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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茵上前去抓他们的马绳，被呵斥道“登基？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滚开，丑八怪！再不滚开，抓你回去给国主一个交代。” 姜茵被掀倒在地，看着他们一骑绝尘而去，姜茵看出来，他们根本不会回去面见国主，他们是去逃命的，看来方氏真的没有机会了。 姜茵想起来他刚才的话，双手紧紧攥着身下的土地“郡主？呵，郡主？秦柔，果然又是什你吗？” * 五日后， 秦威的部队和秦仲的秦家军前后将方氏主力包围，方氏主力已成困兽。 他们要的从来不是一场胜利，他们耐心等着方氏和姜敖合力的这一天，再诱方氏主力出击，要是让方氏几十年都再无反击之力。 “京都呢？姜敖不是已经控制住了京都？” 韩惟和秦柔跟着秦威一起在宛城外安营扎寨。 夜里燃起了篝火，几人围在火边烤火。 韩惟给秦柔递了烧好的野兔。 秦柔接过，细细吃着。 “这边大局已定，京都那边外有爹爹的分支军队，内有飞鱼卫为应，姜敖撑不了多久的。” “可爹爹的秦家军，不过数万人，这包围方氏的数十万人是从哪里来的？” “还有一部分是爹爹隐匿这一年来，培育出来的，他们不算是秦家军，兵权在小皇帝自己手里，另外南疆也支援了三万人。” “南疆？” “是啊，你忘了李仕景和巫汐回去了吗？他如今是南疆的驸马，南疆国主也愿意卖我们这个人情。”韩惟轻轻道。 “将军，大人，姑娘，这是伙头营熬地羊汤，喝一口暖暖身子吧。” 秦柔从这送汤的女子手中接过，正在松懈惫懒时，喝口羊汤，确实让人爽利。 秦柔正想往嘴里送，却突然闻着汤里味道不对。 “不要喝，汤里有毒……” 秦柔的话音刚落，那名女子嗖地一下，手里握着一把刀便向秦柔刺来。 刀尖将将及她身上的一刹那，那女子手臂被嘭地一下折断，连人都飞出几米，那柄短刀，孤零零插在草地。 “来人！”秦威喊道“这人是怎么进来的。” 秦威身边的亲兵，看了一眼，慌张跪下去道“这……这女子是伙头营前两日新招的厨娘，主事看她伤了腿可怜，就留在了伙头营，万万没想到竟是间谍，请将军责罚。” 秦柔听到间谍二字，转眸看向那女子，“他说话是大宛口音，并不是方氏的人。”不知为何，秦柔总觉得她眼熟“你是什么人，为何要伤我？” 那女子身上架了两把剑，无力反抗，大笑着摘下面纱。 秦柔一惊，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和烧地难以辨认的下半脸“姜茵？” “好久不见啊，秦柔，没想到，连季华那个废物都认不出我，你却能认出我。” 秦柔呆呆地看着这个穿着粗布烂衫，浑身泥泞，面目可憎的女人，怎么也无法把她和当年那个华衣锦服，姿态万千的京都第一美人放在一起。 姜茵被士兵以刀兵围在中央，没有反抗之力，秦柔示意众人放下刀。 她蹙着眉头，迈步上前，看着姜茵，竟觉悲凉。 “事到如今，你们姜家败局已定，为何你还是非要杀我不可？”秦柔开口，听不出情绪 姜茵看着她，眼里满是诧异，仓惶，愤怒“为何？你还问为何？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到今天这个地步，我是天命之女，我有出世姿容，我该享锦衣玉食，我该受所有男子爱慕，受所有女子嫉妒，可是你的出现，太过意外，让事情越来越无法受我掌控！让这一切都成了泡影！竟至今日这种地步！” 秦柔听她说话，心内一恫“什么意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茵冷笑一声“我从小就知道，我同自己身边这些人不一样，我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可我不明白，为何有一天这一发生了变化。后来，有人在梦中指点我，我才知道，是你的出现，影响了我的命运，让我不再是这里的主角。” 姜茵向她扑过来，却被众人剑指相对。“是你！是你抢走了我的一切！我只有杀了你，才能将我的命运改变回来。”姜茵眼眸猩红，瘫倒在地上捂脸哭起来“可是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就像我的脸，我的脸……再也变不回去了。” 秦柔看着形容疯魔的姜茵退了半步，她明白了，她终于明白了，姜茵之所以一直针对她，一直想杀她，是因为她发现，她并不属于这里，而她的出现，改变了男女主原有的命运。 “将军，这女人疯了，竟是胡言乱语！该如何处置？” 秦威看向秦柔，秦柔仍是呆呆看着姜茵，没有说话。 韩惟负手淡淡开口“试图谋害郡主，该就地正法。” 士兵正欲动手。 秦柔却一步步走向姜茵，蹲下身子直视着她眼神，冷声开口，“为了你可怜的欲望，你便离间了我秦家两房，毒害了我祖母，挑拨了大宛和方氏，戕害了数万的秦家军和大宛百姓！你以为，真的有人可以诛恶作尽，还永享清福吗？你以为，你的所作所为，配的上，你之前拥有的那些吗？” 姜茵抬眸用疯狂凄凉地目光看着秦柔。 秦柔慢慢起身，甩开姜茵试图抓住她的手。 身后，刀穿过皮肉，大概是血汩汩流出，既而闷哼一声，没了响动。 秦柔蹙眉轻轻叹了口气。 而当她抬头，韩惟正站在不远处篝火旁，负手等着她走过来，眼里的寒冰被温热的火意融化，连嘴角都弯起了一抹弧度，她从发觉他的笑那么好看。 秦柔眉头舒展，回以莞尔一笑，脚下都忍不住快了些，小跑着来到他身边，温柔道“我回来了。” * 两个月后，宛城恢复民生，还迎来了一位连开三日义诊的神医。 这神医于义诊结束之日的傍晚，叩开了府衙的门。 “姑娘，你看是谁来了？” 浣纱喜气洋洋跑进院内，却见韩惟站在银杏树下轻轻俯身，吻上了秦柔眉心。 浣纱羞得背过身去“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姑娘姑爷，有客人到了，那个……估计马上就要过来了，你们要不还是？多注意点？” 两人还未来的及松开环住彼此的臂膀，就听得门外一声粗粝的警示声“咳。” 韩惟和韩惟回过头，只见秦仲、秦威和薛神医一同站在门外，两人如同做了错事被大人抓住的孩子，慌张松开彼此的手。 秦柔红了脸，小跑过去“，女儿终于见到你了。” 秦仲摇摇头“如今，你眼睛里还有我这个爹爹啊。” “一年多未见，爹爹怎么一见面就要打趣女儿？”秦柔低下头，眼眶里却红红的，她看着秦仲愈发花白的头发，心里一酸。 秦仲回头轻轻地抚摸了下她的发髻，继而看向远处的韩惟。 韩惟走过来，撩起衣摆，单膝跪了下去“岳父大人，韩惟这一年来没照顾好阿柔，请您赎罪。” 秦仲叹了口气，伸手扶她起来“起来吧，她这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还会同我撒娇呢！当时实属无奈之举，这丫头又是一根筋般有些蠢直之气，你照拂她必然不易。” “多谢岳父大人。” 韩惟随着他的手站起来，“谢早了啊，我这女儿托付给你，还得一辈子尽心照拂呢！” “爹爹！”秦柔竟似回到了五年前般，颇有些小女儿情态。 “师父？您怎么也来了？”秦柔欲将秦仲和薛神医请进来。 一偏头，才发现薛神医身后站着一个老妪。 秦柔身子一下僵直，手中的发带簌地飘落在地，她怔怔地往前走了两步，对上老妪有些惶恐又甚是慈爱的目光。 “我老，当然是给你送个大礼啊！”薛神医将老妪请上前来“怎么，不认识了？” “丫头。”老欧看着秦柔眼泪直往下落。 秦柔终于扑上前去“奶奶，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奶奶？” “是我，丫头，看到你过得这么好，奶奶就放心了。” “奶奶，你怎么样，你还好吗？你习惯吗？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傻丫头，我很好，我在老家的时候，一个人守着老宅子，虽见不到你，但知道你在外求学，便也安心。后来，听说你在学校出了事情，我便晕倒被送入了医院，勉强维持着这条命。薛神医给我解释了很多，我听不太懂，可他告诉我，他能带我来见你，我便知道他没有恶意。如今见到你一切都好，还给我找了这么漂亮的孙女婿，我怎么能不好？” 奶奶握住她的手，轻声絮言，可漂亮两个字落在秦柔耳朵里，让她忍不住破涕为笑。“奶奶，你吃苦了。” “傻闺女，你从小到达吃了太多苦，奶奶看到如今的你，过得这么欢快，奶奶很开心，奶奶不苦，奶奶也喜欢这里。” 秦老太太容貌虽与她奶奶甚是相似，可声音却不同，祖母威仪赫赫，声音宏历，可奶奶声音温婉慈爱，甚至有些怯懦。 秦柔整个人缩在她身前，听着她的心跳，是她的奶奶，真的是她，是她从小到大相依为命的奶奶，虽穿着这里的一副，可她仍能闻到她身上的淡淡奶香味，感到如梦中的舒适惬意。 秦柔握着奶妈的手，抹了把眼泪看向薛神医“师父，这是怎么一回事？您不是说，要我把自己的寿命换给奶奶，奶奶才能回来吗？” 薛神医叹了口气，看向韩惟“你啊，不知道哪里来的福气，竟真的有人愿意帮你。” “是你？”秦柔呆呆望向站在她身后的韩惟。 韩惟笑望着他们，却摇了摇头。 “我同你商定这个法子后，有一日，韩公子上山找到我，问了我许多关于你的事情，当时，你沉浸在你二人重归于好的喜悦中，我也不忍让你再次割舍你们的感情，便将你的事情如实告诉了他。他确实提出由他来替你，我呢，其实也同意了。” 秦柔退后一步，慌张看向韩惟，握住他的手臂“奶奶的事情，该我自己解决，不许你这样糟蹋自己的…” 薛神医笑了两声打断秦柔“你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可是，后来因缘际会，又有一人愿意帮你。” 薛神医停了会儿，神色变得捉摸不透，悠悠道“是你的故人，与你志同道合之人。” 秦柔仰头诧异地看向薛神医“圣女？” 薛神医默默点了点头。 “那她？” “放心吧，她很好，其实呢，也不算是帮你，圣女想要早日回到你们那里，如今，能有一人与她相换，她也算是得偿所愿。” 站在一旁的秦威忍不住拉着秦柔，偷偷瞄了眼奶奶，奇道“阿柔，这位老者，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与祖母长得那般相似？你为何叫她什么，奶奶？你们说话，我怎么都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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