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刚才的结果我们都没有看清, 重新抽吧!” 笑话, 让他们把头名给西宿送去, 想都不要想! 更不必提平时瑾瑜在的时候,对于他们这个同窗的疑惑解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他们才不舍得! 而林浓熙看着眼前这一幕, 也难得没有阻止, 而是默默转过了身。 学子间的事儿, 自然要学子们自己解决嘛。 徐瑾瑜却被同窗们逗的哭笑不得: “大家不必如此的,也不过是半年罢了……” “别, 瑾瑜以为我们不知道呢,明年八月你可就要去乡试了,扣除这半年,吾等还有多少时间与你相处?” “我可是听丙级那两个考过县试的学子说了,瑾瑜自创的抽背之法颇有奇效,还准备过两日试试,请瑾瑜指点呢。” 徐瑾瑜以往只觉得乙级的同窗们好相处,没想到还是有这样的原因在,听了大家的话后,徐瑾瑜笑着将师信和宋真拉了过来: “指点不敢当,不过信兄,真兄两位的学问不在我之下,诸位可以与信兄和真兄一道练习,望大家来日都可以取得佳绩。 至于这抽签的结果……总不好让大家为我破例,否则传出去,只怕要说我们书院不公了。” 徐瑾瑜声音温和有礼,一一谢过了诸位同窗,一转身,就看到了林先生那一脸复杂难言的表情。 这对于一向神情严肃的林先生来说,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奇迹。 也就是徐瑾瑜这会儿没有随身携带炭笔,否则高低得给林先生来一幅速写! 随后,徐瑾瑜再一转头,就发现师信和宋真两人也眼巴巴的看着,这个脸上写着“想去”,那个眼里写满“带我”,看的徐瑾瑜不由呼吸一滞,好容易才安抚下来两人。 最终,东辰书院在乙级以上的学子中,挑选出了十名学子,由徐瑾瑜领队,前往西宿书院就读半载。 而在去西宿书院就读之前,徐瑾瑜得到了两日休整的假期。徐瑾瑜也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随后便借机回去先问了曲氏有关兰娘的事儿。 曲氏不知为何徐瑾瑜会问起兰娘的事儿,但徐瑾瑜一心为了她和莹莹的事儿奔波忙碌,曲氏自然不会有所隐瞒。 但因为时间间隔已经比师信的年岁还要大了,所以曲氏思索了好久,才缓缓道: “我是在十五岁的时候,来到花月楼的,在我之前,兰娘就一直在。 她一直生的美,气质好,花姨不止一次的私下说过,兰娘那通身的气度,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娘,可惜命不好,入了这烟花之地。 我到花月楼的时候,兰娘正是红火的时候,花姨好几次还让兰娘带我赚了好些银钱。 有时候,有客人有不轨之处,兰娘也会帮我挡一挡,不过,我也没有想到。兰娘年纪轻轻就……真真是天妒红颜。” 曲氏的口中,这位兰娘倒是一个心地善良之人。 不过,徐瑾瑜的疑惑却不是这些,他又问道: “那依您看,兰娘平素身体可是康泰?” “兰娘自幼练舞,花姨疼的跟亲生的似的,身子一贯很好的。” 曲氏没说的是,像这些花楼之所,靠的就是姑娘的身体赚银子,又怎么会让她们轻而易举的生病的。 “唔,根据案宗记载,兰娘是在十八岁那年离开花月楼的,正是女子风华正茂之际,您所说的花姨能愿意吗?” 这也是徐瑾瑜疑惑的地方,根据魏思武的调查,这些花楼里的姑娘,即便是头牌,也会在花期过后渐渐去服侍次一等的客人。 直到,榨取她们身上的最后一丝利益。 她们与曲氏的卖艺不一样,她们的身家性命握在老鸨手里,老鸨怎么舍得在兰娘正当红的时候放她走? 更有曲氏所言,兰娘平时身体康泰,如何能在离开花月楼后,反而会突然暴病身亡呢? 徐瑾瑜这话一出,曲氏终于从记忆的嘎吱角落里翻出来了一段旧事: “瑾瑜你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兰娘走后,花姨确实消沉了很长时间,还不许我们再提兰娘。说,就当花月楼没有兰娘这个人。 而也因此,我和一些姑娘私下里都说,兰娘怕是攀上了什么花月楼开罪不起的贵人。” 徐瑾瑜听了曲氏这话,记在心中,又让曲氏说了一些关于兰娘的事儿,但都只是些花楼姑娘的日常琐事。 之后,徐瑾瑜又去了一趟驿站,莹莹还住在驿站,只要花月楼之案一日不破,她就一日不敢归家。 等看到徐瑾瑜时,莹莹一脸欢喜,丝毫没有当初的戒备警惕: “瑾瑜郎君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儿要问我?” 徐瑾瑜知道莹莹聪慧,故而只是一笑: “倒是什么都瞒不过莹姨,我今日来,是想问问您关于兰娘的事儿,您知道多少?” “兰娘啊,我在花月楼的时候,我不过是伺候姑娘们的小丫鬟罢了,但还没有资格接近兰娘。 不过,我听伺候兰娘的小丫鬟说,兰娘看着脾气温和,可是对她们那些小丫鬟下手黑着呢。” 莹莹说着皱起了眉: “而且兰娘平时对我们这些小丫鬟总是颇为傲气的,我伺候的姑娘在二楼,所以不常遇到她就是了。” 徐瑾瑜听了这话,结合莹莹和曲氏对于兰娘在心里分析了一下兰娘这个人。 对于有利用价值,比如曲氏这样地位大差不差的人,她和颜悦色。 而对于如莹莹这样的小丫鬟,她却傲气凌人,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当然,这并没有什么问题。 徐瑾瑜随后又问了莹莹和曲氏一样的问题: “那莹姨,当初兰娘妙龄离开花月楼,花姨可有不舍?” 很多时候,人的记忆是需要触发的,徐瑾瑜这话一出,莹莹突然眸子一亮: “我想起来了,当初兰娘离开的时候,花姨心情很不好了一段时间。而且……” 莹莹似乎是有些不确定,所以言辞有些犹豫,徐瑾瑜鼓励道: “而且什么,莹姨这里又不是公堂之上,您有话不妨直言便是。” “而且,我感觉花姨似乎对心雨姐姐心怀愧疚。” 莹莹说完,立刻又急急小声说道: “那段时间,心玉姐姐遇了难,整个人不吃不喝,花姨就自己掏银子给心玉姐姐买鸡,煮鸡蛋。” 莹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瑾瑜郎君有所不知,我们这些人,都没有资格吃那些补身子的东西的……” 随后,莹莹又打起精神,想到了另一桩事: “对了,当初花姨酒醉的时候,我碰到了一次,我听花姨说什么……” “我悔了!我悔了啊!老天爷!你把我的命收去,不要再折磨旁人了!心玉,是花姨对不住你啊——” 初显老态的妇人,哭的不能自己,让莹莹即使时隔十载,还记载心头。 徐瑾瑜听到这里,只觉得有一丝灵光闪过,可是再去追寻又已经不可得。 但即使如此,徐瑾瑜还是隐隐约约觉得这件事或许和兰娘有些欢喜。 倘若,他没有猜错的话,兰娘当初……并未身故。 莹莹和徐瑾瑜说完了自己知道的,也皱眉问: “瑾瑜郎君,难道你觉得兰娘有问题?” 徐瑾瑜微微颔首,将公文的情况告知莹莹,魏思武在刑狱司中,自然知道的比莹莹更加详尽。 而那些代表意外死亡的公文之中,其实多有人为的影子。 而作为里面时间最不正常的兰娘,徐瑾瑜合理的怀疑—— “兰娘或许并未身死!” 莹莹听了徐瑾瑜的推论后,眸子狠狠一缩,忙抓住徐瑾瑜的手腕: “瑾瑜郎君,你是说,兰娘没死?那,花月楼上上下下这么多人都不在了,只有兰娘活着的话,那岂不是,岂不是说明……” 说明她们这些人所遭遇的苦难,都与兰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徐瑾瑜并未肯定答复: “这件事尚不能确定与兰娘有关系,而且兰娘的生死,都只是我的猜测。” 毕竟,妓子从良后想要换个身份活,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莹姨你也不用太担心,等我整合好手里的证据,我们再行下一步打算。” 徐瑾瑜之所以不能肯定的答复兰娘,就是因为这些事都来自他的推测。 没有证据的事,定不可武断。 莹莹听了徐瑾瑜这话,垂下了浓密的长睫,掩住了眸中的思绪。 “好,那我……静候瑾瑜郎君佳音。” 徐瑾瑜随后又起身准备走一趟公主府,他含笑与莹莹告辞,却不知,他走后,莹莹看着他的背影,安静的矗立良久。 …… 公主府中,魏思武正好今日休沐在家,一听徐瑾瑜来,立刻欢喜的把人从门外迎了进去。 可一进门,魏思武就变了脸色: “瑾瑜你倒是来得及时,那杜江身重剧毒,我还正愁怎么让你过来一趟,要是他有个万一,咱们就白忙了!” 徐瑾瑜一听这话,就知道事态紧急,连忙跟上魏思武的脚步: “既如此,我们速速去看看他。正巧,我也有些话想要问问他。” 徐瑾瑜到的时候,杜江正一脸青白的躺在床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帐子,呼吸微弱,似乎下一刻就要咽气了一般。 “杜江。” 只听少年那疏朗的声音由远及近,让杜江堪堪回神,他因为毒性过重,眼睛视物已经有些模糊,看到徐瑾瑜的影子,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你就是魏世子口中那个要保我的人?” 徐瑾瑜诧异的看了一眼魏思武,魏思武一通挤眉弄眼,显然这话更好攻克杜江的心防。 “是我,倒是没想到这毒会这般凶猛。” 杜江一听徐瑾瑜这话,似乎想要说什么,可随后又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得血丝都出来了。 “咳,咳咳咳,我一直知道家主心狠手辣,可,可我杜江,究竟,究竟哪里对不住他?!” 杜江的哀嚎含着浓浓的悲意,可是徐瑾瑜却一点儿也不同情他。 他心甘情愿做了平阴侯手里的刀,沾染无辜之人的鲜血无数,平阴侯心狠,他又何尝不手辣? 只不过,徐瑾瑜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这么损伤自身,毕竟,他还有话没有问。 “平阴侯确实有些卸磨杀驴之嫌,我本意只是想要让平阴侯排挤你出府,没想到……” 徐瑾瑜很是诚恳的说着,杜江听了这话,却是讽刺一笑: “是啊,谁能想到,天下人都说那儒雅温和,有贤士之风的平阴侯,会是那么一个杀子毒孙的玩意儿呢?” “他还杀子?!” 魏思武瞠目结舌,杜江虽然看不到魏思武的模样,可却不自觉的扯了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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