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然,他不会在我爹想世袭的时候才走下一步棋,显然,是你让他不太满意了。” “八年,他忍你八年,你还没如他所愿,是你在逼他。” 因为桓承总是想逃,只顾着演荒淫无道了,半点用没有,导致江文山和谢长临没一个满意他的。 江妧说着,坐直了身子,深深吐出口气,“至于我爹,他不想看这天下大乱,才出此下策,只要你能让他稍微安心些,你这皇位,暂时还能坐得稳。” 说到最后,桓承竟然听出了些姐姐教育弟弟的语气,颇觉好笑,但神情莫名的缓和了不少。 他重新坐下,盯着棋盘,一直没再说话。 江妧也不急,喝了一大口茶,眯起凤眸看向窗外。 明月高挂,宛如眼前。 不知多久,桓承轻轻推翻了棋局,白子黑子混在一起,再难看出先前是何局面。 “皇后,你很聪明,但这么轻飘飘说出来,可知朕有多难做?” “难不难做的,不归臣妾管。” 她把盏中最后一口茶饮下,轻轻放回桌面上,站起身理好衣裙,行了个礼,“臣妾,回了。” 今晚这些话,十有八九还是会让谢长临知道。 但她不担心,因为不管桓承怎么做,但凡他能支棱起来一点,就能造成最稳定的,三足鼎立。 嗯,那江妧就有时间爬床了。 她心情甚好,离开乾安殿时还笑眯眯的。 巧巧在门外浑身冷汗,见到江妧时软了腿,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 “娘娘,千岁......千岁爷刚刚来过了。” 她这才注意到,周边几个宫人早已跪了一地,不对...... 是死了一地。 就剩个浑身颤抖的李德全和巧巧了。 江妧心里一咯噔,但很快冷静下来。 起码,谢长临没直接进来收拾她们,就说明,他还没有完全放弃皇帝,江妧赌对了。 不多时,她在梅园里找到了那个月光下的身影。 他背手而立,红衣如血,墨发被风微微扬起,在黑夜中只看得到个轮廓,梅花从他身上滑落葬在脚边,整个人显得孤寂又清冷。 “千岁。” 江妧深吸了口气,走进谢长临。 待靠近时,一只手重重的掐上了她的脖颈。 方才桓承掐的红痕都还在,此时的力道比起桓承更是有过之无不及。 她有些欲哭无泪,明早这痕迹定是消不了了,你们能不能换个方式杀啊? 难不成要吊死鬼似的见人? 谢长临黑眸看着月亮,好似没动一下,声音比这夜还冷,“咱家好奇,娘娘还知道些什么。” 江妧眼角泛红,溢出晶莹的泪花,她从被扼住的喉间一字一句挤出道,“不该知道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她大概是什么都知道了。 “江文山那老东西还说了些什么?” 这句话更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带着难以忽视的死气。 “他,他什么都没说......”江妧气息逐渐微弱,但她还是没有挣扎,乌黑的眸子哪怕在黑夜里也在发亮,只是比平时多了湿意。 难不成能说,自己是被司命从他给的话本子里剧透了? 手上的力道终于卸下,江妧软在地上,小脸涨红,拼命咳嗽,差点把心肝肺都咳出来。 半晌,谢长临缓缓蹲下身子,与江妧平视,指尖重重捏住她的下颚,眼里酝酿了一场暴风雨,声音却带上了蛊惑,“江妧,咱家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还知道些什么?” 江妧毫不怀疑,自己再多知道一个字,一定会死无全尸在这儿了。 她尽可能的缓了呼吸,咬着牙,“我爹什么都不知道,跟皇上说的那些,全都是我猜的。” 她轻轻扬唇,似笑似哭,“千岁,本宫赌对了不是吗?” “以后,本宫是不是千岁的人了?” 说最后这句时,她的声音已是清澈如水,带着少女的软糯,嘴角漾开的弧度,竟是比以往每一次都笑得还甜。 一朵花瓣忽的飘下,缓缓落到江妧轻颤的羽扇般长睫上,带出一片阴影。 对视良久,谢长临松了手,轻轻拿下那片花瓣,指尖捻了捻,含进了嘴里。 接着站起身,轻轻扭了下脖颈,“咱家,小瞧娘娘了。” 他没那么容易信,但是江妧知道,他暂时放过她了。 前两日不要命的铺垫,也算派上了用途。 江妧垂眸,无声的笑了一下。 片刻,她伸手扯了扯谢长临的衣角,“千岁,掐疼了。” 谢长临这次什么也没说,面无表情的附身将江妧抱起,送回了长乐宫。 江妧安心的窝在他怀里,心里冒着泡泡,根本不担心有没有人看到。 最后自然是把长乐宫人吓懵了,但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多看。 尤其是巧巧,在经历了乾安殿门口看谢长临秒人的画面后,更加不敢直视这位爷。 她真的想哭,娘娘啊,咱不能离他远点吗? 在谢长临的目视下,巧巧拿帕子的手都在颤抖。 “手没用就砍了吧?” 轻飘飘一句让长乐宫人跪倒一片。 江妧咳了一声,弱弱的撒娇,“千岁,别吓唬她们。” 谢长临夺过帕子,不掩不耐,“咱家从来不吓唬人。”
第18章 好生绝色 江妧赶紧摆手,让被吓哭的巧巧和一众人退出去。 谢长临瞥她一眼,冷哼,“娘娘今儿差点死两次,还有空管别人。” 江妧又开始讨好卖乖,嘻嘻一笑,“死皇上手里不太值,但是千岁要真想要本宫的命,本宫定是拱手奉上。” 谢长临听这话,眸子眯了眯,轻呵一声,没再说其他,用热毛巾给江妧的脖颈热敷上,动作虽然不算温柔,但是一点也不粗暴。 两个不同的手劲掐出来的交错在一起,让一片白皙中的红痕有些触目惊心。 江妧舒服的弯眸,仰着脑袋笑得无害,“千岁今晚能不回去了吗?” 谢长临:“......” “娘娘若想体验鱼水之欢,这宫里多得是齐全人儿给娘娘挑,再不济,皇帝也能用。” 他不咸不淡的说完,蹲下身,拿起药膏给江妧的膝盖上药。 江妧微微嘟起嘴,露出小女儿的娇憨,“千岁这是什么话,本宫只是想告诉千岁,但凡千岁想,本宫一定义不容辞。” 见谢长临没理她,她微微凑近了些,“这几次好像都是千岁在照顾本宫,倒叫本宫有些不好意思了。” “娘娘哪里有不好意思的样?” 谢长临擦完药,起身,用帕子擦了手,淡漠的丢下一句,“好生歇着,这几日别瞎跑了。”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红衣离开后,巧巧一众人冲进殿内,哇哇大哭,“娘娘,您没事吧娘娘!” 江妧哭笑不得,摸着巧巧的脑袋,“本宫能有什么事,这不好好的吗?” “巧巧你个小哭包,跟楚才人有得一拼呐。” 巧巧吸了吸鼻子,委屈得收都收不住,“娘娘,您是没看到,千岁解决乾安殿那些宫人,都是眨眼间的,太可怕了......” 那如鬼魅般,带着浓厚煞气的凉意,让她从头凉到脚,绝对是毕生阴影。 谢长临不光是灭口,也是发泄。 终究还是连累了那些人。 江妧见得死人,但见不得因为自己而死的人,早就让彩春带人去给他们善后了,免得被司礼监的丢去乱葬岗,还给家眷安排了抚恤金。 能做的,仅此而已。 热敷完,江妧哄着巧巧回去休息,自己也早早躺床上,紧绷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 别说,她真不是不怕。 只是能演。 死了就得提前回,耗费千年修为来的,如果啥事儿都没干成,那不纯亏吗! 想着,江妧缓缓入梦,打起了呼。 接下来的几日,她都在宫里没出去,静心学习看账本,楚岁安来过几次,每次都会带来亲手做的膳食,点心,还陪着江妧绣花,剪窗花,两人在一块儿时愈发快活。 听说桓承不再缠绵病榻,倒是天天跑去上早朝了,有没有干出什么江妧不知道,但最起码朝堂那把龙椅上有人坐着了。 最重要的是,晚上他召的大多是原先较为受宠的嫔妃,一点也没再打扰江妧。 悠哉日子持续了大半月有余,宫中迎来了中秋宫宴,桓承传了江妧,她作为皇后,得全权负责。 江妧应下,要离开时,桓承又喊住了她。 自上次之后,两人少有的见面都就事论事,吵也不吵了,倒是颇有些相敬如宾的味道。 桓承看她不伸爪子的模样实在是不太习惯,今儿更甚,便又突发奇想的,邪气一笑,“皇后,听说你自小习舞,不知道宫宴上能不能一饱眼福?” “想屁吃。” 江妧知道他一天不犯贱都不行,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朝中各大臣也会参加,臣妾上去跳算怎么回事?皇上要闲着没事干臣妾给你找教坊司的来。” 这熟悉的感觉。 桓承也觉得自己有病,竟然有点喜欢看她脸上这不耐烦又嫌弃的模样,生动又真实,和这宫中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一样。 他眸子微眯,笑意不减,“皇后,那不如,现在舞一曲给朕瞧瞧?” 江妧嘴角一抽,扫了眼李德全,然后毫不走心的行了个礼,“臣妾回宫了,皇上好生歇着。” 她哪会跳什么劳什子舞?以前虽然跟着某位小花仙扭过几日,真要她跳的话,是绝对拿不出手的。 回去的路上,她碰到凝嫔,两人聊了几句,凝嫔突然提起,“嫔妾听闻娘娘要准备中秋佳宴了?可有嫔妾能帮得上忙的,娘娘尽管提。” 江妧下意识的想回绝,但看她欲言又止的,便问,“凝嫔莫非是有何好点子?” 凝嫔娇媚一笑,红唇轻启,“娘娘若是不介意,嫔妾自幼习舞,可以为娘娘减轻份节目。” 哦,想献舞。 “那便辛苦你了,好生准备吧。” 江妧巴不得呢,现在从人员到菜品,每个流程,包括节目,全部都得她亲自操持,第一次干这种正事,她肯定会忙得晕头转向。 荣庆来传话,说司礼监会全权配合。 江妧一见他就心情不错,“千岁这几日又忙什么呢?” 荣庆这个看似机灵但又挺老实的小白脸,每次江妧问什么,他或是直白或是隐晦的,反正都说。 眼力见满分。 如同现在,他低头一笑,恭敬道,“千岁爷出宫去了,娘娘这几日送的茶糕,奴才也叫人送去给千岁了。” 江妧塞了把银子给他,“辛苦小荣子了。” 荣庆笑得谄媚,“奴才应该的,谢娘娘赏。” “小荣子,千岁回来你可一定要先告诉本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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