接受,毕竟她可是看过棠梨从肚子里掏孩子的,比起那血淋淋的场景,现在这样程度的,她已经能够做到波澜不惊了。 眼看着那女鬼的头刚从衣领里出来,燕璇正要发话问她想要干嘛,突然地,女鬼的脑袋毫无征兆地从脖颈处断了开来,砰的一声掉到地上,就像西瓜一样瞬间炸开了膛,红色的鲜血混着脑浆子炸得到处都是。 “啊!”燕璇属实没想到女鬼的头会那样掉下来炸开,尖叫声脱口而出,把一旁哭泣的花容都给吓到了,赶紧问,“表小姐,怎么了?” 花容顺着燕璇的视线看去,并没有看到其他的,不过从刚刚和暮云的交谈来看,表小姐好似能看见寻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听见寻常人听不见的东西。 “可是又有鬼来了?”花容问。 燕璇点点头,赶紧拿过三清铃,对着女鬼疯狂摇晃。 铃声清脆漾开,燕璇只觉得一阵阵风过,房间瞬时更加亮堂了不少,女鬼也不见了踪影。 看来房间里被招来的鬼不止女鬼一个,还好有三清铃在。 解决完女鬼,燕璇与花容解释了一下连日来见鬼的经历,当然,和宋青阳的事情,燕璇还是瞒了去,怕花容一下子接受不了。 “原来小姐一直以来身体不佳,都是被鬼怪所害。” “照那付博说的,我今生有此劫难,是为父亲还债,如今想要活命,需得广做善事,广结善缘才行。往后恐怕少不得帮鬼怪做事,还望您以后多多帮衬。” “不能找高人化解吗?亦或是换种法子积德行善,奴婢听人说,捐庙建庙乃是功德无量的事情,小姐兴许可以破财消灾。” 燕璇摇摇头:“因果报应可不是钱财能解决的,就像那付博,花钱投胎,最终还是逃脱不了因果报应。捐庙建庙好是好,可要是捐出一座淫窟,养出一群妖僧,也不知究竟是在积德,还是在作恶了,还是我自己慢慢行善积德吧,这样还能帮到那些冤鬼,渡走他们,我心里头也高兴。” 主仆两人正说着话,房门被敲响了,有丫鬟隔着门禀报道:“表小姐,国公爷来了。” “诶,请他进来吧。”燕璇应下,随即对花容道:“好了,你先去洗洗脸,回房好好休息休息,我这儿有别的丫鬟伺候。” 花容也知自己现在这模样状态不好,与进门的宋青阳行了一礼,便就走了。 “花容怎么了这是?”花容的样子自是逃不过宋青阳的眼,不免好奇问道。 燕璇眨眨眼,说道:“我今日手脚发软,浑身无力,腹间剧痛,花容以为我又生了什么不得了的病,赶紧要去请大夫,可我哪敢给大夫瞧呀,大夫一看肯定就会知道,这是男人在我身上做得坏,所以一直想法子推拒着,花容劝不过我,就哭了。” “这么难受吗?”宋青阳忙走到她面前,观面色还挺红润的。 将她抱到腿上坐着,宋青阳小心地往她腹上按了按,一边按一边皱着眉头仔细询问:“是哪一处疼?” “嗯……里头疼,明明昨儿被你弄得时候麻麻的,麻劲儿一过就疼了,还有这儿。” 燕璇咬着唇,拉住他的手往下摸,摸到热烘烘的腿,带着他的手指揉了揉:“这儿也被你弄得又红又肿,走路都疼,你也给我瞧瞧吧。” “胡闹。”宋青阳撇过头去。 “表哥……” “我去找大夫拿点药,你先歇着吧。” 不等她再说出胡闹撩拨人的话语来,宋青阳便赶紧走了。 经过这么多次,宋青阳算是很明白了,自己在她面前是一点自控力都无,再继续待下去,肯定会失去理智,不管不顾,荒唐与她再来上一遭。 她身子本就不好,若再在这种事情上胡来耗了精气,定是会雪上加霜,她年纪s小不懂得,他作为年长的那个,必须得多想着些,可不能纵着她胡来。 燕璇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掩嘴偷笑,她感觉自己好似变坏了,只要瞧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就忍不住想勾引他,忍不住想要看他被她勾得难以自持的模样,她喜欢极了他昨晚抛却正经,在她身上失控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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