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桑语难受得胸口发闷,她自作聪明,花费数月布下的局,就这样被初七看破不说破,将计就计大反攻,简直比上次的纯骗还打脸。 赵桑语低下脑袋,郁闷道:“你要笑就笑好了,我技不如人,认输。” “谁说我要笑你?”初七低下脑袋,去看赵桑语,“我做这么多……只是想你开心罢了。谁知道失败在最后一步。” 赵桑语听出初七语气中的懊恼,并不像假话。 她抬起头,看着初七。 初七摸着手里的鹅仔,叹气道:“没办法,我早就知道这是鹅蛋,着实装不出惊慌失措。” 赵桑语疑惑,“听你这说的,你好像还挺遗憾?” 初七道:“当然遗憾。我知道你一直很在意我骗你的事,你性格那么争强好胜。我本来想着,这次能让你报复回来,放下心结,可惜功亏一篑。不过,如果再有下次,我肯定能成功不被你察觉。” 赵桑语:“……你是不是有病?” 初七语气平淡,“我只是想让你开心。桑语,你想玩什么都可以,我都愿意陪着你。” 赵桑语心里有点慌,她本觉得自己挺能闹,没想到初七竟然比她还疯。 他这种陪玩法,都称得上溺爱了吧? 讲真,远远超出预期,比他打她一顿还要奇怪。 赵桑语无法理解,“可是,你这样做,就不怕把我宠坏了吗?就为了陪我玩,你孵蛋孵了一个月。” 初七撸着手里毛毛已经干燥蓬松的鹅仔,好一会儿才反问她,“宠坏了不好吗?” 赵桑语不明白他的问题。 初七继续摸,眼睛也看着手里的鹅仔,避免看赵桑语,“桑语,你待人宽厚,村里喜欢你的人很多。有时候我会想,要是你没那么好,该多好。如果你任性闹腾点,别人都受不了你,就只有我能陪着你闹。这样,不是很好吗?” 他是个男人,什么都看得出来。很多男人都对她有好感,这种认知,一直令他不安。 赵桑语震惊,她向来知道初七是个醋坛子,但真没想到,他能醋到这种地步上,还存有这种小心思。 不知为何,气氛莫名有点伤感。 他对她的喜欢,恐怕远远超乎她的想象。 初七把鹅仔身上的毛毛抓顺,递给赵桑语,“行了,我的任务结束。你的鹅,拿好。” 赵桑语双手捧着鹅仔,一人一鹅,大眼瞪小眼。 鹅仔离开初七,到了赵桑语手上,嘎嘎嘎直叫唤,仿佛被拐卖。 赵桑语十分紧张,冲初七求救,“初七,你把它拿走吧,我怕摔到它。太小了,感觉好脆弱,你快拿走。我没养过鹅,不知道怎么养啊。” 初七无语,只好接过鹅仔,“你没养过还弄来?” 赵桑语懊恼,“我没想那么多嘛。要不还回去?我跟钓鱼佬要的蛋。” 初七摸摸小鹅仔,笑道:“我好不容易孵出来的,还是留下养着吧。好不好,赵小鹅?” 小鹅仔歪着脑袋叫一声,仿佛听得懂,灵气十足。 赵桑语望着他俩,还真有点父子情深的苗头,“不过,赵小鹅是公的还是母的啊?” 初七摇头,“不知道,我也不会看公母,明天让干娘看下,她肯定知道。” 两个人盯着赵小鹅看,小家伙还挺可爱,而且刚出生就能走,比人类婴儿强多了。 赵桑语回忆下这段时间,依然忍不住懊恼自己的上当,“也怪我迟钝,没看出你的异常。想想也知道怎么可能这么顺利嘛,你竟然一点都没怀疑,一直那么淡定。” 初七道:“我也想装,可是时时刻刻装,太困难。不过,你的确迟钝,你生产时,我完全没管你,也没大夫,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赵桑语道:“不奇怪啊,大家都说很很容易。而且大夫很贵,用不上,请过来浪费钱。” 初七叹气:“若你真怀孕了,生产时我不管怎样都会陪着你,不管花多少钱,我都会请大夫帮忙,以防万一。你的心,可真大,爱钱不要命是吧?” 赵桑语脸红,“我只是没想那么多……” 初七拿个盆,垫上棉絮,把赵小鹅放进去,“夜深了,睡吧。肚子上绑着个蛋,动都不能动,难受。闹了这么久,我就没睡好过。” 他铺好床,躺上去。 赵桑语也钻进被窝,春末时节,夜里不如之前寒冷。她躺了一会儿,睡不着,翻身压到初七身上,手朝他衣裳里探去。 初七双眼若星,低声笑道:“做什么?难道是想……补偿我这几个月的禁欲?” 赵桑语低头吻上去,轻轻说了句,“不,是想补偿我自己。”
第59章 初七抓住赵桑语作乱的手, 阻止她的动作,“哦?此话怎讲?” 赵桑语对初七在此方面的坏心眼了然于心,故意不接他的话。 初七听不到自己满意的话, 继续一只手抓住她的手不放, 另一只手却任性游走,胡作非为。 赵桑语被他撩拨起兴致, 却又求而不得, 气道:“初七, 你别太过分啊。你明知道, 何必非要我说出来。” 初七不说话,只是笑,静默无声中, 二人对峙较劲。 终是赵桑语败下阵来。 初七这厮,顽固时是真顽固。 赵桑语伏在他胸膛上喘气, “好了, 算你狠。” 她的手在初七腹肌上画圈圈, 委屈巴巴,“你都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多恨那个鹅蛋。好好的相公,居然被个蛋抢去……要是早知你看穿了这小把戏, 我何苦装这么久,后悔死了。你别再故意同我作对,是我想还不行吗……” 初七不死心, “你想什么?” 赵桑语受不了他的恶趣味, 总爱逼着她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她这人吧, 虽然思想说不上纯洁,行动也跟纯洁没多大关系, 可非要亲口说出来……羞耻爆表。 赵桑语恼羞成怒,红着脸骂初七,“你好烦啊,话那么多干嘛?还非逼着我说?身为一个男子,你就不能深沉点,不能少说多做吗?” 初七不知被她戳中什么点,噗嗤笑出声。 他翻过身,将赵桑语压在下方,“好吧,就如娘子吩咐,少说多做……” 赵桑语:“……”明明很正常的一句话,为什么从他嘴里说出来,似乎就变了种味道…… 装赵小鹅的盆子传来动静,两人寻声望去。 赵小鹅扑棱着小翅膀,一蹦一跳,想越狱出盆。见床上两人看着它,它黑豆般的小眼睛也懵懵望向二人,嘎嘎叫唤几声,纯洁天真。 初七扭回头,望向赵桑语,“别管它。”他现在只想管她。 赵桑语却忽然推开初七,跳下床去,扯了块帕子盖在盆上,确保赵小鹅无法越狱,也无法看到外面。 赵桑语轻轻拍下盆子,语气正经,“未成年鹅童可不兴看这些。好好睡你的觉吧。” 她可受不了给赵小鹅直播这个,哪怕是只鹅也不行。 * * * * * * 家里的纺织生意逐渐走上正轨,订单量之大,远超赵桑语意料。 怡红楼的小倌儿们,靠脸吃饭,跟寻常百姓相比,面貌身材自然都出众许多。他们总在勾栏间叫卖揽客,身上穿的布料和衣裳款式,最是引人注意。 路过怡红楼的良家男子们,看到那些小倌儿,总免不得啐上一口,但背地里却又偷偷打听小倌儿们的衣裳首饰来自何处,怎么就那么好看。 同为男子,他们还是良家,可不能被小倌儿给比下去,生怕自家娘子被抢走。 一来二去,大家都知道陈裁缝家有同款,纷纷去找她购买。陈裁缝那边供不应求,接二连三跟赵桑语定下好几单。 其他布庄见状,也买来赵桑语的面料,想仿制一批,但她家颜色是自己亲自调配的,无法直接买到同样配色的染料,算算成本,倒还不如直接向她订购。 这样一来,除了老主顾陈裁缝家的订单,赵桑语还拿到了几家大布庄的单子,一时之间,爆单压力袭来,生产力跟不上。 好在这会儿有了钱,赵桑语又买进两台织布机,提高酬劳,雇佣更多工人前来纺织,整个赵家院子里,密密麻麻的人,全在缫丝染色。房间内则是织布机,工人换班上机,二十四小时不停歇。 规模堪比小型工厂。 人一多,就需要管理层。 谢林春和气有耐心,专门负责招聘和管理工人。田大力和初七都是技术人员,田大力负责教授和掌控染色。 初七则专门管纺织方面,不用再亲自织布,轻松许多。 赵桑语寻了个大晴天,将做工好的牌匾挂在自家院子门口。 桑语丝织。 赵桑语望着牌子,非常满意,“初七,你的字真好看。我本来想叫‘赵氏丝织’,但现在看看,直接用我的名字也挺好。” 初七道:“姓赵的人太多,村里就有十来户,没特色。客户来找人都不知道该找哪个姓赵的。桑语,这名字一看就和蚕有关,很合适。” 赵桑语看够了牌子后,拉着初七回房间,递给他一个小包袱,“给你的,打开看看,试穿一下。” 初七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套衣裳。 赵桑语道:“这是那次我们去怡红楼,没卖出去的‘远山黛’。小倌儿们都嫌弃这个颜色乌漆嘛黑,男子们也大多喜欢艳丽的颜色,后来就没染这个了。我记得你说过喜欢沉稳点的颜色,就托陈裁缝做了这套。也不知你喜不喜欢,这可是绝版色呢,独一无二。” 初七拿起来比划下,笑道:“难为赵老板忙着挣钱,还有心给我做衣裳。” 初七脱掉旧衣,穿上这套衣裳,银丝绣的仙鹤和祥云在一片黛色中若隐若现,宽袍阔袖的裁剪设计,与平时他穿的窄袖截然不同,衬得整个人矜贵俊逸。 赵桑语看得有些发愣,嘴上习惯性推销,“我怕颜色过于暗沉,还特意交代陈郎中配了些银丝绣上去做点缀。本来,我是觉得金丝更好看,可金丝太贵了,我钱不够。等以后赚更多钱,我再给你做。先看看这套,你喜不喜欢?” 家里新买了面镜子,初七望着镜子里的人影,笑道:“喜欢,只要是你给我的,我都喜欢。不需要什么金丝,这个就很好。” 赵桑语亦是笑起来,伸手给初七整理下衣襟,从桌上的妆奁中拿出很久前送给初七的玉簪,替他插在发间。 银色刺绣,白玉发簪,颜色很搭,清清冷冷的,很符合他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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