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她抬起左掌心之际,“吱吱吱”一声急促的尖叫,山上奔下来了一只犹如成年绵羊大小的黄鼠狼,只见它跑到北面那根木桩子边,两个前爪捧起对着秦若一拜,又是“吱吱吱”的一阵叫唤,一只断了腿的略小些的黄鼠狼从那木桩后的土里钻了出来,却是浑身皮毛溃烂奄奄一息。 大的黄鼠狼焦急的舔着略小些的那个身上的伤口,鼻子一耸一耸的拱着它的身体,又转头朝秦若叫唤两声,又指一指木桩。 苏维东八字普通也不是玄学师,不可能钉个木桩有这么大能耐,能一下伤了一个修行二百年的黄鼠狼。 秦若皱了下眉头,迈开步子朝着两个黄鼠狼走了过去。 大的那个却尖叫一声如临大敌的看着她,哪怕怕的颤抖,却坚定的挡在伴侣身后,身上的毛都要炸起来了。 一股难闻的味道随之袭来,秦若恍然,攥紧了左手心,那黄鼠狼才停止了尖叫安静下来。 “我看看它伤口,”秦若站在距离两个黄鼠狼三步的位置,这个位置比较友好,不至于让它们产生危机感,能证明她没有恶意。 大些的黄鼠狼眼神很是人性化的流露出了祈求的神色,然后双爪合拢朝着秦若作揖似的一拜,这才让开身体露出了身后的伴侣。 后面小些的黄鼠狼左后腿有一道伤口,寒森森的几乎见骨,就这么一会儿,渗出的血濡湿了周边的皮毛。 秦若这才看清楚,看着像浑身溃烂的伤口是被污血黏住了皮毛,令它整个身体都看起来血呲呲的。 显然,这伤不是今天才受的,可是那伤口却看着格外新鲜,如果忽略伤口除泛着的黑气的话。 “这是哪儿受的伤?”秦若出声询问,“看着像是刀伤,又染上了怨气。” 大的黄鼠狼点了点头,然后抬起左前爪拍了一下那木桩。 “在这木桩下?” 这又让她看不明白了,这木桩下一股黄皮子的味道,看风水就是这两只黄鼠狼的巢穴,要知道不管动物还是人,安家之地一定是安全的地方,如何能在家里受了伤? 正在这时候,那小些的带着伤口的黄鼠狼强撑着的头颅倒在了地上,只有干瘪的肚皮轻微的一起一伏昭示着它还活着。 那大的黄鼠狼一点头,焦急的舔着伴侣,眼神里充满哀伤请求的看着秦若,双前肢一屈,给秦若跪了下去。 黄鼠狼下跪,哪怕是秦若也皱眉躲开了,最是心气儿高又十分记仇的黄大仙,轻易给她下跪,她可受不起。 “你不必如此,”秦若伸出右手抚在那奄奄一息看着就要殒命的黄鼠狼身上,掌心下的身体微微颤动,一会儿冰一会儿烫,简直是冰火两重天,她一指苏维东道:“你们两修的善道也没伤人性命,这人把木桩钉在这里是被人陷害,他也不知道下面就是你们的家,你给他解了咒我救你妻子。” 那黄鼠狼慌忙点了点头,几步跑到昏迷不醒的苏维东跟前,左前爪在他胸口处点了三下,张嘴朝他面上喷了一口气,然后又迅速跑了回来。 苏维东今天挣扎着要跳楼,就是惹了黄大仙被下了诅咒,但是他拿刀砍人做噩梦,是另有原因,和这只母黄鼠狼的伤来自同一个地方。 秦若说到做到,一边划开右手食指往黄鼠狼腿上那伤口除滴了两滴血,一边转头对小六道:“小六,你跟着你舅母回去取一趟五谷粮食,要一碗的量,给我尽快送来。” “苏维东还没好,黄鼠狼的诅咒只是他执意跳楼的原因,他做噩梦还有其他的原因。” 秦若这话是解释给苏维东的家人听得,小六慌忙道:“秦姐,我跑得快我一个人去成不成?” 秦若道:“不成,五谷粮食不够的得你舅母亲自去邻居家讨。” 这样才能引回来苏维东的魂魄。 她说完,收回视线,右手蘸着朱砂在那母黄鼠狼的眉心画了一个固魂符,“让它好好休息吧,不要停在这里了,不然等下它会受影响。” 说完,她站起身踏着天罡步朝八个方位各迈出九步,各自取了一捻土放在了左掌心上,随着八方土入了左手的镇山印,山林似乎隐隐一震,又好像只是众人的错觉。 “云姐,等会儿如果有人上山,你们想尽一切办法要挡住。” 秦若虽然部下了障眼法,但万一坑了苏维东那人来搅局,他丧命事小,惹得地下那东西见血开了光,到时候又得费事。 小六走后剩下苏爱红两口子和姜望云,听见秦若的话,三人齐齐郑重的点头,另外叼着伴侣到了一边的那只公黄鼠狼,也“吱吱吱”的叫了一声。 秦若听见后嘴角一弯看它一眼,“好,有你守着我就放心了。” 说完,她转身面向那北边那根小腿高的木桩,神色肃穆的抬起左手,然后反手打了下去,口中同时道:“镇山印出,邪祟必退!” “轰隆——!”一声沉闷的巨响,然后秦若眼前一黑,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她睁开眼,右手捏紧了手心里的东西,只见黑暗过后,一声一声凄惨的哀嚎充斥在她的耳中,到处弥漫着血腥,到处都是白森森的头骨。 这里不是别处,正是那木桩之下。 或者说木桩之下的阵法里。 这里,几百年前是古代一处执行斩刑的刑场,所以怨气冲天阴魂哭嚎。 秦若慢慢往前走,有阴魂跃跃欲试,一个一个飘过她的耳边尝试迷惑她的七窍与灵识。 “大人……我错了,求求您饶命啊!” “好新鲜的生魂,来,过来,留在这里……” 蛊惑的声音秦若充耳不闻,或微凉或冰冷的阴魂飘过也挡不住她坚定前行的脚步。 她一直往前走,仿佛这条充斥着阴暗罪孽的通道没有止境似的,走到她脚底发酸,才在前面看到一把刀。 一柄泛着血光的大刀立在前方,从刀尖到刀柄约摸有一米五高,刀背似是青铜的,上有阴刻纹路,宽大的刀刃略带弧度,刀锋雪亮锋利,吞口是一个狰狞威武的兽头,兽头口中吐出利刃,刀柄尾部衔环,一股冲天的血腥与阴冷扑面而来。 以龙九子之一的睚眦做吞口,又衔九环,刀背刻镇邪纹,这是经过道术祭炼之后的一把兽头九环刀。 相传古代刽子手也是一门职业,只有八字重煞气硬的人才能担任,而刽子手手里的那把刀,却是世代流传的,直到遍布缺口实在砍不动了才会被熔炼,甚至熔炼出的铁水去处都有讲究。 只有刀的煞气够重,才能压制住新斩的魂魄的怨气,才能不发生诈尸的事。 所以一把行刑的刀,传几代下来至少饮血千人。 明明会被熔炼的刀,为什么会在这里?若说是为了镇压这一片怨气滔天的刑场,那怎么会有这个聚怨阵? 秦若目光向四处一打量,地脉阻断,空穴生风,河流流向朝北,典型的走风漏水的局。 阵法里的时间空间都是无限延展的,那么这聚怨阵的样子,应该就是地面上被绳子圈起来的那一圈棺材样式的地皮。 她往那兽头九环刀跟前走近两步,然后一声“嗡——!”的声响袭来,震得秦若后退两步,心下气血翻腾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瞬间,秦若的脸色变得煞白煞白的,是她大意了。 周围的阴魂见秦若受了伤,一齐朝着她扑了过来,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她张开右手一道紫光冲天而起,扑来的阴魂瞬间一声惨叫化作了飞烟。 却是那枚齐国六字刀币,如果没有这个宝贝,秦若是不会这么大胆轻易涉险的,虽然受了伤,但至少她生命无忧。 秦若站直身体,掐了一个养灵诀再次往那大刀跟前走去,她有预感,这兽头九环刀不是邪器。 同时一滴指尖血朝着那刀背上的镇邪纹弹去,这次刀没有攻击她,只见血滴没入刀身那一瞬间,大刀轻轻一晃,一声兽吼响彻天地。 秦若的灵魂深处为之一颤,一股想要臣服的欲望在心间升起。 “来者何人?” 威严不可侵犯的声音带着绝对的威压,让秦若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她没有遇上过这么厉害的东西,她手中带紫气的功德钱这一看仿佛不值一提。 这把刀上的睚眦,不仅仅是吞口,还有一缕龙魂。 “晚辈玄门中人,有人设局作恶,无辜之人夜夜梦里被斩,晚辈来查看缘由这才误入此地,打扰之处烦请见谅。” 秦若低头拱手,十分恭敬。 怪不得那黄鼠狼腿上伤口深可见骨无法痊愈,这里的阴魂怨气是一回事,这把刀才是主要的原因,有一丝万兽之首的龙魂,黄鼠狼之辈只能算旁门左道的不入流。 “这里两千四百零一条阴魂皆斩于吾之手,其中一千二百人为叛国贼子,其余皆为罪大恶极当斩之人,在吾尚未察觉之时应了极九天命之数,被奸邪之人设下养邪阵,以未满月的男婴心头血祭炼邪器,吾被唤醒镇压于此,从此立于此地五百年矣。” 这睚眦的一缕龙魂让这兽头九环刀生了器魂,才能五百年不倒的镇压在这里。 听他说起祭炼邪器,秦若忽然想起了那枚抱鲤童子佩,于是道:“前辈可曾在此地见过一枚抱鲤童子佩?” “见过,那玉佩已生了灵识,此处血煞之气过重,吾将他送出了此地。其余邪器,悉数粉碎于此。” 秦若心下猜测那抱鲤童子离开这里兜兜转转遇上了心术不正的玄学师,然后被送到了李莉娟身边祛除鬼气,最后遇上了她。 见这刀魂逐渐好说话,秦若又打着胆子问,“敢问前辈,这里的聚怨阵是怎么回事?” “两千四百零一条阴魂聚之不散,加之应和了极九天命之数,吾五百年也只能镇压无法化解,此处怨气不散,五百年前有利用此地养邪器之人,如今,有玄门心术不正之人设聚怨阵害人也说得通。” 秦若一想便明白了,外面地面上那块被化肥厂圈起来的地盘,开工时所有的工人就是这里阴魂怨气的祭品,苏维东梦里那把刀,就是眼前这刀,等化肥厂开工,第一个被丧命的,就是苏维东。只要一沾染血光,这里的阴魂就会被背后的人操控,甚至这把刀可能都会失去理智成为人间凶器。 至于那黄鼠狼夫妇,万物有灵,这把刀上有龙魂又生器灵,那黄鼠狼自然能察觉到这里灵气波荡,所以打洞建了巢穴,只是有心术不正的玄学师察觉到地下的怨气和那么多的阴魂,因此设下了聚怨阵,正是被彩旗和木桩标记的这块地方,等时间到了之后开工的工人就是祭品,至于苏维东,却是个变数,应该是有人知道这下面是黄鼠狼的洞穴,所以给苏维东来了一出借刀杀人,以黄鼠狼记仇的特意,那一道木桩打下去,拆家之仇自然会找苏维东报,然后苏维东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被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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