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真的在乾安殿就寝。 ……要命。 可是他能怎么办? 跟着自己本就委屈了她。 自己给不了,还不准别人给么? 他是有这样自私的想过,无论自己如何,她都必须只是他一人的,谁也不能觊觎。 可若是她心中不愿,真生了其他心思,他要是不依,小姑娘被惯坏了可是要闹的。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好过令她不高兴。 江妧见他装死,气呼呼的掀起他衣袖重重咬下,这次仍旧见血,血腥味在齿间散开,她还品尝般咂摸了两下。 谢长临一动也不动,“娘娘愈发爱咬人了。” “上次没能尝着长临血是什么味儿,这次想尝尝,有点甜。” “谁的血不是甜的?” “肯定都没有长临的甜。” 她笑嘻嘻的说着,拿出绢帕替他擦拭牙印上的血,“本宫咬的疼不疼?” 她不动声色的抿了抿唇,却听他慢悠悠吐出一个字。 “疼。” 竟然会喊疼了这个家伙。 江妧欣慰至极,连忙亲了亲他的小臂,“好长临,本宫下口没把力,给你亲亲,下次一定不咬了。” 谢长临就是喜欢她这模样,嘴角微微扬了扬,“亲亲也不够,娘娘还需抱抱咱家。” 江妧心都化了,黏着他顺着他心意哄了半晌,撞见他狡黠的眸,这才想起自己好像忘了些事。 她一拍脑门,变脸回到方才气鼓鼓的模样,“你还没说,可会难受?” “……嗯。” 本以为他还要嘴硬,谁知道就这么应了。 江妧猝不及防愣了一下,再也凶不起来,嘟着嘴埋他颈间闷闷道,“难受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本宫早就说过,你不能将本宫推给别人,怎的不听话?” 谢长临不作声。 她有些理解他欲言又止的自卑和逃避,只觉心疼,“长临,本宫再说一遍,那几次说的都是气话,你当做从未听过可好?” “长临是这世上最好,最温柔,最最可爱的人,本宫最最最爱长临了,永远也不会将心中一丝半点的位置分出来给别人的。” 谢长临被她甜言蜜语泡着,终是露出零星笑意,将她揽紧了,轻声应道,“好。” 江妧身上的迭香经久不散,就是接连飘过的栀子花香也掩盖不住其浓郁的味道。 她也看不到,谢长临眸中明灭,晦暗不已。 终是不愿强迫自己再想,抱着江妧起身,“娘娘可要咱家伺候沐浴?” “好呀,洗本宫最爱的鸳鸯浴!” 谢长临:“……” 江妧瞥他神色,咯咯偷笑,“某人又软又弹的小家伙要遭老罪咯。” 她最爱蹂躏那处,谢长临从最初隐忍着咬牙切齿,到如今已是波澜不惊了。 起码,她看起来是真的喜欢。 一星半点也不曾嫌弃过。 谢长临低头,轻吻她的额角,嘴角轻扯,“娘娘晚膳可用了?” “还未呢。” “那先用膳,晚些再洗吧。” 江妧乖乖点头,戳着他坚硬的胸膛娇软着道,“都听长临的。” 抱着她的力道不由得加重。 谢长临不愿撒手,心间险些枯萎的花被她哄了几句又生机勃勃的绽放。 还计较什么呢? 她去见谁,要做什么,答应了桓芷何事,都不重要了。 反正他早已将自己的命拱手奉上。 她要。 随时可以取。 只是舍不得。 很想多陪她些日子的。 .....啧,没良心的小东西。
第121章 从前没有 江妧连日来深切感受到了谢长临的变化。 他没了什么需要处理的事务,日日待在长乐宫中,巴不得时时刻刻粘在江妧身上。 从晨起睁眼,她就能看到那双如墨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见她醒了,会晕开点点笑意,然后附身亲吻她的嘴角,轻声道,“娘娘万福金安。” 他会悉心伺候江妧盥洗,挽发,替她准备好一日三膳,她若处理事务,谢长临便在旁撑着太阳穴懒洋洋的瞧着她,不时捻起瓜果点心往她嘴里喂。 白日二人会对坐下棋饮茶,亦会在傍晚奏几曲琵琶,淡漠如水的眸中只剩下她灵动俏皮的舞姿和笑颜。 晚膳后,他常将头枕在江妧的腿上阖着眸听她小嘴里说着一些平日里常说的闲言泼语,例如,“本宫忽的想起来,许久没有做点心和大漠菜给你吃了。” “长临,你平日不会想吃吗?” “你想吃的话怎么不会告诉本宫呢?你说了本宫肯定记得给你做的。” “问你呢?不回答便是不想吃?行,本宫就知道,定是嫌弃本宫手艺,从前送去瞿宫的那些,可都是叫你拿去喂狗了?” 她一边口中作闹着,手上的动作不停,剥着果子一粒一粒喂进他嘴里,不时还会倾身凑上前吃个豆腐。 而谢长临就任她蹂躏,慵懒惬意到动都不愿动一下。 已是开春,院中大大小小的花争先恐后开了个遍,娇艳名贵的品种的确很美,同样也更为娇气,因谢长临不让花匠在晚间收回廊下,就在院中晚风一刮,混杂着桃花花瓣一同跟着风飘向各处,偶尔会落到二人身上。 江妧每每这时都会抬头望一眼流苏树,“这树怎的脾气这般大,快四月了也没见它冒个花苞出来给本宫瞅瞅。” 谢长临总算掀起眼皮瞥了一眼,慢悠悠翻身,侧着将脑袋埋在江妧的腰间,手随意的圈住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好似很随意道,“许是方花匠伺候不周,把他宰了吧。” “你已经是第八次想要方花匠的小命了。” 他依然时常满嘴要砍要杀,可周身已经很久没露杀意,摒除身上煞气之后,他便只剩波澜不惊的湖面了。 唯有江妧能掀起他一缕缕的波澜涟漪。 “也是娘娘第八次在咱家跟前念叨流苏不开花了。” 他的脑袋轻轻蹭了下,尾音微微上扬,“娘娘若不是怪方花匠,那便是怨咱家?” 江妧垂眸,纤指一下下抚着他的墨发,目光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变得有些感伤,语气却如常的岔开话茬,“长临,外头的事你都不管了吗?这几日怎的赖在长乐宫?” 谢长临很久没说话,半晌才坐起身,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襟褶皱,“事情已经全部交代给了凌川,日后的事他可以全权处理。” 江妧倏地红了眼。 这几日他们二人好似心照不宣的,从未提过此事,他现在面不改色,原是早就做好准备了。 他在等江妧给他判死刑。 他在抓紧最后的时间同她温存。 江妧眼泪没忍住落了下来,那双微凉的手替她轻柔的拂去,“倒是有些日子没见娘娘掉金豆了。” “你一直陪在身旁,哪还有事值得本宫掉眼泪?” 她哽咽了一声,好似带着一丝赌气,质问他,“你是肯定本宫会将你交出去吗?” “那娘娘该如何呢?”他谈起自己的生死,神情也没有丝毫变化,“咱家早想过有这么一天,只是来得早了些。” “是娘娘送咱家走,该是咱家赚了。” “咱家不会怪你,只求娘娘日后偶尔能想起有过咱家这么个人就好。” 原来他还知道自己应了桓芷,一定会将他带过去。 却就这么平静的接受赴死,甚至在这样的前提下说不怪她。 ——别忘了他。 他许久不是初见般红衣似血了,总着一袭白衫,将最柔软最不可示人的一面通通展现给江妧。 月光洒在他肩上,眉目如画,清冷绝尘。 他将永远是江妧心尖上风光霁月的少年郎。 江妧咬着唇,不愿被他再看到自己哭,仰着头望向月亮,晦涩艰难的开口,“一直没问过,长临可还有什么愿望没实现的?” “从前没有。” “现在呢?” 他定定看着江妧的侧颜,片刻,轻弯起唇,“希望娘娘喜乐顺遂吧。” 祝愿的话翻来倒去总的也就那么回事儿,最简单才是最由衷的。 他一向没什么想寄予‘愿望’的需求,如今,愿望只一个‘迢迢’。 徒增遗憾,便也没必要告诉她了。 江妧眼睛弯成弯月,又哭又笑的应下,“好,本宫答应长临。” 这晚,江妧被他抱着不撒手,最后只能的纵容又心酸的抿着嘴角稍稍走神。 司命是真没发现那个凛子觉?怎的也不找她说说情况? 虽谢长临日日在,可他要见江妧也是很容易的好吧? 总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江妧狠狠的在心中啐了口,翻身缩进谢长临怀中,久久不愿阖眸,指尖一下下描绘着他的眉眼,像是要深深刻进心里。 江家催着,桓芷也差人来问过,一次比一次急切。 她等不来司命,也不好再拖下去了。 翌日,江妧唤来荣庆、巧巧、王有才,同他们三人单独说了说话,末了才问出目的。 “你们三人可想出宫?” 见他们不明所以,她温和的扬唇,解释道,“过些日子许是要开战的,本宫想将你们安置去殃及不到的地方,如何?” 三人相觑一眼,齐齐跪下,心中霎时感动不已,巧巧先哭出声来,“娘娘不要奴婢了吗?” 江妧捏了捏她的脸,“怎会不要你?只是先出宫去躲些日子,待仗打完了,本宫或许能同掌印一道去寻你们,到时还需你们伺候呢。” 她又说了半晌,见三人泪眼朦胧,追问为什么,她只是叹了口气,“荣庆,王有才,在宫里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们愿意一辈子这样身不由己的活着吗,本宫只是想提前做个打算,以免日后小命都搭在这儿。” “若你们实在不愿,就当本宫多管闲事了吧。” 荣庆重重磕了下头,眼尾红红,哽咽着,“娘娘,为何还记得带上奴才?” “因为你伺候掌印很久了呀,况且,当初你还救过本宫一命呢。”她俏皮的眨眨眼,抬手指向桌子,“本宫给你们三人准备了不少银钱地契,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足够衣食无忧过上一辈子了。” “若是日后想娶妻……”
第122章 我说过会保护你的 荣庆和王有才听见这话,惶恐不已,擦着眼泪面露窘色,泪水打湿了他们都衣襟,“娘娘,奴才们……娶什么妻呀。” 江妧抿唇,透过窗台看到了秋千上同样望着自己的谢长临,莞尔,嘴上却很是认真道,“阉人也有爱与被爱的权利,若你们哪日遇上这么个人,不妨大胆些。” “出了宫定要抬头挺胸做人,巧巧这丫头心思单纯,是同本宫一块长大的姊妹,本宫信得过你们,才将她托你们照顾,若日后让本宫知晓她受了什么委屈,把你俩给剁了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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