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妧并不给她安心的答案,“找啊,为什么不找?” 她用手撑着脑袋,晃了晃头上的凤簪,“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找。” 这漫漫长路这才过了几天?不可能叫她生出放弃的念头来的。 反倒是在反思自己接近谢长临的方式是不是太粗暴了,导致适得其反。 换言之,如果现在有个只见过一次面的男人跑来大张旗鼓的说喜欢自己,她大抵会觉得对方有病。 江妧一拍脑门,悟了。 所以谢长临对江妧那么一丁点儿的耐心大抵全是因为她是江文山的女儿,硬要说对她的看法,只能是厌恨吧。 只是还不能动,不能死,不然有人敢这么靠近他,早死八百回了。 江妧理清自己的定位,也不再纠结这个,脑子清明了许多。 “巧巧,这宫里,有几个皇子公主?” 巧巧一愣,摇头,“好像还真没有。” 江妧瞪大了眼,“没有?那么多女人,没一个生了的?!这桓承行不行啊!” “娘娘!”巧巧差点急的去捂她的嘴,然后警告似的瞪了不远处的彩春一眼,“出去。” 彩春恭恭敬敬退出去,屋里便只剩她们二人了。 “不应该啊,皇上看过太医没有?”江妧蹙眉,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巧巧叹气,放低了音量,“进宫前,夫人提醒过奴婢,若娘娘与皇上圆了房,不要喝司礼监第二日送来的补药。” 宫里每一位侍过寝的,第二天都会收到一碗司礼监送的‘补药’,无一例外。 大部分人都不会怀疑,乖乖喝下。 有些懂点医的,就算察觉到了也没办法不喝。 哪怕是想方设法没喝的,运气好怀上了,也坚持不了几月就会因为各种‘意外’保不住。 她说得隐晦,但江妧心里顿时跟明镜儿似的,“那娘可还说,需要喝什么?” 巧巧抿唇,点了点头,附身在她耳边,“娘娘,夫人不希望您有龙嗣,但司礼监那药太伤身,许多宫妃喝了便是终身难孕,所以会有太医另外给娘娘送来避子药的。” 江妧本就只是试探一句,没想到真是这样。 谢长临要她的孩子一定没打什么好主意,家里定然是相反的,不希望她有。 “可,娘怎么不亲自跟我说?” 巧巧苦下脸,“怕您刨根问底又藏不住事儿,很多事都只叮嘱了奴婢。” 江妧无从反驳,撇了撇嘴,“宫里女人普遍年纪不大,早早喝那药岂不是留下病根?” 她忍不住叹息。 还有另一个问题,谢长临为什么不让宫妃有孩子,却要她的孩子? 巧巧想起什么来,突然睁大了眼,“娘娘,奴婢想起来了,宫中是有位公主的!是那位婉妃娘娘生的,现在约莫三四月大。” 婉妃......江妧从第一次见宫妃的画面里找到了那位站在前排,柔柔弱弱的小美人儿上。 如封号一般,温婉贤淑,还是四妃之首,在江妧来之前,她可以说是后宫最大那个。 江妧帮她罚了凝嫔来着。 “为什么她能生下孩子?”
第16章 下棋 巧巧哪儿知道这么多? “奴婢只知,那位公主生下来就身体不好,一直养病没张扬。” 江妧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果然,一入宫门深似海。” 有谢长临在,这海就更深了。 他到底想做什么? 江妧一脸沉重,把所有事情联系起来。 半晌,脑子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 傍晚,江妧用过晚膳就被接到了乾安殿。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被抬出去的两具宫女尸体,没见什么血,但面色死灰,她眉间一跳。 李德全表示习以为常,低着头,“皇上心情不好。” 江妧:“???” 她进门一问,桓承给的答案是,“用劲儿狠了些,那两个小身板不禁玩儿。” 江妧脸色难看,“恶心。” 桓承身上还有些疼,但憋了一天的气,刚刚在那两人身上发出来后,现在心情还算不错,对她的直言不讳也不放心上了。 反正这人他惹不得,装没听到好了。 江妧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冷冷的瞪着桓承,“皇上还有力气呢?” “皇后想,那定然是有的。”桓承轻佻的笑着,喝了口茶。 江妧深吸了一口气,扯出皮笑肉不笑,“想来刚刚发泄完了,臣妾不如陪皇上找些其他乐子?” “皇后,你变脸跟谁学的?” “比起皇上,那定是不及的。” 桓承又笑了,冷笑,“得,你以后在朕面前干脆别装了,朕知道你装着烦,朕看着也烦。” 每次小皇后表面恭恭敬敬,说出来的话却是能把他气死。 现在撕破脸了还装什么。 江妧本来是想好了今晚怎么应付他的,偏偏听到这恶心的事,打乱了她的计划。 罢了,正好省事儿。 她身子瞬间瘫下来,成了一个极其慵懒的姿势,倚在桓承对面,“李德全,上棋盘。” 桓承看她这样,嘴角一抽,火气上来之前想起了谢长临的那顿打,变成了怪声怪气,“皇后还会下棋呢?” “不会。”江妧假笑,“皇上教教臣妾?” “呵,朕闲的?” 江妧没理他,等李德全摆好,便抓起一白子,“皇上,下一局?” 桓承看了看时辰,还早,勉为其难的撇嘴,“可别怪朕欺负你。” 他执起黑棋,随意落了先手,本来打着玩玩的心思,可不一会儿,便被江妧步步紧逼,他来了劲儿,认真了几分。 江妧见他这样,心里一笑。 很快,棋盘上局势明朗,桓承输了。 桓承‘啧’了一声,坐直了身子,“再来。” 接下来的几局,他认真得很,可江妧棋风泼辣,大有‘气吞山河’之势,半点不让,杀得他一退再退,结果无一不是输。 第三局的时候,他突然扯起嘴角,“皇后你这棋风倒是和掌印颇像。” 其实和谢长临鲜有的几次对弈,桓承完全是被他耍着玩儿,实在是虚虚实实,真假难辨。 那时候他不过十三四岁,心气儿也还在,被打了也是想着杀回去的,可每每这时候谢长临就会轻飘飘的让他明白,随你怎么反抗,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没有出路。 后来长大些了,他讲究步步为营,唯恐一着失利,可再和谢长临下过了一次,就是像现在这样,退无可退,下场一个输字。 江妧垂眸,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她的确会下棋,找恩人那五百年,她走遍四海八荒,也不是干找人,自然是学了不少东西。 只是她觉得,来了凡间还是乖乖当江妧,大多时候揣着明白装糊涂,也不想管那些跟谢长临没关系的事情罢了。 如今,若是自己的猜想成立,那她还真不能置身事外,必须得插一手了。 今天这棋风,她是根据谢长临性格猜测,仿着下的,有桓承这句认可,她心甚慰。 “那皇上,可还看出什么来了?” “皇后希望朕看出什么来?” 江妧慢悠悠的又落下一子,“皇上,您又输了。” 桓承看着她的笑,竟一时晃了神。 此刻的江妧什么皮也没披上,卸下了对他的不满和厌恶,也不装着恭敬,整个人沉静,淡然,那双乌黑的眸,就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深邃得好似能把人都吸进去。 他呼吸一窒,很快反应过来,眯起狭长的眼,语气沉了几分,“皇后,到底想说什么?” 江妧屏退李德全,直直看向桓承,“皇上如今四面楚歌,只想着退,没想过自救?” 半晌,桓承自嘲的扬起嘴角,“当了八年的傀儡,配有自己的意识?” 他话也直白,想来也不怕说什么传到谢长临耳朵里。 江妧也放心的敞开了话,“如果臣妾没料错,皇上和掌印是知道臣妾爹爹想做什么的。” “今日,掌印要臣妾尽快给皇上生个儿子,皇上知道意味着什么吧?” 桓承垂下眼,捏着棋子的手紧了紧。 他当然知道,没人比他更知道。 江文山想世袭,要他的儿子来做这个皇。 谢长临要江妧生儿子,断了江文山世袭的念头,然后从小培养出一个更合他心意的傀儡。 他呢?到时候就爱怎么死怎么死,说白了,就是个可以随时弃如敝履的垃圾。 又是许久,桓承再抬眼是眼里已是一片猩红。 “皇后,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语气沉沉,徘徊在失控的边缘,带着浓重的危险气息。 江妧不动声色的往后靠了靠,紧紧盯着他,“今天臣妾来,就是要和皇上把话摊开了说。” “臣妾八岁长在江南,对家里的事不甚了解,他们要做什么,也从来没告诉过臣妾,大抵是不希望臣妾参与到这些事情里来。” “可臣妾已经参与了,不想如了掌印的愿,又没办法逃开这深宫。” 她只要在这宫中,谢长临有一万种法子逼她生孩子。 毕竟别人生的不行,非就得她,江文山的女儿来生,才能达到他的目的,不光能压制着江文山,甚至还能靠新傀儡彻底收服江文山。 江妧了解过,江文山有个弱点,不够狠,所以这些年才被够狠的谢长临踩在头上。 若是自己女儿的孩子,大抵真会让他放弃世袭的念头。 想来,若是谢长临一直没有发现江文山还有个女儿偷养在江南,应该是想用那位婉妃的孩子,这才放任她生下,偏偏不巧的又是个女儿。 “这么说,皇后还是想让自己哥哥来当这个皇帝了。”
第17章 千岁,掐疼了 江妧摇了摇头,声音低下,“皇上,这局要解,还得看你。” 桓承眼里好似快要凝出血来,江妧话落之时,他速度之快,转瞬就附身过去用手掐住了她的脖颈,丝毫不敛力道,手上青筋直冒。 江妧没了法术就是手无缚鸡之力,死死掰着他的手宛如在给他挠痒痒。 很快江妧就被掐的满脸通红,险些咽气。 桓承也不是完全失了智,终是在她翻白眼之前松了手。 江妧咳着,缓了许久,冷冷的瞪着桓承,“朝我发什么脾气,你以为我想管你们这破事啊?要不是关系到我孩子,老娘才没空管你怎么死。” 桓承捻起帕子擦着手,少年的脸庞上写满了阴冷,竟颇有几分谢长临生气时候的气场。 见他这样,江妧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低低笑起来,还沉重的喘着气,“我就赌,你应该没你表现出来的这么废物。” “桓承,你自小虽被先皇冷眼相待,却一直暗中勤奋刻苦,后来登基成谢长临的傀儡皇帝,他也不是完全将你养成不学无术之辈,相反,他希望你能变成他那样,听话的帮他一起祸乱天下,我没猜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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