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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殿下可能还不知情，前日，武雍侯夫人韩氏来了府上向柳姑娘提亲，说是已经下聘了，庚帖也换了，您就是再去求圣人皇后也来不及了，人家有主了。大体也是不会再搬到您准备的地方了，待柳府修缮好，我会将人好好地送过去的，您放心！” 李睿阴狠的眸子先是震了震，后又微微敛了敛阴鸷，骤而笑道，“甚好……” 话音未落，太子李睿转身，看向冷漠森立的乔楚天。 二人相视无言，却暗流激荡，已成水火不容之势。
第168章 恩仇 身旁朝臣散去，大殿之上，除了乔延江、赵弦礼，便就是以眼神互杀的太子李睿与龙远少将军乔楚天。 乔楚天墨深的眼眸中，遗憾、不齿、愤恨，连带着小心防备，冷冷的直视着太子。 太子李睿的脸上，尽是邪恶、怨怼、嫉妒与不甘。 从眼神中，太子已经明白，乔楚天知晓自己记得前世恩仇，莫非如此，何以先下手与柳婉婉订婚，让碍于王莽兵权在握的李睿再一次错失佳人。 “思远，你我二人，何以至此？你要婉婉，其实可以早些与我明言。儿女情长，始终不如家国大事来得要紧，吾身在皇家，无法同你这般潇洒恣意，真是好生艳羡……” 李睿嘴上笑着说，双眼却发狠地盯着乔楚天。 “殿下，既天下在手，恐也不会放过美人，今日言明，婉婉柳氏，乃我乔楚天三书六礼迎娶之正妻，不容他人觊觎。若明知故犯，休怪我绝情！” 乔楚天此言一出，战旗高立，太子便没什么再装下去的必要了。 他冷哼了一声道，“为了她柳婉婉，真的连多年的兄弟情义都不要了吗？” 乔楚天神色明厉道，“太子殿下可在危难之际弃她如敝履，自然无法体会她在我心中的如珍如宝，可殿下又何曾真的放下？说一套做一套，实乃小人行径。我乔楚天不齿与小人为伍，何来情义？” “哈哈哈……你不是本宫，怎知本宫难处，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从未体会过在夹缝中殚精竭虑地谋生存，你不配指责本宫！” “奸人加害，父母双亡，你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退婚，此时说什么有难处，无非就是舍不得储君的位子。如若甘心做个闲散王爷，保她平安富足不是难事。殿下做了选择，现下后悔却要怪罪旁人，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李睿愤然上前，鼻尖对鼻尖地对乔楚天质问道，“原本就只想要你的命，现如今便就连整个乔家都要给你陪葬，真的值得吗？” 乔延江在二人身后不远处，李睿的话听得真真切切。 乔楚天甚至用悲悯的眼神看他道，“这一世，你可还没有坐上那把椅子，轮不到你来肆意妄为。” 李睿一仰头，脸上写着，“终于承认了，你也转世重生！哈，那便就真刀真枪的比试比试，看谁笑到最后！” 他回眼瞥了乔延江和赵弦礼，留下个阴狠的笑容便拂袖而去。 平南郡王府 王福春在筹备大婚事宜，正试着定制的头面，碧鸢来禀道，“县主，今日太阳打西边来了，您猜谁来了？” 王福春不耐地说道，“卖什么关子，还能是哪个冤家找上门来不成？” “还真就是冤家路窄，柳婉婉求见！” 「柳婉婉」三个字，惊得王福春猛然回头，甩得步摇打在她脸上生疼。 “嘶……她怎么敢来？” “县主，圣人已为柳家翻案，如今她可不再是罪奴，且柳太傅被追封为文清侯，柳婉婉如今身份地位比从前更高，咱不可怠慢呀……” 王福春翻了碧鸢一个大白眼，凶狠道，“呲什么胡话，我是准太子妃，谁怠慢谁啊？就算是让她侥幸翻身，可如今追封为侯的爹爹也不在人间，谁会为她撑腰？” 碧鸢面露难色道，“还、还真有，武雍侯府无声无息地给下了聘，人家就快是将军夫人了。” 王福春听父亲平南郡王王莽说过，当今朝堂。除了乔家父子便没有他放在眼里之人，听到乔楚天与柳婉婉定亲，王福春歪嘴哼笑道，“哼，还真有她的，这才几日，转身就勾搭上龙远将军了，狐媚下贱货，亏得太子殿下还对她念念不忘！” 碧鸢见主子生了气，赶紧劝道，“县主，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她嫁给龙远将军，便就没办法再被选为良娣良媛了，倒是省了您的功夫。” 王福春一听，是这么个理，说到底，自己与柳婉婉的仇怨皆因太子李睿。如今没了这层关系，倒也没什么可计较的了。 “走，去看看她要干什么，兴许是来送喜帖求和也说不定，毕竟我可是日后正位之主。” 王福春得意地晃着脑袋，姗姗来到迎宾正堂。 只见柳婉婉身着一席淡鹅黄色长裙，配了银丝绣的裘绒褙子，衬得她气色红润，不似几日前在东宫洒扫时柔弱惨白。 “还真是稀客啊，柳婉婉，还真给你熬出头了？怎么，今儿个是来寻仇的？” 听见王福春尖酸刻薄的声音，柳婉婉敛下眼底的不耐，恭敬起身见礼道，“给广阳县主请安，柳氏婉婉特来拜见，只为报恩。” “报恩？咱俩要是有，也只有仇，哪来的恩？你不是糊涂了吧？” 柳婉婉不急不躁，缓缓柔声道，“县主可记得您订婚那日，我在东宫冲撞了县主，幸得英国公收留，又有幸被引荐去武雍侯府为府上女眷诊治，这才入了侯夫人的眼，得了份不错的姻缘，这可不就是恩嘛。” “切还真是阴差阳错成全了你，得了，大恩不必谢，各自安好吧。” “县主且慢……” 王福春刚得意扬扬地端起县主的架子要回去，便被柳婉婉喊住。 “你又想干什么？” 柳婉婉一字一句道，“县主若想平安，先听婉婉一言。东宫嫁不得！” 王福春笑了，气笑的，“我说你就没那么好心，还来谢恩，你不是已经跟那个龙远将军定亲了吗？怎还想着坏我与太子殿下的好事？疯了不成？” “是，我本已经与太子再无瓜葛，只是看在县主无意间成全了我与将军姻缘，想着来提点几句积些阴德。听听对县主又无损失，至于最后作何选择，还不都是县主自己说了算。” 柳婉婉的话实在吊人胃口，且狂妄自大的王福春向来认为自己精明得很，不会轻易被人左右，于是耐着性子又坐了下来。 “好，我倒要听听看，你是如何挑拨的！” 柳婉婉也坐了下来，一边品茗，一边将今日来平南郡王府的真正用意娓娓道来……
第169章 面目 赵弦礼向先行离开的武雍侯乔延江作揖辞行，而后与乔楚天站到一处，一扬眉道，“太子原本藏得深，上一世在见到他真实嘴脸之时的确意外，可这一世再见，怎的还是觉得后脊背发凉，心中只觉阴暗。” 乔楚天沉声道，“还有两日，需小心提防他先发制人，我已经明着站到他对面为敌，你自己小心。” 赵弦礼福一笑道，“思远兄不必担心迟青，小主子今早听说人找到了，还同迟青说这一世定不会有失，怎的思远兄还不及小主子胸有成竹。” 乔楚天微一蹙眉问道，“婉婉今晨见到何人？” 赵弦礼面色一僵，慌忙道，“哎呀，忘了跟思远兄说，你那横死郊外的裴家堂妹被我的人找回来，人没死，不过还不如死了呢……” “裴博雅没死？人现在何处？” “小主子将人收了，说有用处，且让我不要声张，这才忘了把此事告诉思远兄。” 乔楚天感觉不妥，柳婉婉怕是又要自作主张，才会有那一番不会有失的言语。 “婉婉，你好好地躲在英国公府就好，千万不可冒险……” “快去问问你的人，婉婉今日可是去了哪里！” 平南王府 王福春听完柳婉婉的话，整个人陷入到惊恐战栗之中，圆睁的双目，嘴巴一张一合，半晌才说出一句，“你说的若是真的，那我岂不是……” 婉婉掀了眼帘，看着吓得花容失色的王福春道你，“是，若你还不能幡然醒悟，便就是看着眼前的火坑，还要往下跳。不、那不是火坑，简直是地狱！” 见王福春已经吓傻，身旁碧鸢推了推自己主子，使了个狐疑的眼色。 王福春这才定了定心神道，“空口无凭，我怎知你不是为了挑唆使坏？” 柳婉婉当然知道王福春还没有蠢到自己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地步，是以早有准备。 “人就在我的马车上，倒是不方便入府，县主若是不信，可移步去自己问个真切。” 王福春这时候心眼子多了起来，一撇嘴道，“什么时候也轮不着本县主去见她，来人，去把门口马车上的人给我抬进来！” 王府下人很快，用一软轿把人抬到厅上，可轿中人却无法下轿见礼。 王福春隔着白纱轿帘，只看见个熟悉的轮廓，却觉得哪里不对，便捏着丝帕掩住口鼻，小心翼翼地上前查看。 “博雅，博雅？是你吗？” 两人毕竟是闺中密友，怎的王福春近在咫尺却不敢相认。 当她让碧鸢把轿帘掀起，看见轿中人的那一瞬时，便被眼前恐怖的一幕吓得直接瘫坐到了地上。 “啊！！这、这是……” 只见轿中半靠着一女子，却已经被砍了四肢，挖了双眼，断了舌头，气息微弱的苟延残喘。 “是人彘，裴博雅被折磨至此，县主可还要觉得，太子是你心目中那般端方持重，霁风朗月的谦谦君子？” 听到「太子」儿子，裴博雅浑身怒不可遏，颤抖着从口中发出呜呜声。 王福春已经吓哭，急急躲进碧鸢怀中不敢再看裴博雅。 柳婉婉起身，走到软轿旁，一脸蓦然道，“英国公的商队去山中收山货，这才把人找到，我为她查看了伤势，不光是你眼见这些，还有……” 柳婉婉有些悲悯地看了看裴博雅道，“她还被人糟蹋了……且发现之时，她身上穿的素衣已经被血水染红……” 王福春看着柳婉婉，颤抖着说道，“素衣……博雅向来只穿艳紫色的衣裙，本县主就没见过她有素色的衣裳，难道……” 柳婉婉拧眉轻叹了一声，开口道，“我是能猜个大概，裴博雅，若我说得有误，你可摇头，若是我猜中了，你要点头。事关县主安危，她定会为你做主。” 王福春又壮着胆子，看着轿中的人微微点了点头，却只觉得心寒。 柳婉婉道，“太子为嫁祸曹诚给自己女儿争四皇子正妃之位，是以要杀掉郭裴两家千金，却不知为何，对裴博雅辱虐至此。太子应是亲自动的手……” 裴博雅的双目紧闭，眼角流下血泪，扁着嘴点头。 “太子逼着裴博雅换上素衣，再对她施禽兽之举，事后砍了手脚挖了眼舌，扔在荒山野岭自生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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