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他从草原满心欢喜跑去找她,却又撞破她与宋青乔同房,惊怒交加之下,愤然回京,如今想来,配合幻梦香的作用,她不过也是为了能用计带着腹中孩子顺利嫁给宋青乔罢了。 从始至终,她心中只剩下嫁宋青乔这一个信念了,她再未考虑过选择自己的可能性…… “浅浅,你就这般信这个梦吗,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对吗?” 顾沧恒问的敷衍,连他自己都知道,不必抱什么希望了。 果然,魏浅禾的答案依旧无情又决绝。 “王爷,这个梦并非虚妄,且次次都在现实中得到印证,如果是你,会不去相信命运的示警,反而去信一个自己始终看不透的人吗?你自己也清楚,人与人之间再亲密,也始终有无法沟通的秘密,就像你身上背负的责任无法与我共享,我的心酸痛苦你也无法共同分担,上天已经注定了我们的结局,又何必强求。” 顾沧恒道:“对你来说都是强求吗?你对我,始终连一丝信任和怜悯都没有,就算这个梦境是真实的预警,你也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放弃,浅浅,我们之间的感情,连一点点努力都不值得你试一试吗?” 这声质问,直击魏浅禾内心深处,她恍然意识到,自己的确从未想过努力挽回,她根本从心底,就从未相信过顾沧恒的真心。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魏浅禾不愿再去深究从前的选择错与对,她已经一条路走到了黑,难道现在后悔就能有用吗? 她不做无谓的事。 “王爷,先要色衰爱驰抛弃我的是你,我只不过先一步做出了合理的自救,没理由听你的指责,男欢女爱顺从本心,我已经明确表达了对你的抗拒,王爷也当识趣些,莫要再做纠缠。” 想要逃避某件事时,魏浅禾面对着顾沧恒的,就是这副油盐不进的固执模样。 “好,若我就是不愿放手呢,你待如何?”顾沧恒再上前一步,将她逼到背靠树干,退无可退。 魏浅禾紧张到指甲抠进树皮里,面上却伪装做一片风轻云淡。 “那王爷若是觉得强人所难有意思,那浅禾也无话可说,但你我之间,还是只有那句话,要身子可以,要心,没有。” 顾沧恒低低笑了起来,有嘲讽、有愤怒,唯独没有释怀。 这句话,已经是他第三次从她这里听到了,很奇怪,每一次听都有不同的感受,第一次单纯只有深情被辜负的不理解与愤怒,第二次是觉可笑、无奈,那时他虽听她嘴上拒绝,心中却笃定她只是嘴硬,内心深处定也是有自己的。 这一次,唯独剩下的只有绝望。 啊,原来这一直以来就是她的真心话呀,没有自己所误解的那些赌气、挑衅,她就是在正常表述心中所想,是自己错误解读,臆想出其后那许多情感。 抵着她的身体不得动弹,头却低下去附在她耳边说话。 顾沧恒故意将脖颈的血印送到她眼前。 “你现在将这些都告诉我,就不怕我再将这一切阴谋算计告诉清荞吗?倘若叫他知道,你腹中怀的是我的孩子,你说,以他的心性,可受的住?” 魏浅禾刹时瞪圆眼睛,惊怒交加地盯着顾沧恒:“你敢!” 顾沧恒失笑,语气带着一股子不管不顾的疯劲儿:“我为何不敢?兔子惹急了还咬人呢,你叫我空筹谋一场,难道还要笑看你们成婚,生下属于我的孩子吗?你做梦。” 魏浅禾绞尽脑汁挽回劝服:“你若是介意孩子生下来要叫旁人父亲,我可以带着她远走高飞,从此不再出现在你们任何人面前。” 顾沧恒冷冷道:“所以你从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若是东窗事发暴露,就带着肚中的孩子逃跑,所以谢凝安稍作鼓动,就轻易说服了你跟着一起私逃,到如今破绽百出了,你都不愿玷污一点点在清荞面前的高洁形象,你对他,果然比对我仁慈、有爱。” 魏浅禾百口莫辩,不知还能如何消解他的怒气,令他不要在顾清荞面前捅破一切,只能破罐子破摔。 “好啊,你去说啊,就算你说了,我也会一口咬定是你逼我强迫我,方才所说的这些,我通通都不会认的。” 顾沧恒像是早就想到了她会这样应对,轻笑道:“好啊,你可以矢口否认,那就看清荞到底愿意相信谁,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了,毕竟,他已经成了这段关系里绕不过去的一道坎,共同参与进来知晓全部的真相,才能做出对所有人都公平的选择不是吗?” 魏浅禾恐惧、害怕顾沧恒所说的坦白。 她无法面对清荞清澈的眼睛,她暂时还做不到。 到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说不说破真相,结果竟然都一样。 她明明怕得要死,怕顾清荞察觉她背叛了他,怕周围所有人议论、探讨的眼神,疑神疑鬼,惶惶不安。 却最终还是要面临这一困境。 “但是魏浅禾,说到底你也没那么爱清荞,你骗来哄去,最爱的只有自己。” 顾沧恒还在不遗余力地刺激打击她。 魏浅禾争辩道:“人必先自爱,而后人爱之,我爱惜自己,有什么错?错的是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迫害者,以权势肆意扰乱他人的人生,最后还要站在道德制高点谴责我们的挣扎。” 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与力气,一把推开他胁迫着自己的胳膊,恶狠狠道:“顾沧恒,你若敢逼我,我就索性堕了肚子里这个孩子,全当从没有过。” 尖利的指甲掐入掌心,魏浅禾止不住地颤抖。 她不知顾沧恒是否会发现,自己只不过是在虚张声势,也不知他到底会否在乎这个孩子,又能不能神乎其神地推测出这个孩子其实不能死。 果然,暴怒之下的顾沧恒迟钝了许多,没了往常的那份敏锐。 他一步上前狠狠掐着她的脖颈咬牙:“你敢威胁我?” 魏浅禾忍着痛坚持:“我就是威胁你!” 顾沧恒气得双眼通红,恨不能就这么掐死眼前负心薄幸的小女郎。 他自觉冤枉,说不出的委屈、无奈。 明明都是自己从没有做过的事,却被她满口笃定地说出来定罪,就连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这个珍贵无比的孩子,也可以被她拿来当作威胁自己的武器,她当真心狠,也当真对自己没有一点点的顾惜。 手指渐渐松劲儿,顾沧恒神思混沌着后退了两步,魏浅禾却紧跟着上前一步,追问他道:“你答应了对吗?你发誓,绝对不会到他面前戳穿我的秘密。” 顾沧恒只是无尽悲哀的眼神看着她,哀伤到魏浅禾恍惚感觉下一刻就会从中掉落出眼泪来。 但他是宗穆小王爷啊,他怎么会哭呢! 顾沧恒惨笑道:“你都拿堕了孩子吓唬我了,等同在拿你自己的命要挟我,你觉得,我还敢违背你的意思吗?” 魏浅禾一愣,初始没能明白他的意思,随后又反应过来,他是因为记得,上次自己玩笑中与他提过,她是难产的体质,落胎等同于丧命…… 一瞬间的五味杂陈,心酸苦楚,魏浅禾说不清楚此刻内心的诸多想法。 她不敢信他的真心,却又次次被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打动,他到底是哪样的顾沧恒,到底是书中描绘的那个他,还是一路追到西北,始终初心不改的那个他? 作者有话说: 哇,好开心啊,我这两天涨了两个预收(有点没出息了哈哈),谢谢喜爱我文的宝儿们,会努力不负你们的支持!
第97章 离间 ◎彻底闹掰,从此各走各路◎ 魏浅禾难堪地别过脸去, 不敢再去面对顾沧恒的哀伤。 他的痛与脆弱明晃晃地摆在她面前,仿佛直截了当地在对她说:来吧,只有你能伤的了我,尽情往我身上插刀子吧。 她能感受到他澎湃的情感, 却不敢相信与接受。 没人愿意重蹈覆辙, 她更赌不起, 输不起。 顾沧恒已经得知了全部的真相, 他也该死心了。 见她连看都不想再看自己一眼, 顾沧恒失望问道:“我只想知道,你到底爱没爱过我?” 魏浅禾难堪道:“到现在再问这些有什么意义?” 顾沧恒执拗道:“对我来说有意义, 你只需真实回答这个问题就好。” 魏浅禾咬唇,道:“没有,若是爱你, 又怎么会利用你。” 顾沧恒的心坠入谷底, 但他偏要知道所有的答案。 “那清荞呢,你是否到此时,还真心只想要嫁他?” 当下此刻,魏浅禾没有别的能力反抗他,唯有嘴硬赌气。 “是, 比起跟你走, 我愿意嫁他, 这是早就做好的选择。” 顾沧恒盯着她不愿看向自己的侧脸, 震惊、心痛、失望,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他没再开口说话,只沉默着后退了两步, 随后转身, 大步离去, 再没有回头。 直到他的背影快要消失在转角,魏浅禾才扭头去看了最后一眼。 从决定以幻梦香骗他生孩子的那一刻起,魏浅禾就知道两人迟早有摊牌的这一天。 她故意诱他,假作春梦,瞒不住了又装傻充楞,哄他隐瞒住二人的关系,以示弱、以恐吓,一步步逼他妥协。 但她没想到两人的最后,会闹得这样的难看,会是在今日,恼羞成怒下仓促成就的结局——撕破脸面彻底闹掰,从此各走各路。 魏浅禾的心情十分错乱复杂,她以为自己会轻松,却其实更多的是惶恐、慌乱。 明明半年前决定断绝那十多年的情谊,都没有今日想要撕裂这短短半年的情这般优柔哀伤。 她呆在原地愣了许久,直到桃李找过来,不停地喊她“小姐”,方才从失神中清醒。 桃李嘴里嘟囔道:“柳榆太坏了,他家王爷都走了,他还不放我来找你,非要拉着我说话,还有王爷,现在怎么脾气这样大,比从前凶多了,他从我旁边走过去,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还是柳榆胆子大,怎么在他手底下活的呀。” 她絮絮叨叨说个没完,跟魏浅禾死气沉沉的状态对比鲜明。 想要动的时候才发现半边身子都僵了,桃李赶忙扶着魏浅禾想要让她坐下歇一会儿。 谁知刚挪动一步,却见她身子一软,整个人晕了过去。 桃李力气小,一时不查,差点没扶住,拿身体挡着魏浅禾下坠的趋势,垫在她身子底下,两人一同摔在了地上。 桃李顾不上后背压到的大小石子,赶忙爬起来查看魏浅禾是否伤到。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姐?”她拍魏浅禾的手,发现她柔弱无骨的手冰凉无比,整个人都吓着了,赶忙喊人来帮。 “来人哪,快来人……”桃李焦急万分,料想柳榆他们应当没有走远才对,却怎么喊也喊不来人,她又不敢将魏浅禾就这么丢在这里跑出去找人,只能将她扶坐起来,学着魏浅禾救人时的模样,用力掐她的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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