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就是在迫害妇女同胞。”◎ “呀,怎么还拿着棍子呢?” 孙丽芳从刘主任背后探出头来,看见黎红军手里的棍子吓了一跳:“这……孩子犯了错好好说就是了,何必喊打喊杀的,姑娘也不小了,也是要名声要面子的。” 刘主任快走两步,一把将黎红军手里的棍子夺了过来,随手扔到了墙角。 而孙丽芳则拉住黎善的手,语气温和下来:“你这丫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跟你爸犟。”说着又看向黎红军:“老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有问题就解决问题,你们吵吵,也不怕旁人听了笑话。” “你少说两句。”刘主任见孙丽芳唠叨个没完,不由蹙眉斥责了一句。 孙丽芳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 “没事没事,就是孩子跟她爸吵吵了两句。”童玲赶紧出来打圆场。 黎善却不愿她这么和稀泥。 顿时摆出一副委屈却不服气的表情来,声音也比刚刚大:“怎么就没事了?换你被人污蔑在外面犯了重大错误你能高兴?”说着,她瞪着一双含泪的眼睛,十分倔强地看着刘主任:“刘叔叔你评评理,我有事想回来跟我爸商量,就请了半天假回来,结果我爸突然冲回来就要打我,说我在外面犯了大错误。”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犯了什么错误。” 黎善恨恨的瞪了一眼童玲:“肯定是有人在我爸跟前说我坏话了。” “这……” 童玲有些无奈的朝着刘主任笑笑:“这话确实是我说的,我这不是担心这孩子嘛,她向来不怎么回来,这突然回来一趟,我胡思乱想也是寻常。” 说着,她又满脸歉意地跟黎善道歉:“善善你别生气,确实是阿姨不好,是阿姨误会你了。” 果然童玲这话一出。 不仅是黎红军,就连刘主任的表情都松快了些。 上辈子就是这样! 童玲十分能够弯得下腰来,她受了委屈,只要哭出声来,童玲便会当着所有人的面跟她道歉,于是她再计较,就成了她‘不懂事’了。 以前黎善不懂怎么应付,但现在黎善却很清楚。 于是她吸了吸鼻子,一副委屈却不敢说的模样,垂着脑袋抠了抠手指:“那你跟我爸说清楚,我可不是犯了错误才回来的,还要跟左右四邻打招呼,我都这么大姑娘了,名声坏了,以后还怎么过日子。” 童玲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还要跟左右四邻打招呼? 这怎么能行!她还要不要脸了! 但没办法,黎红军和刘主任都盯着她呢,所以她也只能僵硬地点点头:“行,等会儿吃了中饭我就挨家挨户的过去解释去。” “那我原谅你了。”黎善大度的点头。 我要你原谅个鬼! 童玲心里都在呕血。 但黎善还是不放过童玲,心中立即盘算开来,下一秒就转了口风,她抬头看向黎红军:“爸,我听我们班张悦说,你托她妈给我说亲了?我十八岁生日还没过呢,现在也打不了结婚证,你也有点太着急了。” 怒气再一次的弥漫在黎善的脸上:“而且,爸,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就算我妈死的早,你也不能给我说个那样的人家,我也不求你疼我跟疼聪聪珠珠似的,但好歹咱家根正苗红,怎么能做出那样叫人戳脊梁骨的事呢?” “幸好这事儿还没传到我姥爷耳朵里,否则舅舅们肯定要发火的。” “你也知道我大舅……” “停停停!” 黎红军打断了黎善的话,蹙着眉满脸不解的看着黎善:“我什么时候给你说人家了?” 当初他和张家约定好了。 以后黎善的事他一概不插手,无论婚丧嫁娶,哪怕他死了,也顶多要黎善回来戴个孝,都不要她出钱忙丧礼的,他可从来没想过给黎善说亲。 “你没有么?”黎善一副惊讶模样:“可是张悦说,她妈已经去常家探口风去了,一旦人家点头,就让我们结婚呢。” “常家?哪个常家?”刘主任脸色有些严肃的问。 现在可是推崇婚姻自由的,包办婚姻绝对不允许。 “还有哪个常家啊。” 白马县出名的常家不多,孙丽芳还是有点儿印象的:“就炼钢厂那个,八级工他那个儿子,手有点儿残疾。” “什么手有点残疾啊,他根本就没有手!” 黎善顿时又被气哭了:“爸,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能让我嫁给那样的人啊,你是没见,他到现在吃饭还要他奶奶喂呢。” 她也不是看不起残疾人。 问题是常春林不仅残疾,他还有点傻啊。 可能是小时候受伤导致心智受了损,到现在生活都不能自理,她也见过其它没有双臂的人,人家自己都能练的用脚吃饭了。 “老黎啊,这事儿很严重啊。”刘主任意识到这里面有事儿。 尤其是黎善那副生气又彷徨的样子,实在是太真实了,还牵扯到她同学的妈妈,可见说不了谎,肯定有人托那个张同学的妈妈去做媒了。 黎红军也觉得自己无辜,他两手一摊:“刘主任你是知道我这个人的,当初谈事情的时候你也在场,我肯定是不可能的。”他搓搓脸,神情有些烦躁:“说不定是张家那边搞的鬼。” “不可能。” 黎善见黎红军想把火烧到张家那边,立即开口说道:“我舅舅就算给我找对象,也不可能找常家的。” 黎善的大舅是机械厂的人事主任,跟刘主任坐同一把椅子,而且机械厂的规模要比纺织厂大,平心而论,如果黎善是刘主任的外甥女,他也不会把外甥女嫁给一个残疾。 这么大的姑娘,长得又好,学历也高,不是往厂长家里嫁,也是要往机关干部家里嫁的。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人心多么纯洁,姻亲关系都很重要。 好容易养大个姑娘,结果嫁给一个不能自理的残疾,他图什么呀? 那不是结亲是结仇吧。 刘主任也觉得张家不可能,但黎红军又一口咬定他没有,这事儿就崩住了。 黎善见他们不吭声,又赶紧说道:“不信咱们就去机械厂找我舅舅去当面问清楚!” 这事儿不闹大她都不算完。 “这事确实要问清楚,还有你同学那个妈妈,是哪个厂的,我们也要去问一下。” 刘主任比黎红军还生气:“简直就是在迫害妇女同胞。” 要知道黎善的母亲张红珍可是烈士。 虽然这么多年来,黎善没在纺织厂职工大院长大,不过但凡经历过当年事情的人,都知道张红珍烈士做出了多大的贡献,要是让张红珍烈士唯一的女儿嫁给一个残疾,别人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说他们纺织厂呢。 这简直是在侮辱纺织厂的形象! 黎红军也不愿意背这个黑锅,立即表示道:“行,我们现在就去问问去。” 说着,就想去推自行车:“先去张家。” 虽然好些年没去过这个前丈人家里了,但为了清白,他愿意去一趟。 反倒是童玲一把拉住黎红军:“去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的,你肚子不饿,刘主任肚子不饿啊,再说善善肚子也饿了,吃过中饭再去吧。” 她的手这会儿冷的像铁似的,笑的也很假。 黎红军一听就有点犹豫,这大中午的麻烦刘主任好像确实不好。 童玲见他犹豫,不由暗暗松口气 黎善知道她这是在拖延时间,立即表示道:“我一想到这事儿就吃不下去饭。” 她神色拘谨,倔强又脆弱,声音也有些颤抖:“孙阿姨,现在我们同学都知道我要嫁到常家去了,我该怎么办?” “现在就去!” 她这么一说,其他人还没表态呢,刘主任就已经声音大了。 “行,现在就出发。”黎红军也犟。 反正他坚决不背这个黑锅。 刘主任回家去推自行车,黎善拉着孙丽芳不肯松手,整个人看起来彷徨又可怜,童玲站在门口眉心蹙着,似乎很担忧的样子,可仔细看去,又能看见她眼底的焦急。 黎善越发觉得自己这个理由找的好,也找的及时,打了童玲一个措手不及。 接下来只要不给童玲私下去找张悦妈妈的机会。 有刘主任在,张悦妈肯定不会给童玲隐瞒,到时候童玲这个好后妈的脸皮就会被撕开,露出她真正的面目来。 只要想到上辈子童玲先算计她的婚姻,又帮着张悦撺掇她去滨城,她就恨得牙痒痒。 或许童玲只想排除她这个威胁,没想过要害死她,但她终归还是死了,无论有心还是无心,结局已经无法更改,所以,她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黎善拉着孙丽芳不松手,孙丽芳也不敢担责任,自然拉着童玲。 于是黎红军和刘主任两个大男人先骑车子去机械厂。 而孙丽芳则带着黎善和童玲跟着后头坐公交车过去,孙丽芳嘴又毒,一路上把那个起心思做媒的人骂的狗血喷头,黎善坐在旁边垂着脑袋装的可怜兮兮,眼角余光却盯着童玲,见她脸色苍白,神思不属的样子,只觉得她活该。 公交车绕了点路,等他们到机械厂的时候,刘主任和黎红军已经跟大舅张逐日碰头了。 黎善下了车,远远的看见张逐日站在刘主任跟黎红军面前,神色很是难看,手里的烟头都快烧到手指了都不知道,显然也在生气。 可黎善此时却顾不得其它。 再次看见熟悉的面孔,酸涩上涌,她再也忍不住的朝着张逐日跑过去:“大舅——” 【📢作者有话说】 求收藏,求撒花,求亲亲(づ ̄ 3 ̄)づ
第4章 对峙 ◎“领导,这事儿我可不晓得。”◎ 黎善上一回见到张逐日,是在姥爷的葬礼上。 那时候的他刚从滨城将她的骨灰接回来,先是当做亲生女儿养大的孩子没了,再是老父亲悲痛过世,双重打击之下,叫这个意气风发的男人一夕间两鬓斑白,背脊佝偻,憔悴又苍老。 而如今的他却看起来那么年轻,那么有气势。 哪怕生气也维持着风度,唯有那指尖快要烧到底的烟蒂暴露了他的心情。 “大舅——” 黎善跑到张逐日面前,吸了吸鼻子,压抑住心底的激动,可眼圈却还是忍不住的红了。 她不是爱哭的性子,可看着如今依旧背脊挺直,头发乌黑的张逐日,她却怎么都按捺不住心底的酸涩,她这一番表现落在张逐日眼里,却成了孩子受了大委屈的标志。 张逐日刚刚已经从刘主任口中听过了来龙去脉,本就愤怒,这会儿再看见外甥女儿红了眼眶,哪里还忍得住,立即发火道:“这事儿必须得严查。” “我们也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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