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愣了一下,随即道:“是裴侍从。” 他一脸厌恶,“叫他滚!” * 府外。 天还在下着雨。 已经快要入秋,到了夜里格外地寒凉。 锦书见自家公子都在靖王府站了足有一个时辰,本就苍白的面上像是裹了一层霜。 自打从牢里出来后,公子的身子就一直未养好。 尤其是腿伤,平日里就时常疼痛难忍,要靠针灸才能缓解。 若是这样在雨夜里站一夜,恐怕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他忍不住劝道:“不如公子先回府,待明日一早再来接公主。” 裴季泽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冷冷吩咐,“再去敲。” 锦书只好又上前敲门。 * “咚咚咚。” 外头似乎传来敲门声。 被吵醒的谢柔嘉缓缓地睁开眼睫。 屋子里暗沉沉,似乎还很早。 眼神有些迷蒙的少女呆坐片刻后,转头望向守在自己床前的男人。 是阿昭。 她心底松了一口气。 卫昭这时也醒来,哑声问:“睡醒了?” 谢柔嘉“嗯”了一声,揉揉眼睛,“你怎不回房睡?这样多难受。” 他笑,“昨夜吃醉酒,同你说着话说着话便趴在这儿睡着了。” 他从前也时常这般,谢柔嘉倒也没有起疑心。 这时外头再次传来敲门声。 “你先躺着,我去瞧瞧。”卫昭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起身去开门。 仍是管家。 一夜未眠,眼下一圈乌青的管家担忧地望向自家桀骜不驯的主子,低声道:“裴侍从都在外头站了一夜。” “他站他的,”卫昭眼底泛起一抹寒意,声音压得很低,“难道我还要给他拿张椅子不成?” 管家苦着一张脸劝,“此事若是闹到贵妃跟前就不大好。” 此次主子本就是私自回长安,朝中大臣已经递了不少奏疏上去,全部被圣人压下去。 若是再闹出同裴驸马闹出争风吃醋的丑闻来,恐怕不好收场。 卫昭却不管那么多,正欲关门,谢柔嘉已经自里头出来,问:“怎么了?” 救星来了! 管家知晓自家主子只听安乐公主一人的话,想要说裴驸马在外头等了一夜,可一对上自家主子的眼睛,立刻改口,“裴侍从来了。” 谢柔嘉想了想,对卫昭道:“那我就先回去。” 卫昭虽不舍,可也不便拦着,道:“那我送你出去。” 东方既白,雾气尚浓,整个院子都笼在白雾里。 卫昭领着谢柔嘉,倒像是在迷宫里穿行似的。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直到谢柔嘉瞧见门口停放的马车旁长身鹤立的男子,面上的笑意冻在嘴角。 色若霜雪的男人不知在那儿站了多久,身上月白色的翻领衣袍湿得可以拧出水来,一对含情眸里布满红血丝。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更新晚了,感谢大家的支撑! 明天会准时21:00更新 快被逼疯的小裴:我不管,我只要我老婆! 柔柔:呵,你谁? 感谢在2023-09-26 23:03:36~2023-09-28 01:01: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艺望直前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洋 10瓶;草莓酉酉 5瓶;maohao0888、小饼干后悔沿着银河煲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她彻底对他死心!◎ 裴季泽一瞧见谢柔嘉出来, 挪动着像是灌铅的腿走到她跟前,一把握住她的手,嗓音沙哑, “我来接柔柔回家。” 眼神冷漠的少女从他手里抽回的手, 对卫昭道:“那我先回去, 咱们再聚。 卫昭旁若无人的替她拢好她身上的大氅,“待柔柔处理完所有事情,咱们就回朔方。” 话音刚落,就听立在一旁的裴季泽冷冷道:“她是我的妻子, 不会再同你回朔方。” 言罢捉着谢柔嘉的手便要走。 她不动,“松手。” 裴季泽喉结微微滚动,祈求, “无论如何, 咱们先回家好不好?” 无动于衷的少女再次道:“松手。” 他不肯松,反而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卫昭冷冷道:“柔柔叫裴侍从松手,难道裴侍从没有听见吗?” “我现在是她的驸马,”面色如霜的男人眸光沉沉, “劳烦卫公子注意自己的称谓。” 卫昭的面色顿时沉了下去, 抿着唇一言不发, 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气氛一时有些剑拔弩张。 在场的人生怕两人动起手来, 否则不出一日的功夫, 全长安都知晓靖王与裴驸马为安乐公主争风吃醋而大打出手。 良久, 谢柔嘉垂睫望着不肯松开的手, 神色淡然:“裴侍从三年前叫本宫丢尽了脸,三年后, 又要故技重施吗?” 裴季泽身子一僵, 缓缓地松开手。 谢柔嘉向卫昭道别, 转身入了马车。 裴季泽立刻跟了上去。 直到马车消失在视野里,卫昭才收回视线。 管家上前,道:“贵妃昨晚又派人请公子入宫一聚,您今日可要去?” “不去!”卫昭一脸不耐烦地拒绝,随即吩咐卫灵,“这几日派人去裴府盯着点儿,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即刻来报。” 卫灵劝,“公子,公主已经成婚,您不能——” 卫昭横他一眼,“叫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 她昨晚说了,她要同他回朔方。 这一回,他们再也不回来了 * 马车里。 谢柔嘉正走神,坐在身旁的男人突然拿走她身上的大氅,将另外一件镶嵌墨狐毛领的石青色氅衣披到她身上。 那是属于他的衣裳,上头残留着夹杂着薄荷的药香气息。 谢柔嘉伸手去推,却被他紧紧裹住。 他浑身滚烫,白玉似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呼出的气息灼人。 他在发高热。 身子滚烫的男人紧紧抱着她,嗓音沙哑,“柔柔,我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信我一回,好不好?” 提及“她”,谢柔嘉沉默下来。 她原以为经过一夜,自己绝不会再难过,可心,还是会很疼很疼,几乎要喘不过来气。 就连明明被他养得好了许多的膝盖,也开始针扎似的疼。 疼得想哭。 她强行将眼底的泪意憋回去,面无表情,“这是驸马的事情,无须同本宫解释。” “柔柔……”像是想要抓住些什么的男人收紧自己的手臂。 有些吃痛的谢柔嘉斥责,“放手!” 他不肯放,只缓缓松开过紧的手臂。 挣脱不得的谢柔嘉气得一口咬在他虎口处。 可直到见血,他都不肯松手。 谢柔嘉索性也不懒得理他,松了牙口,出神地望向窗外。 直到马车在敬亭轩门口停稳,她冷冷道:“驸马现在可以松开了吗?” 他这才缓缓松开手。 谢柔嘉立刻下了马车,正欲入院,紧跟着的男人一把捉住她的手,哑声问:“饿不饿,我叫人煮碗长寿面好不好?” 谢柔嘉淡然地瞥他一眼,“本宫的生辰昨夜就已经过了。” “没有关系,”眉目似雪的男人眼底闪过一抹无措,“咱们还有明年,我——” “没有明年!” 谢柔嘉冷冷打断他的话,“若是裴侍从真有心,就把签好的《和离书》送给本宫做生辰贺礼,如何?” 裴季泽闻言,薄唇紧抿。 半晌,哑声道:“微臣,绝不和离!也绝不会放殿下与他一同去朔方!” 谢柔嘉不理会他的话,抽回自己的手头也不回地入了院子。 一夜未眠的文鸢与黛黛见谢柔嘉回来,连忙迎上前去,见她安然无恙,悬着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 心里陡然生出无力感的谢柔嘉将自家埋进衾被里,道:“我有些累,想要先睡会儿,莫要叫我。” 文鸢晓得她心里难受,“嗯”了一声,替她掖好被角后方离去。 谢柔嘉这一觉睡到次日晌午,守在一旁的文鸢一见她醒来,忙上前服侍她起床。 待谢柔嘉盥洗后,她道:“您睡着时,驸马来过两回,奴婢瞧着驸马似乎病得挺重。” 谢柔嘉不予理会,望着窗外晴好的天,问:“公主府可修葺好?” 文鸢道:“工部的人说,一个月前就已经修葺好,殿下可随时搬过去。” 谢柔嘉道:“今日就搬吧。” 搬府是大事,文鸢迟疑,“公主不再考虑考虑?” 谢柔嘉正欲开口,黛黛这时入内,将一封信递给她,道:“萧世子派人递来的信。” 谢柔嘉问:“瞧瞧信里说什么?” 文鸢忙拆开看了一眼,道:“约您去其香居茶楼,说是有重要的事情与您说。” 恰好不想待在家里的谢柔嘉道:“备马。” 其香居茶楼在永宁坊,半个时辰后,马在其香居茶楼门口停下。 谢柔嘉才入内,立刻就有人将她请入二楼雅室内。 一入内,她就瞧见坐在窗口,一条腿搭在窗外,生得乌发雪肤的紫袍美少年。 他不知在瞧些什么,眼底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通常他露出这个表情,那么代表着他心里正憋着坏,想要欺负人。 她道:“怎么,萧世子想不开?” 少年猛地回头,笑,“我还以为姐姐如今正忙着找个角落舔舐自己的伤口,会不来了。” 他说话一向如此,谢柔嘉并未放在心上,径直走到窗前,顺着他方才的视线往外头瞧了一眼。 对面不远处是一座两进两出的宅子,前院的院子里里种着一株不知名的树,郁郁葱葱的枝叶都伸出墙外来。 谢柔嘉收回视线,问:“找我出来何事?” 萧承则指着那个小院子道:“姐姐可知,那儿住的是谁?” 谢柔嘉微眯着眼睛望着他,“萧承则,你知晓我这个从不喜欢拐弯抹角。” 他将腿收回来,道:“那条巷子叫做杏子巷,那户人家住着一女子,据说是旁人养在此处的外室。哦,对了,那家男主人姓裴。” 谢柔嘉闻言,再往那院子里瞧了一眼,这时只瞧见一侍女搀着一身着白衣,行路如弱柳扶风的女子自屋里走出来。 “听说她身子不好,平日里甚少出门。但是整条街的人都知晓。每个月她那个生得如同谪仙一般的夫君都会来瞧她。对了—— 萧承则觑着她的神色,“安乐公主大婚那日,有人也曾瞧见她的夫君出现在那座宅子里。 谢柔嘉脸上的血色一寸寸褪去,眼睛红得吓人。 “他利用姐姐,羞辱姐姐,也许待他哪一日大权在握,已经不需要姐姐时,姐姐就会被他弃如敝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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