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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候片刻，得了叶俊的应允，叶知松了口气。 都是愁都是恨的，赵芬不见得就比他们来得不痛苦，线索也是来自于她，要不要亲自下手报仇，这个选择不该由他擅自剥夺。 聊完了安平侯府两个管事的问题，叶俊喝了口茶水润润喉，才将话题转到最核心的问题上， “知儿，钱奇陈常的事本只想告知你一声，今日唤你来，主要还是为了下面这件事。 这些年来，边境那天高皇帝远，你祖父的军中威望高叶家的旧部又多，又有苏先生帮忙坐镇，大概一半以上的中层将领位置都我们的人拿下了。 现今，也有余力抽出了一部分精锐安置在了青州，我和苏先生商量着，近期找机会你去趟青州，与核心人员见面熟悉熟悉。 我们所图事关重大，等事发之日我恐怕已经年老力竭，到时候还是要靠你继续维持！” 听他爹这意思，想来是将起兵之事放在了多年后，可惜，现实恐怕没给这机会，叶知可没忘了距离原著里的造反已经不到一年了。 同时，还有一个疑惑出现在叶知脑海里，不管是之前还是今日，叶骏都没未提起过在京师城外的三千营，这可是原著里跟着原主造反的核心力量，不是来自家中安排，总不会真是原主自己的势力，可他一点头绪都没有，不会是被他蝴蝶了吧？ “爹，你安排的人马是在边境和青州，那京师呢？ 京师城外三大营里的三千营主将王威，他不是二叔之前的贴身侍卫吗，你们与他还有来往吗？” 听叶知提到三千营主将，叶俊两眼困惑，他倒是不知道二哥身边的贴身侍卫情况，也没听说过这个王威，便直言道， “你是在哪听说的早年他是你二叔的侍卫，我倒是不知道这一情况！ 不过，不管你是在哪儿听说，这驻扎在京师城外的三大营，都不要贸然接触，这能在天下脚下驻守，忠心是第一位！” 怎么说来，这还真不是他爹给安排的，他祖父又是“忠君爱国”的态度，叶知是真的困惑了，总不会真是原主自己联络的吧！ 思来想去也没个结果，叶知干脆略过，他今日的重点还没来得及说呢，于是便他昨晚的新构思全盘托出。 叶骏听完后，久久不曾言语，沉思着这行动的可能性。 真别说，他这儿子没白养，脑子灵活着呢，只是最关键的一点，他还有些迟疑，问道， “这想法不错，智取比武莽强，但核心的一点，怎么能确定二皇子会逼宫造反呢？” 这话把问着了，他总不能说是书里写的，叶知眼皮狂跳，紧急寻找借口，道， “这，这是我偷听来的！ 我昨夜是在寻香阁，那是二皇子的产业，夜深之际恰巧偷听到了二皇子和他谋士的谈话，原来他们已经在私造兵器，预防在夺嫡之事上落败，被太子赶尽杀绝！” 对于叶知的临时造谣，叶骏深信不疑，当即拍手称快，道， “哈哈哈，儿子兄弟相残，他楚勋也有今日，真是报应啊！” 叶知有过一秒的心虚，不过被他极快地掩饰过去了，虽然理由是假的，但结果是真的就够了……他们父子一条心，不必拘于这些小节！ 等讨论尘埃落定，叶知从书房出来，自个先回了他的小院，同时也差人去找小施管家，刚过正午不久，他打算带着赵芬把陈常的事也在今日做个了结。 回院后，与傅南絮耳语简单交代了下午行程，叶知就没有停歇地领走了赵芬，在小施管家的指引下，马车快速向城外的据点奔去。 路上简单告知了赵芬这趟的去向，叶知便不再过多言语，由着赵芬神情怔愣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孙少爷，我们到了！” 马车停在了城外村庄尽头的一家农家小院外，叶知跳下马车，走进院内，表面看上去像是废弃已久，破碎的锅碗散落在地，墙角的蜘蛛网随处可见，若不是小施管家带着他来，定猜不到内有乾坤！ “赵芬，进去吧！” 回头招呼了一声神情恍惚落后几步的赵芬，叶知一帮人这才进屋，打开一屋的地板，顺梯而下。 只是不管进了屋的叶知几人，还是留守在马车上的侍卫，都没有注意到来时路上半公里外树木旁的一片衣角。 就着点燃的蜡烛，叶知踩到平地，进入被明显收拾过的地窖，一个满身血迹的男人进入他的视野。 “这是孙少爷。 老孟，这姓陈的家伙开口了吗？问出点什么了没？” 小施管家给守在入口的两人介绍过后，就直奔向拿着鞭子的老孟，询问进展。 “这小子嘴硬得很！ 除了喊疼，别的话是什么也不说……” 老孟尴尬地交代着，他一个军中审讯好手，来这审了俩人. 结果一个恐吓几句就招了，另一个却跟嘴被缝上了似的，简直是遭遇了职业生涯的滑铁卢，回去怕不是得被笑话，难得来一回京师，还没把活办好…… “无事，你先歇会儿吧！” 叶知接过话茬，让老孟退后休息，又把正中央的位置让给了赵芬。 被捆绑在架子上的陈常听见了陌生声音，忍着痛抬眼看去，出声的陌生蓝袍男子站在一侧，正对着他的反倒是个容貌清秀的姑娘家？ “怎么，硬的不行来软的了？ 哈哈，这是还找了个姑娘给我耍耍？” 一开口就是一句出言不逊，听得叶知直皱眉头，可没等他动作，赵芬倒是动作利落地从老孟手里抢走了鞭子，挥手就是一抽。 这惊得叶知赶忙后撤一步，以免被没抽鞭子经验的赵芬误伤，同时也暗暗庆幸他带赵芬走这一遭不算多此一举，单听这破风声，就知道她挤压在心底的恨有多浓烈，今日总算是给了她机会释放些许。 “啊！啊！啊！” “看来你没认出我是谁，那我提醒下你。 十七年前，赵家村，奶娘，我爹是被你打死的赵护田，我是今日来要你命的赵芬！” 伴随着陈常接连不断的痛呼声中，赵芬眼神发狠，牙关咬紧，一鞭又一鞭地抽打在面前的躯体上，口中愤愤不平地提醒着她是何人。 一连抽了十几鞭子，那决绝的背影看得老孟几个早就手染鲜血的男人也打了个寒战，小姑娘看着清秀安分，一开口出手就颠覆了第一眼印象，反差极大。 直到抽到两手无力，赵芬整个人瘫坐在地，地窖内只剩下陈常断断续续的痛呼挑衅声。 “呵，小婊子再怎么恨老子有什么用！ 只要老子一日不开口认罪，你主子就舍不得杀我！” 陈常刀口舔血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经手了安平侯府多少肮脏事，从审问的问题上就知道这伙人是冲着安平侯来的，那只要他还有价值，这群人就不会杀他。 实际上他也赌对了，不管那叫老孟的人对他下手多狠，见他奄奄一息时还是焦急吊着他的命，只要他扛住就有一线生机，老实交代才失去他最后的砝码！ 不过，在叶知决定带着赵芬来时，陈常这一打算就落空了。 叶知冷眼看着陈常边吐血边嘲讽，既然不妥协那就算了，人活着提供证据收益最大，但人死给人报了家破人亡之恨也不是没有价值。 “赵芬，杀人偿命，他的死活决定权在你。” “谢谢姑爷。” 赵芬踉跄起身，在一侧的刀架上拔出了一柄匕首，颤颤巍巍地向陈常靠近。 陈常这才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劲，正如他确信审讯他的老孟下手再怎么狠也不会杀他一样，面前这个满眼仇恨的女子是只想要他的命报仇，什么利益纠葛都与她无关。 这一认知让他彻底慌了，他劳碌这么多年，积攒的钱财还没享受完！ “别！别让这个疯女人杀我！ 我招，你们让她滚，我马上就招！ 我还能出面作证，你们不能杀我！” 老孟一脸愕然，真论起打伤程度，那小姑娘是远远不及他！ 不过，这一心报仇的气势确实唬人得很，陈常也是个眼色机灵鬼，一眼瞧出了区别。 这话一出，地窖内的众人都看向了叶知，等着叶知发话做决定。 “赵芬，把刀给老孟吧！” 叶知定定地看着赵芬，还是开了口，不过不是为了陈常。 “打人和杀人不一样，最后这一刀还是由老孟来吧，你没必要留个血腥的阴影。 和陈常不一样，你的后半辈子还长！” 既然已经说出口了把陈常的生死交给赵芬，叶知就没打算反悔，哪怕这行动显得有些情感作祟，但他活这一遭，他爹多年的谋划，追根究底不就是求个痛快公道嘛！ 没道理明明已经承诺过的话，还要一个对他有帮助的小姑娘后退妥协。 赵芬听到叶知的第一句话时，眼神变得有些暗淡空洞，仇人就在眼前她却无法报仇了嘛？ 但下一秒，就知道她误会叶知了，赵芬躲过老孟伸手接刀，定定地注视着叶知，道， “姑爷，你是个好人！ 但我不想做个纯粹的好人，我痛苦地捱了这么多年，这对我来说不是罪孽，是宣泄解脱。” 话音刚落，叶知就眼睁睁地看见赵芬一个冲刺，毫无章法来回几次地将匕首刺进陈常的胸口，直到陈常彻底没了动静，她才趴到一旁呕吐不止。 “把脸划了，丢到山里埋了。 也把这收拾收拾，别留下什么痕迹。” 虽然对这血腥场面相当不适应，也没忘记吩咐处理后续，叶知捂着口鼻，错开视线，倒是赵芬再一次地刷新了他的认知，这姑娘对自己也是够狠的，他比不上。 至于赵芬发的“好人卡”，叶知不置可否，只望来日，这利刃别对着他。
第118章 满门忠烈的造反反派（34） 处理完陈常这事, 寻香阁的琴云一时半会儿也没给他传过消息，叶知只猜男主徐承朝这点信任和胸襟还是不缺的，倒也安稳地过上了个把月。 期间, 叶知也如在寻香阁答应魏威的那般, 每日下午都抽时间去帮忙整理典册，借机翻阅陈年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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