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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少任性，可今晚，莫名叛逆的心思一上来，直接让他扔下了堆积的政务。 “陛下？”见风箫寒扔下奏本站起身，许岩有些迷惑的问了一句。 “摆驾落云轩。”风箫寒淡声道。 许岩呆愣了片刻，却聪明的没有多嘴，只弯身道：“是，奴才这便让人准备銮驾。” 半个时辰后，风箫寒推开了谢语凝的卧房门。 时候还不算晚，谢语凝沐浴完没多久，正坐在榻上由芳玉替她擦拭头发。 听到门口的动静，谢语凝和芳玉齐齐望了过去，见是风箫寒，两人都不免意外。 芳玉停下擦头发的动作，上前行礼，谢语凝到是没动，只偏头笑了笑，像是询问风箫寒为何回来的这么早。 风箫寒抬手让芳玉起身，走过去从芳玉手中拿走了布巾。 芳玉笑笑，福了福身，自觉的出去了，枳汐妙兰也都紧随其后，出去后仔细替主子们掩上了房门。 风箫寒绕到谢语凝身后，接替芳玉替她擦拭头发，谢语凝也没拒绝，眯着眼睛接受了风箫寒的“服侍”。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无声相处了好一会儿，谢语凝开口问道，“事情都处理完了？” “没有。”风箫寒道，“心烦，不想处理，就回来了。” “嗯？”谢语凝有些稀奇，回过头去看他。 头发已经擦拭的半干，风箫寒索性放下布巾，弯身从背后搂住了谢语凝：“偷个懒，明日再继续。” 谢语凝失笑：“能从你嘴里听到这种话，还真是不容易。” 风箫寒也笑了，蹭了蹭她的脸颊：“有吗？” “嗯。”谢语凝点头，“陛下励精图治，像这种偷懒一类的话，寻常都是不可能说的。” 风箫寒：“我怎么觉得，阿凝是在夸我？” “的确是在夸你啊。”谢语凝坦然道。 风箫寒：“那我可就有些后悔了。” 谢语凝不解：“后悔什么？” 风箫寒似模似样的叹道：“早知道我在阿凝心中是这样的形象，那我今晚就不该偷懒的，不然，岂不是平白在阿凝面前丢了好印象？” 谢语凝先是愣了下，随即噗嗤一声笑开了，不过笑归笑，却还是很快正色道：“不会的。人无完人，这世上没有谁真的能做到完美无缺，哪怕那个人是陛下。”
第557章 认罪了 谢语凝顿了顿，继续道：“陛下一直表现得很完美，让人几乎挑不到错处，但我知道，那样会很累。身为大启皇帝，陛下身上担了太多的责任，也绷得太紧，偶尔放松一下，胡闹一下，在我看来没什么不好的。” “你真这么想？”风箫寒有些意外谢语凝会这么说。 谢语凝点头：“谁不会偶尔胡闹啊，这样才更真实，就好像在某一瞬间，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让人不敢接近的帝王，多了几分普通人身上的烟火气。” 谢语凝是真的觉得这样的风箫寒很好，鲜活中带了几分任性，倒有点像这个年纪的男子该有的样子了——对外正经，已经能撑起一方天地，对内，却偶尔还像是个长不大的少年。 不过，风箫寒毕竟是皇帝，这样的情况么，也只能是偶尔了。 风箫寒显然没料到自己能听到这样一番话，实实在在的愣了好一会儿，随即低低的笑了起来。 “笑什么？”谢语凝问他。 风箫寒摇摇头，也不说话，只是心里泛上丝丝的甜。 大概，也就只有谢语凝会跟他说这些了吧。 等谢语凝的头发全部干了，风箫寒也沐浴收拾完毕，两人早早的躺到了床上。 这还是秦安的事情爆出以来，睡得最早的一次。 谢语凝被风箫寒抱在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勾着风箫寒的发丝把玩。 拆了发冠，风箫寒的头发披散下来，简单一束，下头的半截发尾却铺散了满枕。 谢语凝缠绕了一缕在指尖，不经意的摩挲着，人却不知在想什么事。 风箫寒被她无意识的动作吸引，默默看了一会儿，才握住她的指尖：“做什么呢？” 谢语凝回神，看了一眼，挑眉调笑：“陛下的发丝柔软如锦缎，摸上去十分舒服。” 风箫寒骤然沉默：“……” 谢语凝继续逗他：“怎么，皇帝陛下这么小气啊，不让碰？” 风箫寒没说话，直接凑过去亲了亲谢语凝的唇：“人都是你的，遑论几缕发。” 谢语凝笑了，也靠过去，给了风箫寒一个轻轻的吻。 “陛下，介意和我说说吗？”谢语凝想了想，还是问道，“为何事心烦？是不是，秦安那边不顺利？” 风箫寒摇摇头：“秦安已经认罪了。” “认罪了？”谢语凝有些诧异，秦安不是咬死了不肯认的么，怎么突然想通了？ “嗯。”风箫寒点头肯定，把之前去见了秦安的事情告诉了谢语凝。 “所以，他是意识到即便垂死挣扎也无望了，才认命的？”谢语凝问。 秦安一直不松口，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争取一个转机，想着只要他不认罪，这通敌叛国的罪名或许就还有翻转的可能。 可风箫寒的一番操作，无异于明晃晃的告诉秦安，他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也不会有任何人会替他转圜。 这样一来，不管秦安愿不愿意认罪，结果都已经是板上钉钉，他和秦家的命运，都只剩了“万劫不复”这一个可能。
第558章 判决 风箫寒也认可了谢语凝的猜想：“结果已定，秦安便是一直拖着，也不过就是多吃点苦头遭些罪而已，实质上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与其如此，还不如认罪，至少能早点解脱。” 谢语凝颔首表示认同，随后又是不解的问：“既然秦安已经认罪，陛下为何还心烦？” “不知道。”风箫寒如实道，“就是突然静不下心，有些烦躁，我自己也不明白是为什么。” 谢语凝看着他，倒是有所猜想。 或许，是唏嘘吧。 秦安毕竟和他一起走过了那么多艰难的时光，即便秦安罪有应得，风箫寒也不会对此产生任何怜悯和同情，但毕竟是曾经的盟友，走到今天这一步，风箫寒也不可能真的无动于衷。 也许是失望，也许是愤怒，也许是“果然如此”的感叹，但不论是哪一种，会让风箫寒心情不虞，都是十分正常的。 这一点完全可以理解。 不过风箫寒自己大概都没意识到，烦躁的源头是秦安。毕竟在他心里，对秦安的所作所为早就心知肚明，甚至这次秦安获罪，也都是风箫寒亲手推动，在他心里，秦安可恶至极，根本不值得他分出半点多余的情绪。 看着风箫寒此刻的样子，谢语凝无端有些心疼，她靠着风箫寒的颈窝，轻轻地蹭了蹭，没有多说：“好了，不想了，既然烦心，就歇一晚，其他的事情明日再慢慢处理。” “嗯。”风箫寒轻声道，“抱着你，便不烦了。” 谢语凝失笑：“我这么有用啊？” “那当然。”风箫寒道，“阿凝在我这里，可解一切不虞。” “啊，我这般厉害的么？”谢语凝配合的抱紧了他，“既然如此，陛下可得多抱会儿！” 风箫寒知道谢语凝是在逗自己开心，自然不会辜负她一番心意，顺势将她搂得更紧：“好，那便多谢阿凝了。” 在谢语凝身边，的确能让风箫寒放松，很快，两人就相拥着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睡了个很舒服的觉，第二天风箫寒起身的时候，久违的感到了神清气爽。 烦闷的心情扫清，风箫寒重新投入到秦安的通敌案中，再无一丝动摇和手软。 秦安已然认罪，相当于最后的一点不确定都清除了，秦家犯下的大罪再无可开脱。 秦安通敌叛国，情节恶劣，罪不可恕，判处凌迟。 其余秦家众人，斩首示众。 秦氏分支，全数处予流放之刑。 原本，秦安所犯之罪，足以株连九族，但风箫寒不想波及这么多人，除了秦家主家一脉，放了其余秦氏人一条生路。 判决一下，辉煌了几年的秦家，将彻底从朝堂和世族中消失。 秦安野心勃勃的一次决策，本以为对那无上的权利势在必得，可最终却落得了这样的凄惨下场。 那些心中有鬼的大臣，不免心有余悸，风箫寒对自己曾经那般信任的心腹都能如此果决狠厉，一旦他们被盯上，岂不是只会死得更惨？
第559章 感叹 一时间，有点小九九的人都迅速收敛起了心思，可以预见，未来一段时间，不管是出于什么心理，朝中都会安定不少。 秦安一案落下帷幕，紧接着，就是收拾那些亲近秦安的官员。 说起来，那些对秦安马首是瞻的无一人被波及，反倒是一些身份不高的小官，纷纷被连坐。 一时间，不少人被罢官贬官，有些情节恶劣抓到罪证的，直接被处死。 由于这些人在朝堂中分量不重，职位也不高，要补位并不难。风箫寒直接挑了几个科举二甲被外放做官的官员，考察过后觉得不错，便直接调回来接替了他们的位置。 这些官职都不高，影响不了大局，王氏一派也就没有在这种时候上蹿下跳和风箫寒唱对台戏，直接认同了风箫寒的安排。 秦家短短时间内倒台，最高兴的无异于王懿一派，那么大一块阻挡了他们多年的绊脚石，居然就这样被搬开了，别说王党其他人，就连王懿，都恍惚了好一阵。 事情的发展和走向，完全出乎了王懿的意料，他不是不知道风箫寒重用秦安的原因，正是因为知道，在风箫寒一举拔了秦安的势力之后，王懿才无比震惊。 风箫寒一直以来，都在用秦安制衡王家，如今王家的势力虽然受损，但并不是已无威胁，这个时候除了秦安，岂不是给王家送上了绝佳的机会？ 王懿不理解。 以他对风箫寒的了解，风箫寒不是个会冲动行事的人，在这样的局势下，哪怕秦安罪无可恕，风箫寒为了平衡局势，也会大事化小，待日后再慢慢清算才对。 可风箫寒亲自带人去揭发秦安的罪证，让这事无可转圜，怎么看都透着一股不对劲。 因此，在一切明了之前，王懿并没有趁势搅浑水，只选择了静静观望。 果然，在秦安落马，无数关联之人被处罚之后，那些秦安的“左膀右臂”却没有丝毫损伤，王懿终于从中看明白了风箫寒的盘算。 在确定这些人安然无恙之后，王懿渐渐有了一个猜想，而随着这个猜想的深入，王懿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 所以，早在秦安动了不该有的心思的时候，风箫寒就已经在防备他，并且留了后手了吗？ 此番秦家彻底落败，按照正常走向，朝中怎么都应该动荡一阵，并且有大批的官员会受到牵连，其中不乏那些身处高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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