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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孔最大的作用，就是给她当“活招牌”，给那些对齐地有意却又因为她为女子而犹豫不决的文人一个台阶，问就是连柯孔这样的名人大家都不拘此节选择了齐地，那他们有何不可！ 毕竟，女主不缺学问谋略，不缺创造工艺，她缺的是能干活的人呀，他这两天虽没师父柯孔了解得详细，但也被动知道了些情况。 女主前期的困境与原著中无异，武将有其父的积累还好说，但她是真缺能干活的文臣。 现行的官制根本就是残缺版，明明是参照了三省六部制，却连六部都凑不齐人，高斯所在的商部就是糅合了户部、工部、礼部的结果，一大帮子的事都压在他头上，头部文臣就他一个，百姓都议论说他每日都是宿在衙内，连家都没空回…… 难怪他不像后期那般排斥师父柯孔的加入，恐怕在高斯眼里，柯孔不是来争权的，分明是来分担干活的！ 想到这，瞧着师父师母脸色黯淡的状态，叶知忍不住劝慰了几句。 不过，是叶知他低估了师父，柯孔对自己的“活招牌”的作用心知肚明，但他就是觉得羞愧尴尬，自以为傲摸索了大半辈子的结果，还不如一个女子两年内的尝试，他自我价值简直大打折扣。 “知儿，为师明白，若姜婕是个聪明人，哪怕她知道了我的改革之策已经落后于齐地，也多半不会对我奚落嘲讽，搞不好还会和和气气地将我立于高阁…… 但为师，就是没这个脸面吃这个白饭呀！ 知儿，你知道了为师的不足，难道心中就没有一丝感到失望吗？” 叶—满心想吃师父的白饭—知，顿时被噎住说不上话，呃……是他没追求没觉悟，他自打到这个世界起，就是怀着抱大腿吃“白饭”的心思，脸面什么的，厚些也就能扛住了！ 说起失望，那确实也带了丁点儿，毕竟吃朝廷重臣的“白饭”，还是边缘无实权官员的，那差别应该不小吧？ 当然，这心里话他说不出口，叶知怕被敲脑袋教训…… 想到这，为了能改变师父柯孔颓然的状态，好能日后吃上朝廷重臣的“白饭”，叶知不得不立改懒态，仔细思考能从哪些方面提示师父，好能想出可以改变他窘迫现状的法子。 迅速回顾齐地当前的情况，叶知注意到一点，或许是因为女主刚穿越过来两年，其本身又是军人出身，弄不清是她自己不知道，还是功勋点挣得慢，有系统兑换的限制，这位女主大人似乎有些偏科？ 士兵训练得当，军事水平大增，瓷制业大赚特赚，但别的似乎还没来得及起步！ 说不出是哪里得来的经验教训，叶知总觉得若要稳定扩张，最基本的根基还得是农业，谁让大家只要是个人，那都得吃饭！ 接着就是武器装备，要冶铁和杀伤力、效率改进同步跟上，之后还有轻工业、重工业、基建设施、文化教育，方方面面都大有文章可做。 越分析，叶知就越来劲了，官制田地没了发挥余地，那他们就换个方面，他这么贴心的弟子必须得给师父打打鸡血，帮助师父重拾“工作热情”！ “师父，弟子怎么会对您失望呢，相反，弟子这是为您感到高兴呀。 主公见识才能过人，说明师父您眼光独到，在众多诸侯中选中了明主，等齐地统一天下，您就是开国元老！ 至于您担忧的无用武之地，师父，您这是突然受到冲击，当局者迷呀！ 官制改革用不上，不代表您就没价值了呀，您这么多年的见识才学积累，那是常人所不能比的，即便是其他事物，您又不是不能胜任，何来吃白饭之论！” 一股脑地将肚子里的“彩虹屁”全倒出，砸得师父头冒金星，神色松动，连本微躬着的腰杆都慢慢挺直了，叶知见状，继续再接再厉，接下来才是正题，女主开挂，那他就给师父“开小灶”。 “师父，您这两日都是高尚书陪着，见的都是上层的事才被唬住了，弟子在底层百姓间闲逛，倒是发现些事儿。 您不是说过，打仗最重要的，一是兵，二是粮，三是钱嘛。 齐地瓷制业大赚，您听高尚书说百姓转业富了口袋那是没错，可师父，您知道我在集市上听见了什么嘛，就是因为这两年齐地减免农税商税，商业又大盛，许多农民都不种地了，集市上的粮食多是从其他诸侯国运来的。 这在未全面开战的时期没问题，可长此以往，不就是您说的被捏住“粮食”命脉，若被围堵，兵都吃不上饭，还怎么打仗！” 叶知这话可不是危言耸听，女主穿越过来的时间有限，手下人员又紧缺，前期只能紧着练兵搞钱，没那个时间精力面面俱到，粮食一事确实在日后让她栽了一个不小的跟头。 “竟是如此？ 是为师疏忽了，知儿，你再和说说都看到了些什么？ 算了，也别干说了，随为师出门，我们边看边论！” 师父柯孔这下有了精神，忙不可恕地带着叶知出门，打算亲眼见见前两日他来不及关注的民间细节。 作为弟子的叶知，自然没有反对的机会，只好跟着师父将前两日走过的路又摸了一趟，不过这次可不是放松地闲逛，和师父谈话间都有意无意地夹带私货，琢磨着将后世的先进经验偷偷在师父的脑海中留个印记。 一连几日，叶知都是大清早地拉出门调研，夜晚回来又被按着讨论，和师父越来越振奋不同，叶知已经累到萎靡麻木了。 又熬了几日，得到姜婕大获全胜、收兵回城的消息，叶知师徒二人倒都是由衷感到开心，只不过，一个是期待新策能否得到重用的期待，一个是从忙碌中解脱的庆幸……
第159章 命比纸薄的关门弟子（10） 姜婕率兵回城的消息早传遍了都城, 这日大街小巷上人来人往的都是喜气洋洋的热闹，在高尚书的特殊招待下，师父柯孔提前一日就知晓了新主公大概会在巳正时刻抵达。 被师娘指使着又换了套纯白的外袍, 叶知两眼无神发着呆地在院中等待, 师父将备好的手稿又改了几处，重新誊抄。师娘也已经换了好几套首饰, 不是担心不够大气, 就是觉得过分隆重，那期待的情绪丝毫不输师父。 明明没见到人就想着偷溜的就是师娘，如今叶知怀疑, 他们三人中最紧张的也是师娘。 不过, 这和他好像逃不脱开关系，叶知这时才隐约有些怀疑意识到。 是他在被师父“剥削劳动力”、师娘来送果盘的时候，顺口提了句“姜婕因为缺人，启用了部分世家齐地女子担任朝中职务”，同是世家出身的师娘顿时来了兴趣，不顾师父反对，就拉着他询问情况。 而叶知，比起在书房里琢磨着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的小心翼翼, 当然更愿意给师娘介绍介绍齐地当前状态的轻松，洋洋洒洒地将他这几日主动被动了解到的女子参政参军绘声绘色地告知了师娘。 虽然还没出现女子担任高官要职的情况，但从国公府邸到吏、商、兵三部，已经安排了小部分能识文断字的世家女子担任文书主事之况, 连随行军队之中也组建了一支不到五十人全为女子的亲卫队。 而和师父单纯感慨的稀缺时刻形势所迫不同, 同样经历过至少明面上现代男女平等的叶知, 倒不完全认为仅仅只是稀缺时刻的暂时之策。 像师父这样身在士族却为底层民众思虑的仅是少数，人是本能地会为自己, 为同类群体争取利益的，尤其是女主这样身居高位又经历过更美好时代的现代女人，不管为公为私，稍微有点思想情怀，估计很难对当今彻底的男权社会熟视无睹、毫无波澜吧？ 出于对女主行为的下意识揣测，叶知在对师娘的讲述中不自觉地掺了几句怂恿师娘发挥余热的调侃，而在师父的无奈否笑和她的连声推拒中，叶知也没注意师娘忽闪忽灭的眸光。 师娘李莲从正房中踏出，又换了一套更清雅的服饰。 “知儿，这套如何？” 叶知已经记不清是第四套，还是第五套了……不过，脑子开窍、隐约察觉到师娘在意点的他，这回知道改换策略，不逮着衣服首饰好看方面，而是试探地夸道， “师娘，还是这套好！ 虽然颜色淡了些，不比之前的富贵艳丽，但斯文又清雅！ 一看就知道师娘是文人府邸出身，端庄又大方，完全是那些才子雅士的气质，真是应了那句腹有诗书气自华！” “咳咳！ 知儿，你这性子到齐地之后还真是越发开朗的，哄你师父师娘的话一套一套的。 不过年轻人嘛，还是朝气些好！” 师娘李莲掩饰地轻咳两声，压住了上扬的嘴角，言语中笑骂一句，又没忍不住夸夸自家孩子的朝气，转移话题带回到叶知身上。 “瞧师娘给你挑的这身白衣，比你之前那套暗蓝的不知道强了多少，别给你师父带偏了！ 他一个四五十岁的老人家穿暗沉些正常，知儿，你这个年纪的孩子，就该穿得鲜艳些，看着都喜人，你还死活不穿昨日给你备的那套赤色的，那套更好！” 见话题转到他自己身上，师娘也不提继续再换，叶知便明白总算是夸对地方了，也笑呵呵地服软配合着， “师娘，我不是乖乖换掉那套了吗，您挑的这套白袍也很好呀！” 就在叶知尽心尽力地做好哄长辈开心的职责时，师父柯孔也终于从紧闭的书房走中，还时不时按按放在胸口处数不清是第几版的文稿。 “知儿，莫急，现在去，喝壶茶差不多就能见到大军回城。” 听见师父柯孔的“开解”，一大清早就被师娘嘱咐小厮唤起的叶知，只能露出一个“乖巧”的微笑。 他哪里急了，他一点都不急，若不是提前被安排了，他哪会特意早起，偏还在院子等了又等，这里三人中，叶知他明明才是最平常心的…… 因为师父师娘二人的“重视”，叶知他们步行至高尚书给他们订好的茶楼厢房时，两侧茶楼酒楼几乎到了爆满的程度，街道上也是小摊小贩火热地叫卖着，一眼望去，多是眉开眼笑的期待。 叶知站在窗边眺望，发现女主好像很得民心的样子，百姓多是自发地逛街等候，貌似不是都城的官员搞面子工程，高斯带着官员侍卫是在城门等候，没留人特意在城内组织雇人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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