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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叶知一早就知道提升女子地位这事，在姜婕这，是不弱于经济发展、国家稳定的大事。 “还有另一事，你这一年，也算是在一线直面体验过了。 我本想让他做个富贵闲人，但不管是姜清璟，还是朝中个别大臣，那夺嫡心思不管怎么打压，就是野火烧不尽！” 谈完了婚制改革，姜婕话头一转，对叶知正色道， “偏偏呢，人家只要没造反，明面上，我就不好多做些什么…… 而且，我这原身虽然是死了，但她的身份地位确实是我在用，有恩于我，又不好对人家儿子斩草除根。 你就不一样了，打压姜清璟的事，你已经没少做了。 何况，本质上也是为了你未来老婆，我想了个以绝后患的主意，就由你代劳吧！” “哈？” 话题转得突然，手里还被塞入了一板现代药片，没等叶知详细询问，姜婕已经凑近细细解释。 望着叶知满脸惊愕，姜婕沉沉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重现了帝王的权威姿态，语重心长地道， “此事就交给你了，你也不想姜清瑜的继位被截胡吧！”
第187章 命比纸薄的关门弟子（38） 叶知低头默默细看了说明, 正常使用是药片的四分之一，用药过猛的副作用不至于让人丢了性命，但可是直白地写着会丧失生育功能…… 也就是说, 姜婕是打算把人给阉了！ 深吸一口气, 之前背上出的汗在风吹过后，有些微微发凉, 叶知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是该说, 哪怕姜婕都这么厌烦突然冒出有争储心思的姜清璟了，还是没下死手要他的性命；还是该说，在这样一个极其看重传宗接代的封建古代社会, 把一个便宜儿子阉了, 这也太狠了些？ 叶知不自觉滚动了下喉骨，试探地问道， “实际对他而言，这和杀了他区别不大吧。 怎么，怎么就想到用这个方法呢？” “他知道自己被阉了，或许那和杀了他区别不大，但是，你下药弄他, 还会亲切友好地讲解一下药效嘛…… 本来就没想要他的命，一个闲散王爷齐国又不是养不起，我也不至于容不下原身的一个无害儿子。 可你不是深有体会嘛，他和无害二字可扯不上关系, 有脑子, 敢行动, 又偏偏是姜清瑜的竞争对手！” 姜婕轻描淡写地瞥了叶子一眼，语气凉飕飕的, “至于为什么阉了他，因为封建传统观念而支持他的大臣不就是看中他是个儿子嘛。 那，就去掉他子嗣传承这种生理性优势，让他站到和姜清瑜的同一或者更低的起跑线上，看那些叫嚷着传宗接代的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从这一思路出发，叶知感慨，还真没说错，当前，姜清璟最大的优势的确是从古至今所谓的传宗接代，把这去了，他各方面都得被姜清瑜吊打。 不过，这事随便个人都能干，姜婕怎么就找上他了呢，生性多虑的叶知忍不住发问， “这事，陛下您随便安排个人，不就给办了嘛？ 何必用我呢，而且我也没掩饰和他的不对付，反而没什么下手的机会！” “虽然只是名义上的儿子，但，当娘的把儿子阉了，日后被查到，总是不怎么好听。” 姜婕随口胡编，实际上即便是她自己干这事，她也半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借用原身身份地位的情，拿壮大齐国、养好闺女这两事，那也是加倍奉还了。 让叶知去做这事，姜婕是有另一层考虑。 叶知满头黑线，当娘的阉了儿子不好听，姐夫把小舅子阉了就好听了嘛……呸，也是被绕进去了，明显不管是谁把谁阉了，那都好听不了好吗！ 见叶知一脸无语，明显不接受她的理由，姜婕仔细一想，与其藏着掖着，日后事发叶知心底有跟刺，倒不如现在挑明了让他自己选！ 斟酌了下言语，姜婕没说得特别直白，但也没掩饰她就是想断叶知的后路。 “此事你若是听命去做了，日后，寻个合适的时机，我会命人偷偷泄露给姜清璟！ 你可以选择做，那赐婚的圣旨这一两个月之内，就可以出现在朝堂上。 你当然也可以选择不做，我也不会去拆散你们，你们感情淡了，散就散了。 一直互相喜欢，那就名不正言不顺地处着吧，反正就算有了娃，会叫娘就行，叫不叫爹，那关系不大！” 偷偷泄露给姜清璟？叶知琢磨着这句话，明白了，这是要彻底杜绝他倒向姜清璟的可能性，毕竟，商业斗争可以和解，阻碍与朝臣接触可以弥补。 但阉了他，是个男人都放不下仇恨的，叶知也无法相信他会放下…… 而赐不赐婚，老实说，成婚这一件事本身上叶知他是没那么在意的，但是，姜清瑜在意呀，这一年多来往的信件上她已经多次畅想了得到姜婕的祝福！ 若被他弄没了这套程序，姜清瑜这隐藏哭包，怕不是得哭死…… “我是不可能会倒戈的呀……谁会放着自己媳妇不帮，去帮小舅子呀！” 叶知心底已经妥协了，但嘴上还是想挣扎一下，阉了小舅子这说法是真没法听呀…… “对着媳妇，确实是不至于。 但，对着前媳妇，那就不好说了，你不明白吗？回踩，杀伤力才是最大的！ 谁知道，你俩能相爱多久呢，日后相看两厌，离了也说不定！” 面对叶知的负隅抵抗，姜婕此刻就充分展示了她的严谨性，她可没忘记还没来得及推进的婚制改革，那里头是必须要包含离婚事项的。 而且，还有最要紧的一点，姜婕是不会真与叶知掏心掏肺地摊开明说的。 除了提防叶知投靠姜清璟，再就是为了防他本身野心大了，妄图将姜清瑜取而代之，因此，叶知他身上必须有不可磨灭的污点！ 毕竟，“人死政销”这种事，姜婕哪怕没去刻意了解过，仅是耳熟的历史，就让她清楚一个与她一条心的皇位继承人是多么重要。 她辛辛苦苦完成了大一统，搞了这么多的新政，可不是给下一任糟蹋的！ 因此，姜婕决不允许那个在封建传统家族中长大的姜清璟坐她齐国的皇位，而对叶知的防备，则是看清了“不打在他身上，他是不会痛的”道理。 叶知不是个理想主义者，哪怕他在新政推行上的功绩仅次于她们母女，但他之前是为了保命，之后是情感驱动，他有能力，坐了皇位，或许也能在经济发展、政治清明、国家安稳上有所作为。 然而，他是不会感同身受如她那般迫切地想要提升女子地位，即便不会刻意阻挠，但也不会拉高到与以上三者同等的地位，甚至或许会在与三者进行取舍时被抛弃！ 为了一时出现的新政能长久保留，甚至更新迭代下去，不只是姜清瑜这一代，姜婕是衷心地希望姜清瑜下一代、下下一代……尽可能多的，由与之有切身厉害关系之人坐齐国的皇位，这样才姑且能保证不会停滞，不会退步，直到成为所谓传统观念之一！ 还不知道最深层因素的叶知，已经被姜婕的说法鲠住，实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丈母娘太开明也是有不便之处，这还没成婚呢，就开始为闺女离婚铺后路了…… 于是，今日这一遭，叶知虽达成了核心目标，但在谈判上，那可谓是节节败退，他也算是吸取了教训——皇帝上司身份，再叠个丈母娘亲属身份的buff，就不要指望着能谈赢了!!! 唯一欣慰的是，当叶知怀里揣着沉甸甸的药片出了了宫殿大门，一眼就看见了急匆匆凑上来的姜清瑜，明明一看就知道十分紧张结果，却还是忍着耐心顾左右而言他，生怕得到的是个让她失望的答案。 这一瞬间，心软得一塌糊涂，所有的妥协冒险都有了意义，叶知不厌其烦地一一回复，才笑着道， “你歇一歇，说这么多不累嘛？” “什么呀，我这不是挂念你嘛！ 你还笑我！” 姜清瑜不满地拍了下叶知的胳膊，下一秒才反应过来，叶知笑得未免也太开心了些， “等等，你笑得出来，那是说，我娘亲她？？？” “嗯！” 叶知点头笑应着，顺手接住她的手腕，将人往怀里一拉，首次正大光明地将人拽进了怀里，还是在这人娘亲的御书房外。 两手惯性地环上叶知的背，姜清瑜顿时傻愣住了，没想到叶知胆子这么大，周边还有侍卫在值守，就这么不管不顾了！ “我娘亲答应了？” 出于对叶知的了解和信任，姜清瑜脑海里瞬间放起了烟花，以叶知对她的袒护，她不认为若是被拒，他还会光明正大对她做出这样出格的举动！ “我出马你还不放心嘛！ 就等着听好消息吧。” 鼻际萦绕着淡香，怀里是他的现在与未来，充实的满足感有了具现，叶知说得那叫一个笃定。 毕竟，今日这一出，他是底细也暴了，任务也接了，姜婕再欺负人，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信件中畅谈期待的美好携手共游没有到来，因为姜婕的执行力强得可怕，不过是姜清瑜回来的第二日，立储的旨意就在早朝上做了宣告，把反对派打了个措手不及。 紧接着，就在立储仪式举行后的第二天，储君赐婚和婚制改革的圣旨先后在朝堂上宣布。 给叶知赐婚之事，因为他们二人的不再遮掩，大臣们在姜清瑜回来的这一个月里早有耳闻，不算意外。 但婚制改革，正如姜婕所料的那般遇上了极大的阻碍，经历了连续五日的争辩调停，姜婕才假作让步，将“为开窗而上房揭瓦”的招式玩了溜溜的，示意她心腹户部侍郎不再坚持单一的一夫一妻制，而是她一开始就猜测的两者并行。 而姜清瑜与叶知二人，自然也就成了第一对响应婚制新政的新人，在姜婕的刻意授意下，占了当日纸媒刊面极大的篇幅。 连着几日，叶知走在街上时，都能听到百姓们关于此事的议论纷纷，这一宣传效果简直是无法比拟的，他甚至敢保证，就是因为姜婕弄了这一出，齐国那么多新政中，婚制改革绝对是百姓熟知率最高的！ 在婚姻司做好了登记，期盼已久的婚礼也搬上了日程，哪怕有师父、舅舅两家帮衬，叶知也开始忙得不可开交，又是从柯府搬出来新购宅子，又是要准备婚礼所需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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