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敬事房门口时,从里面出来的孟公公先瞧见她们。 “见过徐答应,徐答应今儿怎么来敬事房了?” 孟公公笑得很谄媚,平日里通知她们侍寝便是孟公公前来通知接人,徐香宁朝他微微一笑,回道:“闲来没事,过来走走,前阵子病得只能窝在房间内,今儿天好便到处逛逛,安公公可在?” “在呢,安公公在里面,奴才带徐答应进去。” 见孟公公手上还拿着东西,徐香宁笑道:“没事,你忙你的,我自个进去找安公公就好。” 敬事房屋内的熏香炉正点着香篆,香篆由香粉压而成特定的,宫里的香不算是珍贵物品,但也不是随手可得,好的香更是只有皇上嫔妃能拥有,宫里的人大多数是自己摘一些掉落的花瓣制成特定的花香,大白天的,敬事房可以燃着香篆,说明他们的日子过得不错。 “徐答应……” “徐答应……” 敬事房内两名坐在书桌前正记着什么的宫女抬头见到她们,站起来行礼。 “徐答应,你的病好了?” “是啊,病好了,来告诉你们一声。” 穿着淡绿色的宫女很有眼色,接话道:“好的,徐答应,我们会记录在册,将徐答应的绿头牌挂上去,答应不用亲自走一趟,让底下的人告诉奴婢一声就好了。” “安公公呢?” “安公公在里间,答应是否要找安公公?” 徐香宁点点头。 “奴婢去通传一声,还请答应在此等候。” 不过须臾,安公公就从里面走出来了,上了年纪的脸庞堆着笑容,目露精光,一看就不是好对付的人。 徐香宁没有跟他周转,开门见山说她有事与他相商,安公公很聪明地屏退左右,只将她一人领进里间,张嬷嬷在外等候。 “小主,奴才听闻小主前阵子病了,如今瞧着可是身子好全了,奴才会命人将小主的绿头牌挂上去,皇上肯定很快召小主侍寝。” 徐香宁是第一次单独面对安公公,能坐到敬事房主管公公的人一看就不是愚笨之人,她没有过多底气,不过还是很镇定,顺着安公公的话说道:“是啊,我也觉得皇上会很快召我侍寝,我生病时皇上还特意过来长春宫探望我,安公公,你看这珠簪,还是皇上赏给我的。” 安公公抬眸迅速瞧了一眼,那珠簪的确珍贵精致,他记得宜妃有过类似的簪子,那是宜妃,面前这位只是答应,可见皇上还是很宠徐答应的,徐答应这话说的,一看便是有事相胁,这是在告诉他这个阉人,当前她还是得宠的。 徐答应入宫有一段日子了,没侍寝前在宫里默默无闻,从来没出过幺蛾子,得宠后也没出过幺蛾子,也没有仗着得宠提出过什么要求,可见性子还是沉稳,不骄不躁的。 而皇上对这位徐答应是惦记的,前阵子生病才没有召她侍寝,今儿来恐怕不止是来告诉敬事房她身子好了,可以侍寝了,怕是与她交好的春答应有关。 “这珠簪真是精致,皇上对答应真是喜爱,答应是个有福气之人。” “我是有福气,可春答应就不像我这么有福气,春答应年前大病一场,如今身子好全了,敬事房的人可有把春答应的绿头牌挂上去?” “自然挂上去了,只是皇上对答应你是念念不忘,答应你的恩宠可是在后宫头一等,宜妃都要排在你后面,其它人的绿头牌挂上去跟没挂上去一样,皇上只翻答应你的牌子,皇上的心思,我们这些做奴才的猜不着,也干预不了,答应你说是不是?”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徐香宁是听明白了,安公公不承认私自撤下春喜的绿头牌 ,牌子只有他们呈上去,经他们之手,有谁又漏了谁,无人知晓。 “安公公,皇上的心思的确难猜,不过我想,若是干预的话,未尝不可,下次皇上召我侍寝,我会给安公公说好话的,毕竟安公公如此尽心尽力,皇上应赞扬安公公的尽心值守,你说是不是?” 安公公对上徐答应凌厉的目光,难得沉默。
第34章 “答应,你别为难奴才。” 安公公扑通一声跪下来,“奴才也是听从主子的话办事,奴才也不想这样,还请答应饶过奴才。” “你把春答应的绿头牌挂上去,皇上翻不翻春答应的牌子是一回事,你们敬事房的人玩忽职守是另一回事,我可是皇上的枕边人,安公公,不是我为难你,是你们为难我们,明知我们位份低还不让我们承宠,我们在后宫日子过得艰难时,你们敬事房可以燃着上好的香,是谁为难谁,此事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你们且将春答应的绿头牌挂上去,往后不得私自撤下来,先前的事既往不咎,安公公,你好好想想吧。” 徐香宁说完没有停留,转身离开,她不知她的威胁对安公公有没有作用,不过她势必要让春喜重新承宠。 过了两日,安公公让底下的人私自过来给她传话,说是春喜的绿头牌已经挂上去,还让人送来两盒芝兰香,徐香宁松了一口气,若真的闹大,她一个小答应的胳膊拧不过荣妃跟敬事房两条大腿,对她跟春喜而言未必是好事。 …… 五月八日,酉时一刻,安德广端着盘子进去,皇上刚用完晚膳。 “皇上,可要翻牌?” “徐答应是不是痊愈了?” 安德广虽心里一紧,但面不改色,还是恭敬地弓着腰站在一旁,心里想的是皇上果真还记着徐答应,得亏他没有得罪徐答应,还是把春答应的绿头牌放上去了。 枕边人吹的枕边风可是威力十足,徐答应得宠,她若真想在皇上耳边说些什么,他一个奴才也承受不起,他前两日跟荣妃商量,还是决定将春答应的绿头牌放上去,不过瞧着以徐答应得宠的架势,春答应怕是没机会侍寝。 “是,徐答应身子好了,可以侍寝。” “那今晚便让她侍寝吧。” “嗻,奴才这就下去安排。”安德广躬身退出内殿,皇上今日都看都没看那些牌子,更别说翻牌子,直接开口让徐答应侍寝,他抬头望了望蔚蓝的天,叹口气,这奴才真不是容易当的。 “公公……” 安德广把盘子递给孟顺富,站直腰,幽幽地说了一句:“小孟子,你说这徐答应能不能翻出天?” “啊?”孟顺富没听懂。 “跟你说了也没用,去长春宫通知徐答应侍寝吧。” 徐香宁这边听到她今晚侍寝的消息才笑了笑,安公公没有继续为难她们,不就是倚仗皇上目前对她的几分喜爱,过去乾清宫要沐浴,她便没有沐浴再过去,只是让张嬷嬷描了描眉,换一身轻便柔软的衣裳过去。 等她沐浴完被送到床上时,没一会儿,她就听到脚步声。 在乾清宫当值的奴才宫女脚步声大多轻缓,落地无声,唯有皇上的脚步声是清晰正常的,她从床上坐起来,冲着来人露出大大的笑容,张开双手。 在康熙看来,徐氏的笑如皎月之明,熠熠生辉,眼似水杏,含情脉脉,单边小酒窝娇憨可人,一把青丝垂于胸前,两只雪白的胳膊横出被外。 “你们都下去吧。” 一声令下,身后跟着的人纷纷退出去,寝室内只余下他们两人。 “皇上,你快来抱我,我的手都快麻了。” 没有旁人,康熙还是上前,坐在床边,任由徐氏将他紧紧抱住,她肉肉软软的胸脯压着他的胸膛,只听见她在他耳边说话,嗓音如娇如嗔,似情似柔。 “皇上,我可算是抱住你,你都不知我有多想你,睡觉的时候想你,不睡觉的时候也想你,我一点都不希望生病,我一生病都有二十天没抱到皇上,我太想念你的味道了,我想皇上抱住我的感觉,皇上可有想臣妾?” “朕朝事繁忙,整日与内阁学士议事,没空理会儿女私情。” 耳朵被咬了一下,康熙身子后退,徐氏圆圆婴儿肥的脸庞近在咫尺,她瞪着眼睛,假装露出恶狠狠的样子,看上去刁蛮又任性。 “皇上,你得说你想我,不然我会咬你。” “咬哪里?” “咬你耳朵,咬你嘴巴,全身都咬,咬死你。” “那先从耳朵咬起。” 徐香宁目光诧异,不敢相信她听到的,皇上这是在跟她调情嘛,老男人讲得面不改色,正经无辜,还以为她听错了,本来就是想闹一闹,叙旧一下,她生病生了十五天,十五天才真正痊愈,算算日子,她有二十多天没侍寝,中间只见过一面,话都没聊几句,显然老男人不想叙旧,只想进入正题。 她轻轻捏了捏皇上的耳朵,“从耳朵开始吗?耳朵是皇上的敏感带吗?一捏就红了,那臣妾听皇上的。” 她还真用力咬了一下,弄出一点咬痕,还想继续胡闹时被皇上抓住手压制住,不得动弹。 “别胡闹,安分点,朕来。” “对,还是皇上来,皇上比较厉害,臣妾可比不上皇上。” “又胡说。” “难道不是嘛,皇上比我大二十岁呢,比我多活二十年,可不是比较厉害。” 康熙已经耐不住攫住徐氏喋喋不休的嘴,省得她又说出什么奇怪的话。 烛灯没灭,连床帘都没拉下,寝室内清晰可见,徐香宁觉得皇上今晚有点发疯,仿佛先前积攒了不少能量与力气,整个人急切又莽撞。 她虽然说她想念皇上,那不是真话,不过她刚才确定了一点,在这一方面,她倒是想念的,因为是愉悦的,放松的,暂时忘切后宫里的勾心斗角。 她攀着皇上的脖颈,无声地承受着。 寝室内的窗杦没关紧,吹来轻风,烛火忽明忽暗,摇曳晃动,徐香宁过一会才眼神稍微聚焦,望着不远处的紫铜雕龙烛台,烛台上的托盘已经积攒了不少烛泪。 本以为结束了,结果皇上又来一次,她喊着喊着就渴了,于是开始推拒。 “皇上,皇上……” “怎么了?” “我渴了,我想喝水。” “等一会再喝。” “不行,我此时就要喝,我嗓子太干了,我想喝水。” 康熙被推了推胸膛,他无奈地看着想要喝水的人,暂且停下来,“真的要喝?朕喊人进来给你倒水?” “不要喊别人进来。”徐香宁诧异地看着皇上,他们还没完事就喊人进来那多尴尬,金铜水壶跟茶杯就放在角落里的八仙桌上,离得不远,“不要喊人进来,皇上,水就在那,皇上,你给我倒一杯就行。” “朕给你倒?”康熙同样诧异,这徐氏真是会使唤他,他堂堂一国之君要去给她倒水。 “又不远,皇上走几步就到了,我真的口渴,皇上,你听我声音,哑得厉害,皇上不给我倒的话,那就不做了,我也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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