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叶玉芝又怎么敢在东宫这么猖狂? “不过,你提玉芝姐姐做什么?难道她……” “没什么。”商邵柔了了揭过这个话题,暂时不想让春儿知道太多,否则要惹祸上身的。 商邵柔脑袋恻侧地疼,而风雪依旧肆虐。 经不住商邵柔软磨硬泡,春儿还是带着她到尚衣局走了一圈,可只要听说她是宫女娇儿的妹妹,人人都借口有事,避开了她的询问。 几乎所有人,都否认那晚见过娇儿,也不知道有什么小太监来过尚衣局。 最后 ,春儿的好姐妹小红拉着她们的手到墙角,惴惴不安。 “你们可千万别再提这事儿了。今儿早上,好几个姐妹就被人拉走,抬回来的时候全身血淋淋的,马上就断了气儿。” “你们也别说我跟你说过这事儿,现在整个浣衣局都人心惶惶的。” “至于你姐姐...”小红转过头来对着商邵柔,眼中也是一脸悲恸和惋惜。 “昨儿晚上好像就被人一铺盖儿...”她不忍再说下去,人死后连个体面的殓葬都没有。 奴婢的命,可真不是命啊。 商邵柔脑门发烫,“我姐姐的细软衣物呢?”她想从娇儿用过的衣物里,找出点什么线索来。 “早被人拿走,烧掉了。” 商邵柔的心微微颤了颤。 回去时,天已经微微亮堂,商邵柔提出要去姐姐娇儿出事的莲幽池走走,春儿面露难色,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应允了。 “你身体还未好,不宜多吹风。记着快点儿回来,否则玉芝姐姐又要生气了。” “嗯。”商邵柔点点头,头重得如铁锤,有些心烦意乱。 莲幽池周围的雪被积了厚厚一层,昨夜的痕迹早已不见。 被刺骨的寒风吹了一会儿之后,身体的烫意止住了些,心中也渐渐冷静下来了。 玉芝,淑妃,尚衣局和莲幽池... 她现在大致已经确定,自己真的是穿进了睡前看的那本小说《梨花渡》里面。 可不幸的是,娇儿之死,不存在于小说的描述中。连她自己,也是一个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女炮灰。 无奈之时,她脑中又突然想起叶玉芝说起的话,于是内心更加焦灼急切。 今日,是太子殿下的解禁之日,也就是元丰十六年,大年初三。 不久之后,李煜于宫宴上公然顶撞圣上,圣上大怒,当即就要将太子废黜。 最后还得是御史台的王隽死谏高呼,才让圣上收回成命。 圣上不杀太子,却几乎拉了整个东宫的奴才泄愤。那一天,雪中横尸,玉阶染血,惨状载入史册,令世人惊惧。 想到这儿,商邵柔心中不寒而栗。 只怕她还未替娇儿找回公道,自己便先被圣人怒火烧得连渣都不剩了。 她这么想着的时候,背后逐渐传来了轻微地簌簌踩雪声,一道人影在背后朝她压迫而来。商邵柔惊恐地回头,“谁?”
第2章 扮猪吃虎 眼前的男人秀发高束,精瘦挺拔。身上着暗朱色锦袍,腰间佩长剑。 他容颜俊朗,一双眸子幽深如井,萧素之中又带着些清冷的温柔。 商邵柔有些看痴了。 饶是她见过多少堪称神颜的明星,也不由地感叹,这般气质的男子,真是世间绝色。 “这枚玉佩,是不是你掉的?” 他伸出手,掌心托着一枚精巧的玉佩,正是昨晚商邵柔拿在手中端详的那枚。 商邵柔从臆想中回过神来,她伸出手,有些警惕地接过玉佩,“多谢大人。” 她差点儿忘了,那晚那个不知为谁的皇子,曾答应满足她的一个愿望,也许以后这枚玉佩真的能派上用场。 “你,不认得我?” 男人剑眉微蹙,他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女子便是他那晚迫不得已轻薄的宫娥。 他虽贵为太子,但自小便受母妃和太傅谆谆教导,要心系国家社稷,远离丝竹靡乐,克己禁欲,不可像其他皇兄皇弟般沉浸在女色中。 虽那晚并未真正与那小宫娥行云雨之事,却也是以流氓姿态吓哭了她。想到这,他心中亦是辗转反侧。 今日看她打扮,她竟然是东宫婢女,何故竟不认识他? 商邵柔见他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猜想他是认出了自己身上的这身属于东宫婢女的打扮。 脑中急速运转起来,他虽姿容华贵,却不以权威压他人,应该不会是哪位皇子。再看他秀发高束不冠,腰间又配以长剑,应是皇子亲卫。 李煜见她半日未曾开口,以为是自己吓到了她,声音又不免柔下几分,“你在东宫,未见过我?” 原来他是东宫的侍卫。 商邵柔快速地打量了他一眼,心中有了确定的猜想。她赶紧低眉顺目地福身行礼:“奴婢眼拙,见过骆统领。” 骆闻,太子亲卫。同太子李煜一样,是个姿容滟潋,俊朗不凡的美男子。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她在看这本小说的时候,曾打算让最近风评很差的自家艺人自降咖位,出演骆闻一角去挽回一下口碑。 没想到骆统领比书中所述还更帅气逼人,倒是自家艺人不配了。 呃,太子殿下咂舌。看来这小宫女是真的不认识他。 不过也好,既然她并不认识他,那么他也免得表露身份,省得传出去,再平白地堕了东宫名声。 想到这儿,他手中微微攥紧了些,眸中也迸发出些厉色来。 如今东宫已是强弩之末,任谁都可以踩上一脚,他这太子,当得也着实有些窝囊。 “骆统领,这是要去哪儿?”本着不能让场子冷下来的原则,商邵柔开始找话题寒暄。 李煜的神情有些古怪,总觉得眼前的这小宫女跟那晚有些不同。 虽着最简单暗淡的宫女服,可那双精致小巧的鹅蛋脸上,镶嵌着一双灵动勾魂的杏眼,瞳仁里的光芒似水波般幽深诱人,与那晚低眉啜泣,温顺柔弱的样子大相径庭。 “骆统领?”商邵柔等了一会儿,见他无回应。 “淑妃娘娘请本...”李煜口中一顿,险些暴露身份,连忙挽回,“殿下去淑妃娘娘寝宫,迟迟未归,故而我前去查看一番。” “什么?”商邵柔的心中噼里啪啦的,仿佛有一根电线在冒着火花,故事真的在往书中描述所发展。 商邵柔来不及向骆闻解释,拉着他的手,满脸焦急,“骆统领,你快去景和宫,拦住殿下,叮嘱千万不要吃景和宫的任何东西,更不要靠近淑妃娘娘。” 小说《梨花渡》中写道,太子殿下于元宵宴彻底失势。可东宫之位关乎社稷国本,不到万不得已,就连圣上也不敢轻言废黜。 造成圣上日后盛怒之下大开杀戒的导火索,就在今日。 谢淑妃要仿当年皇后栽赃娴妃之举,诬陷太子殿下轻薄后妃,并不惜以身亲范。 被她情急之下抓住手,李煜垂眸,被握住的部分似火烧。 不知怎地,他又想起那晚她梨花带雨的啜泣模样,耳根也止不住微微发红。 他的神情从一开始的抗拒转为羞赧,听到她说的话之后眼神迅速冷了下来,变得警惕戒备。 一个小小的宫女,竟然命令他插手东宫和后宫妃嫔之事,她当自己有几个脑袋掉? 只是更令他惊惧的是,眼前的这个小宫女,并不是在说胡话。 今日他刚被解禁,便收到了景和宫的邀请。他当然知道对方来者不善,可李煜心中有愤有怒。 他故意佩剑,想以昔日与她初识装扮,当面问问她:为何要嫁给父皇,既然相邀,昨晚又为何不赴约? 想起谢淑妃和李煜的三两事,商邵柔唏嘘万分,顾不得身体不适,又郑重地补了一句,“记住,千万要在皇上来之前,让太子殿下出景和宫。” 眼前小宫女拉着他的手稍稍加重了力道,手心的薄茧粗粝地磨着他的神经。 尽管李煜不愿相信,心里也隐约觉得自己正在走入一个圈套之中。 “快啊。” 商邵柔又催促了一遍,目前为止,她和太子殿下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她可不想太子如书中所写那般失势。 宫墙怨深,不宜久留。等太子危机解除后,她便要想办法出宫。 以她丰富的从业经验,出宫后随便扶持和营销一个寒门学子,等到他步步高升之后,自己的荣华富贵还不手到擒来? 正这样想着,她眼前一轻,眼前人影翻越花丛,往景和宫去了。 商邵柔紧了紧身上的衣物,艰难地往回走。 --- 天已完全放光,大雪依旧纷纷扬扬,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冰雪压垮了枝上寒梅,连带着屋檐上凝着的冰锥子也被荡得簌簌往下掉。 商邵柔步子沉得厉害,踏进东宫西苑的那一刻,背后一道阴恻恻的尖锐声音传来。 “回来了?” 自从昨晚之后,叶玉芝心中一直有一根刺。如今看到她偷懒,心里不禁有些兴奋,终于抓到她的错处了。 “来人,把她绑起来,给我掌嘴,淋雪水。” 春儿在一旁跪下替她求情,“玉芝姐姐,你饶了柔儿姐姐吧,她昨儿的伤还没好……” 叶玉芝眼神狠戾,一巴掌重重地打在春儿脸上,“给我滚开。” 两个奴才踉跄着将一桶混着冰块儿的雪水放到她跟前,桶沿的水被晃出来,透出亮晶晶的冷意来。 看到春儿顿时红肿起来的半边脸颊,商邵柔转过头来,眸子毫无波澜。 她冷静地盯了叶玉芝一眼,心中却冷笑,就这样的小把戏,也想弄死她? 她眼波流转,重新换上柔弱的表情,一脸害怕和无辜地说道:“玉芝姐姐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奴婢知道,姐姐都是在怪我没规矩,昨夜擅自外出。姐姐莫生气,只是奴婢昨夜外出时,还捡到一物...” 商邵柔趁被人抓住之前,悄悄在袖中摸了几下,露出香囊的一角。果不其然,叶玉芝眼神顺着她的话看过去,刚看到那一角,眼中瞬时闪过惊慌。 “你...”叶玉芝气急败坏,却慌得说不出一句话来。”都出去,我要跟这贱蹄子好好谈谈。” 宫娥们有看戏的,见讥笑的,也有像春儿一般紧张担心的。在关门之前,商邵柔还不忘给春儿一个眼神,示意她放心。 门刚被关上,叶玉芝便一脚踢在商邵柔的肚子上,扒开她的袖口去抢那香囊,却发现那只是一个颜色相近的普通香囊,并不是她昨晚掉的那个。 “贱人,你敢耍我?敢得罪我,你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真正的香囊在哪里?” 商邵柔身上还未痊愈,被这一踢,牵动了全身伤口,腹部更是犹如刀绞,疼的她差点儿一口气没缓上来。 她袖中双手死死攥着,克制住身上疼痛的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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