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一说的那些,凝嫔从你进宫就在欺负你,后来经常抢你东西,辱你骂你,甚至打你的事,都是真的?” 江妧终于出声,轻飘飘的询问间能听出浓重的不满意味。 楚岁安心里一咯噔,将头垂得更低了。 果然,迢迢是不喜欢别人给她添麻烦的。 这一瞬间,她很是难过,后悔方才没有拦住梅一,就算被抢了东西又怎么样?被打了又怎么样? 迢迢还是她的朋友呐。 她不想给她添麻烦的...... “娘娘,岁安爹爹只是个小芝麻官,嫔妾又是从小地方来的,凝嫔瞧不上嫔妾罢了,娘娘不必放在心上。” 江妧不作声,坐到椅子上,定定的看着她,半晌,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饮下,才把心里那烧起来的愤怒压下。 她沉着声音,问道,“楚岁安,是本宫的身份不够高?” 楚岁安一愣,赶忙摇头,“娘娘已是世上最尊贵的女人了。” “那你为何没想过,本宫这座靠山,你是靠的稳的?” 她缓缓站起身,“你不爱麻烦别人,本宫知晓,可本宫没想到,你会受了欺负自己挨着。” “本宫从来不担心你会被欺负,是因为本宫会无条件护着你,那你呢?” 江妧一顿,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颇有些自责的垂下眼帘,“罢了,也怪本宫自己,没多关注着你的事,还叫人在眼皮子底下把你欺负了。” 她拍了拍楚岁安的脑袋,“起来,本宫带你揍回去。” 楚岁安热泪盈眶,强忍着才没让眼泪花再次掉下来。 院中,江妧坐在椅子上,岁安坐在一旁,两人面无表情看着那哭的梨花带雨的凝嫔。 “本宫还当你的跋扈性子是假的,原来是藏得不错。” 江妧凤眸扫过那几个跪着的宫人,“对楚才人动过手的,自己出来。” 有两人开始磕头求饶,江妧没理,“还有么?” “梅一,她们如何打你们的,现下你便如何打回去。” 梅一得令,两眼冒光,憋了许久的气此时终于得出,她整个人都神采飞扬。 不过终归只是出了个气,她一个人的力气能有多大?哪怕用尽全力厮打,也只是让那两个人不痛不痒了一会儿。 江妧吃了口点心,“发泄完了?” 梅一羞红着脸点点头。 “巧巧,将这些人全部送去司礼监发落。” 那几人刚刚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现下顿时脚一软,瘫坐在地上,“娘娘饶命啊!奴婢们知错了!娘娘!” 江妧不想与她们纠缠,摆摆手便让人带下去了。 凝嫔咬着唇,一直不敢出声,现在也是忐忑不已。 “凝嫔,你知道你错在哪儿吗?” “娘娘......” “你错在,事先没做好功课,不清楚楚岁安是谁的人。” 她也不愿再多说,也没问楚岁安的意见,反正她那小白兔性子保不齐想算了。 “冷宫,自缢,你自选吧。” 这话一出,连楚岁安都惊了,扯着江妧的衣袖,“娘娘,是不是重了一些?” 江妧不吱声,只是看着凝嫔。 看着她从不可置信到愤怒,“皇后娘娘!你不能这么处置嫔妾!嫔妾爹爹可是朝中的大功臣!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为了一个区区乡下来的官家女,要得罪嫔妾的爹爹吗?!” 丹寇陷入肉里,凝嫔眼神变得有些可怖,整个人徘徊在失控的边缘。 因为她隐隐知道,江妧是不怕的,她有那么高的地位,有那么好的家世,怎么可能会悚她呢? “不好意思了,凝嫔,本宫要杀鸡儆猴,你勉强当一当那只鸡吧。” 江妧看了眼楚岁安,“日后在宫中,本宫要安妃,可以横着走。” 安妃??? 凝嫔的双眸要凝出血来,“凭什么......凭什么!” “你带头让底下宫妃明理暗里给岁安穿小鞋,使袢子,推她落水,罚他跪彻夜的时候,你可想过给自己留条后路了?” 江妧一想到,曾经有几次楚岁安来看她时,甚至是刚从水中爬上来,匆匆换了衣服遮住身上的伤口才来的,她心里就一阵不是滋味儿。 很快发落了凝嫔,还是没狠得下心,只把她送去了冷宫,留她一命。 司礼监来人宣旨,晋楚才人为安妃一事,在宫中传开。 皇后一怒为红颜的事迹,令后宫中无人不羡慕楚岁安的,都不知道这人走了什么狗屎运,攀上皇后一跃成了高枝。 明明,明明她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官家女。 别说别人了,连楚岁安都觉得自己在做梦。 皇后说升就给她升了?甚至没问过皇上。 通常妃位升降这事不归皇后插手,再说,也没有人愿意给自己情敌升位份的吧? 还他娘的一升跳这么多?!很多宫妃熬一辈子都熬不到一个嫔位,更别提妃了。 江妧看着她那没出息的样笑了笑,“不想靠本宫,日后便靠自己,这要是再让人欺负了,可别出去说是本宫的人。” 楚岁安心里的感动快要溢出来,两眼泪汪汪的抱住江妧。 “呜呜呜,抱紧娘娘大腿!臣妾要给娘娘做牛做马呜呜呜......”
第33章 喜欢婉妃? 乾安殿里,桓承头痛的看着折子,听着李德全的话,从喉间发出一声叹息。 “不简单啊这个楚岁安,在皇后心里连新欢也比不过她,竟然还替她把人给发落了。” 李德全:“......”他怎么这么听不懂皇上在说什么呢? 桓承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位置都给升了,这分明是明目张胆给朕戴绿帽!还不问问朕的意见!” “李德全,你说,皇后如此过分,朕上门去质问一番合情合理吧?” 李德全:“......皇上您要想去看娘娘,直接去便是。” 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拐弯抹角的? 桓承一本正经的瞪他一眼,“朕是去兴师问罪的!” 半个时辰后,某位去兴师问罪的小皇帝被皇后大棒子打出了长乐宫。 他气得两只鼻孔喷火,气冲冲的杀回去,“江妧!朕最后和你说一遍!这个妃位,朕不给!” “臣妾给了,用不着您。” 桓承抓起桌上的茶盏一摔,神色认真了几分,“妃位,绝对不行,你也不想掌印回来知道,找你不痛快吧?” 江妧正要骂他摔东西这毛病,却乍一听到谢长临,愣了愣,“为何?” 桓承这才冷笑一声,坐到椅子上,抓了口点心吃,“哟,皇后你这儿的点心不错啊,待会儿让人送些到乾安殿去。” 江妧不咸不淡的瞥他,“岁安做的。” 桓承:“......倒也一般。” 他把点心丢掉,还顺带把嘴里的吐出来。 “桓承你恶不恶心!” 桓承慢条斯理的擦着嘴,这才说起正事,“掌印原先答应过婉妃,后宫只会有她一个妃位,别人如何也不能越了她去,不然你当这些年,四妃位就她一个妃?” 江妧愣住,抿了抿唇,“你是说,掌印答应她的?” “嗯。” “为什么?” 桓承耸了耸肩,“保不齐掌印喜欢她呗,这些年他也就对婉妃亲近些,朕看他这样,也一直不敢近婉妃的身呢。” 江妧心里好像有什么一咯噔,连呼吸都急了几分,“那婉妃还生下了你的孩子?” “呵。”桓承眸子翻起浪,声音毫无起伏,“他那时候想要婉妃的孩子,逼着朕和婉妃怀,如同前些日子逼你与朕一般。” 江妧宛如沁在冰水中,从头凉到脚。 “行了,朕就是来告诉你,妃位不能给,朕得回去了。” “臣妾还就,非要给呢。”江妧凤眸微眯,语气里写着她少有的戾气。 桓承第一次见她这般,打了个寒颤,“江妧,朕劝你,为了个女人,不值当。” 他唉声叹气,半真半假的笑道,“你说说你,要是为了朕才这般,那该多好?那朕绝对要拿命护着你。” 江妧:“......” 不想再听他扯皮,江妧把人送走就去了瞿宫。 辛常轻车熟路的带人上楼等着,再没了第一次的忐忑。 只是这几日谢长临时常半夜三更才回来,皇后估计是等不着的。 傍晚,江妧就在瞿宫用了膳,然后站在谢长临常站的窗口处,静默的等着。 从这个角度,能看到远处的乾安殿和宣政殿,还有那片梅园。 谢长临站这儿的时候,会是在想什么呢? 在想,这个皇宫到底什么时候完蛋? 这个天下的人到底什么时候死绝? 还是,他什么时候可以解脱? 江妧想不出,目光悠远,脑海中不知不觉又冒出婉妃的影子。 谢长临,你当真是喜欢那婉妃吗? 所以不肯接受自己,所以一次又一次把自己往别人那里推? 这一站就站到了天黑,辛常已经来禀告三次了,希望她能先回去。 再他来第四次的时候,江妧突然打断他,“有酒吗?” 皇后在瞿宫喝酒? 辛常咬咬牙,还是满足了她一切需求。 江妧坐在院子里,招呼着辛常和几个小太监一块儿坐下,谈天说地的喝起了小酒。 小太监们由拘束到放开,前后不过一炷香。 偷得浮生半日闲,谁让小皇后太温柔亲近了,甚至没有半分嫌弃他们是太监,谁能不破防呢? “辛常,这院中那两颗大树可以做个秋千!到时候本宫与千岁说......” 江妧打了个嗝,“这酒怎么喝不醉人啊?” 她还想酒壮怂人胆呢,喝不醉可如何是好? 辛常默默看了眼双颊红红显然已经醉了的某人,不发一言。 到后面,小太监们散了个七七八八,江妧趁人不注意,晃晃悠悠的跑去了谢长临的寝屋。 谢长临回来的第一件事是沐浴,待他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寝屋时,看见床上睡得正香的小皇后,蹙起了眉。 “?江妧?” 某人嘟囔着翻了个身,三个数后她猛地从床上弹起,“你回来了!” 看起来酒都醒了大半。 谢长临静默着坐到椅子上,闻到空气中的酒味,淡漠的问道,“娘娘这是作甚?来瞿宫借酒消愁来了?” 江妧乖巧的摇头,然后下床,软软的贴过去抱住他,“千岁,本宫有事情想问你。” 谢长临扫了眼自己身上的手,并未接话。 江妧深吸了口气,自顾自的开口道,“你,是不是喜欢婉妃啊?” 谢长临眸子一动,定定的与她对视了片刻,轻笑,“娘娘何出此言?” “你答应她,让她在宫中最大,不让别的妃越过她去。”江妧说着,鼻子一酸,“你都没这般答应过本宫什么要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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