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遇宛心尖儿忽的颤了颤,面色乍冷,一时没了套话的心思,只道:“还好。” 宋文含却不依不饶,接着道:“听闻公主和郡主在京郊遇到了刺客,还是个侍卫将郡主送回府的。” 她面上适时露出些关切,“郡主体弱,又自幼长在朔州,不知京中规矩也是应当。只一桩,郡主往后还要少与外男接触为好,否则惹了些许闲话对您的名声不好。” 「这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三番两次被男人救下,也不知太子哥哥喜欢她什么?这样虚伪柔弱的女子究竟有何好?最好让她的名声坏透,看谁还敢说爱慕她!」 宋文含想起适才匆忙进门时瞧见的黑衣郎君,正是在淮阳侯府时公主的侍卫,想必他便是与江遇宛同乘一骑之人。 「不过,那侍卫长身玉立,风度极佳。虽身份低微,却能从面具之下窥见几分俊俏样貌。跟这样的人在一块儿,亦是便宜了江遇宛。」 江遇宛沉浸在宋文含恶狠狠的心声里,一时间没顾上说话,倒是温潋冷声道:“宋娘子慎言。” 宋文含缓缓看向说话的人,瞥见那张温婉清丽的面颊,衣袖下的手指攥紧了丝帕。 「莫非是我让爹爹提前告发了长阳侯府,才引得许多的事与梦中不同?太子哥哥怎么又同温潋搅合在了一块儿?」 江遇宛恍然大悟,若有所思地看了宋文含几眼。 她现代时也看过许多古言小说,那些或重生或穿越或预知梦的梗是她的最爱。 如今来看,这位宋娘子拿的剧本乃是「预知梦后力挽狂澜」。 “宋娘子胡说八道些什么?侍卫若不是用来救人的,莫非是来当摆设的?”沈燕珺的面色更凉,她挥了挥手,漫不经心吩咐道,“宋娘子席上失言,传本公主命令,遣送回府,抄女戒、敏书各十卷,五日后呈上来,本公主亲自检查。” 宋文含急了,一下跪到了地上求情:“臣女失言,还请......” 沈燕珺道:“二十卷。” 她好整以暇的看着宋文含,俨然有再求情便再往上加的意味。 宋文含瘫坐于地,神情灰败,被侍女请了出去。 江遇宛沉思了一会儿,终是出言澄清:“诸位娘子,我确是被侍卫救下才得以保全性命,不过那侍卫乃是公主的贴身侍卫,陛下看他有些身手才派去公主身边,不过——” 她眼尾微微挑着,慢条斯理道:“他非常人。你们想想宫中最不缺的是什么人?陛下会将何人安心放在公主身边?” “莫不是——”有位女郎眸中诧异,顷刻间便有了定夺,“太监!” 余下的女郎皆觉得有理,众声附和:“正是!正是......” “那宋娘子当真爱多话,便引得咱们往里深想,心思真是黑!” 沈燕珺:“......” “莫道那人是太监,便是正常男子又如何,侍卫可不就是为救人的吗?难道主子将死之时,侍卫为了那浅薄的名声还要置之不理?” “方姐姐说得对,咱们方才是被宋娘子绕进去了。如今想来,她竟是屡次针对朝阳郡主,真真是没个道理啊。” 有人欲讨好江遇宛,觑她冷淡面色,又瞧那张盛颜仙姿的玉面,带了五分真意赞赏道:“实是郡主生的漂亮,才让她起了嫉妒之心。” 这时正为江遇宛斟茶的侍女猛然打翻了茶盏,里头的茶水全数洒在了江遇宛身上,她吓了一跳,微微不耐。 那侍女忙垂首谢罪,口中接连道:“婢子不是故意的,郡主饶命。” 江遇宛叹了下,“罢了,你且起身。” 温潋蹙眉训了几句,满面歉意:“侍女无礼。此地备下了更衣间,郡主去换件衣裳罢。” 白术也跟着皱眉,但也没说什么,拿帕子先擦了擦,便欲扶她去更衣。 那侍女却说:“这位姐姐定不知更衣室在何处,不若婢子为郡主引路。”说话间已经恭敬作了请的姿势。 江遇宛直觉此人目的不明,她的视线扫过去,声音淡淡:“不......” 垂睫间却无意瞥见了侍女腰间的半枚玉玦,她的动作倏然一顿,口中的话也拐了个弯儿:“也好,白术在此等我罢,便由她随我一同去。” ...... 那侍女将她迎进去,拿了几套衣衫让她挑选,江遇宛随手指了一套,问她:“你是何人?” 她没说话。 江遇宛的视线落在那枚玉玦上,试探道:“这玉玦甚眼熟。” 她默默将腰间的玉玦取了下来,递到江遇宛的手中,才低低道:“他在等您。” 之后亦是一声不吭为江遇宛换了套衣服,待换好后,她行了浅浅一礼便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将门关好。 江遇宛知道她口中那个‘他’是谁,手中的玉玦更是眼熟的很。 “出来。”她淡淡道。 曲屏之后,传来一道清浅寡淡的声音。 “你何不进来?”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1-23 22:26:13~2023-01-24 18:20: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池漾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远赴边关 ◎“只怕不出一个时辰,两方便要交战了。”◎ 外头的微雨不知何时愈发大了, 淅淅沥沥的敲打着窗户,衬得屋子里头格外安静。 “我偏不。”她这样说着,却悄悄从榻上起身, 探头去看他。 未料与一双带笑的眸子对上。 那人立在窗前,没有面具的遮挡,那张脸俊俏的令人移不开视线。光打在他眉眼处, 上挑的眉梢恣意张狂。 他与往日很不同, 阴郁戾气全数不见,正是轩然霞举的年轻儿郎, 濯濯如春月柳。 路无殊垂下眼睛看了她一会儿, 轻声唤道:“过来。” 声线温柔,或夹杂着一丝央求。 她的心忽然跳的极快, 压不住地狂跳, 双腿不听使唤的朝他迈步。 他却只是摸了摸她的鸦发, 唇角勾起:“想我没。” 江遇宛仰头看他, 乌浓的眼睫眨也不眨, 故意摇头。 “......” 他有点儿想生气了。 想到从寒与岑木,两人情深意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那般腻腻歪歪的模样才该是有情人的模样。 路无殊的薄唇崩直, 紧紧看着她。 她的眸光柔软而清澈,洁白无瑕如同天边冷月。 路无殊凑在她耳边,恶趣味地吹了口气, 眼见她瑟缩了下, 才道, “我去了边关, 找人算账去了。” 江遇宛眼睫微颤, 眨了一下眼,但她什么也没说。 「他受了伤还能跑那么远,应当不虚。只是他怎么避过陛下的眼线走的?」 虚? 路无殊眼眉微动,不动声色地望住了她,仿若不经意间问:“什么?” 她的眉眼带着惊怯,“嗯”了声,尾音上挑,带着十足的疑问意味。 路无殊锐利打量了她好几眼,不见异样,正以为是自己听岔了,却又一道声音倏忽响在他耳际。 「他是狗变得么?怎么又变脸了?」 路无殊手腕微抖,颇为惊疑地再看她。 江遇宛安静地望着他,淡红的唇瓣紧紧闭合,一副乖巧柔弱的模样。 他倒真气笑了,明白过来了,自己不知为何听见了她的心声,而这姑娘背地里骂他是狗。 路无殊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忽然凑身上前吻住了她。 他往日里不曾碰过旁的女子,于□□一道是一窍不通,如今也渐渐琢磨出一些磋磨人的法子。 譬如亲/吻时,如何能引她浑身失力、如同没有骨头一般依附在他怀中。 路无殊轻巧将她的柔软卷入自己口中,轻轻咬了一下,少女吃痛使力推了下他,路无殊顺力直起身子。 他眼尾泛起薄薄的红,神色晦暗不明。 少女幽怨的瞧他,泫然欲泣,心声却可谓咬牙切齿。 「啊啊啊啊!又咬我,路无殊就是狗变的!」 路无殊失笑,神色爱怜地为她整理了下微乱的衣领。 其实,她所想也不错,他本就是一条疯狗,贪图撕咬猎物的滋味。 无论是时刻盼他去死的兄弟,还是眼前柔弱无骨的少女。 他想,早些回北襄,早些娶她才好。 路无殊陡然变了神色,扯了扯衬衣衣领,露出一道暗红的刀疤,低低道:“我遮住,是因受了伤。” 他垂下了眼睫:“很疼。” 「他竟然有一点儿可怜。」少女果真蹙了眉。 路无殊眸中涌现笑意,心道她还真是好骗。 江遇宛叹了下,只道:“涂些伤药,养养就好了。” 音落,眼前人不知从哪摸出了一个瓷瓶,低着头意味不明地说了句,“你帮我。” 「切切切,求我呀。」 江遇宛冷哼一声,却将玉玦塞进他手中,接过了瓷瓶。她的眼睛泛着水光,眼波流转间欲说还休。 他忍不住低头吻吻她微红的眼角,有些生涩道:“求你。” 江遇宛眼睫颤了颤,差点将瓷瓶扔到地上。 半晌,她用手指沾了药膏轻轻抹在他的伤口,而后缓缓揉搓。 她低垂着杨柳似的细眉,襟袖间清冷的檀香混着药味充斥着他的感官。 路无殊看着她认真的动作,忽然开口,带着几分恳求的意味:“三日后,来这里找我好不好?” 与此同时,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响起:“提示!攻略进度+10!宿主生命点增加5!” “宿主目前剩余40!” 江遇宛手腕抖了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路无殊着意挪回目光,哑声道:“这药需三日一次。” “......” 「借口。」 江遇宛掀起眼皮瞧了眼,他的侧脸几分惨白,下颌线冷硬,神情有些委屈。 「好吧。」她暗自想。 ...... 卫府。 平安站在支摘窗前,在瞧远处的雨,漫天的雨丝连成了线,连同院中的雁来红也浸满了雨珠,种下它们的人几日未归家了,好似私下被太子派去了苏州查案。 平安在等信鸽,她许久前传去边关的信件至今没有回信,而家主那边更是音讯全无。 雁来红需每日浇水,那人走前只说让她浇水便可,可他数日未归,这些花已分枝了。她想了想,拿了把剪刀,撑着伞步入雨幕中。 平安心头思绪烦乱,手上动作也不干脆,头顶的油纸伞渐渐偏离,雨滴落到她身上,她才恍然回过神。 身后冷不防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我来。” 平安手下动作一顿,回头瞧见那人风尘仆仆,面上生了清浅胡茬。 卫照冲她笑了笑,接过她手中的剪刀,细细剪去几株雁来红上侧枝,他动作利落,很快便拥她进了屋。 “郎君回来了。”偷懒的侍女这才上前来,谄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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