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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被迫搬离家乡，东躲西藏，过着抬不起头的日子。火狐一脉就是在无止境的追杀中，被灭绝殆尽的。 “不过现在，一切都有了转机。”子秋望向秦楚，目光灼灼。“你和‘她’一样是火狐，你便是我们狐族的救星。” 狐族的救星？她？ 就因为她是一只“火狐”？ 简直莫名其妙。 秦楚回想一切，整理出了一条清晰的时间线：“这么说，你根本不是受六公主胁迫才成为她的妖宠，而是从一开始便意在显安寺。” 怪不得六公主明明已死，他还是要留下。秦楚的直觉没错，银杏树果真有大问题。 “一旦‘她’修补好魂魄，重新出世，必能让这世间翻天覆地，带领我狐族崛起！” 子秋没打算隐瞒秦楚，他坦白了化作银狐的真实原因，是耗费太多精血，无力支撑人形：“我与其他族人已暗中献出鲜血，破开封印的一角，唤出了‘她’的残识。接下来，则需要你来帮‘她’了。” 好一番热血沸腾的发言。 虽然秦楚对复兴狐族这种事没兴趣，但她想了想，如果有大妖为祸人间，昭然应该会很头疼吧。 届时，她不就有了可趁之机。 秦楚舔舔爪子，嗤笑一声，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一定愿意帮这个忙。” 心动归心动，可她不能一口答应下来，这样才能为自己多争取一点利益嘛。 “因为愿意不愿意，由不得你说了算。”子秋却没按秦楚的计划与她讨价还价。 秦楚刚一拒绝，他就迅速扯了扯树上的红线。 银杏树开始颤动个不停，叶子簌簌地向下坠，掉得光秃秃的枝桠间竟然露出了一个旋转的黑洞，飞快朝秦楚逼近。 仿若一只怪兽张开巨口袭来，地面上赤色的小狐狸来不及做任何躲闪的举动，便瞬息被吞噬。 在完全消失之前，秦楚听到子秋毫无诚意地说了一句： “抱歉啦。”
第71章 清冷佛子21 ◎她餍足地眯起双眸，喃喃道：“你好甜啊。”◎ 秦楚差点以为, 自己是掉进了一个深渊之中。 周遭黑黢黢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一丁点光亮。 “咳、咳？” 她尝试发出声音, 空间中却没有产生任何的回响，像是立刻被什么东西吸收干净了一样。 难不成她被那黑洞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 “小狐狸。”一道妖娆妩媚的女声突然在秦楚的耳边响起，清晰得仿佛是在秦楚的灵魂里和她对话。“欢迎来到我的识海。” 识海？ 秦楚从没被人拉入过识海, 并不知道会是如此……任人宰割。 然而时间未到，她还没办法动用法术, 只能先看看对方究竟想做些什么了。 秦楚语气不善地嘲讽道：“你的欢迎方式挺特别啊, 老——祖——宗——” 女子不以为忤，反倒“噗嗤”笑出了声：“小狐狸，子秋所言不假, 你的性格确实和我年轻时很像。我的肉身早在被封印的时候就已灰飞烟灭，只剩下一缕神识苟延残喘, 是前几日同族助我修复，才勉强修出这识海与你一聊, 勿怪。” 又是这个“像”字。 秦楚努力猜测子秋话里的“救星”含义，她与“她”的共同点，除了性别，性格, 还有——火狐这一血脉。 恐怕血脉才是整件事的关键。 “她”复活的某个环节上, 必须用到与她血脉相同的秦楚。 还得是秦楚自愿完成。 因为如果“她”说得都是真的, 即便秦楚现在手无缚鸡之力, 只剩神识的“她”同样没有能力逼迫秦楚。 女子见秦楚迟迟不说话, 便开口道：“你我同为妖, 定然体会过人族是如何作践我们妖。不仅下流地亵·玩, 还要扒皮取丹吃肉, 连骨头渣都舍不得放过。” “妖王羸弱，不堪重负，无法率领妖族发起反抗。但我不一样，我的实力在所有人与妖之上，若不是当年不小心中了算计，已登上那妖王的位置千百年！” 看，“她”还在费劲心思地拿出自己的优势说服秦楚。但凡能硬来，“她”何苦费这般力气？ “恐怕你找错人了，我对狐族的兴亡可一点也不感兴趣。”秦楚胜券在握地昂起下巴，算清楚面前的形势后，她便一点也不担心了。 “她”与她之间只会是一场公平的交易。 女子粲然一笑：“没关系，我自有办法知道你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秦楚本以为“她”是在装腔作势地吓唬，谁料下一刻，脑袋一痛，像是被谁钻进去似的。 与此同时，“她”从耳边忽然消失了，而秦楚的记忆深处有种被窥视的感觉。 “滚出来！”秦楚怒道。 一缕魂魄都能强大如斯，是她低估了“她”。 怪不得子秋那些狐族会对“她”推崇至极。 “别着急嘛，我这不也是为了更了解你一点。”女子一边敷衍秦楚，一边翻看秦楚识海中的碎片。“原来如此……你接近昭然，是为了渡情劫啊。” “你看到了些什么？”秦楚听见“情劫”，顿感不妙。 道、佛、妖并存的世界，发生任何事情都合理。该不会连“系统”以及前两个小世界的记忆也能够被读取…… “有趣，真是有趣。”女子啧啧评价道。 秦楚闻言，心头一紧，却听“她”又说出了另外半句夸赞：“天生佛心的佛子都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不错，很有我狐族风范。” 还好，看见的不是她完成系统任务的内容。 按“她”窥探的顺序，后面的时间段不会有和系统有关的任何东西。 那就随“她”看呗。 女子观看画面的同时，还不断发出自己的感慨：“说到底，连这些自诩悲悯苍生的和尚也只把人的命当命，伪善得狠！” 大概是看见昭然惩治秦楚或其它妖的情景，物伤其类了。 不过“她”说得没错，藏污纳垢的人类数不胜数，可打着正义旗号的僧人却从来不管，他们只针对非他们族类的妖。 可是凭什么妖从一生下来就得小心翼翼地活着？ 说到气头上，“她”甚至直接从秦楚的脑袋里钻了出来：“我们妖被这般对待，你难道就不气愤吗？” 秦楚不上“她”的当：“气愤归气愤，但你别弄错了，这不是我最想做的事情。” “哦……你是想渡情劫？”女子回想起秦楚的第一个记忆碎片，胸有成竹道，“小狐狸，我可以帮你啊。” “我不信你。” 秦楚冷哼一声，故意质疑道：“我看你被困在这里多年，自身都难保，何谈帮我？” 女子不慌不忙，回道：“当年我被誉为妖族第一奇才，你可知道原因？” “没听过。” “因为我亲手杀了我最爱的人，顺顺利利地渡过了情劫。”女子提及这点，颇为自傲，语气里尽是得意。“狐族素来痴情，修炼到紧要关头，往往是这情关最难越过。所以我斩断情丝后，成了当之无愧的第一狐。” 杀夫证道？ 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个说法。 秦楚道：“那你没道理落个这般狼狈的下场——被封印在地底千年之久。” 女子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封印我的人，是他弟弟。” 听这晦涩不明的语调，想必是另有一番渊源。 但更多的话，“她”却不肯再说了。 “其他事情和情劫没关系。好了，你决定吧，究竟要不要我出手帮忙。” 秦楚识相地配合“她”转移了话题的重点：“你要怎么帮我？” “很简单，与我缔结契约。”女子诱·惑秦楚道，“之后，一切便交由我来，你可以放心地坐享其成。” 条件的确动人，虽然秦楚系统任务要的结果不是昭然的死亡，可是她相信情劫也不是杀个人那么简简单单就能完成。 所以说不定目前的困境交给“她”，会有意外之喜。 “那我又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不急，待我完成你的心愿后再说也不迟。” 女子在秦楚的神识中画出一个复杂的图案：“签订下你的名字即可。” “这是引魂入体的法术？”秦楚见顾禾画过相同的图案，那时他是在提醒她远离危险的禁术。“莫非……你想夺舍！” “不进入你的身体，我如何替你渡劫。虽说肉·身暂时归我，但你也不会失去意识，可以看着我的一举一动。倘若我有不轨之心，随时夺回便是。” 看秦楚半信半疑，女子又笑道：“你怕死么？不必担心，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关于火狐的秘密。” 狐族皆知九尾一脉尊贵，殊不知火狐的独特之处更有甚之。 九尾是保肉身不灭，可重新塑造九次之多。火狐则是能够留存一缕神识永不消散，寻找到合适时机即可重获新生。 “火”的取名并不是源于属性，而是因与凤凰相似的特点，隐晦地取自涅槃之意。 正是如此，千年前的这位“老祖宗”才能以另一种存在形式活到如今。 而在火狐一脉的秘密被不堪重刑的族人泄露后，出于忌惮，其它妖类残忍地将它们一一抓捕，再弄得神魂俱消，使其飞快地灭绝于天地间。 女子循循善诱：“所以你根本不必担心我霸占你的身体，无非是一具躯壳罢了。真出了什么意外，你随时可以再找一具新的。” 思来想去，秦楚决定信“她”一回，签下契约。 不为“她”解释的那番关于火狐的话，而是秦楚深知有系统在，自己便有无限试错的机会。 结局最差不过是浪费一点时间。 她一笔一划写下“秦楚”二字后，光芒突现，所在的场景突然变回了显安寺。 “契约已成。”女子欣喜地说道。 随即，秦楚的肉身脱离掌控，换成了“她”来接替。 “她”似乎极为满意秦楚的身躯，甩着狐狸尾巴转了两圈，神色愉悦。秦楚则退居一旁，以观众的视角看着一切。 银色狐狸自始至终守候在银杏树下，寸步未离。 见“秦楚”出来，他迅速和她对了个眼神。 女子微微颔首，用密语与子秋传话：“她签了契约。待我与昭然合·欢，再取干他的心头血，这具身体就算彻底炼成了。” 千年的时间足够久，久到能将破碎的神识在漫长的岁月里一点点补全。 那么就只差一具合适的肉·身了。 “她”本不想招惹这些尽会坏事的臭和尚，仗着秦楚初出茅庐经验不足，诓她罢了。但在看过秦楚记忆后，“她”立刻改变了主意。 都说旁观者清，老练如“她”，又岂会看不出昭然的动情之处。 既然如此，何不多加利用呢。 子秋激动地答复道：“我狐族重现辉煌，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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