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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去取她手里的书，莉莉娅死死拿着不松手。 希尔没有用力夺，祂弯下腰，视线与她平齐，“不可以给我看吗？” 莉莉娅努力让自己维持正常的表情：“没什么好看的，圣殿的书, 都是给我这种光明魔法师读的，你一个黑暗神就不要凑热闹了。” 她将书收进储物戒, 拉起祂的手，“我突然改变主意了，我们今天就去亡灵战场吧。” 莉莉娅推着希尔的身体，“走嘛走嘛。” 希尔：“好，要去换衣服吗？” 莉莉娅坚定：“换！” - 前线战场。 亡灵对人类的城墙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这里是她上次和希尔来的地方，原本只是有些爪痕的城墙已经被亡灵的力量腐蚀的破烂不堪。 城墙上，圣殿的光明魔法师高举魔法球释放魔法削弱亡灵，可亡灵数量太多，它们靠着手上的利爪攀爬着城墙，前一批被魔法打下去，后面的又爬上来。 它们没有感知，不会死亡，更不知道疲惫。 可魔法师并不能支撑这无止境一般的消耗，施法者在前，绘制转化光明石法阵的魔法师在后方为他们补充力量。 士兵和普通人从城墙往下投掷着石块，每个人都在竭力抵抗着亡灵的入侵。 莉莉娅站在城外的空地上，颅骨飘着魂火的亡灵从她面前经过，被魔法攻击掉下来的亡灵骨架摔落在她面前。 “希尔，要怎么做才能消灭它们？” “莉莉娅，你想露面吗？”希尔手搭上她的肩膀，手指向这批亡灵大军。 “我露面做什么呀？”她抬头问祂，不懂祂的意思。 希尔摸着她的头，声音低沉：“由你来做结束这场灾难的人。” 她需要获得信仰。 “啊，我？”莉莉娅不敢相信的指着自己，稍微提高音量：“我只会光明魔法，怎么去消灭它们——” 希尔带着她出现在半空中，祂握住她的手说：“闭眼，一切交给我。” 莉莉娅半信半疑的阖眸，半空中，她的身形显露出来，城墙上有人注意到她，惊叫一声，其余人也分了一丝注意力给她。 莉莉娅出来时换了一条白色长裙，早晨是希尔给她盘的头发，她周身环绕着莹白色的光点，人们想象的神话里救世的女神，大概就是这个模样。 萧瑟的战场上狂风呼啸，城墙上施法者的声音顿住，这片天地只剩下亡灵晦涩的骨骼摩擦声。 来自圣城的施法者认出了她的面孔，“是圣女……” 希尔带着她的手凝聚起光点，等所有人的目光都投过来时，漫天的光点落下，它们飞入亡灵的颅骨中，熄灭了幽绿的魂火。 亡灵失去了力量支撑，地面响起了让人头皮发麻的骨头落地音。 城墙外遍地白骨，城墙上力量消耗过度、身体紧绷的魔法师猛然卸去力量，歪坐在地上。 困扰了人类数十年的亡灵灾难竟然就这么结束了…… 风吹过，白骨化作灰烬，洒落在土地上，原本化做死地的土壤，渐渐褪去了黑色。 “这是神迹吗……”有人低声喃喃。 希尔带着莉莉娅消失，去往另一片战场，光明神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侧。 莉莉娅不清楚换了地方，她问：“希尔，好了吗？我想睁眼。” 希尔斯抬手遮住她的眼睛，替希尔回复她，“战场有很多个，再等等好吗？” 莉莉娅应声，“嗯……” 希尔没去管希尔斯擅自替祂回复的事，亡灵是从前的规则搞出来的东西，祂清除掉它们，确实需要费一番心神。 半个大陆变成了亡灵的阵地，大大小小的战场不下几十个，由希尔斯带着他们不断换着地点。 莉莉娅闭着眼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她机械的在抵抗的人面前重复抬手挥手的动作，所到之处，亡灵皆化为尘土。 结束了。 希尔放下她的手，轻捏着她的手臂，“好了，莉莉娅，睁眼吧。” 希尔斯在希尔开口的瞬间消失。 莉莉娅睁眼，缓和了一阵才适应了正午的烈阳，他们现在已经到了圣城。 她转身问祂，“希尔，为什么要我闭上眼？” “我担心神力会影响你。”这是个明显站不住脚的理由，莉莉娅没再追问。 希尔的力量已经出现了和光明神融合的态势，祂别无选择，只想在最后融合前，以祂自己的身份和她多待些日子。 莉莉娅：“可这件事又不是我做的，你让我露面做什么？” 希尔抬起她的手腕，轻吻她前世伤口的位置，“如果没有你，这场灾难不会提前结束，我要让他们知道，你不用献祭也可以解决灾难。” 她的逃跑让一些相信献祭能召唤神明的人不满，甚至神明降临，因为没有消灭亡灵，在他们眼里，变成了神明对她逃跑的迁怒。 莉莉娅看着祂吻的地方，对祂的怀疑又深了些。 莉莉娅：“那我们现在来圣城做什么？” 希尔笑着问她：“你不想知道圣殿知道此事会有什么反应吗？” 说实话，她还挺想知道的，大主教的脸色一定很精彩。 她想起什么，说：“那托特白跑一趟了，没有这次功绩，他还能上位吗？” 跨越半个大陆到战场，结果战争已经结束了，建功立业的开端夭折，他的脸色肯定也很精彩。 “要看他自己，没有规则相助，能拿下一个国家算他有本事，那个国家对王位眼热的可不少。” 他们说着话，隐身进了圣殿，大主教在圣殿大厅背着手来回踱步。 一封魔法传书飞到了主教手里，他打开看了几眼，脸色骤变，甩手叫教徒进来，让教徒去调查。 话还没吩咐完，又有一封传书到来，他眉头紧皱，拆开发现又是与前一封相似的内容。 “这是怎么回事！”他气愤的将书信丢在地上，让教徒立刻动身。 “我的大业！圣女……”主教握紧拳头，对莉莉娅恨到咬牙切齿。 只要布局得当，他就可以封自己为教皇，如今都被莉莉娅破坏了，“早知有禁术，当初就该直接掐死，不该心软留下她。” 圣殿中央的光明神雕像亮了一瞬，主教处愤怒中并没有发现，只有莉莉娅看到了神像的变化。 “噗——”大主教在圣殿走着走着突然吐血，整个人瞬间被吸干了生机，变的苍老不堪，摔倒在地。 “不——，我的力量，这是怎么回事！”他无力的爬向神像，颤颤巍巍的伸手：“主，您最虔诚的信徒求您，救救我——” 莉莉娅清楚的感觉到他力量的流逝，“是希尔斯做的吗？” 神像有光明神的意识，希尔斯听到主教对她的恶意所以在惩罚他？ 她确信不是希尔动的手。 希尔：“嗯。” 在光明圣殿，希尔斯的力量更强些，动作比祂快。 莉莉娅现在是真的迷惑了，光明神和希尔到底对她是什么态度？ 是利用还是喜欢？或者说祂们在利用她时，喜欢上了她。 她现在已经不想向神奢求爱，祂们的行为一旦打上目的性，在她眼里，处处可疑。 莉莉娅的情绪变化的太明显，希尔将她搂在怀里，轻声问：“怎么了？” “希尔，你真的爱我吗？你总说你的存在是为了我，可你从来不告诉我为什么。”莉莉娅挣开祂的怀抱，看向神像说，“还有希尔斯，你为什么要装作希尔骗我？” “为什么我能在禁地来去自如，还能在那么多禁书里刚好看到解开黑塔封印的那一本？” “这真的不是你们安排好的吗……”她的声音越说越小。
第37章 地上的大主教还在用他枯瘦的手扒着雕像底座, “我错了，我不该利用您，求您救救我——” 雕像缓缓走出神明的虚影, 金发白衣逐渐清晰。 大主教像是抓住了最后的稻草，跪伏在祂脚下, 不断请求。 希尔斯没扫他一眼，祂看着莉莉娅，想去拥抱她，可她连希尔的手都甩开，祂抬起的手又垂下。 莉莉娅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情绪会突然爆发，希尔让她做人类眼里拯救他们的人，她总觉得祂别有用心。 主教说要掐死她, 希尔斯出手替她惩戒。 这么看好像祂们是喜欢她的。 可一旦想到她的重生可能是神明为了达成某种目的，即使祂们想尽办法对她好，她也觉得荒谬。 她好像神手中的玩偶, 没有自己的思想只能随着祂们的心意做事。 “我怎么会不爱你呢莉莉娅。” 希尔上前拉住她的手臂，莉莉娅挣脱不开，别过头，不去看祂。 希尔斯踩上地面, 停在她面前。 她看向祂的眼神满是怀疑，希尔斯有些受伤，“你说你不想见到我，本想等事情结束再告诉你这一切，莉莉娅，你想知道什么, 现在我都会告诉你。” “莉莉娅在这里？！好你个小崽子坏我大事，还夺走我的力量, 你这个恶魔，我要杀了你——”大主教从地上艰难撑起身体，他从腰间拔出匕首，冲向光明神前面的无人处。 希尔斯挥手。 “不——”主教被迫飞出圣殿，狠狠摔上地面，口中鲜血喷涌，头一歪昏了过去。 圣殿外一阵兵荒马乱，光明神封住了圣殿，没人能够进来。 空旷的大厅只剩下莉莉娅和两位面孔一般无二的神明。 圣殿里出现一把座椅，希尔斯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莉莉娅：“我不想坐。” 她站起身，委屈的咬唇。 希尔斯无奈，“你想知道的真相说起来太长了，不坐站着说会累的。” 祂又化出两把椅子，“我们一起坐。” 希尔接过，坐在她身侧，祂靠上椅背，看向她的眼神是她不懂的幽深。 “莉莉娅，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能先告诉我你现在怎么想的吗？” 希尔斯猜不透她的想法，祂不知道她脑袋想了什么，这幅强忍眼泪、极度委屈的样子，看的祂心疼。 莉莉娅：“没有误会，不是你让我献祭死掉，然后重生去救希尔的吗？” “我何时有让你献祭？”希尔斯靠近她，直视着她的眼睛，手指和她相扣，“那是规则做的，你有梦见过这个世界原本的样子吧。” 莉莉娅只顾想事情，没留意希尔的手也握住了她，“你是说那本结局托特当皇帝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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