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人起了些兴趣,秦采薇便将原身事迹半真半假的与他说了。 即秦家之所以突然有钱买地,乃是因为秦采薇偶然在山中挖得一根老山参,且那卖山参的银子除了买地之外,还被她赌输了不少,如今正盼着再去山里挖呢。 听她说到赌,那人眼珠一转,立刻问是哪家赌场。 秦采薇便知他是打算去验证一下真假,便将原身之前常去的那几个说了。 虽然这一两个月她没去,但以前原身可是常客,即便对方说近日没去,但亦可佐证原身的确是个赌徒。 赌徒嘛,只要有钱就不可能收手,这几个赌场没去,谁知是不是换地方了? “不知兄台从哪里来?又是从何处听到贵亲买地的消息的?”秦采薇转身看他。 “偶然听人提起过。”那人含糊应着,却没回答第一个问题。 “这么说,兄台就住在附近了?” “差不多吧。”仍旧没有正面回答。 “我看兄台从西边而来,难不成是县里?”秦采薇试探道。 “不是!” 或许是觉得自己反应大了点,那人故意扯着嘴角一笑,又几分审视看她,“小兄弟为何一直问我家中情况?可是不信我的身份?” 闻言,秦采薇不好意思笑笑,搓了搓手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见她行为古怪,那人越发起了疑,正想着自己是不是被人看穿身份,如此刚才对方所说便得打个折扣了。 却听秦采薇开口道:“小哥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与你一见如故,想把小妹许配给你。” “啊?”没想到是这个答案,那人顿时有些目瞪口呆。 上下将她一番扫视,见她模样清秀,想来小妹应该长得也不错,心中又不由得一动。 然不等他问下文,却听秦采薇又道:“只是小生家境清贫,不日就要上京赶考,没得路费盘缠,兄台要是信得过我,不知可否周借二十两银子?” 原来这还是个杀猪盘。 听她提到钱,那人眉头立时一皱,眼中露出鄙夷之色。 果然能跟赌徒成为至交好友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才一见面就想骗他的银子,真真是痴心妄想! 因此话音刚落,那人便立刻寻了个借口离开,秦采薇跟在后面,一面追一面喊:“要是太多,十两也行!要不然五两!” 声音传出,对方跑得更快了。 她一路追到岔道口,远远便见那人翻身上了马,果真往县中而去,这才满意而回。 特地从县里来打听她的消息,而且还只问买地的事,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只是赵家为何如此执着于买地?甚至连她这样的小人物也不放过?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为什么,秦采薇只得先丢到一边。 不过这事也给她提了个醒,就是她不可能永远将身份隐瞒下去,或许某天那被她砸伤了命根子的赵家大公子就找到她了,还是得早做准备才是。 * “赌徒骗子?” 听完底下人的汇报,陈管事眉头忍不住深深皱起。 “是,小的已经去多家赌场打听过了,那人确实烂赌成性,甚至连家中田地都典卖了不少,结交的也都是一些狐朋狗友。” “既是如此,那这买地的钱又是从何而来?” “据说是运气好,在山里挖到了野山参。”下属低头。 管事却冷哼一声,“运气好?他能与刘家四六分成,这可不像赌徒能干出的事。” “那管事的意思是?——”手下拖长声音,询问看向他。 对于这种跟赵家作对的人,他们向来有自己的一套处理办法。 要是对方亦有钱有势,赵家是能拉拢便先拉拢,不能拉拢则派人暗中潜伏,然后再栽赃陷害。 至于那些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就更好办了,随便找几个人上门找茬,要是家贫的,便让对方赔钱,要是人横的,便直接打断手脚,赔点医药费了事。 “这些事你可都去打听过了?”管事慢条斯理翻着账本。 “是,赌场的人都说此人好吃懒做,脾气暴躁,是个败家子。”下属恭敬回禀,“至于那山参,县中药铺一直在求购各种珍稀药材,也有来卖参的,只不会问卖家名姓。” “可要小的安排人?” “不必了,对方既是好赌,倒是好事,这地他便是买回来,早晚也得输出去。” 账册再度翻过一页,但见上头写着一行小字,管事指着那熟悉的地名又问,“之前后山村不是有一户人家为借钱将地抵押出去了吗,如今情况如何。” 凡是在赵家钱庄借了银子的,他们都会特别关注,吕家自然也不例外。 “按理来说,他们本没钱还利息,可近日二人嫁女为妾,倒是又周转开了。” “哦?竟这样快?”管事挑了挑眉。 对方还利息的时间还未到,因此这笔账亦未消,不想煮熟的鸭子竟是要飞了。 干瘦的手指轻轻点在那书页上,管事凉凉开口:“刘家的事先放到一边,这几亩地可比盘石村的强多了,务必要拿下。” “是!” 三日后。 刘贵亲自上门,与秦采薇写下了契书。 从今日起,刘丰便是不再是自由身,一切需得听从秦采薇的吩咐,死生皆与刘家无关,卖身银十两,当场切结。 “回春堂陈大夫医术高明,刘叔若要治腿,不妨带令郎去那里。”秦采薇指点道。 “谢主家好意。”刘贵语气恭敬,谢过之后便转身出了小院。 李氏还有些懵,不知怎的自家就买了个人回来。 等对方一离开,她便忍不住开口道:“家中的活计本来也不多,这买个人回来还得供他吃,这又何必呢?” 她苦了一辈子,从没想过家中还能请的起佣人,很是有些惶恐。 秦采薇安抚一笑,“娘不必担心,虽然现在家中还用不上人,但也是早晚的事,再说地是他们在种,治好了刘家大郎也多个帮手。” 听她说是为了种地,李氏也不说什么了,左右对方一时半会还下不了床,她还有时间适应。 因为刘丰暂时不用过来上工,因此买人之事无人知晓,秦采薇也没说,每日照旧下地干活,然后处理她那堆骨头。 要想将骨头和草木灰最终合成磷酸二氢钾,主要的难点还是中间反应物。 其中盐酸的制备最麻烦,因为要收集气体最后再溶于水,而这气体具有腐蚀性,用普通的竹木肯定是不行的,只能用陶器。 为此,秦采薇打算去县里定做,顺便去回一趟春堂。 才入东街,旁边便窜出一个灰扑扑的瘦小身影,险些撞到她身上,却又在最后关头堪堪停住步子,身段十分灵活。 秦采薇有些好笑的扶住他的肩,弯腰道:“别着急,慢慢说。” 小乞丐眨眨眼,十分嘴甜的开口:“美人姐姐,要是我说了,你真给银子吗?”说着伸出手,掌心向上。 她轻敲了敲小乞丐的头,“别油嘴滑舌,快说,要再卖关子就真不给了。” 小乞丐摸摸脑袋,不满的收回手,“我在那桃林到处都找遍了,却没见到姑娘说的那模样俊俏的公子。” 秦采薇眉头微皱,看来卫白羽应该是没等到自己,先离开了。 “后来我想着附近便是渡口,或许人去了那里也未可知,便又去了码头。”紧接着,小乞丐又补充一句。 秦采薇有些无语的看着对方,这是搁这儿说书呢?还一停一顿的。 见他眼巴巴看着自己,便从荷包里摸了几枚铜钱出来,却是捏在手中,只放了一枚在他掌心。 小乞丐收到钱,嘻嘻一笑,接着道:“结果你猜怎么着,我还真瞧见一个长相俊俏的书生,年纪与姑娘说得差不多!” 秦采薇抬了抬眉,又往他掌心放了枚铜钱。 小乞丐继续,“我就大着胆子问他可是明德书院的学生,那人亦道正是,还问我是不是来找人来着。” 实在受不了他这挤牙膏一样的说话,秦采薇干脆道:“这钱我都给你,你也别啰嗦了,长话短说。” 将剩下几个铜板全都放到小乞丐手中,对方这才将后事说完。 “我问他是不是姓卫,那书生却道不是,又说自己来送别友人,对方倒是姓卫,又问找我的姑娘是不是姓秦,要是,便让我转告你,叫你若是再来县中,便去明德书院找他。”言罢一转身跑了。 秦采薇直起身,有些猜到了对方身份。 正好今日未放旬假,她便抬步往书院去,叫人通报了一下,说自己找陈青山。 等了没多久,便远远瞧见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朝门口而来。 想着那仓使的态度,秦采薇便未自认熟稔,而是客气的朝对方颔了颔首,却不想对方比她想象的还要冷淡。 “秦姑娘如今怎的不做男装打扮了?”语气算不上友好,甚至带着微微的嘲讽。 秦采薇便也收了笑,平静道:“没什么,穿衣而已,男装女装并无甚区别。” “无甚区别?”陈青山嗤笑一声,“姑娘的意思,便是你并未刻意隐瞒了?” 这人是吃了枪药了吗? 秦采薇本也不是来与他谈私事的,亦不愿跟他吵架,便直接道:“陈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奈何对方却不这么想,微哂开口:“姑娘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是不是刻意隐瞒。” 言罢微带着怒意盯牢她,仿佛她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她觉得有些好笑。 自己穿男装还是穿女装与他何干?再说就是真女扮男装了,只要不去参军科举,也并未犯王法,却不知他气愤个什么劲。 然想到卫白羽帮了自己颇多,此人又是他的好友,不看僧面看佛面,便是忍着气道:“也说不上是故意还是非故意,只是男装到底比女装方便些而已。” “既是如此,为何在他人误解之后,你未及时澄清?更隐瞒自己已经嫁人之事?” “他人?”秦采薇愣了愣,这他人说的难不成是卫白羽? 还有她嫁人没嫁人跟他有什么关系? “陈公子不必愤慨,我从未想过刻意隐瞒什么,一切只不过为了生存而已,再说卫相公已然知道我非男子,亦非双生。” “呵呵,姑娘倒是推得一干二净。”陈青山干脆转过了身,“你一个已婚妇人,却装作未嫁之身,不挽发,又与青年男子相处甚近,就从未想过会惹出什么麻烦吗?” “麻烦?陈公子的意思是我不守妇道了?”秦采薇已经开始有点压不住火,“便是我真不守妇道,恐怕也轮不到陈公子来指教。” 虽然古代这三从四德对她没用,但这人未免有些过界了。 “你还说你不是故意!”闻言,陈青山忽的转过身,胸膛一起一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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