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洛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李三娘,她笑的时候特别抓人眼球,姿态动作提捏起扇子的手,笑露出的眼睛,说出的话自有一股风流妩媚。 她捏起蒲扇扇了扇热气腾腾的茶水,茶水的雾气便被吹散了,转眼又升腾起来:“姑娘的衣服上绣的花样,瞧着这针法奇特倒是像异族进贡的绸缎上绣的,不过异族不会绣这种花样子。敢问是府上哪位能人,如此聪慧又有一双如此巧手。” 姜洛看了看自己裙子,敢情这位就是来打探裙子上的花样子的啊,她该怎么跟她解释这是一只狐狸绣的? 打着哈哈道:“这是别人送的,具体谁送的我也不知道。”是我的狐狸绣的,我有狐狸你没有。
第25章 玫瑰与狐狸 画舫随着河流向前行驶着,李三娘染着丹寇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琴弦。 古筝棕黑色,看起来十分古朴不起眼,被细白的指尖挑的刺耳又难听。 李三娘往后懒懒一靠,眼底浮上浓浓的倦色:“你知道吗,这古筝名叫惊鸿。” “这名字挺好听。”姜洛搭话,她和两只妖待久了都感觉不太会和正常人类聊天。 “是由北海的沉木打造的,他赠予我的。”李三娘挑拨着琴弦,指尖十分用力,琴弦被绷紧弹在琴身发出沉默而又刺裂的声响。 如利剑斩美玉,大刀割丝帛。 姜洛感受到了噪声污染。 约莫是太过于用力,李三娘细白的指尖被琴弦划破,一滴血珠沁出来。 她仿若不在意一般,用指腹轻轻捻住,又随手在眼尾抹了一下,又在唇峰蹭了蹭。 她斜眼看她,低低笑起来,就像修炼成精的桃花妖,花枝乱颤:“姑娘,我美吗?” 姜洛浑身被她眼神挑得一酥,应道:“美。” 李三娘是极其有韵味好看的女人,这不是在她的皮囊上,而是刻在骨子里,举手投足,一颦一笑,摄人心魄极了。 画舫行至一处热闹河畔处,外头婉转低沉的琴音,如靡靡之音,传到船内。 旁边高楼红客袖纷纷,觥筹交错的酒客,两侧列着摆满格式珠玑的小贩,香车宝马粼粼,各色异服的行人络绎。 周遭燃起一片灯火,还有波光粼粼的河内放着一盏盏荷花灯。 李三娘恍惚了会儿,望着河里的河灯逐渐恢复清明,她又拿起蒲扇挥了挥,挂了一抹柔柔的笑,看见姜洛新奇的神色挑起话头:“姑娘可是新来汴梁。” 姜洛正要回话。 忽然一道温柔平和的声音响起:“洛洛。” 姜洛惊喜的起身,跑到画舫边,看见柴岫戴着瓷白面具立在船头。 连绵细雨早已停了,微风徐徐,吹的他白色的衣袂与银丝飘飘。背后一轮圆月,皎白的月光照在他身上像撒下来一层凯凯白雪。 他就这么望着她,伸出手来,姜洛完全陷入到他的怀里,他的手稳稳的扣在她柔软的腰间。 一红一白相互交融,难舍难分。 李三娘走出画舫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待她视线扫在柴岫脸上的那张面具时,瞳孔猛震,屈膝行礼:“国师。” 柴岫狭长的眸子漫不经意的扫了她一眼。 可是这到眼神落在李三娘身上,只觉得背后汗毛倒竖,腿脚发软,险些没站稳。 危险!在红钥纺从底层到如今的地位,摸滚打爬多年,多次经历九死一生的李三娘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颤栗。 她只觉得有一双无形手掐住她的喉咙,让她原本想开口说句话,却吐不出一个字。 柴岫狐狸尾巴烦躁的一甩,抱起姜洛消失在画舫。 李三娘看见人走了,身体由极致的紧绷到放松,她瘫倒在地,身上冒出一身汗来被风一吹,明明还是初秋的风,却寒透到了骨子里。 姜洛原本还想道个别的,别人热情招待她,她就这么一声不吭走掉了是不是有点不礼貌。 但是据她和大白狐狸相处几年的经验判断,此刻他并不是很高兴,她选择乖乖的闭嘴。 原本在漳抚秘境大白狐狸抱着她的时候,她可以看到后面快速掠过的风景,可现在她完全看不到,只看到一片虚影。 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柴岫已经抱着她落在一处府邸。 姜洛看着他满目清冷又寡淡,自知理亏,决定哄哄他,于是咬着他的狐狸耳朵伏在他身上服软道:“大白狐狸我错了。” 柴岫看着她幽幽道:“她好看还是我好看?” 姜洛瞪大了一双眼睛,这都听到了这厮蹲了多久的墙角了实属忒不厚道。 但还是狗腿道:“你好看你好看,你最好看她打断腿都没你好看。” 少女娇娇软软躺在他怀里,脸盘在周遭的月光下如同打了霜的红玫瑰,在这夜色中绽放的夺目靡丽,又极具魅惑。眉目间却偏又浮出一派天真无邪与稚气。 洛洛,他的,洛洛。 柴岫的琥珀色翻起了晦暗的风云,他听到自己的心里滋长着竭斯底里的叫嚣。 锁住她,哪里都不能跑,这样她就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独属于他。 姜洛细细打量他的神色,感觉还没哄好的样子,纠结了一下,捧起了他的脸,娇艳饱满的红唇贴了上去。 于是风云停止了翻卷,狂风停止了呼啸。 柴岫耳朵颤抖了几下,身后拖着的蓬松的大白尾巴不自主的左右晃动,这是妖兽极其开心的表现。 姜洛感觉柴岫没反应,鼓起勇气,手里慢慢摸索着柴岫头上别着的白玉簪子,簪子一拨,满头银丝如霜华般倾泄而下。 姜洛指尖插入他的发间,触及一片的柔滑绵软,慢慢撬开他的嘴,细细描摹勾勒。 柴岫感受到姜洛的笨拙与生涩,微微偏移了一下。 姜洛正待沮丧,柴岫缓缓摘落他的面具,一张无暇的脸便露出来。 他的眉是清隽的,眼尾微微上挑,眼尾偏深就像一抹红缀上去,唇是薄的,此刻琥珀色的兽眸看向她,眸底晦暗如潮,如千般万般的云雨在其翻卷。 “洛洛,我教你。”沙哑的嗓音从他喉咙滚出,指尖轻挑起她的下巴,姜洛仰着瓷白的面颊,莫名嗅到一丝浓重的危险气息,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察觉到她的怯意,柴岫琥珀色的瞳孔又幽深了一圈,手掌如铁钳般紧紧箍住她的腰肢,不容她退缩半步。 唇便覆上来,他的吻与姜洛的软软勾勒不一样,是铺天盖地,是严丝合缝,是绝对侵占。 姜洛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极快,如擂般击打,身体仿若化为瘫软的一摊水,被侵染透了。 鼻尖满是他身上的冷香,如同一张编制好的细细密密的大网缠绕住她,她逃无可逃,退不可退。 浑身都要被撕开,细细拆分再被他一点一点吞之入腹,她突然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也许大白狐狸不是她所感受到的如清风般和煦。 可已经晚了,披着羊皮的狐狸终于如愿采撷到了属于他的红玫瑰。
第26章 花灯节 姜洛是在柴岫怀里醒来的。 “醒了?”柴岫爱怜的蹭了蹭她的脸颊,又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唇。 就像刚刚才长出乳牙的但是性情还算温驯的小兽,对于自己珍爱的东西有一种趋于本性的亲近本能。 姜洛纤长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他的银丝一缕缕的散落在枕上,与她的乌发相叠在一起。 柴岫还在舔她,如玉的指尖抚摸着她的脸颊,细细密密的舔砥落了她的满脸,一路游移到她修长的脖颈。 姜洛微怒,心里憋着一口气,揪着他的狐狸耳朵不满道:“别舔了,快腌入味了。” 她现在怀疑自己一身的狐狸味。 柴岫也不说话,放开了她,眯了眯眼,又拿出狐狸尾巴放在她手上,慵慵懒懒的斜靠在引枕上,露出瘦削的锁骨,耷拉着眼皮看她。 好吧,终极必杀技。 接过狐狸尾巴的姜洛彻底认栽了,原本对于昨夜被他吃干抹净的不满也升不起来了。 就像海底冒出的小泡泡,还没浮出海面变成大泡泡呢,就已经被轻轻一戳,散的干干净净。 姜洛薅着大尾巴打量四处,大白狐狸又带她解锁了一张新地图,这间屋子极大,四周垂下来一层层赤红色的帷幔,帷幔极薄极轻,不远处有亮光透照,外面有开着一扇扇形瓶状的窗棂。 风轻轻一吹,屋内层层的帷幔飘扬,帷幔上的印花如同伏在海浪上翻滚。 姜洛看了几眼就收回了视线,她对这些住处要求不是很高,一般都是大狐狸在操持。 她想事情的时候不自主咬了他一口尾巴尖尖。 柴岫原本慵懒的神色隐没,喉线绷直凝滞不动,琥珀色瞳眸眯起一条线,一个猛扑,将姜洛扑倒在床。 姜洛猝不及防,手慌乱搭着他顺滑如海鸥线的脊背,只觉得面前的人像一只迅捷的小兽,看起来凶巴巴的但是落爪极轻毫无威慑力。 倒是不怕他,看他这样反应着实有趣,不像平常不爱说话,温柔是温柔可是少了分真性情。 于是两手揪着他的狐狸耳朵,呲牙咧嘴的反过来一扑,调戏道:“小娘子怎生的如此好皮相,快来让郎君好生疼爱。”手里不停,抓了抓他毛绒绒的耳朵。 感谢清河说书先生绘声绘色的演讲,让她就记得这一句。 柴岫看着坐在他身上眉飞色舞,神采飞扬的少女,嘴角一弯,又压了压,眼尾一垂,作誓死不屈状:“不行,家里不允。” 姜洛听了更得劲,扬眉道:“你家里有哪个,快把她叫过来我一并允了。” 柴岫眼尾勾了勾,琥珀色的瞳孔眼波流转,斜睨了她一眼:“郎君快来,我仔细讲与你听。” 这副模样的大白狐狸她从未见过,一时间觉得有一把小刷子刷的她心里痒痒的,便也不自主放开揪他狐狸耳朵的手,慢慢凑上前。 柴岫眼里划过一抹狡黠,反客为主欺压而上,一下子颠倒了位置。 姜洛被一个反扑,看见他背后的狐狸尾巴翘的高高的就像高高扬起的胜利的旗帆。 磨了磨牙:“小娘子好生大胆。” 于是一人一狐在圆床上掐起架来,倒像是一对吵架闹不和的小夫妻,掐腰扯尾巴揪头发,当然是姜洛单方面的发起进攻,柴岫的爪子看似张牙舞爪的但到底没怎么落在她身上。 终于玩的感觉差不多,姜洛看着被她欺负的毛发乱糟糟的大白狐狸,心虚的顺了顺他的头发。 只不过顺着顺着,柴岫看她的眼神变了味道,瞳孔幽深了一圈,盯着姜洛舔了舔薄唇,就像盯着一盘切好片的美味珍馐,衡量着哪里下嘴比较好。 见势不妙的姜洛暗道不好,撒开爪子就想跑,奈何被条尾巴牢牢圈住再也没翻身。 又是场极致的缠绵。 天幕已经黑沉,星光铺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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