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还好,一提她便有些心虚,抑制不住地想如果小风的信号再晚些,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宋亭晚不得不承认,她其实是有些向往的,但也只是自己想想...... 两人刚走出三楼,便望见不远处的高楼燃起熊熊大火,相比之下晨曦都显得黯淡了。成群结队的仆从提桶灭水,冲天的火苗被压倒,不过一息又迅速升腾起来,仆从们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明知杯水车薪,依然不敢停下来,一个个被熏得灰扑扑的。 “那是王府书房的方向。”小风望向失火的地方,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秦溯寒,“书房存放了大量机密,除了昭王任何人不得靠近。书房所在的院子高度戒备,每日三班轮守,防火防水的严密程度更不必说。我来王府三年,连书房前的院子也未能靠近半分。” 言外之意,书房走水并非意外,而是人为。 “兴许是恶有恶报吧。”秦溯寒反牵过宋亭晚的手,带着她赶到与砚书约好的偏门,小风默默跟在两人身后。 书房火势愈演愈烈,府里几乎所有下人都前去救火,一路上并未遇到人。 砚书坐在马车上,一见到人影就跳下来接应,宋亭晚刚要上车注意到老实站在一旁的小风,她神经一路紧绷直到出了王府才反应过来不对劲,没记错的话其他美姬都留在楼中,只有小风一路相随。 宋亭晚看了看秦溯寒,将小风带到马车后面单独谈话:“你是还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小风从袖中掏出一只锦盒:“这是殿下给您准备的。” 宋亭晚恍悟,萧灵在昭王府安排的眼线竟然是小风,如此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小风会轻易答应帮她了。 “谢过殿下。”宋亭晚接过回礼,无需打开便能猜到里面装的是什么。算是成功除去昭王的奖励?她皱了皱眉,不禁怀疑萧灵承诺的全部万灵丹是通过帮他卖命的方式分期获得。 若真是如此,她岂不是要任他摆布了? 小风捕捉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不满,忽然一笑:“姑娘不必担心,殿下是守信之人,对下也十分宽厚,只要姑娘为殿下办事,往后前途无量。” 呵,她又不是萧灵的手下。宋亭晚想辩驳一句,有人过来敲了敲车壁:“公子说再不走昭王府的人就要赶过来了,未免被发现,请少夫人尽快上车。” 宋亭晚道了声“后会有期”,头也不回跟着砚书上了马车。马车里的人神色淡淡,喜怒不辨,端坐在最中间,宋亭晚一时拿不准他有没有生气,索性坐远了些。 两人静了一响,秦溯寒率先打破沉默:“坐那么远干什么?” 宋亭晚挪近一寸,心里纳闷,她明明没做错什么,为何会有心虚的感觉,太不对劲了。如果非要说没做对什么,就是差点当众...... 那是情势所迫,不能怪她,再说秦溯寒也当众轻薄了她,算是扯平了。想到这,宋亭晚耳根有些发烫,她偷偷觑秦溯寒一眼,与他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心下一颤,面上的红霞又艳丽了几分。 秦溯寒直勾勾盯着她,越看越可爱,越瞧越欢喜,忍不住将她拉到身前,红扑扑的脸蛋近在咫尺,灵动的双眸一眨一眨,眼底流转的水光越发诱人,他自私地想若是这双漂亮眸子只看他一人该多好。 他忍不住问:“你现在......喜欢我吗?” 哪怕只有一丝的心动。 马车缓缓停止,外面传来砚书搬车凳的声音,这是到秦府了。 秦溯寒耐心等了许久对方始终低头沉默,滚烫的血液随着时间的流逝冷凝下来。他刚问出口时,便觉得自己冲动了,不出所料宋亭晚果然没有回答他,好在终于到家,可以借此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他紧绷的神经陡然放松下来,准备撩帘下车,身后传来女子不轻不重的声音。 “好像,有一点。” 秦溯寒心脏狂跳,握住帘角的手不自觉收紧,就这么保持着背对的姿势。 “一点是多少?” “大概就是,我开始允许自己喜欢你,并且只喜欢你。” ...... 回觅竹院的路上,两人一前一后,各自无话。头一回剖开心迹,都有些难为情,秦溯寒前脚踏上台阶,后脚就转身朝书房去,说是还有要事与砚书商议,让宋亭晚不必等他用午膳。 宋亭晚呆呆地点头,随他去了。直到他颀长的身影消失在角落,宋亭晚才收回视线,推开房门。蹲在墙边的新月猛地惊醒,泪眼朦胧地抱住她的衣袖,因蹲得太久腿发麻险些站不住:“夫人可算回来了,您再不回来新月只能以死谢罪了呜呜......” “傻新月,我这不是好好的。再说了是我执意要去,就是真的出了事又怎么能怪你呢?”宋亭晚默认了她的那句新称呼,甚至觉得这样喊也不错。 “夫人不许胡说,呸呸呸!”新月抽抽嗒嗒的,回忆起昨晚的动静仍有心有余悸,拉着宋亭晚从头到脚细细检查一遍,确认毫无损伤才展露笑颜。 宋亭晚点点她的额头:“说了没受伤你还不信,你家夫人我本事大着呢!” “咦,这里怎么有点红?”新月扒着宋亭晚白净的脖子想要看清楚些,被她触电一般弹开,“是蚊子咬的吧。你快去备水,我臭了一晚上了!” 新月假装没看见宋亭晚满脸的春色,捂笑出去准备热水。宋亭晚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自己用过午饭后又在床上躺了一会,然而一闭上眼就是秦溯寒的那句喜欢吗,她对着被子一顿猛踢,在床上翻来覆去。 挨了整整一个时辰都无法入睡,干脆起来找点事做转移注意力,正巧新月端了一碟马蹄糕进来,宋亭晚福至心灵,欢欢喜喜地拉着新月辗转到小厨房,准备大干一场。 两人这一忙活就是一个下午,直到晚霞满天,宋亭晚才发觉已经快到晚饭的时辰了。秦溯寒只说午饭不必等他,晚饭应当还是一起的吧?想着秦溯寒口味清淡未必吃得惯她的红烧猪蹄,宋亭晚又加了几道素菜。 下人们刚把宋亭晚亲手做的饭菜摆到桌上,砚书过来传话,说是晚饭也不必等了。宋亭晚笑着说了个“好”就打发砚书回去复命,紧接着眼也不眨地让下人将那几道素菜端下去分食,她瞧着有些碍眼。 碗里的红烧猪蹄忽然变得无滋无味,宋亭晚拿着筷子东戳一下西戳一下,好好的一盘菜被她戳成了筛子。 不吃就不吃。宋亭晚筷子一扔,让人把饭菜全部撤下去,又气呼呼地跑到竹林去练武,要知道她这身武功是平白得来的,根本无需每日练习,可是她现在手痒得很,不发作出来会被活活憋死! 满林子翠竹晃动,竹叶纷飞,宋亭晚苦练两个时辰,里外衣裳湿了个透,最后一招停罢,胸中浊气一扫,只觉分外清爽,浑身一轻。她迈着轻松的步子回到寝屋,见房中没人,招来新月想问一句秦溯寒回来没有,又生生忍住了。 新月十分见机地安排好沐浴,等宋亭晚换了一身寝衣出来,新月没了人影,正纳闷着,门边钻进来一个小小的身影。新月觑着她的脸色,结结巴巴道:“砚书方才来过一趟,他说,说......” 宋亭晚顺了顺还在滴水的长发,满不在意道:“说什么?” “说是公子今日歇在书房......” 宋亭晚一阵血气上涌,这男人反了天了?!好不容易表露心迹,便对她如此冷淡,到底忙成什么样连房都不回?男人果然都是得到就不珍惜,她已经忍够了,今天非要把话问清楚。 “把他的被褥带上随我一道去书房!” 新月也觉得公子太过分,晾了夫人整整一天,抱起被褥就雄赳赳气昂昂地跟着宋亭晚朝书房方向去。 作者有话说: 宋亭晚:好生气 秦溯寒:好开心
第47章 条件 ◎别的避子方法。◎ “公子?” 砚书捏着信纸的手颤了一下,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发现他家公子走神,从昭王府回来后公子就心不在焉,砚书猜到是与夫人闹了不愉快, 毕竟下马车后两人一路上都没说话。 他现在手里握的是在放火之前从昭王府书房顺出来的书信, 还是在书柜后的暗格里发现的, 约莫有二十来封, 他粗略地扫过一遍,内容大致相当, 只对象不同。 信件记录了二十几人的生平,小到生辰祖籍, 大到官职产业, 详略不尽, 其中有一些名字他认识, 一些觉得熟悉, 而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或多或少出现在公子身边。 砚书一封接一封念着信上的内容, 秦溯寒耐心听着, 时不时说上几句,但一直提不上什么兴趣, 他的心思早就飘到了别处, 就算听到柳茯的名字也只是略微皱眉,直到砚书小心翼翼地念到“宋亭晚”三个字,他几乎是第一时间抬头,凝视那张薄薄的信纸。 秦溯寒伸手将信纸接过去, 宋亭晚与那些人是一伙的他早就知道, 这并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他也说过不介意。让他心神为之一振的是——昭王查到了宋亭晚。 如果不是闯入昭王府时让他发现书房的端倪, 他不会知道昭王这些年大肆暗杀这些人, 也不会知道宋亭晚也成了暗杀名单的一人。刺杀昭王是萧灵给宋亭晚安排的任务,所以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萧灵也是那个组织的人? 来自同一个地方么,秦溯寒嗤笑一声,修长的手指将信纸折叠起来。 好在昭王已经死了,信件也被截取,这世上再不会留下任何能揭露宋亭晚身份的痕迹。秦溯寒将信扔进砚书端进来的火盆,火舌将信纸舔成黑色,风一吹,卷曲的边角化作灰烬飞舞在空气中。 砚书拉紧前窗,冷不丁看见月光下两个身影气势汹汹朝这边走来,后边那个还抱着一大包东西,两人走到台阶时又停下,踱了几步才缓缓移过来,带头的那个人敲门的手举起又放下似在犹豫要不要进来。砚书回头看了看盯着火盆发呆的公子,灵机一动,好心地将门打开,然后对上了一双惊惧的眸子。 宋亭晚一滞,故作镇定地把手背到身后,她走到半路上便打退堂鼓了,奈何新月那小妮子一直撺掇她,还说她不敢去。明知是激将法,宋亭晚还是为了本就没有多少的面子硬着头皮跨上台阶,然而也只是跨上台阶,并没有要闯进去的意思。 正想打道回府,门被人猝地从里面拉开,她不上也得上了。 “咳,听说他今晚宿在书房,我把被褥给他带来了。新月,把东西送进去我们就走。”最后一句说的格外大声。 新月摇头又点头,抱着被褥忐忑地走到秦溯寒身边:“公子,这是夫人给您准备的被褥,她还在门口......” 没等她说完,秦溯寒开口打断:“下去吧。” 等新月出来后,宋亭晚迫不及待小声问秦溯寒是什么反应,有没有问起她,新月一一摇头。 没有反应,没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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