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板,这做生意又不是婚配,何必那么在意门第?”温凝又道,“在下是实诚人,做生意从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拖不欠,钱老板不妨与在下先试着合作一两回,了解在下的秉性咱们再进一步合作。”觺 你这没门第,当然说不在意门第! 京城卧虎藏龙,届时他备足了货,那边铺子开不下去,他岂不是血本无归? 至于后面那句,便更像是骗子的说辞了。先给点甜头,回头下大单时携货消失的,可不在少数! 钱老板讪讪一笑:“小公子如此有诚意,只是京城山高水远,钱某实在不放心,你既有门路,便让那国公府当差的兄长拉根线,与京城的药商合作罢。” 说罢,便起身要走。 温凝没想到此人防备心如此之重,明明有点想法,却连小小的一步尝试都不愿意迈开。 眼看他要走,干脆心一横,佯装过去替他开门,然后“自然而然”地露出腰间那块玉牌。觺 之前裴宥给她的那块,上面刻着“裴”字的腰牌。 国公府的令牌都在她身上,总该信她有实力了罢?! 那钱老板的确一眼就瞧见温凝若隐若现的腰牌,上头赫然一个“裴”字,愣了愣。 温凝只等他步子停下来,便将他劝回厢房,从头谈起。 哪知他眯着一双细长的眼睛,一言难尽地看过来:“仿得还挺像……” 接着摇头叹气:“小小年纪,做点什么不好……” 拂袖而去。觺 温凝捂着心口,被钱老板临去前的眼神和话语哽得在原地站了半天。 合着不是担心她实力不够,这钱老板,是一开始就把她当骗子了? - 从前经营酒坊,虽说没什么经验,手头的银子也不多,可事事温祁在前头,温凝也没觉得遇上多大的困难。 尽管后来经营不善让她颇费了些心思,可自打拉段如霜入伙,便似遇见了东风,一路顺畅。 那么复杂的酒坊都维系下来了,温凝原以为拿钱买货的药铺,居然第一步就将她卡住了。 她有些气,有些急,又有些丧气地回到官驿。觺 也不知是那钱老板眼瞎不会识货,还是她模样长得太……像骗子?对方竟然丝毫没有动摇,连初初从小的合作开始也不愿意。 她的确不是非与钱塘这几个药商合作不可,但一来她总担心那疫症爆发的时间会和其他事情一样,这辈子提前,钱塘是“石荧”的产地,真有什么万一,她由钱塘直接将石荧送去疫区都来得及;二来她手上的银钱暂没有那么多,直接从钱塘药商手中购买,成本会降低不少。 温凝在官驿休整了一番,不想轻易放弃,正好裴宥还未回来,她干脆再次出门了。 她打算再去茶馆酒楼找人打听一下,看看那钱老板平日的喜好,从中找一下机会。 此前与钱老板在四凤阁便是约的中午,她又回官驿一番休整,再换身衣物出来时,已是傍晚。 温凝此前便看好了钱塘几家热闹的茶馆,也在舆图上看好了位置,这会儿便直奔而去。 只是连第一家茶馆都未走到,就被一队人拦住了去路。觺 为首普通蓝袍,面白眉疏。温凝一见他便想起前日刚来钱塘时,在城门口见过他。 果然他微微俯身,态度恭谨,声音尖细:“夫人,公子请夫人一叙。” 温凝轻轻蹙眉,宫中内侍嘴里的“公子”,又是那位一口一个“表哥”的四皇子楚珩? 这是裴宥攻不下,转而来找她了?
第113章 替身而已 她能自由行动的时间本就不多,无论上头的是谁,温凝不太想应付。慐 可那一队人堵着她的去路,一副她不跟他们走就不得善了的样子,温凝只得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躁气,跟着那普通人模样的内侍往前走。 最终仍旧是在四凤阁,连厢房都还是上次那间。 楚珩依旧殷勤,没摆出皇子架子,而是一口一个“表嫂”,又是给她倒茶,又是请她落座。 待菜上来,都是那晚她多伸过两筷子的菜式。 温凝不由多看楚珩两眼,才十七而已,身在高位却八面玲珑,难怪能与各方面看起来更有优势的瑞王一争。 “表嫂,今日才得知表哥在杭州府事务繁忙,还未归来,只落下你一人在官驿,想来你一人难免无趣,便擅自请你过来一并用晚膳了,还务必见谅才是。” 楚珩的话也温和客气,挑不出一点错处来。慐 温凝当然知晓他并不似表面看来这般好相处,恐怕每句话都是有的放矢,想从她这里套到点什么。 虽说她不那么乐见裴宥的好,可如今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她总不能给自己放冷箭。 “殿下如此顾念阿凝,阿凝铭感于心。”温凝笑容妥帖,“朝事女眷不宜多问,因此夫君去杭州府,阿凝并未跟上。但看他一日未归,的确心中有些担忧,不知殿下可知他是否遇上什么麻烦了?” 楚珩闻言轻眯了一下凤眸,笑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有几个官员任调颇有些争论,表哥从中协调罢了。” “原是如此。”温凝喝了口茶水,“那我便放心了。” 然后开始用膳。 “表嫂上次说向往江南,接下来打算再去哪里?”楚珩极为随意地问道。慐 套裴宥的行程? 温凝放筷温婉道:“夫君尚有公务在身,阿凝不敢任性,自是夫君去哪里,我便跟去哪里。偶有闲暇能像今日这般自己走一走,逛一逛,已十分满足。” 语毕,反客为主:“殿下是打算游览江南吗?不知接下来想去哪些城镇?” 楚珩同样避而不答:“好不容易在这里碰上故人,本打算与表哥表嫂一道同行,又唯恐给你夫妻二人带来不便。” 当然会带来不便。 换做其他女子,大约即使“不便”,也会假惺惺说一句“怎么会呢”,对方可不就顺杆子爬上来了? 温凝可不上当,举起茶杯:“殿下思虑如此周全,成全我夫妻的二人世界,阿凝实在感激,便以茶代酒,敬殿下一杯。”慐 楚珩溢满笑意的眼里闪过一丝暗霾。 裴宥犹如铜墙铁壁,任他如何笼络始终不动声色,原想折道而行曲线救国,却不想这鸿胪寺卿养的好女儿,竟精得跟兔子似的。 还真与那裴宥蛇鼠同窝,天生一对。 但一个女子而已,他不信她心性能如裴宥那般坚定。 “表嫂,此次表哥前来江南,便是为着一个多月前学堂垮塌之事,表嫂可曾有所耳闻?”楚珩喝了茶,状似无意地问道。 “自然是听说过的,不过此乃朝事,阿凝便不与殿下议论了。殿下,今日这西湖醋鱼,味道比上次更加鲜美呢。” 楚珩却仿佛没听见温凝后面那句话,自顾自道:“表哥行事最为稳妥,江宁府五间学堂亲督亲建,若说问题出在学堂,我是不信的。表嫂觉得呢?”慐 温凝知晓他是不肯轻易放弃了,笑笑道:“阿凝自然也是信夫君的。” “前有学堂垮塌,后有温府莫名被人污蔑,还连累表嫂的酒坊被砸,表嫂可知,在朝堂上攻讦令尊和令兄的,又是何人?” 得了,这是来挑拨离间的。 哦,说“挑拨离间”也不太合适。毕竟裴宥与瑞王从无交情,何须离间? 楚珩无非就是想敲打她,裴宥已经与瑞王交恶,这朝堂,统共也就两位尚有一争的皇子。瑞王与裴宥既然已经不对付,他当然就是最好的选择。 果然,楚珩下一句就是:“表嫂,我与表哥血浓于水,本应感情深厚。奈何这些年他流落在外,他又生性淡薄,我想与他亲近一些,却始终不得其法。表嫂,弟弟想请你为我二人搭桥牵线。表哥雄才大略,将来必是我大胤的国之肱骨,若能得表哥相助,珩必将衔环以报之。” 楚珩到底不过十七而已,一双眼清明锃亮,一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信誓旦旦。以他的身份来说,算得上是纡尊降贵,低眉折腰了。慐 与瑞王比起来,他看来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可惜…… 她知道他不是啊。 嘉和十六年疫症肆虐大胤,大胤大伤元气; 嘉和十七年,一北一南,边境异族频繁来犯; 嘉和十八年年初,皇后薨逝,嘉和帝备受打击一病不起,两位皇子的夺嫡之争陷入白热化; 嘉和十八年十一月,嘉和帝病势凶猛,罢朝一月,却坚持不肯从两位皇子中选立东宫; 嘉和十八年十二月,瑞王谋反,于南阳起兵,直逼皇城,同月,四皇子勾结外藩,引胡人南下攻破京城城门。慐 瑞王名楚瑄,字宣云,四皇子名楚珩,字平磬,史官将这场亡国大难称为宣平之乱。 楚珩一番慷慨言辞之后,目光灼灼地抬起手中的酒杯,只等温凝举杯相碰。 温凝细细嚼着嘴中的菜肴,慢之又慢地拿起茶杯,才刚刚拿起几寸高,手一抖,茶杯掉在餐桌上,茶水洒了一桌。 她忙起身屈膝告罪:“殿下恕阿凝失仪,阿凝一介妇人上不得台面,此等要事只觉胆战心惊,竟连茶杯都拿不稳。” 楚珩同样站了起来,满含笑意的眸子隐隐涌现出墨色,意味不明地盯着温凝。 稍息,那墨色到底被压了下去,他面上的表情变得更加温和,亲自将温凝扶了起来:“表嫂多礼了,是我唐突,如此良宵美食,却偏要与表嫂说这些煞风景的话。” 温凝顺势站起来,由他扶着重新落座。慐 楚珩果然再不提刚刚那一茬,倒是说起京中趣事来,闲闲聊了几句,突然道:“听闻表嫂对铸芳阁的首饰还较为喜欢?” 看来楚珩来找她,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早有准备啊。 温凝不动声色地应道:“倒也谈不上多喜欢,只是女子能逛的铺坊就那么些,前些日子便去过一次。” 楚珩凤眸微弯:“我偶尔也会去瞧一瞧,记得里面有一支蝴蝶簪子很是别致,想来表嫂也会喜欢。” 话音落,拍了三下掌。 马上有人弓着腰,呈上来一个锦布盖着的托盘。 温凝还是第一次应付这样的场面,一时没想到托盘下面会是什么。慐 却见那人走到她跟前,将那澄黄的锦布一扯,里面整整齐齐,赫然列了一盘子的蝴蝶金簪。 温凝极力克制才叫自己没当场抽出一口凉气来,这是……道理讲不通,行贿来了? 十、二十、三十…… 粗略看去,得有百来根。 温凝心里的算盘不受控制地开始扒拉,一根三千两,百来根…… 三……三十万两?! 楚珩极具亲和力的嗓音响在耳边:“哎呀瞧弟弟如此冒失,这么多簪子,表嫂如何方便携带?且都是同个款式,想必带两日表嫂就该腻了。”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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