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尔容倒是心大的很,她摆了摆手,“他们查案又不妨碍我嫁人。” “上京如此动荡,安知不会有些什么人趁机混进来。”临安候皱眉,将手中的玉筷放下,一时间没了用食的心思,“总之,外面乱得很,这几日你们几个听话些,不要出府去。” 江遇宛乖巧点头,想起了与路无殊的三日之约。 不过,当时她也没说答应,想必不算失约。 如此安慰自己后,她吃过午膳后回到行云阁,整个下午都躺在矮榻上看话本子。 这样的微雨日,最适合窝在被子里面看话本子啦。 她手边的小桌案上放着些葡萄,还有一碟子糕点,时不时的吃点东西,看到激动处笑两下、伤心处哭两声,一眨眼便到了申时末。 一到傍晚间,微雨便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而这种滴答的声音最适合睡觉啦。 江遇宛一下午吃了许多小食儿,倒也不饿,唤人提水沐浴净面后便早早躺在了拔步床上,整个身子陷在柔软的锦被中,她惬意的闭上眼睛,又回忆了一遍话本子上的剧情,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大约是屋里太热,她睡的不太安稳,脸上有点疼,总觉得好似有只猫在她脸上踩,唇瓣也有些痒,她不由微微张开了唇,便感觉有什么柔软的东西伸了进来,在她口中搅弄着,吮吸她的口/津。 不过片刻,江遇宛就有些喘不过气来,脸憋得通红,她偏了偏头想躲,那东西依旧对她穷追不舍,她气极,闭紧了牙齿,无意识咬了下。 床沿处便有人闷哼一声,差点顺势压在她身上。不过这下到底是让他清醒了,他退开了些,深沉的眸光却依旧牢牢缩在江遇宛脸上。 床上的小姑娘面色绯红,唇再度张开吸了几口气,低喃道:“水、水......” 那人起初没听清,凑近了几分,才知晓她是渴了。 他起身到圆桌处倒了杯水,而后坐回床边,伸出两根手指捏住她的下颌,欲灌进去。 她却不太听话,那半杯水竟是一滴也没进她嘴里,都洒在了被子上。 路无殊垂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认命般地将那剩下半杯水喝了下去,俯身吻住她的唇渡给了她。 她秀丽的眉头才渐渐展开,再度沉沉睡下。 路无殊就坐在床沿处,靠着身子后头的立柱,也跟着闭了眼,俨然有要守到天明的趋势。 但他没有真的睡着,只是觉得在她身边竟然有些安心,于是闭目养神,时不时的睁眼看她安静的睡颜。 到了天快要亮时,床上沉睡的少女倏地睁开了眼,接着直起身子,那双清凌凌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看着他。 路无殊险些要上前捂住她的嘴了,可她像是没有意识般盯着他,素净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发丝凌乱的落在额上,有几根头发还炸了起来,浑似乖巧漂亮的猫儿。 怎么这么可爱。 路无殊想。 系统亦不大清醒,依旧记得播报:“提示!攻略进度+10!宿主生命点增加5!” “宿主目前剩余45!” 半晌,她才揉了揉眼,又瞧了会儿,似才瞧清眼前人的模样,眼睛亮了亮,竟扑进了他怀中。 路无殊:“......”啧。 她没吓一跳他怎么还有点不习惯。 “你怎么在这儿?”江遇宛软软靠在他肩膀上,懒懒问了句。 路无殊揽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捞在怀中,一团柔软慰贴着他的胸膛。 他勉力压下邪/念,眼皮一掀,装作若无其事道。 “你不去找我,我只好来找你。” 她毛茸茸的脑袋在他怀中拱了拱,才探出头,手也放在了被子上,不自觉的拽了下。 “好吧,我不能出门。”她的脑子还不太清醒,说话也有些颠三倒四,说着话,眼睫轻轻抬起,水翦的眸子看向了他的伤口处,“药带了吗?我帮你。” 路无殊觉得好笑,当真从身上摸出一个瓷瓶递给了她。 江遇宛接过来,用手指沾了药膏细细抹在他的脖颈处,几下后忽然将手的药渍通通擦在了他身上,而后靠在了软绵绵的靠枕上,这是她按照现代靠枕命人做的,松软舒服。 江遇宛安静的看着他,眼睛又有些迷蒙了,于是低低道: “我累了,再躺会儿,你走吧。” 他没动,她也没再催,二人沉默地对视了一会儿。 路无殊率先移开视线,却瞥见了窗边养的很好的白色叶子,又瞧见花盆里的水,他的眉心便浅浅蹙了一道。 许是一月前,他忽然起了兴致,欲报她口中‘不值一提的救命之恩’,将这雪参混在江都王送来的箱子里赠予了她,却未料这姑娘是个不识货的,想必还以为那是普通的植物,竟还浇水与它。 路无殊回眸瞧见她懵懂的眼神,叹了口气。 只怕没当成无用之物扔掉都是好的。 “笨蛋。知道那是什么吗?”路无殊俯首将她揽在臂弯,将她身子往外带了带,一只手放在她侧脸处转过她的头,引她去看窗沿上的雪参。 “那东西叫雪参,可以缓和你的心疾。”他颇有几分咬牙切齿地伏在她耳畔道。 江遇宛后知后觉地“哦”了声,想说她知道,嘴还有点儿跟不上脑子,只发出个‘我’的音,便被他打断了。 “将它捣碎,另加黄芪一钱、川穹两钱,煎半个时辰喝下。”路无殊自幼被武帝试药,颇通几分医理,想了下,便说了个简单的药方。 实则其余药都不大重要,只有这雪参不可或缺,乃是药引子。 他交代完还不忘问她:“知道了吗?” 江遇宛愣愣点头:“知道了。” 路无殊瞧了她一会儿,忽然泄气般道:“罢了。” 他抬眸扫视了一圈,才看见矮榻旁的桌案上放着笔墨纸砚,他迈步过去坐在了那张扶手椅上。 借着微弱的烛光和外头渐泄的天光,他提笔沾墨,一笔一划、十分工整地写了个药方子。 江遇宛支着身子看他,脸上带了些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潮湿的眸子里溢出水光,浓密的眼睫颤了颤,身子已不听使唤,想要离他近一些。 她也真的这样做了,甚至忘了穿鞋,刚落下一脚,就被地上的凉气逼的吸了口气。 他感官极为灵敏,已然搁下了笔,抬头看过来一眼,似乎被圆桌上的烛光刺了下,路无殊眯了眯眸子,声音低靡。 “怎么了?”
第59章 不速之客 ◎他微微挑眉,轻轻朝她举杯。◎ 东宫。 沈清桉望向院内, 淅淅沥沥的小雨似乎没有停歇的时候,风携着雨透过窗子带来潮湿的水汽,他忽然感觉到烦躁, 伸手阖上了窗。 视线也回到了桌案之上。 桌案上,摆着一张画像。 画像上画着两个相貌一模一样的女子,一个绯衣玉簪, 另一个素衣束冠。 沈清桉眯了眯眼, 神情冷漠。 他一贯平静的眸子有阴鸷气浮动。 卫照便是此刻折伞躬身进来的,他行礼后半晌没吭声, 神情/欲言又止。 沈清桉扫了他一眼, 淡淡问:“查到了?” “殿下,皇后娘娘确有双胞胎妹妹。”卫照面色有些古怪, 眉眼间敛着惊疑, “二十二年前, 因张贵妃买通了娘娘身边的宫女, 下药欲害玉真公主, 公主大病一场后,娘娘将坤宁宫内外的宫女、太监全部换了一批。 而那些人,后来竟都无故死了。唯有当时年满二十五岁、在出宫名册上的二等侍女茯苓被放出了宫。” “她出宫后带着家人连夜南下, 一路行至岭南, 如今在魏府当差。” 空气有一瞬间凝滞。 沈清桉闭了闭眼,想起了别的事。 他的嫡姐玉真五岁时被人所害,大病之后状似疯癫, 整夜噩梦, 一见到皇后便吓得连连落泪, 面色惨白, 不住大喊‘我要母后、我要母后......’ 陛下震怒, 只当她是被药性所迫,严惩了张贵妃,更赐下了一碗红花,令她终身不再有孩子。这二十年间,张贵妃都在浮光殿礼佛,从未迈出过宫门半步。 以及他的表兄穆新霁,幼时与他生的好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时他们感情甚笃,而母后每每见到穆新霁,都会露出古怪的神情,而后严斥他不准再与之来往。 他问为何,母后说庶子低微,不配与储君促膝。 加之穆新霁分明是舅父唯一的儿子,舅父却狠心将他送去了边关,十年不得见一面。 如今想来,事有蹊跷。 有个念头在他脑子里浮现一瞬,仔细想时却又毫无眉目。 百思不得其解。 沈请安愈发烦躁,眼底漫上了一层冰。 “派人暗访,将那个茯苓带到盛京。” 卫照领命便要退下,沈清桉忽然叫住了他。 “长阳侯府之事,别再查了。” 沈清桉已看的十分清楚。他的父皇心底埋着一根刺,少年时受的苦,他的父皇一分也不会忘怀。 这深沉恨意无论是对温贵妃的也好、对长阳侯府的也罢,总之这根刺迟早是要拔去的。 或早或晚,也许便是当下。 当年的辅国公府正是先例,眼下的长阳侯府亦是。若非当年的长阳侯眼光毒辣,力挽狂澜举阖府之力扶持当今陛下,只怕长阳侯府在更早的时候便已覆灭了。 且现下温二爷镇守在浮阳,领兵二十万,连败燕赤,当地百姓爱戴抚东将军甚至超过了远在盛京的帝王。 而这,功高震主正是帝王最忌惮的。 沈清桉扪心自问,若是他坐在那个位子,他亦会除去长阳侯府。 长阳侯府的人死不死与他没什么关系,只是他不愿失去那个姑娘。 若要从抄家灭族之下救她,法子只有一个。 沈清桉合上了那张画像,搁在了书格最高层,他长眉微敛,思索着要从民间寻来那种药。 ...... 十月初三是当今国母的寿辰,诸大臣携家眷赴皇宫为国母贺寿,盛京的繁华街巷处处挂了红色灯笼,连同日日在街头来往匆匆的带刀兵将皆已不见。 纵前头京中动荡,然皇后寿辰日一应规格却一如往年。陛下与皇后结发数十年,情分之深引百姓称颂。 “看这阵仗,今上果真与娘娘是少年夫妻的情分啊——”有百姓站在路边,看着那络绎不绝的马车,不由叹道。 “正是,听闻娘娘宽厚,御下温和,陛下很是信重她。” 有人站在不起眼的树下,冷笑了声:“宽厚?” “将军,可要现下入宫?”下属不敢应他的话,只问道。 “亲卫何处?” “一万亲卫已守在了京郊,只待您一声命下。” “刺客安排好了吗?”那人慢悠悠道,面上挂着奇异的笑容。 “回将军,一切就绪。”下属拱手一礼后,便跃上悬山顶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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